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门兀然被人从外打开:“卫公子?”
崔懿的女使看着两人的举止,又默默地将门关上。
卫瑾无奈和她对望,反拉开她的手:“我只是想说那处的伤,记得自己上药。”他从袖中拿出药瓶,放在崔命的手心。
崔命摩挲着瓶身,目光如炬落在他面容上,语气里仍然充满了不信任:“为什么我姐让你来帮我?”
“是我想帮你。”卫瑾先是纠正,后又续言:“她想让你嫁给我。”
他并未说错。
卫瑾昨日来府中做客,若非崔懿起了心思想要撮合他们二人,唤来女使将他带到崔命的院子,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崔命原来已经病了三日。
格外冷清的院子,连女使都不曾看见一位,只有一节藕臂探出青色纱帐,高烧不退,梦呓着的崔命。
崔懿的女使一脸茫然无措,卫瑾却好奇起来。
卫瑾缓缓叙说着经过,崔命的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凛冽的寒意充斥崔命那一双秋水,她略过卫瑾,径直坐回床塌边侧。
“要撮合我们,我总得知道你的身份吧。”崔命仿佛一瞬间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也不加掩饰起对崔懿的疏离冷淡:“崔懿应该也同你说了,我是她庶出的妹妹。”
卫瑾回眸,坐在崔命的对面,慢悠悠地替自己倒了杯茶水:
“宓平长公主,是我的母亲。”
崔命曾听说宓平长公主的独子,是胡人的血脉,却并无半分似胡人。
崔命这才仔细端详起他的五官。
并不似外族那般深邃,却仍有上天精心刻篆的手笔,眉下几寸的一点淡青痣,替他添上几分独有诗书尔雅。
浑身没有一处似胡人的他,唯有那双琥珀色澄澈的眸才足以让人相信,可细细探去他的目光,却宛若池上一弯清冷的月影,清澈见底。
与谢允礼不同,仅仅是两个人望向她时的目光,就已然被崔命在心里比了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