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果然是雅月阁的阁主!
他刚才说,不让一个人活,是指的谁?
这里是暖香楼,这个楼,今晚都包给了我们七个人,也就是说,他要干掉的人,所指的所有人,是我们七个人!
妈呀!
雅月阁的杀人狂要对我们动手了吗?
我要马上给楚不焕他们送信去,赶快的做好逃跑的准备!
我转身就跑,没有想到,“咣当”一声,碰歪了门口的一座红瓷大花瓶,半米多高的花瓶红得一下歪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啊!”天哪,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屋里立刻传来冷飕飕地质问,“门外是谁?!快去看看,把偷听者抓来干掉!”
雅月阁凄冷无情的话语刺激着我的鼓膜,我愣了两秒,撒腿便跑。
“站住!”一声低喝,已经有三个黑衣人飞行着追了来。
我不分方向地乱跑,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在迂回婉转的回廊里,不停地转着,跑着。
嘭嘭嘭,不停地撞着自己鼻尖,连滚带爬地向前冲。
“哇呀呀,抓住她!快抓住她!”
“她是鼹鼠变的吗?怎么溜的这样快?”身后的黑衣人们一边跑着一边互相埋怨着。
那是,我梅晓雪是谁,那可是逃跑专家。
我竟然慌里慌张跑进了厨房里,找了一桶油,惊慌失措地都泼洒到了进门的地面上,然后举着一根粗粗的擀面杖躲到了门后面。
“她跑到这里了吗?我看到她钻进这个厨房了啊。”
“没错,我也看到了,就是这里!咱们快点把她抓回去,阁主对于这个女人,还有专门的交代呢,是个另当别论的女人,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他们三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两个先踏过来的男人就着滑溜溜的油,咣咣地清脆利索地摔倒在地,就像是旱冰场的初学者那样狼狈。
“嘿嘿,想抓住你姑奶奶我,那么还嫩了点。”我探出去脑袋,先从背后准备好的面缸里舀出来一大勺子面粉,朝着尚且没有进来、正站在门口的男人撒了过去。
哗……眨眼间,黑衣人变成了斑点狗了。从头到脚都是面粉,尤其是那张脸,满是厚嘟嘟的面粉,很多粉末都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啊!眼睛好痛啊,看不到了,我的眼!”男人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胡乱碰撞,一下子踩空了,从楼梯上骨碌碌滚了下去,摔昏了。
“爬起来啊你!你别光在地上躺着了!”
“你不是也没有起来吗?我都试着起来三回了,都又摔回来了嘛!哎呀,我的额头已经三个大包了……”
地上在油里搅和的两个男人,一边试着站起来,一边享受着一次次的再次摔倒。
我狞笑着,变出那根粗粗的擀面杖,说,“三个包了,不如再多几个包好看,嘎嘎……”
咣!
咣!
惊天动地的两声脆响过后,厨房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两只公鹅,每个脑袋上,都顶着一个硕大的碗疙瘩!
我拍了拍手,自得意满地看了看刚刚解决掉的三个黑衣人,自诩起来,“哈哈,我梅晓雪功力还是蛮深厚的哦,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战胜了三名专业杀手!耶耶!”
转念一想,雅月阁的人在暗处,今晚行动的人数也是个未知数,我们七个人,如何是他们那些狠毒杀手的对手?
我又想到,刚才那个阁主所说的什么“散心草”,是需要点燃的,不会是像是炸药一样的爆炸品吧?呜呜,如果是那样,真的跟天打五雷轰差不多效果了,不知道这七个人里面,有谁回答问题说谎了,引来了天怒。
从厨房里拿了好多的毛巾,蘸了凉水,以备对付烟熏火燎。
我抱着一团湿漉漉的毛巾,在过道里拼了命地奔跑着,心里想着,陶泽良他们千万不要被雅月阁阁主暗算了。
整个暖香楼只剩下了一个房间尚且灯火通明,丝竹笑声,那当然就是我们包的那个大包房了。如此一想,我便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细细地聆听,哪个方向还有声音。
终于。
“是了,就是这边!加油啊梅晓雪,现在是发挥你痞子女超能量的时候了!”我给疲惫的自己鼓着劲,向声音的方向冲去。
“嘭!”我使劲撞开了大包房的门,里面竟然一如我刚才走的时候,笑语嫣然,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知觉。
陶泽良跟一个姐儿猜拳正是得意,笑得呵呵的。
弯竹和青竹凑在一起,说笑着,神态很是可爱。
楚不焕,还是我走的时候那样,抱着酒灌着,只不过,天哪,由酒杯喝酒换成了酒壶直接喝酒。
“喂!你们!这群笨蛋啊!怎么还如此轻松平和?危险就要来了啊!”
我跺着脚,举着湿毛巾呼喝着。
“呵呵,晓雪啊,你也来玩,我们三个来猜拳,估计你们都要把衣服都输给我,哈哈哈……”陶泽良笑嘻嘻地招呼着我。
我一看,大家没有一点防范之心,于是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一个大酒壶,狠狠地朝地上猛一丢!
哗啦!
这一声真是凭空一声雷,惊了所有人。
“啊!”吓得陶莉娜尖叫着,捂着耳朵。
弯竹瞠目,青竹纳罕,陶泽良竖起眼睛。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只有楚不焕咕咚咕咚喝着酒,含混地嘟噜着,“谁都不了解我……我也很烦的啊……谁知道我的心……女人心,海底针啊……哈哈哈……”
我匆忙把湿毛巾分配到每个人手里,急三火四地说,“雅月阁!雅月阁知道吗?”
腾地!
陶泽良和楚不焕都惊颤了一下,抬起眸风射向我,一齐说,“你说谁?雅月阁?”
我使劲点头,“雅月阁的就在这幢楼中,他们阁主也在,说要用散心草干掉我们所有人!我们现在很危险,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你说什么?雅月阁的阁主?!”楚不焕凝眉站起来,因为喝了很多酒,身子微微晃了晃,打了一个酒嗝,问,“你见过雅月阁的阁主?”
“有话等到安全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推了推微微发醉的弯竹,“走啊,妮子!该回家了!”
陶泽良却眯了眼睛说,“最近江湖上非常混乱,都是源于这个雅月阁,雅月阁这个邪教,出手太过狠毒,无缘无故的,竟然杀了山西一户人家的全家老小几百口人,真是令人发指的恶性!朝廷已经闻听了这个邪教,秘密派出了大内侍卫,去调查雅月阁。不过雅月阁神出鬼没,据说他们的阁主善于伪装,就像是易容术一样,他的脸,经常变幻,连他们的教徒都没有见过雅月阁阁主的真实面目,如果晓雪说的是真的,那就奇怪了,为什么雅月阁的阁主会出现在这个小城里呢?他们矛头是对准谁来的呢?”
楚不焕皱起眉头,深思着,一把摔碎了手里的酒壶,豪气万丈地说,“哼,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什么破烂雅月阁,正好我想要跟这个高深莫测的阁主对抗一次,看看谁的本领更甚一筹!”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大家都喝酒了,而且还有这么多女士在内,你们想要打架的男人,就暂时忍一忍打架的,等到我们不跟着的时候,你们再比吧。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是,一起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弯竹和青竹以及陶泽良都听了我的话,点头赞同。
陶莉娜突然惊呼,“哎呀!不好了!淮染哥哥还没有回来呢!”
“啊!”我惊叫一声,看看屋里,果然没有金淮染的影子,心里马上吓得七上八下的,慌张地连呼吸都要混乱了。
“那你们先走,我去找找金淮染去!”我丢下毛巾,跟大家摆摆手,就往外走去。
胳膊被楚不焕狠狠抓住,“你不能去!你不懂武功,根本不是雅月阁的对手,出去找金淮染这样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可是……”可是我心里惦记金淮染啊,而且楚不焕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啊。
看我持怀疑态度的样子,楚不焕叹息一声,无奈地说,“即便我再讨厌他,也不想见死不救,惹你伤心……”
呃……我顿时呆住。楚不焕不愿意惹我伤心?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楚不焕看着陶泽良说,“泽良!晓雪她们,就都交给你了!”
“那你呢?”陶泽良冷静地问。
“我去找找金淮染……我会武功,是我们这群人里武功最厉害的一个,当然由我去解救淮染。陶泽良,我警告你,我只不过是把晓雪暂时托付给你,你不要以为可以动什么歪心……”
陶泽良呵呵笑起来,“楚不焕,这还是那个洒脱放荡不羁的楚大少吗?好啰嗦啊!”
噗……楚不焕自嘲地歪头一笑,微微点头,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身,严肃地跟陶泽良说,“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绝对不饶你!”
第128章、险险相连
()“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绝对不饶你!”楚不焕掷地有声的话,带着空空房间的回声,缭绕在我的耳膜。
所有人都有一种悲壮的心情,眼睁睁看着楚不焕向门口走去。
“楚不焕!”我情不自禁喊出来,他停住,却没有转身,等着我的下文,我深深地喘息一声,才说,“楚不焕,要小心。请你不要妄自尊大,遇到危险的时候,要知道转转脑子,明白36计走为上策。”
以为楚不焕会说明白之类的话,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先笑了起来,转脸,全都是灿烂的微笑,自以为是地说,“梅晓雪,是不是开始舍不得我了?如果喜欢上了我,是很正常的事情哦,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讲就好了。”
“啊?!楚不焕!我真后悔交代你这么几句话!我算是对你十分佩服了,对于你的自恋臭美,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呵呵,楚大少,你最是爱美了,打架的时候注意保护自己用来吃饭的美脸哦,不是说过嘛,宁可打断几条肋骨,也要保护那人神共愤的完美五官。哈哈哈……”陶泽良拥着陶莉娜的膀子,略带轻松地说道。
我撅嘴,把脸扭到一边,不屑于再去看臭美到家的楚不焕一眼。
楚不焕吹了一声帅气的口哨,朝着我们摆了摆手,昂首阔步而去。
陶泽良拍了拍手,说,“晓雪,我们赶快离开暖香楼吧!”
“嗯!”
我刚刚答应完,就听到嘶嘶的声音,布满了整个屋子。
“啊!晓雪!这边有烧着的东西啊!”弯竹指着窗户边叫道。
“这里也有!”青竹慌张地也跟着喊起来。
“啊!哥哥,我害怕啊,不会死掉吧?”陶莉娜抱紧了陶泽良,哀鸣着。
我赶忙四下查看,告诉也在另一个墙角落查看的陶泽良,“陶公子!是烧着的一种干草……啊!这不会就是所谓的散心草吧?”我忽然意识到这一点,马上用湿毛巾捂住了嘴巴,闷声喊着,“大家都捂住口鼻!快啊!”
然后不管热不热,用鞋子使劲踩着那正在燃烧着的干草。
陶泽良也是在踩踏着散心草,弯竹和青竹一看我们这样做,于是也跟着学。只有陶莉娜吓得蜷成一团,躲在暖榻上,捂着耳朵低声哭泣。
“嘭!”
“嘭!嘭!”
突然,我听到窗户外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想了想,大喊不妙,“不好了!敌人从外面把窗户给钉死了!我们无法打开窗户通风了!”
“咣!”刚刚说完,这个包间的房门竟然也被狠狠关上了,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窗户和门都封死了吗?”
“封死了!”
“好!”
“这下子他们谁也跑不掉了!”
“哈哈哈哈……”
可以想象,雅月阁的人们,在外面笑得多么嚣张。
“大家别着急,别害怕,我们先把燃烧着的干草统统踩灭……”
我的话声,全都隐没在了紧接着的轰隆隆大爆炸中。
所有投掷进来的散心草,现在才算发挥了内燃力,像是炸弹一样轰的向外膨胀开来,然后整个屋子都被漫天遍地的白烟充斥了。
“啊!哥哥,你在哪里?哥哥啊……”陶莉娜叫着陶泽良。
“咳咳!咳咳!青竹,我鼻子好呛啊……”
“我也是啊,眼泪也是直流……”
浓烟围绕了我们,杀得眼睛生疼,我赶忙闭上了眼睛,虽然捂着湿毛巾,可是鼻子还是发觉火辣辣地疼痛,好像有小刀子,在我鼻腔里,一下下地割着。
嗓子眼也是冒烟,喘息间,都好疼好疼,好像吸一口气就会漾出很多鲜血一样。
我想到,烟气都是向上走的,于是赶忙趴到地板上,像是壁虎一样,然后扯开喉咙大喊道,“都快点趴下!都趴下啊!”
呼啦啦,闻声,陶泽良他们都一个个趴在了地上。
我们一个个都匍匐在地面,像是癞蛤蟆。
一双手找到了我的手腕,紧紧地握住。
我顺着那只手向前看去,与陶泽良的眼睛相对。
我愣了下,他对着我惨然一笑,捂着湿毛巾嗡嗡地说,“好像对于楚不焕的委托,我食言了……不能保护你们,是我的无能。”
“别那样说,天有不测风云啊。陶泽良,你不是会武功吗?你用你的功夫把窗户击烂啊!”
他微微摇头,“我刚才就想试试了,可是提不上气,内力很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好像我累计的内力都消失了一样……”
我顿时也觉得难过起来,难道我们就要被呛死在这里吗?
苦笑几声,我回握住陶泽良的手,安慰他,“放心吧,任何时候都会有办法的。”
陶泽良却苦涩地笑着说,“不会有办法了……散心草有夺人心智的能力,即便不会熏死,我们也会昏睡过去的,到时候只能任由雅月阁为所欲为。不过,晓雪,能够这样扯着你的手,一起面对危难,我竟然很温馨呢。”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吼起来,“温馨个头啊!我才不想死呢!我梅晓雪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屈服认输的!”
我像是士兵一样,在地板上匍匐前进,看到弯竹已经半昏迷地趴在地板上,神情恹恹的。
我突然看到了蜡烛,看到了那些华贵的灯台,想了想,我眼珠子闪了闪,用力把湿毛巾缠到自己脸上,然后在陶泽良的惊呼中,勇猛地站起身,在浓浓的大烟中,跑过去,扛起烧得烫烫的烛台,向窗户跑去。
哎呀,真是烫死人了!我的手心里,顿时烫得起了好几个泡,因为烛台燃烧了好久,下面都像是炉子一样。
哪里还顾得上我可怜的手,我跑到窗户那里,憋着被散心草杀得生疼的眼睛,哆嗦着手,点燃了那装饰高贵的窗帘。
窗帘又轻又薄,很容易着火,烛火一旦触到窗帘,立刻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晓雪!你干什么呢?快点回到我这里啊!晓雪!”陶泽良焦急的叫声回荡在房间里。
还听到青竹的呼唤,“弯竹!弯竹!你醒醒啊!弯竹……”
“哥哥,呜呜,我好怕啊,哥哥你在哪里呢?哥哥啊……”莉娜的哭腔。
散心草的烟气,加上窗帘燃烧的烟雾,熏得我脸上火烫火烫的,好像烤熟了一样,可是我不能退缩,因为一旦放弃,就等于自动放弃了几个人的生命。
终于,窗帘的大火,燃着了窗扇,窗扇上的纸一旦烧着,火势更加凶猛了。
窗纸破了,我才咬牙咒骂起来。,雅月阁的这是歹毒啊,竟然是用木头从外面把窗户死死封住了!
这真的是要致我们于死地!
这扇窗户已经呼呼地烧着了,我踉跄着身子,眯着满是眼泪的眼睛,在屋里寻找。
必须找到一件沉重的东西,借着烧焦的火势,砸烂窗户。
看了一圈,我只好选择了一张大椅子。
“呀!呀!”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搬不动它了。
“你让开,我来!”突然,有人体贴地给我抚弄了一下刘海,向后推了推我,去搬那张大椅子。
“陶泽良?你不是没有劲了吗?”我呼呼大喘着,汗流浃背地说着。
“再没有力气,再感觉呼吸困难,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受罪……”陶泽良闭眼大喝一声,大概是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终于搬起了那张大椅子。
“我们一起来!”我也凑过去,帮着陶泽良一起举着那张椅子,狠狠地朝窗户砸起。
轰!一声,窗户应声而烂,立刻,呼呼的,清新的空气从外面钻了进来,我和陶泽良一起无力地摔倒在地。
一只手拨弄着我的头发,“丫头,你可真是聪明啊!不把你娶回我们陶家,我心不甘!呵呵……”
“你怎么又胡说八道的?呵呵……”我大字型躺在地上,傻乎乎地笑起来。
大风吹拂着我们俩的头发,清凉湿润的夜风吹得我们俩都为之一爽,身心轻松下来。
屋里的烟气,一点点向外散去,屋里的情形也渐渐看清楚了。
啊啊的打斗声也随之窜入了我们的耳朵,我浑身一激灵,跳了起来,从窗户探头往外看,竟然发现,寂静的树林中,两个身影上下翻飞,你来我往地激烈打斗着。
“啊!陶泽良!你快来看看啊,那不是楚不焕吗?”我紧张地喊着。
陶泽良凑过来一起看,惊叹道,“能够跟楚不焕打斗几百回合的人,世上应该不超过五个了。雅月阁的阁主,功夫果然不可小觑,真是深不可测!”
突然,雅月阁的阁主变出来一把长长的金刚鞭,那金属的质地,在月光下,散发出坚硬的色泽。
唰!
一鞭子向着楚不焕抽了过去,仅仅擦着楚不焕的身体滑过,鞭子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咣咣的可怕的响亮的声音。
“啊!不要啊!小心啊,楚不焕!人家有鞭子哦!”我惊悚得喊叫着。
声音刚落,我突然感觉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