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俗话说天地间自有一股朗朗正气,所谓邪不压正,一首正气歌乃一代名臣文天祥就义之作,歌声激昂,诵之正气盈身,邪魔鬼怪也自畏惧几分,羊生这番正气歌诵来,山谷之中浩浩回声不绝,羊生精神也为之一振,正要大步前行,突闻背后一声清朗叫喊:“君子慢走……”
书生本就瘦弱胆怯,这荒山野岭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四下无人,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纵是胆壮之人也胆怯几分,书生只觉一身冷汗,后背都有些湿了,哆嗦着回头一看,只见荒山野岭之中,好一个锦衣美貌的少年贵公子,生的是貌若潘安,塞过宋玉,只是脸上颇有一股柔美,身穿紫衣锦带,腰悬一把宝贵长剑,手中牵着一匹枣红骏马,此马当真神武不凡,枣红色的毛发如血。
公子之后仆从众多,竟还有貌美姬妾跟在身边,书生怯意稍去,少年公子抱拳笑道:“本想赶考路上没有同道中人难免寂寞,这荒山野岭之中还能遇上一个同好,实在庆幸。”
羊生回礼道:“不敢不敢……”
少年公子走上前,握住他手笑道:“我瞧君子刚才踉踉跄跄,神魂乱迷,显是天太热给晒着了,现下我有良骑,请君子试之。”
羊生面露难色,急忙推辞道:“不善骑马。”
公子道:“这有何忧?我这马生性温顺,能载一载读书人,也是他的福分。”
盛情邀请下,羊生再三推辞不过,只好由人骑上了马,目光不经意瞧见公子的随行姬妾时,眼光不由一亮,只见他后边姬妾鬓发如云,一张瓜子脸美艳诱惑,穿一袭轻衣襦裙,颈下一抹胸衣裹着两团酥胸,似注意到羊生目光,这姬妾心生不悦偏过了脸,倒惹得酥胸挤出一道诱人乳沟来,更加的娇艳欲滴,瞧的羊生心中一荡。
公子热情好客,自称南方官宦之家,前往京城一为赶考,二为探亲,自称其叔是朝廷大员,言语之中颇流露出此次必能高中的意思,羊生听的羡慕不已,一时又心灰意冷,公子为人热情,言语中又称兄道弟,还道有难必帮,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羊生防心全无,一路与这公子言谈甚欢,走了大半天走出了山,来到一处荒废的小镇,镇上几家野店门前冷落,稀稀少少几个散客,多是些赶考的书生,残阳如血,镇上飘着一股肉香,羊生多年不食肉糜,大为口涎,一道残阳映在荒凉大路,门店的旗破败不堪,草棚下面一个光头露背的汉子手拿剁骨刀正在剁肉,附近几条野狗争夺着骨头,羊生看旗上写着三字,狗肉香!
狗肉最是性热,狗肉又最是好吃,没吃过狗肉的人都死活不吃狗肉,吃过狗肉的人一生难忘,大热天一碗狗肉下去,鼻血长流,痛快淋漓尽致。
肉香实在诱人,公子安排人住进了一家野店,店掌柜的是个徐老板娘的女人,长得漂亮,生的漂亮,脾气不好。
羊生本盘缠见紧,公子问也不问直接给他付了房钱,要了好些酒菜,野店里许多赶考书生纷纷过来急着结识公子,公子言谈举止甚是高贵,每出口语言不俗,说的人十分高兴。
羊生衣衫多破财,在房里拿出针线缝补衣裳,缝了一会儿,店娘进门送来被褥,瞧见缝衣的羊生,叉腰讥讽道:“男人也会缝衣?”
羊生起身接过被褥行礼道谢,店娘露出不屑道:“穷酸秀才规矩多,男人不是缝衣裳的料,让秋娘来帮你吧。”
原来她叫秋娘,丈夫早死留下她一人守寡,在这破地方开着家店维持生计,秋娘三十多岁的年纪,说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眼漂亮,说话总是一股不屑,烛下秋娘盘腿缝衣,嘴中咬着粗线,几缕长发落在脖子下边,胸前散发着成熟女人的丰满,羊生不经意瞧见秋娘脖子里两团柔软,一时春光乍泄,他那里见过这等春色?尴尬的口水卡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秋娘认真缝衣,冷不丁瞧见羊生尴尬,才注意到衣领子下边,冷笑一声道:“我不老吧?”
羊生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秋娘伸出手往他大腿摸去,摸到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一手握住捋了几捋道:“人长得斯文,下边这东西倒真吓人。”
羊生命根子被人拿住,一时羞得面红耳赤,又觉这女人手捋之间说不出的受用,尴尬至极,低头瞧她烛光下,这女人虽不如公子姬妾大家闺秀,不染风尘的美,但眉眼之间春波流动,一张脸微带潮红,风韵犹存,秋娘捋着羊生阳物,捋的几捋低声骂道:“穷秀才还有这么一根宝贝,看来人还真不能貌相!”
羊生情欲上来,男人的本能几欲想把她扑倒狠狠蹂躏,但又觉自己好歹读圣贤书,怎能与这市井女子相通?自己十年苦读不就盼着高中,娶一个貌美的妻子,光宗耀祖吗?
秋娘捋着捋着看他没有动静,咒骂一声走出房外!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头顶群山闪电张牙舞爪撕裂夜空,羊生一觉醒来肚饿,想去白日的狗肉店铺子,咬牙拿了伞一路跑着去买肉吃,几张破烂桌凳,羊生打着伞一身狼狈从大雨漂泊中而来,卖肉的汉子操刀剁肉,弄了一碗狗肉端来,一盘龙眼,自己坐到门槛上看雨,嘴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羊生皱着鼻子吃了一口,好吃的感觉舌头都要化了,一时狼吞虎咽,又想起读书人怎能吃这种东西?心中一边懊恼,一边大吃,吃完结账时,低着头道:“读书人最重礼仪,您且勿……”
话到此处,却说不出话来了,光头汉子冷眼不理他结巴,却不想门外满天大雨中,贵公子打着一把纸伞,脸上含笑步步走来道:“我走进一家店中,想买一碗肉吃,可店主人却告诉我,这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吃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别人会笑话我。”
“我住进一家野店,衣衫破烂了就想自己缝补,可店娘她却拉住我的手告诉我,缝缝补补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干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说出去了,恐怕有人会笑话我!”
这是一首改唱的高丽民歌,羊生听完羞愧的满是惭愧,公子含笑收起雨伞,提着小坛酒放在桌上道:“人活一世,过往云烟,何苦拘泥于俗理,我有好酒,今晚且与君共同饮之!”
又张口叫买狗肉来,羊生羞愧坐下道:“奈何肚中饥饿,如何忍也……”
公子摇头笑道:“饿了自然要吃东西嘛,谁人饿了不吃东西?连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人性本如此,苦苦压之,又有何益?”
羊生叹道:“都怪我有辱读书人的品德,心中懊恼不已。”
公子微笑道:“君子此言差矣,这吃狗肉又是什么有辱斯文的恶事??”
羊生奇道:“您怎这样说?”
公子含笑娓娓说来道:“试问如今天下大乱,圣贤书中的礼义廉耻在哪里?
人间盗贼四起劫掠百姓,试问圣贤书又在哪里?强盗们藏于山中,呼啸山林,每每下山劫掠人人争先恐后而逃,不顾老幼病弱尚在家中任人宰割,你能拿一本圣贤书跟他们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道理吗?说来这都是人性使然,人都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且做的问心无愧,又何怕别人指指点点!”
羊生愤然拂袖道:“一派胡言!”
羊生说罢甩袖而去,公子一人把玩着酒杯笑道:“悲来乎,悲来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悲来吟。
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
君有数斗酒,我有三尺琴。
琴鸣酒乐两相得,一杯不啻千钧金。
悲来乎,悲来乎。
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
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坟上月,且须一尽杯中酒。
悲来乎,悲来乎。
凤凰不至河无图,微子去之箕子奴。
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
悲来乎,悲来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剑是一夫用,书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干万乘,卜式未必穷一经。
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
大雨滂沱之中,羊生听着背后的公子在诵李白的悲歌行,满脸羞怒离开,羊生一路气愤难消回到野店,一股邪火充斥心中,鬼使神差的偷偷跑到公子住的房外,大雨滂沱下来,电闪雷鸣的,他不顾身上被雨淋的湿透,刺破窗纸偷看公子的姬妾,公子的姬妾正在房里洗浴,水气蒸腾中,雪体曲线旖旎,羊生看的欲火焚身,却不料一道电闪雷鸣映的天地惨白,那姬妾猛然扭头看来,一张青面獠牙的容颜生在脸上,双眼如炬闪着绿光,羊生惊叫一声,转身就要逃,只见电闪雷鸣之中那还有活人?妖魔乱舞,秋娘满脸冷笑倚着门窗……说书之人把故事说完,听的人背脊发麻,朱霖喝了杯茶,敬慕容极道:“王爷去往飞龙关之后,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就再喝一杯茶吧。”
慕容极微笑道:“贫道去往妖界,既是远离了曾经的一切,也许客死异乡,一缕孤魂游荡,也许登临仙界,那就再饮一杯茶吧。”
三人在这坐了没多大会儿,就有快马飞奔过来,前线告急文书一封接着送来,朱霖接过文书看了几眼道:“宇文泰大兵压境,张彪告急。”
欧阳霓美眸看向慕容极道:“王爷,我们还是启程吧。”
慕容极起身道:“既是前线告急,那真耽搁不得。”
朱霖冷声道:“这个宇文泰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出来趁火打劫,也真是烦人!”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他这次趁火打劫,这仇咱们记着了,以后再说。”
第六十六襄一醉花阴一意乱情瑾月被欧阳霓派去飞龙关提兵赶赴前线,周宁也陪同而去,两个人一路快马飞奔,欧阳霓朱霖二人再后,却说宇文泰浩浩荡荡大兵压境,康国前线告急,一派大战将发的架势。
却说天上细雨飘飘,渐渐弥漫起一层薄雾,风吹动着雾气,雾气之中严阵以待着六万将士,天地之间一片肃杀,军阵中无数火红旗帜随风狂舞,旗上康字分外鲜明,军阵前沿,一员大将穿着素衣端坐阵前闭目养神,他双手成拳持长剑置于胸前,两面康字大旗斜插背后,身前三百名白衣蒙面武士,手按腰刀分站两侧,战阵素杀至极!
一股杀机从对面逼来,风雨骤急,雾气笼罩中也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只见雾气当中乌压压一片,旗帜猎猎作响,大地剧颤,听的万马奔腾,雾气当中飞快奔出一骑,手持北国大旗猛然插在地上,大旗映着背后众军万马并排而进,战刀闪耀着白光,雾气中狂风若携奔雷之声逼来……天是下着雨的天,夜是淡淡的夜,天色接近了黄昏,红灯笼照着楼下绵绵细雨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台上桃花绽放,相衬着花一样好看的男郎,他的声音好听悦耳,伴随着台下阵阵的喝彩声,此人正是有名的戏子连卿,小璇又喝一杯甜酒道:“娘,您跟娟姨只顾说话都不理我们啦!”
慕勒静拉住她手笑道:“娘跟你娟姨说话,可也没忘了你。”
云轩跟文萱,小璇三个孩子玩累了,闹着要回去,阿娟和慕勒静也就依了三个孩子,文萱跟着慕勒静,云轩和小璇跟着阿娟,出了酒楼,小璇看见卖面具的实在好玩,云轩也要买,慕勒静和小萱先回去了,两个侍卫忠心耿耿的护卫跟在后边,云轩跟小璇各带了一个面具,互相对着比美,阿娟笑盈盈看着俩孩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心中感慨万千,不料人群攒动,一个视线模糊俩孩子俱已不见。
阿娟这可愣在当场……却说小璇跟云轩为什么突然戴着面具跑开了?原来小璇眼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拉着云轩就跑,俩孩子戴着面具手拉手在人群里挤,小璇戴着豹头面具娇声道:“哥,你跑快点呀!”
云轩脸上戴一张老虎面具,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十分可爱,探着脑袋跟小璇埋怨道:“你八成是看错了,爹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小璇哼道:“我怎么会看错?”
小璇说着一撇小嘴道:“诺,那不是吗?”
云轩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还真是燕亦凡和朱瑶,朱瑶此刻靠在燕亦凡怀里柔声细语说着什么,玉手拿着小风车玩来玩去,兴许觉得背后有人看自己,当她回身看来时,只见云轩戴着老虎面具,锃亮脑门一个大大的王字,小璇半戴着豹子面具,露出个脸,可把朱瑶给吓了一跳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小璇眨眨眼睛笑道:“人家跟着小娘出来玩儿。”
燕亦凡摸摸她头顶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这么调皮,诺,给你买的小风车。”
小璇接过风车,眨眨眼道:“爹,你和娘去哪里了?”
朱瑶美美笑道:“和你爹出来走走!”
燕亦凡又把目光落到云轩身上叹息道:“做人哪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呢?”
云轩知道他说的是夫子罚他的事儿,嘟嘴道:“我没由着自己性子来,是夫子他太过分啦!”
燕亦凡只得微笑道:“算了算了,不过,人也不要太过死板,将来容易吃亏,你要实在不愿意在夫子哪儿,不如就回来休息两个月,休息好了,再让你娘亲自教你,你娘她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女。”
云轩喜道:“真的哇?”
燕亦凡摸摸他脸道:“爹还忍心骗你不成?”
云轩和小璇高兴的活蹦乱跳,朱瑶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云轩欢天喜地拉着小璇跑了,燕亦凡无奈道:“这俩孩子……”
朱瑶嫣然笑道:“夫君叹什么?”
燕亦凡道:“按理说,小萱的性子是好一些,文静懂事,可小璇这样儿,聪明伶俐,快快乐乐的,做爹娘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朱瑶依偎进他怀中,柔情似水道:“夫君,我们生的这两个孩子已经很好了,干嘛非要逼他们小小年纪就看破人情冷暖呢?”
燕亦凡抬头仰望夜空蒙蒙细雨,脸上一笑道:“仔细一想,说的也对,人都会慢慢成长的。”
夜色之中崇山峻岭,奇峰怪石无比狰狞,烟雨兀自飘落肩上,但见古道之上两匹马绝尘而来,骑马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窈窕,穿一袭青衣绸裙,风中长长秀发飞舞,整个人冷艳美丽,后边跟着周宁,二人正是瑾月和周宁。
两人骑马一路狂奔,天色不知不觉昏沉下来,瑾月娇喝一声停下马来,一双美眸冷冷扫过前边黑暗,周宁道:“瑾月姐,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瑾月淡声道:“这条路我走过几趟,倒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周宁下马道:“据说深山野地,最容易撞邪。”
瑾月道:“下马看看吧。”
两人下马牵着缰绳步步往深山走去,走着走着瞧见远处山坡有一处荒废的道观,观中几许微光,细雨之中兀自传来阵阵琴声,瑾月取下马上长剑道:“馆主命我办一件事,也许这件事就在今晚了。”
周宁却瞧见她拿的正是朝露剑,这把剑的来历公主府中谁人不知?定州之主赵青青的佩剑,后赐给了巴鲁将军,巴鲁将军病故之后,派人送回了定州,欧阳霓又把这剑给了瑾月,这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瑾月为人清冷,传说中的赵青青也是冷冰冰的一个人,她二人有什么相同吗?
周宁在这胡思乱想,瑾月道:“走吧。”
两个人牵马步步走向那荒废道观,道观在半山腰,荒废多年,院中一面残破古碑,碑上端端正正上书四字,天道茫茫,瑾月立在门口看了几眼,轻移娇躯走了进去,但见院内荒草破败,道观深处阵阵悠扬琴声。
瑾月道:“弹的真是好琴。”
周宁在山林中长大最是机敏,谨慎道:“瑾月姐,这里荒无人烟的,怎么会有人深更半夜在这里弹琴?”
瑾月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说罢并肩进去,走进道观后院,只见清凉台阶下一排灯笼挂在走廊,油亮灯光映着水油油的青石板路,说不出的凄美,背后是一座青山,大殿门前一名少年女子正在偏脸抚琴,旁边一名书生听的如痴如醉!
周宁急忙叫道:“长亭兄,你怎会在这里?”
那书生正是季长亭,他本听的昏昏欲睡,闻言猛然一醒笑说道:“原来是周兄和瑾月小姐。”
周宁急忙上前道:“这里荒山野岭,空无一人,这道观里竟然有貌美女子在此抚琴,你不要命了吗?”
季长亭摇头一笑道:“她是我未婚妻。”
周宁道:“真的?”
季长亭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不少,怎么不是真。”
瑾月登上台阶道:“周宁,花蕊姑娘不是鬼。”
周宁松了一口气道:“我,一时冲动了。”
她抚琴道:“这世上,有时候人比鬼更要可怕。”
季长亭附和道:“花蕊姑娘说的,正是世间多少年不变的道理。”
瑾月坐下娇躯,欣赏着院内景色道:“细雨如丝,一排灯笼清光相映,琴声悠扬。”
季长亭道:“人生寂寞……”
周宁道:“这天色太晚了,我跟瑾月姐先找个地方休息。”
季长亭道:“那好吧。”
两人找了几找寻到一处依山靠水的小院,在房里说了会话儿,周宁找来干柴生火,生火取暖,瑾月娇躯坐在草堆上,朝露剑放在她裙边,长长秀发轻落香肩胸前,火光映着她美丽清冷的脸,周宁往火堆里添着柴火,瑾月抱着自己美腿淡淡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宁目光流连在那把朝露剑,这把剑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把不平凡的剑静静躺在主人的裙边,如水般的水青裙底,是一双穿着白鞋的女人玉足,周宁从来没注意到,原来女人裙下这玉足竟是充满了难以拒绝的诱惑,若能握在手中肆意把玩,又该是怎样的销魂?
瑾月的心事从来不会跟别人说,周宁自然无从得知,早早收拾睡觉,外边的雨淅淅沥沥,周宁太累了,累的倒头就睡,远处琴声悠扬,一切都在睡梦中了……睡梦中的他,梦到了许多许多,梦回了那个带给他无限快乐的小山村,杏儿牵着大黑笑盈盈的找他采摘野果,两个人说说笑笑,冷不防画面一转,电闪雷鸣之中,一伙蒙面黑人肆意杀人,他在梦中无能为力,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惊醒过来,脸上全是汗。
周宁觉得有些口渴,正要下地就见旁边另一张床上空无一人,他怔怔走出门外,房外雨水渐大,门前晒衣的竹竿上整整齐齐挂着女人的衣物,地上摆放着一双白鞋,这是瑾月的衣物,朝露剑静静的靠着门无声无息,竹竿上挂着的女孩儿衣物散发着淡淡兰香,此时此刻竟然充满了诱惑。
他几欲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住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抚摸这竹竿水青衣裙,指尖也似乎盈满了淡淡香甜,他抚摸着衣裙,似乎在抚摸瑾月的肌肤,捧起那水青的衣物闻上一闻,一股兰香扑入口鼻,周宁深深呼吸,却见裙子下面盖着一件淡白抹胸,周宁几乎楞在当场,手掌盖住这件抹胸时丝滑的触感让他感到做梦一般,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瑾月胸前那诱人风景,他双手颤抖着拿起这抹胸,把脸深深的埋了进去,一股女人的芳香把他整个人包围。
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天人交战,在院中看去,只见满天雨中,瑾月不着一缕衣物静静立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婀娜修长的雪白玉体,那美丽动人的脸,滑嫩香甜的肩,饱满浑圆的两团玉峰,婀娜的玉体,修长动人的大腿,小腹下那神秘销魂的圣洁所在,浓密乌黑,周宁已是完全愣在当场,不知身在何处。
瑾月捧起雨水浇在自己的玉体,纤纤玉手流连轻抚胸前雪白的双峰,周宁一行鼻血差点飙出,冲口而出在后叫道:“瑾月姐!”
瑾月回身看来,身后的人猛的上前,把她死死抱进一个滚烫的怀中,一双美眸看去,只见周宁眼睛喷火,口鼻呼吸急乱呼哧呼哧的喘气,周宁年纪未成,而瑾月这类女子从小养尊处优,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发育的自是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儿更好,她身材修长高挑,周宁虽健壮却比她矮了半头,但周宁体格健壮,一身力气,女孩儿诱人玉体哪里能跟他比,一时之间只把瑾月抱的死死。
瑾月死死被他抱在怀中,温香软玉的美人玉提抱了个满怀,不说女孩儿身上如兰幽香,挣扎之间红唇吐出阵阵香甜芳香,便是温软玉体抱在怀中,便让人热血沸腾脸红心跳了,瑾月呼吸也好不到哪里去,惹得胸前两团酥胸剧烈起伏,两只浑圆乳球滑滑腻腻的娇颤不已紧紧贴着周宁的胸膛。
周宁第一次近距离盯着她雪乳,离的近了更加清晰的瞧清这酥胸的丰满,一时间两眼几乎喷出火来,发狠一般猛的埋脸吻了上去!
雨水漂泊之中,他衣衫完全湿透,周宁浑然不觉一切,只知道紧紧的抱住她,周宁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两团雪峰的滑腻芳香,他的手颤抖着攀向这圣洁的雪峰一手抓一个又揉又捏,口干舌燥的含住便吃,瑾月娇躯直颤,而周宁置若罔闻,一张嘴里含着她乳头,相反吃的唧唧作响,瑾月被他抓捏的生疼,却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同样在侵袭。
就在他热吻傲人雪峰之时,欲望再难忍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步步走向房间,这瞬间瑾月啊的娇呼出来,这老实懵懂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男人,瑾月的玉体被他霸道万分的抛在床上,他的衣衫一件件落下,露出结实健壮的躯体就扑了过来,两个人赤身裸体缠在床上,周宁嘴唇寻觅着就去吻她红唇,却不料瑾月这时冷声道:“你听我说!”
周宁一愣,动作停顿下来,他心中早已憋着一股怒火,压抑许久,瑾月玉手护胸淡声道:“我是冉儿的女人。”
冉儿是谁,他很清楚,所以周宁直接愣在当场,瑾月护着傲人酥胸道:“你其实早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馆主身边,只因为我是冉儿的女人。”
周宁的欲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欧阳霓对他的恩情,他不是不知道,冉儿在定州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瑾月又道:“你一时糊涂,我原谅你,只是你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是冉儿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宁怔怔道:“瑾月姐……”
瑾月做起来,护住自己身体道:“你一时糊涂,不怪你。”
周宁喃喃自语道:“冉儿他不是娶了林梦雪吗?你怎么也会?”
瑾月道:“这一切需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的定州之主是赵青青,而馆主那时候是赵青青的结拜妹妹,那天你所看到的,朱霖,巴鲁,吴德,王景胜,张彪,李穆,曾经都是赵青青提拔上来得,不久之后她立赵雨为帝,把自己的一切传给了现在的馆主,她一人不问世事,流浪天涯去了,她当时怀有身孕,怀的孩子就是冉儿,生下冉儿之后,冉儿是在襁褓之时,由她亲手托付给馆主的,之后了无音讯,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周宁恍然大悟道:“所以馆主她对冉儿视如己出,先为冉儿娶林梦雪,又选瑾月姐做冉儿的女人,这把剑原来是这样……”
瑾月点头道:“定州之前从未有女人掌控一切,赵青青是第一个控制定州的女人,馆主是第二个女人,之后会不会有第三个女人,这都是很难说的,所以谁嫁给了冉儿,谁就占得了先机,也就有很多女人都在打冉儿的主意,谁都想做第二个赵青青。”
周宁皱眉道:“那冉儿也太可怜了,被人利用过来利用过去。”
瑾月道:“谁叫赵青青就冉儿这一个儿子,这一切无法避免。”
周宁道:“要是这么说,赵雨还真就是一个傀儡,怪不得他那么恨冉儿。”
瑾月淡淡道:“做人要凭良心,他赵雨十年前只是一个饭都吃不饱,衣着破烂得乞丐,若无赵青青,他今天也只是乞丐。”
周宁好奇道:“那朱将军呢?”
瑾月道:“朱霖的姐姐是燕亦凡的妻子,燕亦凡又是赵青青的男人,多多少少有这么一层关系,之后受到公主重用,从无名小卒一跃而上成了大将军,不过你要知道,这康国的半边天都靠朱霖这些人在撑着。”
周宁又道:“那张彪,吴德,王景胜,许亮,李穆这些人是不是也会听命冉儿?”
瑾月无声点点头道:“这些人的富贵全是赵青青给的,就不用问了。”
周宁听完想起南宫仙儿道:“瑾月姐是觉得南宫仙儿故意穿一袭白衣是别有用心,所以才讨厌她吗?”
瑾月蹙眉想了想,幽幽点头道:“是!”
周宁又道:“那瑾月姐心里是否也想利用冉儿,做第二个赵青青?”
瑾月一瞬间冷冷看他,周宁沉默不语,两人僵持半天,瑾月幽幽道:“是!”
周宁头疼道:“这一切真的那么有必要吗?南宫仙儿面纱下的绝色容貌你我有目共睹,她又住在公主府,冉儿还十分喜欢她,据说连馆主都给抛到脑后了,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漩涡,瑾月姐何苦非要卷进去,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林梦雪,若卷进去,想出来可就难了。”
瑾月淡声道:“鱼之乐,旁人如何晓得呢?”
周宁摇头道:“说实话,我真搞不懂你们!”
瑾月冷冷道:“不懂就别懂好了。”
周宁皱眉想了想道:“要是将来我能帮到瑾月姐,我一定会帮你。”
瑾月美眸看他一眼,周宁不再回避她的目光,一双眼也看着她,她的脸上几分清冷,整个人如此的冰冷高贵,周宁的目光落在她的红唇时,心中竟然为之一荡,她的想法深深隐藏在心底不为人知,唯有这红唇清清楚楚落在眼中,也许有另一种办法去读懂她,周宁的心怦怦直跳,一点点的倾身上前,正要吻她之时,瑾月淡淡道:“弟,你看轻我了。”
周宁一愣,瑾月道:“你这样做,对得起馆主吗?”
周宁默然转身穿衣,瑾月不发一言出门捡起衣裙一件件穿好,周宁再出门之时,门外已是亭亭玉立着一名清冷少女了,瑾月手提朝露剑道:“走吧。”
周宁茫然跟着她,瑾月一步步走向季长亭和花蕊抚琴的地方,琴边空无一人,隔着窗看去,大殿内的季长亭靠着祖师神像沉睡,周宁道:“世上红尘事难说。”
瑾月冷声道:“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对错,只是这道观里可不止我们。”
周宁惊讶道:“瑾月姐的意思?”
瑾月道:“你听呗。”
周宁闭眼听去,只听满天风雨之中别无它声,再一用心倾听,只听得远处树林里沙沙之声不绝于耳,似有什么东西窜了过来,周宁从小山里长大,只听这声音便惊恐失色,这得是多长一条蟒蛇啊,这不成精了吗?
周宁从小最是怕蛇,瑾月看他手足无措得样儿,眉间清冷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周宁脸上面无血色道:“我我我……我从小怕蛇……”
瑾月冷声道:“某人刚才色胆包天的胆魄跑到哪里去了?”
周宁听着那沙沙声越来越近,额头汗如雨下,瑾月端坐娇躯不屑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告诉你这蛇常年吸收日月精华,残害过往生灵,早已成精,馆主这次命我去往飞龙关前,必要斩杀此蛇,你一直都想出人头地,机会来了,怎么反而胆怯了?”
周宁从小就胆子大,虎豹来了他都不怕,可人都有怕的东西,他还真就从小怕蛇,胆颤道:“馆,馆主她好好的跟条蛇过不去干嘛?”
瑾月哼道:“不是馆主跟这蛇过不去,是这蛇要跟馆主过不去,这蛇躲在荒山野岭修炼为的就是跟馆主过不去。”
周宁强自镇定道:“那它为啥非跟馆主过不去?”
瑾月淡淡道:“你听好了,这蟒蛇精修炼开始就喜欢吞食活人,结果有天运气不好,误打误撞碰上了冉儿他娘,在冉儿娘手下死了一条,逃了一条,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逃走的躲了十年苦苦修炼,杀害数十人,馆主在梦中还遇到这蛇来找冉儿寻仇,说来也是劫数如此。”
但听一声巨蟒咆哮,一条水缸粗的青黑巨蟒长龙一样碾压着地板从门里窜了过来,只见巨蟒越盘越高,越盘越高,直插云霄一般仰天咆哮,眼放着红光,咆哮之时獠牙森人,腹下鳞片若隐若现着狰狞四爪,巨蟒头顶隐隐约约有狰狞龙角,天上一时电闪雷鸣照的道观内一片惨白,周宁大惊失色!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