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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女强)第3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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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平静的流淌,水一样不停地从身边溜走,粉白的樱花被微风吹拂着缓缓起舞,在空中缠绵的一圈圈旋转,飘落。地面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白毯”。

黑暗中,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窗前,任凭清冷的夜风吹拂着他额前的黑发飒飒舞动,卷起暗夜的凉意,宛如针尖般刺入肌肤。清俊瘦峭的男子只是坐在那里默默望着那一片浓墨般漆黑的夜色,仿佛那不远处的樱花树就是他生命的一切。

记忆的碎片划动离人的心弦,飘逝的年华,她的一切都在他脑海深处粲然展现……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冷凝的眼神几乎冻僵周遭的一切,温柔的浅笑却似一江春水,傲然绝世的神情彷佛从天而降的神祗……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风中飞扬的樱花,舞动的白衣,都幻化成了记忆里的点点滴滴,生命的孤独隐没在漫长的暗夜里,无人能读懂他深埋在心底的一切。

空气中波动着悲伤,彷佛心脏被撕裂的痛楚,她是自由的,他却永远都属于她。

剧烈且压抑的咳嗽响彻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喉间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来,他用手捂上嘴,滚烫的液体滴入手心,看着手心处艳如红梅的斑驳“图案”,一抹哀伤无奈的笑容浮上唇角。

人生若只如初见,欲语还休,欲语还休,他会牢牢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上穷碧落,九天黄泉,只要在她身边,就是他毕生的企盼。病痛的身体和残存的生命无法给她更多的守护,许不起她一个美好的明天。放飞翱翔的雄鹰,纵使短暂,然此生无憾!

安静的闭上双眼,淡淡的星光洒在他身上,温柔的令人疼惜。思念她就犹如念及那血脉深处隐藏的剧毒,思念到心痛,思念到无边的绝望。

又梦到了她,梦中的她温柔的伸手抚摸他的脸,带着淡淡的伤感,她的长发与他散落在靠枕的长发交织重叠在一起,靡丽的妖娆,冰冷的指尖拂过滚烫的面颊,干裂的唇角,带来的却是温暖的触碰,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感受她的美好。一个惟愿不醒的的梦境。

一个颀长的身影隐在逆光中,凝视着软椅中瘦弱的几乎脱型的男人,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记忆中的清朗如竹的男子和眼前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让她一时有些迷惑,清澈的泪从他眼角滑落,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那滴泪落在她的手心,灼伤了她的眼睛。

爱?恨?恨吗?不!听闻他消息的那一刻,所有的恨已经随着唤醒的记忆而模糊起来,剩下的只有脑海中最隐秘角落里封存的那些温暖而美好的片段,爱不爱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真的要等到失去才来后悔吗?”黑暗中,另一个声音回荡在大殿中,纵使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然能感受到那探究的目光和灼热的眼神。

几乎在一瞬间,阿九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淡淡的问道,“他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黑暗中的身影缓缓的踱着步子,走到沉睡梦中的男人面前,担忧的说道,“一个多月,原本我已将他体内余毒压制,却在一个月前突然恶化……”黑暗中,半张隐藏在镂纹面具后的脸微微昂起,琥珀色的眸凝在阿九脸上,“……我已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阿九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杜轩格,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缓缓开口,“我不认为以你的医术会解不了这样的毒。”

杜轩格神情有些复杂,可却没有一丝一毫被人看透的窘迫,轻叹口气,“他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拖着残破的病体接受群臣的朝拜,这样的帝王生涯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就算治愈,他也不会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雪星辰了。”

看着他,阿九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弧度,忽然,眼色变冷,“所以你自作主张,想让他解脱是吗?”

像是感觉不到阿九目光中的冷意,他仍然微微笑着,“不,我是医者,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他死了,你会伤心吧,我……不会让你伤心……”

阿九眼皮一跳,抬头望着他,他的眼眸并非深邃,也不那么耀眼,却如此明亮。

双手抚上额头,遮住有些疲惫的双眼,捏了捏突突急跳的太阳|岤,“很抱歉……”阿九抬起头,目光彷佛有什么闪烁了一下,“明日起,由我施针,但是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既然在乎,为何要避而不见?这不像你的作风。”杜轩格抬了抬下颌,视线无声的聚集在她脸上。

阿九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陷入昏睡中的男人,清瘦的脸颊,微微簇起的眉头,黑色的发波浪般拂动,漆黑的一握,如同窗外的夜色。

“我无法预知未来,但是我前面的路没有光明,只有独自走下去。”

“他很爱你,你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我知道,但我不需要!这个世上,没有谁是为了别人而活,这样厚重的爱我不需要,也承受不起……”

在樱花落尽的静谧黑夜,殿内的烛火如帷幕落下,只有几只螟蛾缠绕在忽明忽暗的灯火旁,徘徊着……触碰到灯火时,瞬间化成了灰,同生命划过浮尘一样的脆弱。

龙涎香馥郁的气味充满了黑暗的房间,雾隐在屏风后慢慢踱着步子,听到沉香木浴桶中时断时续的水声。

“进来!”在他出神地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满月的时候,忽然听见“哗啦”的水声,和一声低沉呼唤。

他连忙从屏风后转出,取来一件干净的长袍覆盖在她身上,肌肤仍然是潮湿而冰冷,她面色苍白的令人心惊。

借着依稀的月光,雾隐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一下她衣袖上有些起皱的衣衫。他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个深可见骨的疤痕狰狞的横躺在她的手腕处,那里,虽然刚刚用浴巾擦洗过,仍然有鲜艳的红色液体,细细的渗出!

“九少!”雾隐忍不住脱口惊呼,急切的握住她的手腕,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伤痕?而且从伤痕的深浅来看,这是她自己划出的伤口。

阿九默默的抽回手腕,手指敷上腕处的伤口,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过是取点血来用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从窗外照进的淡淡月光,映在阿九脸上,冷漠而平静。

说完,她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房门。

看着阿九背影消失的一刹那,陡然间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酸痛,无数个深夜她身上带着浓重的龙涎香回到住所沐浴,他从不问,不代表他不明白。她已经变了,变得开始在乎别人,变得令他心慌。

默默的收拾好一切,天已经蒙蒙亮,庭院里突然起了风,沙沙的风声在树顶呼啸的拂过,隐约带来一点淡淡的清香。

远处一声急促的短音响起,不一会,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跃下,跪在雾隐面前,低语了几句便消失不见。雾隐神色复杂的扫了眼紧闭的房门,独自离开,高挑挺拔的背影远远看去有些落寞的孤单。

悠悠綮江,流不尽那罗纬香艳,脂粉繁华。綮江方圆三万六千顷,烟波浩渺,湖中峰峦隐现,晨暮意境迥然,四季景色不同。

綮州城紧挨綮江,是烈国最大的港口贸易城市,来往货船鳞次栉比。自古繁华,自在扬花漫漫,招摇酒旗飘飘,一片歌舞升平。

綮江边的忘忧阁,是观赏綮江潮涨潮落的绝佳之处。临江而建,一楼的窗台下便是白茫茫的江水。江水清澈见底,江中盛产肉质鲜美的鲈鱼、尾虾,店家就在那里修建了一条长廊供客人垂钓。一壶好茶一根鱼杆,很多綮州人就在这里有滋有味地过上一天。不喜垂钓的客人则登梯上到二楼,二楼的厅堂四面皆是雕花木窗,十分宽敞明亮。沁凉的江风穿堂而过,令人神清气爽。

桌前一壶清茶,几碟清爽可口的小点心,红衣的背影站在窗前凭窗远眺。任凭微湿的空气拂在面上,窗外就是那白茫茫的綮江,清晨的綮江江面,飘漫着淡淡的水气,望着远处重叠的山峦,点点帆影,人的心胸便随着那广阔的湖面一同开阔起来。

两个黑衣侍卫象雕塑一样笔直的站立在他身后,为他隔出一方僻静的空间,二楼的客人不多,他们并不是很惹人注意。

薄雾浸湿了周遭的一切,也浸透了他的心魂,他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只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离她近一点,近一点,无论她在乾国,还是烈国。一抬手饮尽杯中的酒,一阵热辣的感觉从喉头蔓延至肺腑,透过朦胧的薄雾,彷佛看到有人闲适的踏着清晨迷蒙的薄雾缓缓踱来,身影轻轻一闪,蓦然抬首,一个修长的身影已然来到他面前。

凤陵焱有些讶然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漆黑的眼,高直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唇,好俊朗的一张面孔,却有些似曾相识。

雾隐没有回答他的眼中的疑问,只取出一枚火红色的花镖夹在指尖,轻轻一晃。

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请!”

“在下凤陵焱,阁下怎么称呼?”凤陵焱不紧不慢的斟了杯酒递给来人。

“南宫雾隐。”修长白皙的指接过细瓷的酒杯,优雅的笑容带着不着痕迹的冷漠与疏离。

“南宫?你是……”凤陵焱眯起狭长的凤眼,浅色的唇微微扬了起来。

“九少的隐卫。”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很抱歉,耽搁了这么久才更文,我前几天去了西藏,现在休假在家,一直忙的来不及写文,等我回去上班就会有大把时间了,越是放假越是忙,我在家又不能每天都趴电脑上……一定争取尽快赶文,把前面的补上。

曼珠沙华

凤陵焱眼中微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饮尽杯中烈酒,微笑的看着来人。

“怎么?不喜欢喝酒?”凤陵焱注意到这个少年只是拿着杯子在手中把玩,并没将杯中之物送入口中。

“失礼!我只喝清水。”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的抬起眼,看着凤陵焱,看的很仔细。而对面的男人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任凭他打量,直到一旁的小二送上他要的清水时,他才收回了那肆无忌惮的眼神。

雾隐放下杯子,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什摊在凤陵焱面前,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带着一点不明意味的火花。

凤陵焱打开那精致的檀木盒,盒中是一块手型的浅色玉璧,色泽通透,莹润光滑,边缘是简单的花纹,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九”字,看到玉璧同时,他嘴角扬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九少的意思?”

“这里是荆国所有水运线经营权的信物,这些足以弥补您的损失,对岛主的不计前嫌深表感谢,她向来不喜欠人情。”雾隐并没有明确回答他的疑问,既点明来意,又不经意的绕过话题。

那双秀气飞扬到勾人夺魄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唇角边漾起一丝淡淡的惆怅,漫不经心的取过木盒,握在手心却有丝冰凉的触感,“她……这么快就想跟我划清界线,也罢,得如此大礼,还要感谢九少慷慨解囊,在下感激不尽……”

手中温热的酒早已冰凉,对面的桌上只余半杯清水,绚烂的晨光划破清晨的薄雾洒向大地,映射出一地的浅金色,鲜艳的红衣也遮不住心底那抹晦暗的阴影……

远处的树梢上站立着的黑衣男子面容平静,眉尖缓缓聚集起冷肃的气息,眸中有光芒明灭不定,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对着无人的四周低语,“凤陵焱有问题,去查查,他只记得九少,却不记得我,难道他被人摄了心魄?……”身后的树林中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轻风的舞动,又像是一种无言的暗示。

雾隐回到庭院时,出乎他的意料,阿九哪里也没有去,居然很有闲情逸致的在书房摆着棋盘独自对弈,他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凝视着她脸,那眼中的情愫浓的似化不开的墨。在明媚的阳光下,完美的轮廓犹如工笔精心描绘的美丽。

桌上的棋盘摆满密密麻麻的棋子,白皙的指尖拈起一粒精巧的棋子,“咔嗒”一声清脆的敲击在红木棋盘上,看似黑棋占据绝对优势,紧逼白子偏安一隅,仅一子下落,白棋峰回路转,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剑,直逼黑棋腹地,直捣黄龙,情势急转……

感觉到那道不曾转移的目光,阿九抬起头,正对上雾隐的双眼,漆黑的眼深邃如海,如同在静寂的暗夜中,一种化不开的忧郁凝集在眼眸深处,这不该是一个少年的目光,少年的目光应该是清澈、坦诚的,一眼可以看到心灵深处的单纯,而不是这样的——阴郁。

迎着阿九淡漠的眼神,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她走去,只是那眼中的阴霾迅速被平淡无波所取代。不知何时,简单的象一张白纸一样的男孩也学会了带上不为人知的面具,原来,成长是个无师自通的过程。三年时间,改变了她的心性,三年时间,也足够教会他如何做一个她背后的男人,三年时间,深入骨髓的思念和爱恋让他卑微的爱燎原成熊熊大火,灼痛了他的肺腑,他的骨血。他再也不会是那个冲动的让她头痛的少年,时间的流逝磨光了他所有锐利的棱角,剩下的只有一颗忠贞不二的心。

“九少!”低眉顺目的垂首跪在她面前,遮住额心的发被穿堂而过的风微微漾起,流淌过他的眉眼,脸色苍白的令人心疼。

细长柔软的手顺着额前垂落的发丝的轨迹,似碰非碰的抚过雾隐的面颊,轻轻叩起他的下颌,迫使他的眼睛对上她的,满脸的落寞和脆弱还未来得及收起就已经被她全数扫入眼底,脸上微微一红,忙低下头去。

“生气了?”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昨晚是我有点累,态度不好,向你道歉。”说着,阿九的脸突然凑到雾隐面前,吓得跪在地上的他差点跳起来,抬头却扫到她眼里促狭的笑意,一时间又羞又恼,脸更加红了,索性把头埋的更低,不去理她。

阿九斜睨着地上跪着的雾隐,嘴角擒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心里有淡淡的温暖流过,她知道,就算再孤独,他也会站在她身后,陪她一起孤独的走下去……

“好了,乖,不要闹别扭了,这么大的孩子,还跟我耍小性。自作主张我都没罚你,你倒好,回来还给我脸色看,胆子不小!”阿九捏着雾隐的耳朵,“阴森森”说道。

雾隐心头一颤,猛的抬头望着阿九,她的眼睛幽深明亮,似穿透了无边的黑暗和遥远的苍穹,流动着幽幽的华彩,有种醉人的温暖,她似乎不大一样了……

“我……”他不知该怎样解释他和凤陵焱见面的事,他也有私心,就是不想看到别的男人接近她,尽管凤陵焱于她有恩,只得赌气道一句,“我不是孩子……”

“不是就不是……”阿九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雾隐,“我又没怪你,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的回报也不算小,也算是我对他三十六岛的一点补偿,真见了他反而不是件好事……”

想起早上凤陵焱举动的种种怪异,雾隐放松的神经又有些紧绷,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阿九的腕处那深深的伤口又有细细的血线渗出,所有的思绪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心疼的握住她的掌腕,无比轻柔的抚摸着伤口,“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对自己……”轻轻吻上那道利刃划出的伤口,舌尖传来淡淡的甜腥味。

“我的伤一向好的很快,不用担心……”在这有些暧昧的举动下,阿九还是忍不住将头倚在他怀里,真的很累,她也需要有个安静的怀抱,头碰到他肩头的瞬间,阿九发觉他的身子不易察觉的震了一下……

每一夜,他都在脑海中做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如雪白衣、俊美绝伦的女子踏着一地细碎的月光向他缓缓走来,春水般的眸子穿透如水烟岚,向他温柔浅笑,狂乱的风舞动她如瀑的长发飒然飞扬,飞扬的眉宇精致的如同细致勾勒出的秀美,高挑挺拔的身形似泼墨写意的青竹……在金色阳光的辉映下,凝成一副令他刻骨铭心的画卷。

他向她伸出手,慢慢靠近,他嘴里喃喃低唤着一个人名“……九,不要走……”一定要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可就在此时,女子眼角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讥讽,冰冷无情的眼神象一只撕破他灵魂的利爪,慢慢的走远……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幽暗空旷的山崖边,噬人的寂静仿如地狱深处苏醒的妖魔在她周身张牙舞爪的嘶吼,一张巨大的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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