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慕容风铎会这么快跟她翻脸,娶她?他究竟为了什么?天下?荆国此时政权刚刚捏稳,他是个聪明人,还不至于那么急功近利,制衡?乾国和荆国向来友好,又是非战时期,他没必要娶个公主去贡起来,仅仅为了她这么个公主,他废了后宫……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慕容风铎会爱上她……
杜轩格再次进门的时候,阿九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他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却被突然惊醒的阿九一掌劈在胸前,待看清来人时,阿九快速收回手,可他依然被掌风所伤,他不曾习武,虽身体康健,却也经不住阿九一击之力,顿觉全身如冰针刺中一般,喉头发甜,一口鲜血涌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九心中一惊,忙道,“吐出来,冰寒之气,不能下咽。”一个轻拍,杜轩格“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血,落地之后还见丝丝寒气向上飘散。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紧绷着俊脸看向阿九,“你对谁都这么狠毒吗?上来就好像要命一样……”
阿九脸色微变,眼神却闪过一丝惭愧,语气却还是淡漠如冰,“很抱歉,我还不熟悉你的气息,一时情急,失手伤了你,下次不会了!”
杜轩格嘴角抽搐,额上的汗顺势而下,“还有下次,差点把命都交待了,谁下次还来送死?”
阿九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低头却看见他手中一直不曾搁下的药碗,她那一掌震得他连连倒退几步,碗中的药却不见洒出一滴,阿九脸上的表情慢慢柔和起来,“你……那么护着这碗药干吗?”
听到阿九突然问这话,他一个愣神没缓过来,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可疑的粉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当……当然,这……这药是我当大夫这么久以来,花费时间最多的一碗药,要是洒了,我的功夫不就白费了?”
阿九斜斜的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个坏坏的笑,她却不知她这样的表情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多么的动人心魄,“鬼面铃医果真菩萨心肠啊,对我这样不配合的病人都能做到心无旁岱,佩服啊。”
杜轩格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俊秀的脸泛起红潮,“哪有,我是……是你手下,你帮我医毒,我为你所用,都是应该做的。”
阿九拿过药碗一饮而尽,抹嘴轻笑一下,“哦?是吗?”随即变了语调,声音阴狠森寒,“既然这样……那就牢牢记住你的本份!你下去吧!”
杜轩格一愣,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这么阴晴不定的,难怪她那几个手下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遇到这么个主子,不疯才奇了怪了……
第六十六章唇枪舌剑
第六十六章唇枪舌剑下了一夜雨的金华,次日早上竟起了一层薄薄的霜雾,笼罩在整个皇宫顶上,显得异常萧瑟寒凉,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碎叶在脚下沙沙的响。
阿九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屋外阴沉沉的天,随意从柜里翻出来件白色的外衫套上就进了浴房,冰冷的井水滑过身体时,混沌的头脑逐渐清醒,阿九将整个身体全埋在水里,在水中缓缓的睁开眼睛,在光的折射作用下,木桶边缘的花纹看上去有些变形。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九少?九少?你在里面吗?”杜轩格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九潜在水里,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她也不与理会,继续躺在水里发着呆,门外的砸门声却越来越响,阿九恼怒的从水里站起身来,把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猛的拉开门,皱着眉头看着门外一脸愕然的杜轩格,“你干什么?”
阿九的神色冷淡而疏离,这样的表情使杜轩格心里微微有些刺痛,“我……我还以为你……”
阿九眼底有冰冷的清霜,冷笑一声道,“以为我什么?自杀吗?”她的表情明显的写着你看我象那种人吗?
杜轩格挑挑眉,不置可否,半晌才不清不楚的嘟囔一句,“自残都做得出,何况自杀……”
阿九转身回走的脚步在听到他轻声的自语时,不由的一滞,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杜轩格却定在原地嚅咽片刻,不一会就在阿九的冷厉眼神下宣告投降,“……要不是你自己扎的,谁有那么大本事给你金针刺髓……”
阿九皱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迷惘,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头顶,在碰到记顶时,顿了下来,自言自语喃喃道,“金针刺髓?封脑?……遗忘?”
杜轩格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有些恍惚的神色,“你不是……不是自己都忘记了吧,你昏迷几个月就是因为这金针入髓已深……你还真是医者不自医啊……”
雾隐、云翳他们从来不问也不说,他们只知道如果不是阿九自己做的,没有人能伤害她,别人不说是因为他们以为她会知道,她也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下意识避开昏迷这个原因,也不想去弄明白,只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金针刺髓是她都觉得惊讶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让她宁可狠绝至此都不想回忆起来的,她心里错综复杂的感觉追得她有点透不过气来,揉揉眉头,转身去清理浴房……
杜轩格看着她一脸淡漠表情,心安理得的干着宫女、太监做的活计,有些诧异的问她,“你不用奴才,至少这些活计不用自己做吧,你好歹也是公主啊……”别说她这样的地位,就算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不用干这些个粗活。他卷起袖子夺过她手上的木桶,蘸着冰冷的井水,仔细的刷洗着。
阿九冷冷的扫他一眼,手底下拿过另外一只木桶刷洗,“佛曰,众生平等,人家做得?我做不得?公主?公主是个什么东西?”
见过那些个绞尽脑汁想当贵族的,没见过这种明明是金枝玉叶,却说众生平等的女子,他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该说什么,淡淡问了句,“你信佛?”
“佛?”阿九冷哼一声,“那个泥塑?他只会笑着看世人哭!”阿九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语气也变得冷冽,“可是!我要笑着看佛哭……”
他心中骇然,本能的抬头看着阿九……
杜轩格不知道的是,当他多年以后,站在穹窿山脚下,抬头仰望山顶那白衣飘飘的绝美身影,他再次细细品位阿九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禁潸然泪下,她做到了!她真的让佛带着泪水笑看人间……
云雾山庄里的凉亭中,阿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在庭院里嬉闹的两只小猫,齐腰的浓密乌丝用一根银带松松的束在脑后,慵懒的美别有一番风情,她端着一杯清茶,唇边一抹淡淡的浅笑如冷月清辉,满庄的海棠花映着她眼底的幽光,无疑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卷,云翳远远就看到阿九坐在那里,却不忍心破坏这美好的画面……原来,她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阿九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转过头来时,看到云翳眼里一闪而过的狼狈,浅笑出声,冲他招招手,“过来!”
云翳略微迟疑下,一个旋身跪在她身前,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她膝上,有些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
阿九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很多的少年此时却像个孩子一般依赖她,伸手揉了揉他碎碎的黑发,她喜欢亲自给他们剪发,短短的齐耳的碎发是他们最喜欢的发式,配上他们两个清秀的面容,可爱极了。
阿九笑容浮上嘴角,抚着他的头,轻声说道,“我不会赶你走,不会的……”
云翳抬起头,清亮幽黑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他猛的向前一扑,抱住阿九的腰,脸埋在她腿上,眼泪滑落,“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再也不会,除非我死!……”
阿九抱着他的头,轻轻叹息一声,“你快乐吗?留在我身边你会很快乐吗?”
云翳泪眼迷蒙的看着阿九,点点头,“很快乐,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会很快乐……”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为你生……为你死……
从云翳带来的消息来看,慕容风铎并没有跟她决裂到撕破脸皮的地步,绝谷在荆国的商行,酒楼等产业蒸蒸日上,越来越有荆国第一大财团的趋势,慕容风铎私下还授意当地官府不得为难带有巫南口音的商人。
慕容风铎对付荆国士族第一件事就是废了皇后,铲除了卫氏,这点他倒是深得阿九真传,速战速决,杀鸡给猴看,荆国政权几乎囊括在慕容皇族手中,只要慕容宇炎不反,他慕容风铎的皇位也算是座稳了。
“我到底是哪一环算漏了什么呢?以我的估计他现在还不至于跟我闹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如果真翻脸,娶我过去才真正是放了个危险在身边,他不象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啊……”阿九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轻叩着桌面,皱着眉头,细细思索。
云翳端着热茶进屋,看到阿九愁眉苦脸的样子,淡淡一笑,站在她身后,轻轻揉着她的额头,“九少什么都算的对,唯独少算了一样……”
阿九眼睛一亮,本能的想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些东西,“人心!”
云翳手上动作没变,眸中却闪过一丝莫明的痛楚,“对!就是人心!慕容风铎喜欢你……”
“那烈国的太子是为了什么?三十座城池?我听到的时候,都以为烈国皇帝肯定是疯了……”
云翳眼皮一跳,他垂下眼眸遮住那道杀意,语意却很飘渺,“人人都知九少就是南宫云影,少年将军,一战成名,九少若是嫁了过去,所谓出嫁从夫,烈国今后就等于有了您这道免死金牌!”
“这个如意算盘打的是很不错,可我还是觉得这个烈国太子行事有点出乎意料,就他这样把野心摆在明面上的人还真不多,我似乎有点兴趣了……”阿九双瞳闪烁着琉璃一样的淡朦光泽。
明知她看不见,可是她那淡淡清冷的寂寂的神情,依然让他觉得心里一阵无来由的心跳,他手上不敢松劲,怕她察觉出来,“烈国太子……他没打好主意就是了,九少何必顾忌他们?不嫁他们还能逼上门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倒不用,我会让他们后悔这个决定的……”她淡淡的以平稳得不见一丝波痕的声音说着,话中却满是阴谋的气息……
第二日一早,文武百官基本到齐,站在殿内畅所欲言的谈论着,喧哗着,阿九赶在早朝前进了乾沐宫,一瞬间,大殿上的官员都把目光放在这个虽说是摄政公主,但从来没见她上过朝堂的镇国公主身上,不知今日她来上朝是何意?依旧白衣翩翩,风采盎然,却遮掩不住眼底那冷冷的酷寒。
她眼光扫过众人的时候,他们感觉身上细细密密起了一层小疙瘩,顿时大殿内无人私语,静得落针可闻。
燕烈寒看到阿九到来,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走到她身后,正想跟她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忽然感觉到那股难言的压力退却下去,纷纷松了口气,跪伏在地,场中除了阿九站立在那里,其余人都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萧清言远远就看到阿九的身影,眼里滑过一道惊喜,他扬声说道,“众卿平身!”眼睛却一直看着阿九,阿九冲她淡笑一下,微微颔首,垂下眼眸。
萧清言今日早朝一直带着温暖的笑容,这是以前不曾见到的,百官都以为他心情极好,就连以前最头疼的户部拖欠兵部欠款一事都极好说话,他三言两语就理出了头绪。朝堂上的紧张气氛顿时松懈很多。
不一会,朝事已经差不多报告完毕。朝堂静默下来,这时,丞相谢其深站出来一步,“臣有本启奏!”
“讲!”
“关于烈国太子、荆国皇帝求娶镇国公主萧清歌一事,还望陛下拿个主意……。两国来使诚意非凡……。镇国公主已过二八年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谢其深站在下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旁的阿九冷笑的看着,坐在上位的萧清言面色铁青,处在暴怒的边缘……
大殿上的百官看着皇帝的神色,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里替这个倒霉的丞相扼腕,他可真是戳到死|岤了……
丞相谢其深为人比较迂腐,读圣贤书,尊儒家理,秉持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礼教观念,但秉性刚直,对朝廷也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启用他当初也是阿九的主意,本质上来说阿九是不讨厌他的,他没有做错,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他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但是错就错在他提议的和亲对象是阿九。
还未等他说完,怒极的萧清言已经喝止了他的话语,“够了!朕说过了!他们娶谁都行,清歌不行!若是下次胆敢再有人提及此事,休怪朕辣手无情……”
“皇上,臣……”谢其深硬着头皮直言进谏,连阿九都不禁摇摇头,就算他是魏征,可萧清言不是李世民啊。
有的官员甚至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他们一致认为,这老头儿实在是活腻歪了。
阿九抬手制止了萧清言欲冲出口的话语,慢慢踱到谢其深面前,很恭敬的颔首一笑。谢其深虽然看不起女子,可阿九好歹是公主,他也是遵从礼教的,连施一礼,但眼中还是略带丝讽刺的意味,阿九却毫不在意。
“谢相说的极是,清歌本是女子,祖宗礼制,女子不得干政,无奈先考离去时皇兄游学尚未归朝,清歌暂代皇兄处理朝中大小政事,如今皇兄稳坐龙椅,清歌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清歌今年十九,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清歌已是年老色衰之人,如今还有人肯花这么大代价求娶清歌,清歌理应含羞待嫁,不敢拿架才是。可这两国条件旗鼓相当,清歌该选哪个才对乾国更有利,还请谢相给清歌拿个主意……”阿九神情哀婉,小女儿姿态十足,说完还眨眨眼睛看向坐在上座的萧清言,面对这谢相的时候还是一副凄楚神态。
萧清言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浅笑意。
谢其深一时怔愣,他没想到这萧清歌这么好说话,完全跟别人所说的魔鬼不沾边,可这难题却转眼丢给了他,将来若是因为这和亲的问题得罪哪一国,可都是他谢其深的错,他虽迂腐,可也不是蠢人,他算是知道了,她就算不是恶魔,她也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
“这……这……”谢其深现在感觉他就站在独木桥上,前有狼,后有虎,一句话说错,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阿九却不等他答话,继续说道,“圣贤书上说,女子须三从四德,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妾嫁于夫家,就是夫家之人,先生说可对?”
谢其深点点头,他在不知不觉已经走进阿九摆好的圈套里。
阿九叹口气,极是“为难”的说道,“众卿皆知,清歌曾经以男子之身,为父皇尽孝,为乾国尽忠,如今小有一身武艺,空有一技之长,这出嫁从夫以后呢,妾身就是夫家之人,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说的准呢!清歌虽不才,这领兵打仗还是多少可以说的上话的,若是夫家有命,清歌不得不从,这嫁于的都是皇家,唉!这人心呐,总是无底深渊,一个弄不好,咱们还有可能在战场上兵戈相见……谢相,您说是不是啊?”
看着阿九眼底那道幽亮的光,谢其深好似一个炸雷劈响在头顶,震的他浑身发软,没错,嫁谁都不能嫁萧清歌,她几乎等于乾国的保障,千金易得,良将难求,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不顾乾国的安危,更说不定人家肯拿那么大代价求娶一个公主,说不定就是看上了这点,如果皇帝真准了他的奏,若是别国来袭,第一个被迁怒的肯定就是他自己……
第六十七章春宵一度
第六十七章春宵一度自那日朝堂一番口舌较量后,无人再提公主下嫁这件事,荆国使者败兴而归,烈国使者却一直住在景颜宫,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这使者不走,乾国还得好吃好喝供着,不能把人家赶走不是。
对于乾沐宫的风波,雪星辰当然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一定要见她一面才肯离开。
阿九的房间永远都是干净整齐,家具不多,却精致典雅,满室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独有的清幽冷香。
门外小太监一溜小跑,单膝跪在阿九房门前,“回禀公主,烈国太子求见!”
阿九秀眉一挑,没有停笔,淡淡道一声,“不见,说我不在!”
“公……公主……太子殿下说今日再见不到您,他……他就不走了!”小太监看着阿九的眼睛,吓的一个激灵。
阿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不走了?那他预备如何啊?”
正说话间,门口已经传来一个清澈如清泉流水的声音,“我只想见你一面……”后面的小太监一脸的惶然的追着他,“太子殿下,您不能擅闯啊……”
转眼就到了阿九书房的门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阿九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如今这后宫,镇国公主最大,敢惹她的目前还没出世。
阿九看着那小太监诚惶诚恐的模样和一脸哀伤神情的烈国太子。淡淡一笑,“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下去。”
目光转向雪星辰,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这么一霎那,他竟被她这目光刺痛了,前所未有的害怕感觉,几乎令他乱了方寸,他早就想好的一篇话在唇边,可是竟然说不出口,“阿九……你,我……我真的爱你,我不是想利用你,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
阿九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唇边的笑意四散开来,那笑却没有一丝一毫浮上眼底,“你爱我?那你尽可以直接提出和亲,那么优厚的代价,不得不让我认为你另有目的,不要说你对我一见钟情,那样的谎言骗骗别人行,在我这里不好使……”
她眼中的疏离几乎让他的理智崩溃,他用力把她揽入怀中:“阿九!”她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他眼睛直视着她,不躲不避,只听“啪”清脆一声,他的脸上缓缓浮起指痕,她这一掌用了不小的力量,若非他习武之人,这一巴掌至少要将他打晕。他紧紧扶住她的脸,“阿九!”他的吻狂乱而热烈,劈头盖脸的落下来,阿九内心里有一种厌恶到极点的恶心,转身闪躲,他力气大的惊人,死死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阿九用力一咬,腥甜的血液充满口腔,他吃痛的瞬间放开她身体,阿九恼羞成怒,一掌劈下,他却站在原地,闭上双眼,一行清泪滑过脸庞,眼看就要劈向他天灵盖的手掌在他头顶蓦然停住。
他身体僵在那里,阿九胸口剧烈起伏着,目光象冰?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