“诶,好。”秦空忙不迭满口答应,然后点头哈腰陪尽笑脸的又卖了一会儿乖,挂了电话,伸手往背上一抹,全是冷汗。
一年多前拜蔻子婚变所赐良机,秦空脱离组织成功搬出了家,过上了自由自在,快乐女光棍的生活。但是,别忘了秦空她娘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革命新一辈,从自己肚子里蹦跶出来的起嘛妖蛾子,她会没辙?每次喊她回家吃饭是假变相相亲是真!
她娘早看她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顺眼了,指天指地剁鸡头起誓定要在她熬成剩女之前,找一个四肢健全——走得动道;五官端正——不影响食欲;脑筋清楚——能辨别雄雌的男人大发慈悲把她接收了。
问题是能找得到这样“大义凛然”的男人,她还会站在剩女崖边,进一步万劫不复又退无可退的地步?
可惜她娘与之持相反的观点且积极的将嫁女计划贯彻到底,一逮到机会,就让媒人领着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的男人跑来相她,感兴趣了攀谈几句,不感兴趣拂袖走人,还不如怡红院的姑娘或者动物园的猴子,起码还有基本的最低消费不是?至少得掏钱买张门票。
哎,世态炎凉啊……秦空深深叹息,做女人混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尊严扫地,生无可恋了。
罢罢罢,想再多也于事无补,今晚老老实实回家吃饭吧!
零叁回
江珉挂了电话对副驾上的人说:“你姐想吃秦记的豆花解馋,我们岔条路给她买了再回家。”
副驾上的男人正埋首在一堆文件里,闻言连头也没抬就“嗯”了一声,顺手松了松脖子上的丝质灰条纹领带,然后神情专注的哗啦又翻过一页。
江珉见状不由得调侃道:“早干嘛去了?现在装积极给谁看啊?”
“不是装积极,是装忧郁,你难道没从我脸上看出红果果的‘苦大仇深’四个大字吗?”男人一心二用,一边眼睛不离文件一边唉声叹气。
江珉撇嘴,“谁让你是‘空降部队’突然诺曼底登陆,直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来前也不通知一声,害我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又碰巧赶上周末,要把人手帮你凑齐怎么着也得等到下礼拜。”
男人表面谦虚受教的点头,嘴上却说:“好啦,好啦,我来两天你唠叨两天,男人是不是一旦结了婚就会变得婆婆妈妈的?”
江珉嗤鼻轻哼个“呸!”伸手捶了对方一拳,接着打着方向盘转进了一条熙熙攘攘的小街,街口仿古牌楼上书“江南夜市”。
停好车,两人下来步行,路边灯火通明的露天大排档一家接一家,一摊连一摊,满街美味飘香,蒸、炸、煎、煮、炖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夜幕下前来觅食的饕客人头攒动,店家更是卖力的吆喝,此情此景真是好不热闹。
江珉在一家挂着“秦记百年老店”的招牌前止步,望望里头坐得满坑满谷的食客,羡慕的赞叹:“生意真好,我看哪怕天上下刀子也会有人不怕死的跑来吃。”
跟着他的男人摸摸鼻子,“有这么好吃吗?”
“不好吃你姐会天天惦记,大半夜也踢我下床开车过来买?”江珉一提到这个就头疼,自从他亲爱的老婆大人怀上孩子后,那脾气和口味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动不动上演一场“河东狮吼”,过去看到一点辣椒末就面无血色的人现今嗜辣如命……哎,惟一不变的就是对秦记豆花的热爱。
同行的男人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看开点吧,谁让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呢。”
江珉呲牙,“怎么说话的?!我们是合法夫妻!”
正当他们聊得起兴的时候,坐在店门口左边柜台后面,一个穿白t恤女店员不乐意了,有话不知道回家说去,不吃东西尽挡着她做生意,这不有毛病么?
女店员不是别人正是给老娘喊回家吃饭的秦空。吃了妈妈饭没道理立马抬脚走人,加上昨天间接造成|人家夫妻关系不和谐,当然得乖乖留下来贡献被资本家压榨过后仅存的一点剩余价值,最重要的是配合她娘布置的重头戏——相亲。
言归正传,秦空那边厢刚埋怨完,这边厢便遭了报应,一只小虫飞进了右眼,糊到了隐形眼镜,又不敢用手揉,顶着半边独眼龙痛苦的内牛满面,突地牛仔裤后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掏出来杵到左眼前一看是她娘,顿时强烈鄙视,屋里屋外的才几步路的距离,犯得着浪费话费钱吗?
“喂,娘……”
“来了没有?人来了没有?”没等她“娘”完,手机那头立时急切的嚷。
秦空虎躯一震,模糊的视线落到那两个男人身上,怪不得一直鬼鬼祟祟躲在一边唧唧歪歪,原来他们就是老娘找来相亲的人呀。
“诶,你倒是言语一声啊?究竟来没来啊?”秦空她娘趁着女儿发愣的当口急吼吼的又问。
秦空手一抖,捏着点餐的菜单朝脸上狂扇,下意识撒了个谎:“没……没来呢!”
“怎么还没来?约好的时间早过了,哎,我说你可盯紧点,看仔细咯,我上个厕所回头就出来,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上厕所还不消停,我挂了!”秦空一想到老娘在茅坑里制造“黄金”,还分出精神头跟她打电话,鸡皮疙瘩掉了一簸箕。
“你好,我打包外带三碗豆花,三份五香豆干,三份……”江珉点餐点了一半,看见女店员那张熟悉的面孔,惊讶的问:“诶?你不是那个谁吗?”
秦空用坚定的语气道:“没错,我就是!”
江珉指着秦记的店面比划了一圈,“呃……这你们家开的啊?”
“是!”秦空再度很肯定的说:“开了快一百年了这家店是我爸爸从我爷爷那里继承的我爷爷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的但绝不是我爷爷的爸爸打麻将赢回来的你点的东西十八块降解饭盒六块一共二十四块如果加塑料袋就是二十四块半谢谢。”
秦空一路说下来都不带喘气,声音炒豆子似的嘎嘣脆,听得江珉一愣一愣的,他觉得他被人雷住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动作机械的掏出钱递给她。
秦空接过来,举到头顶鼓着左眼朝日光灯照了照,辨别完真伪然后拉开抽屉翻零钱,语气仍是坚决且利落,“收你一百找你七十五块半拿票进里面领餐谢谢惠顾下一位!”
江珉只不过没想到老婆最爱的豆花店是公司员工家开的,好奇打个招呼而已,可她由始至终看都不看他一眼,说话怪声怪气的至于吗?于是悻悻的去领了餐,拉着同样若有所思的朋友一道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秦空嗖的站起来,喊了个小妹帮她看摊,一溜烟冲进了里屋,拧开水龙头洗眼睛,揉啊揉的揉了半天,好不容易把那只叫她右眼又痒又痛的隐形眼镜揉了出来,心里痛骂:半个月前才新配的还没戴够本呢,奶奶的,都是虫子惹的祸!
这时厕所的木门嘎吱打开,秦空她娘捞着裤子一脸神清气爽的走出来,看到站在洗手台边的女儿,不禁大惊失色,拍着她问:“嘿?你进来干嘛呀?人来了没看着你怎么办呀?”
“来了,来了!我放了你电话人就来了!”秦空不耐烦的说,“可悲摧的是我刚要打量清楚,眼睛里就飞进了一只小虫子,眼前一抹黑。”
“啊?这么会这样?我还特地换了个一百瓦的大灯!”秦空她娘用力跺脚,“那现在人呢?”
“走了。”怪不得今天老觉得眼前白花花的呢,原来她娘偷偷换了灯,秦空叹气。
“啊?怎么就走啦?你怎么不留人家坐一会儿啊?”
“留了,怎么没留,但人家瞧我一直眨巴着半边眼睛,大概以为我面瘫或者身有残疾吧,所以脚蹬风火轮跟见了妖怪一样唰的无影无踪了。”
“啊?不行,这十里八乡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闺女不但大学毕业还是白领,生得水灵灵的一朵娇花,什么时候面瘫残疾了?我打电话给李大姐好好说个清楚去!”秦空她娘那叫一个恨呐,说着往兜里掏手机。
秦空一把扑过来扯住她,“娘,我求你了好不好?别再管我的事儿了,男朋友我自己会找的,给你女儿一点空间吧,我保证遇到合眼的立马结婚,绝不耽误!”
“嗯,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合眼的在哪儿呢?”秦空她娘推开她,没好气的问。
秦空砸了砸嘴,小声嘀咕:“合眼的要不没发芽,要不死会了,要不登天了……”
秦空她娘虽然耳朵长了老茧,听力倒没下降,恨铁不成钢的拿肥短短的手指戳女儿脑袋:“秦空啊秦空,你都快二十七了呀,你以为你还小啊?挑、挑、挑!眼界放那么高干嘛?最后还不是留给别人挑!?”
“哎呦呦~~娘你轻点!”秦空跳开三步躲掉亲娘的“暴雨无情夺命连环指”,眯眼一看手表,立马说:“哟,都这钟点啦?娘,我先撤了,再晚点没公车了,白白!”
“白什么白?说话没个正行,诶,你走慢点别跟被鬼追似的,姑娘家要有气质!”秦空她娘撒开腿跟在闺女身后跑。
秦空哪还顾得上什么气质不气质,拽了自己的小包,噌噌噌钻入人群转眼没了影儿。
赶上末班车,秦空晃到车尾捡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刚坐下孔岫的电话就打来了,“我说姐姐,你时间掐得可真准。”
“那必须滴,好歹陪伴你跟你娘艰苦卓绝的周旋了多年,知道这会儿你一准闪人了。”孔岫一派洋洋得意,“今儿来相你的主咋样?”
“除了知道对方是雄性动物,其余的我根本没瞅一眼,趁俺娘不在赶紧把人打发了。”秦空想到刚才的急中生智,暗暗佩服自己。
“又装傻充愣了吧?瞧你那点出息,当心这招用多不灵了。”
“不灵了再说,现在灵就成。”秦空得过且过,她对未来一向要求不高。
“哎,总之我服了你们娘儿俩了,一个拼命塞一个拼命躲,何必呢?”
这话深得秦空的心,“姐啊,俺娘要有你这觉悟该多好?你说俺娘怎么就不明白人一生当中还有其他更高尚的追求呢?”
“呵呵~那你告诉我,你还有嘛追求?”孔岫问完就答道:“等小武老师。”
秦空握手机的手抖了抖,咧着嘴咋呼道:“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跟我相亲的人,说话的声音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哎呀,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秦空,装b能骗到人那是本事,但千万别连自己也骗。”孔岫说完便挂了。
秦空感觉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手,盯着转黑的手机屏幕,相对无言。
零肆回
秦空大学念的是广告,毕业进了一家贸易公司做总务,当然以目前严峻的就业形势来说,只要不沦落于“毕业等于失业”的大军中,专业对口真没啥好追求的。
别看当时秦空尚是菜鸟一枚,却深深明白像她这种一无过硬背景,二无过人外貌的“离离原上草”,根本不必拥有“通过努力不懈的奋斗,终有一天出人头地”的豪情,免得被现实剥夺了做一个好人的机会,惟一宏远的目标——不给政府添麻烦,不给社会添负担。
因此死心塌地、兢兢业业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朝九晚五,其实说穿了她就一混吃等死的主,即使有高薪摆在那儿闪着诱惑的光芒,她也从不去奢望。
胸无大志,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年,“老油条”渐露雏形的时候,忽然他们这间规模不算大,在业界至多属于中等水平的公司被收购了,收他们的还是名气响当当的锦美集团。
于是秦空一觉睡醒,莫名其妙的随着各路草莽鸟枪换炮,一跃成为大公司麾下的一员了。孔岫曾对此作出评论,她的狗屎运比桃花运旺。
像是印证孔岫铁口直断似的,原来插在总务室夹缝里的螺丝钉,偶尔写写员工餐厅门口板报的小透明秦空,居然接到了一纸任命书,上头调她去公关部。
秦空一时之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冲击得差点魂飞魄散,她不由得冒出一念头来:今年大伯家包荒山种果树,该不会一镐头挖通了龙脉,秦家祖坟冒青烟,发达了吧!
话说这泡狗屎……不对,这块馅饼是哪位大神砸给秦空的呢?“锦美”派驻过来佛光普照的女老总——鄢嫣。
鄢总的銮驾一抵达这方百废待兴,急需注入活力的腐朽之地,立马熊熊烧了那著名的“三把火”,一把火“资源整合”,烧走了一票吃白饭不干活的“黄马褂”;一把火“知人善用”,烧得公司内部华丽丽重组,秦空奇迹升职就源自这个“知人善用”;至于最后一把火……则是替自己烧来了一个“东床快婿”。
提到这“东床快婿”不得不多啰嗦几句,因为秦空同学想借地儿对慧眼识珠的伯乐,英明神武的鄢大美女抒发一下滔滔不绝的敬仰。不愧是天外飞来的金凤凰啊,那绰约的风姿、那舍我其谁的魅力、那占尽风流的气场,日理万机忙着重整河山的同时竟还能挪得出空档,跟前朝高管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无数未婚少女惦记的花美男勾搭上,楞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狼狈为j了。
星期一,秦空一大早就迎着东方的朝阳向公司奔去,由于上周五“哈哈”在大门口气吞山河的一吼,秦空甚感这样不好、不好,人红了是非多,她又是强调低调的人,应付滚滚红尘中的闲言碎语,她没那么从容也那么胆儿肥。在公司对面的早餐店买早餐时,观察了一下敌情,估计时间尚早,除了守门的保安基本没什么人,趁这个大好形势溜进公司再爽不过了。
秦空不禁欢乐的接过早餐递出钞票,怎知往回收的手受到了阻力,抬眼一看,早餐店的老板娘揪着两人相连的那袋面包牛奶,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小秦啊,前两天来接你的小伙子是谁啊?”
噗~群众的力量果然不能小视,还没跟主力部队遭遇呢先撞到了预备役,秦空汗如雨下,“呵呵~~陈阿姨,那啥……他是我表哥,我大姨托他给我带点东西,啊哈哈哈~~”
老板娘抛出一记心知肚明的眼神,意味深长的说:“哦,原来是你表哥啊,哎,没想到小秦你也是守旧的人。”
守旧?秦空有点懵,望着老板娘一脸的问号,老板娘松开手,抑扬顿挫的唱道:“我家的表哥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他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秦空顿然觉得自己涅槃了,没涅得她浴火重生,倒槃得她金光闪闪、外焦里嫩。
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捂着饱受摧残的小心肝,秦空进了公司打过卡,此刻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人,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还散发着清洁阿姨洒的芳草清新剂的味道。
公关部按工作性质一部分人负责外联,一部分人负责企划。外联的人上班时间较弹性,因为晚上要陪客户或出席各种应酬,所以隔天可以来得稍微晚一点,充分体现公司人性化的管理,而像秦空这类姿色欠佳啊;身材干瘪啊;酒量太菜啊;家事所累啊等等原因不能“攻”的人,则准时上下班。
他们这票“攻受失衡”的人员有一个共同特性,超喜欢家长里短的议论,包括行政部每个月进多少筒厕纸都倍儿清楚,换句话说他们那儿就是所有八卦消息的集散地,不可讳言秦空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八得比较有水平比较有风格,这些都是后话,待会儿再表。
把上周遗留下来的文件垒高,秦空深吸一口气,缩缩肚子上那层“游泳圈”躲到后面,进入备战状态,不是她神经过敏,而是其他部门的人多半见面不知名,就算“哈哈”一嗓门喊出了她的国际知名度,无非让外人指指点点一下,装傻失聪熬两天也就过去了,可落到本部门那些能言善道的“名嘴”手里,八来八去指不定能把她在幼儿园穿花布裤衩那茬儿扒拉出来,不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行吗?
没多久同事们陆续来了,大家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巴拉巴拉巴拉的聊着老公孩子婆媳问题;哪家商场打折;股市投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办公室热闹得俨然成了菜市场。
秦空俯低脑袋,恨不能自己是隐形的忍者,屏息听了一阵子,好像同事们讨论的焦点围绕在昨晚的选秀节目上,不由得松了口气,揉揉眉心起身前往茶水间泡杯热茶。
一会儿她端着杯子出来,突然眼前黑影一闪,“秦空!”
秦空一怔,循声望向在自由翱翔的蚊子都是母的办公室里,惟一万红丛中一点绿的柳堡,“呵呵,柳儿啊,今儿你上班真早。”
柳堡说:“周末没应酬,对了,周五的时候……”
完蛋了,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避得开“受体”的软磨,避不开“攻体”的爆菊,秦空哀怨得内牛满面。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柳堡伸手推了推秦空的额头,“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没睡醒是咋的?”
秦空抱着“倒下我一个站起无数人”的悲壮心情坦白道:“其实那人吧我就见过一次,而且根本没有印象。”
“什么?你认识新来的总经理?”柳堡惊奇的扬高了嗓门。
“新来的总经理?”秦空瞠目结舌,这哪儿跟哪儿啊?牛头不对马嘴的。
“新来的总经理?”
“新来了总经理?接鄢总位子的吗?谁啊?”
秦空找不着北不等于旁边的人一样糊涂,众家姐妹立刻停下原来的话题,注意力唰的转移了过来,形成包围圈将柳堡团团围住。
柳堡说:“敢情你们还不知道呀,周五突然空降而来的,听说是鄢总的亲弟弟,原来一直呆在锦美集团北京总部,鄢总不是怀上了嘛,所以特意请旨调她弟弟过来坐镇我们分部。”
秦空扶额,老天保佑,好险冒出了一条更重大的新闻,当事人又如此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她和“哈哈”这两棵豆芽菜当然得靠边站了。
柳堡发现大家伙竟然一问三不知,当下精气神就来了,哇啦哇啦的说:“周六加班的应该都听说了,新鄢总一来就在顶楼办公室工作了一天,干劲儿十足,颇有当年乃姐之风。”
乃姐?我还奶妈呢!秦空腹诽:姓鄢这姐弟俩估计都不是好侍弄的主,老大年前来把公司翻了个底朝天,这会儿老二来了怕又得翻个天朝底。
“新鄢总叫什么?”某位同事问道。
鄢老二呗,不对,“鄢老二”听着怎么那么像腌…那啥啊?秦空满头黑线的撤回座位,暗自龇牙。
“噢,他叫鄢云。”
鄢云?燕云十六州!?后晋儿皇帝石敬瑭割给契丹爸爸,害得中原地区失去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天然屏障的那片广阔土地,多么屈辱的一段历史啊!那鄢云的到来是不是也象征着本公司即将踏入一段屈辱的未来?俗话说得好,历史总是不断在重演的。
秦空心底蓦地升起非常不详的预感,头皮发麻的胡思乱想,不期然肩头被拍了一掌,她差点跳起来,慌张的转过头,只见邻桌的黄芳莉笑得极其妩媚,她结结巴巴的问:“芳莉姐,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