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卓良看着烧得满脸通红的缩在被子里发抖的宫夫人,额头上连个降温的冰帕子都没有,屋里也闻不到一点药味,倒是不知道什么香烧的这样熏人,于是冷眼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丫鬟,见她们都有些难掩惧意的模样,心知这里面定是有些问题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投帕子给夫人敷额,加被子,把香都熄了,开窗户通风,还有退热的汤药呢,去熬啊。”
宫卓良近日里恢复男身习惯了,虽然还只是半大少年的模样,但说话间自然就带出了严厉的气势,别说屋里的丫鬟们被他镇住了,忙里忙外的张罗起来,就连站在他后面的宫老爷都缩着脖子,话也不敢插一句。吴姨娘则是痴痴的看着自己孩儿英朗的模样,根本没去注意周围的事情。
“父亲,母亲既病着,怎么不请个好大夫看看,找那些个巫婆子有什么用?”
宫卓良厌恶的看了看这贴满符啊咒的屋子,也不愿意多呆,说着就转身出了房间,而宫老爷和吴姨娘则急急的跟在他身后。
“她这不是……自作孽嘛。”
随宫卓良到了偏厅,宫老爷屏退了下人,壮着胆子凑近他几步咧嘴笑了笑。
“胡闹!你……”
明白了宫老爷话中所指,宫卓良猛的一拍桌子,还没等他训斥的话说出口,宫老爷惊惧之下竟差点没跪下来,还是吴姨娘反应快扶住了他,不然当老子的给儿子这一跪,他就真是半点脸面都没有了。
而看到宫老爷这副窝囊的样子,宫卓良斥责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毕竟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生父,虽然宫卓良不屑,但面子上还得尊着那父子纲常。
“这……这……”
宫老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但也知道这个儿子自己现在管教不起,最后还是勉强的尴尬笑着,心里十分疑惑,按说这世上最恨那母老虎的,宫卓良应该算是头一个,如今这么好的机会除了这女人,他怎么反倒发这么大的火?
“老爷万务动气,大少爷不是正叫您过去呢嘛,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妾身吧。”
吴姨娘陪着笑替宫老爷顺气,将他哄着出了厅门后,才敛了笑意的转回到宫卓良身边,向他使了个眼色。
“……”
宫卓良看着吴姨娘给宫老爷赔小心的样子就十分有气,但见她一脸的心事重重,还是收了怒意随着回了她的屋子,只是这一路上脸色都是冷冷的。
“良儿,你真当为娘是那种贪慕妻位、谋害主母的恶毒女人吗?”
引着宫卓良在里屋桌旁坐了,吴姨娘看了一圈确定屋里没人之后,才苦笑着坐在了宫卓良的对面,眼中已是泪光闪闪。
“孩儿怎么会这样想娘亲呢,孩儿只是气不过,娘亲何必把一颗心系在那样无能自私的男人身上,我是怨恨宫夫人,也巴不得她遭报应,但我也承认宫家能有今天的富贵,都是她一手操持起来的,那个男人可为这个家出过半分心力?而事到如今,他以为有咱们母子能压过宫夫人了,竟想让嫡妻就这样病死,他还是个人吗!”
宫卓良确实相信吴姨娘不是那种狠毒的女人,也相信她终是向着自己这个儿子多些的,所以在她的面前,宫卓良也不掩饰自己的脾气,因着没有掩饰声音,所以还没有完全过了变声期的嗓音略显沙哑,这几句话说出来,宫卓良还真感觉蛮爽快的,他可是少有能痛快发脾气抱怨的对象。
“我又哪里敢再对他有希望,好孩子,你能相信为娘,那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吴姨娘对于宫卓良的态度丝毫不见着恼,反倒忍不住凑上前去摸在了他的脸上,这还是两年多来她头一次见到了儿子恢复男装的模样,果然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在吴姨娘的眼里,他的良儿那就是天底下最俊的男儿,谁都比不上。
“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宫卓良被摸的有些不好意思,火气也被吴姨娘那快连成串的泪珠子给浇灭了,想想心里也有些歉然,便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眼泪。
自从分家之后,自己光忙着家里的事了,就没想起来让吴姨娘看看自己男装时的模样,只是按惯例让叶儿每月来看她一次,想到她从不曾跟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宫卓良的心就又软了一些,再一想她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搁到现代这模样性情的什么好老公找不到,她现在却只能在宫老爷那个废渣身上拴一辈子,怎么不让人可惜。
“唉……作孽啊,你可还记得若紫那个丫头?”
吴姨娘接过儿子的手绢擦了擦泪,然后宝贝似的收进了自己怀中,又别过身用自己的帕子擦净脸,这才感伤的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这事与她有关?”
宫卓良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恶毒的丫鬟,听若蓝和叶儿她们说,若紫嫁给了宫卓玉做妾,原本是颇为得宠的,但后来因对宫卓玉嫡妻不敬,被宫夫人狠狠的教训了一回,差点没了半条命,被管教的服服帖帖的,直到年时查出有了身孕,这才又活泛了些。
“说起来也真是报应……其实夫人不是病的,是若紫和老爷下的药,就是当初要用在姑爷身上的那副。”
吴姨娘握着宫卓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神情有些复杂的感叹了一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母老虎不是被堂哥吓病的?怎么又扯上若紫了?”
宫卓良扬了扬眉,心道这也真是讽刺,母老虎当初准备用来毒杀乔应泽的药,如今竟是被她自己享用到了,而那个若紫,倒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说起那副毒药,它的稀罕之处就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实质损伤,所以不把验尸之类的检查手段,它是像病毒一样侵散到身体,引起高热等一系列像生病似的的症状,宫夫人是仗着身体底子好才这么硬熬着呢,而像乔应泽那样的体质,这一高烧起来能挺得了几天呢?
“我也是在夫人病后才知道,那若紫竟早已勾上了老爷,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若紫肚里的孩子也是老爷的种,公公和儿媳勾搭成j,已是天大的丑事,如今又想毒害发妻主母……”
吴姨娘闭上眼定了定决心,把事情的经过都原原本本的同宫卓良解释清楚了。
原来年前夫人整治了若紫,若紫怀恨在心,又觉得跟着宫卓玉实在无望,便将主意打到了终日借酒消愁的宫老爷身上,诱得他‘强迫’了自己,然后半推半就的与之通了j,耳边风再这么呼呼的吹过,硬是逼出了宫老爷的几分脾性,而就在宫老爷想找宫卓祥求助之时,倒是先被宫卓祥给吓破了胆子。
后来宫夫人也被宫卓祥亲自教训了一顿,画了押后是真吓的发起了烧,但第二天就已经见好了,却是若紫将她的汤药换了,趁着宫夫人烧迷糊了的时候,同宫老爷哭闹的求他给自己和孩子做主,宫老爷就真的同意了,而吴姨娘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话,若紫就让宫老爷抬举她做侧室,想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走到台前,又忌惮着宫卓良,就想把吴姨娘推上去,既是替自己挡风又是巴结宫卓良母子。
而宫老爷虽然惧怕母老虎,却并不怕吴姨娘这个妾,又觉得自己这是抬举她了,所以也跟着摆起老爷的谱,就要把这事定下,若不是吴姨娘装着懦弱,只咬准了儿子吩咐得全听他的,此事必得儿子做主才行,这才使得两人缓下了此事,不然她怕是已经被他们推上了这风尖浪口,日后要是他们母子有了什么万一,只怕今日这毒杀主母的黑锅,就得她来背了。
“这两人……真真的禽兽不如!”
宫卓良听完吴姨娘这些话,已经连骂那两人几句的力气都懒得用了,他本以为宫老爷是因着母老虎常年的欺压,这才在压抑中变态生了害人的心思,却没想到根源竟还是宠妾灭妻,宠的还是自己儿子的妾,宫卓良就觉得宫家这些人都应该拉出去枪毙一分钟先!
“良儿……娘本不想拖累于你,但若因着娘让你被这些个乌糟人牵连了,于你才是真的有害无益,唯今之计,便是娘寻一处僻静的庵堂带发修行,既能保全你的名声,也能让娘干干净净的过完这下半辈子。”
吴姨娘心灰意懒的摇了摇头,心里对这样的丈夫真是半点奢望都没有了,本来她还念着丈夫待自己是温柔的,也怜他一个男人被妻子欺压的太甚,但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如今,她就当是夫死从子了,而她也知道宫卓良是前途光明的,自然不忍因自己逃离夫家之事坏了他的名声,她本想真的出家,但那样只会更折低宫卓良的出身,所以便取了带发修行替家人祈福的法子,既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名声,也免得宫卓良被人说是尼姑生养的。
“娘,你又何必为了我,这样委屈自己?”
宫卓良闻言心里狠狠的一震,有些充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慈爱的女人,再一次,他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无私的母爱,那个他上辈子只看到别人可以随意享受,自己却千金难求的真挚情感。
“为了你,娘有什么好委屈的,娘以后能每日在佛祖面前,替你和姑爷,还有你们的孩子祈福,就已经十分幸福了。”
看得出宫卓良的感动,吴姨娘破涕为笑的将他抱在了怀里,只觉得能这样和儿子在一起,她这辈子已经圆满了,也再别无所求。
“娘,我今儿个就带你一起走,咱们不去什么庵堂,儿子替你买一处好宅院,咱们舒舒服服的享福过日子,闵言你还没见过呢,就是你的大外孙,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不哭不闹的整日里笑,可有意思了,那些奶娘婆子什么的我都不放心,还是得你这亲外祖母帮着照看才行。”
宫卓良心下感动,也不觉得跟一个比自己前世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撒娇难看了,只觉得这辈子难得有这样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娘亲,那就该对她更好些才行!
“好了,先不说这些个了,眼下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
吴姨娘被宫卓良说的这些个引得心动不已,但想着自己的顾忌,还是倾向于住进庵堂去,便笑着带开了话题,回到今天的正事上来。
“他们下毒之事,母老虎可是已经知晓?”
宫卓良闻言冷冷一笑,心道在虎一样的队友和连猪都不如的队友之间,他自然不会选择后者的,如今宫家还是他名义上的娘家,有宫夫人在好歹能撑住门面,若是落到宫家父子和若紫的手上,自己只有被拖累死的份。
“看若紫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好像是若紫下毒后狠骂了回去,宫夫人怒恨交加下才毒发的如此之快,老爷也是因此才下了除去她的决心,却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和若紫肚里的孩子。”
吴姨娘仔细想过之后,苦笑着给了宫卓良肯定的答复,若是宫夫人好了,若紫是肯定活不了的,老爷怕也得是生不如死……
“他们既然说是自作孽,那么一切就全凭天意好了。”
宫卓良冷冷的勾勾嘴角,心道这一家都是死有余辜的禽兽,那就由得他们自己狗咬狗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晚了些,明天如无意外,会早点更上滴~
58
58、不可活
宫卓良让若蓝和叶儿帮吴姨娘收拾东西,衣服之类的身外之物统统不要了,只需带了些贵重的物事、首饰和私房银子什么的,但纵观吴姨娘的卧室,却素淡的看不见一点珍贵的东西。
吴姨娘对这屋里的东西一件未动,只是装了自己的几套头面首饰和装私房的匣子,而宫卓良看着只打了一个包的行李,对吴姨娘不禁又心疼了些,想她一个曾名闻江南的清倌花魁,在宫家这样的大富商贾家做了十几年的妾,竟只剩下这么一点私房。
“为娘也不是这样没用的,当年在知道老爷已有个厉害的夫人后,为娘就把攒下的值钱物事存了大半部分在钱庄,原想着等你分家出去之后偷偷取了花用,可后来出了这样的变故,你又不缺这些个,就一直没提起,说起来,也值几千两银子的。”
看懂了宫卓良的所想,吴姨娘……现在该称为吴氏了,用帕子遮着嘴角轻轻的笑,衬着她哭的微微泛红的眼眶,别有一番惹人疼惜的美态。
“即是如此,咱们这就离开吧,若蓝,叫石康把人都带进来,叶儿,先送夫人上轿休息。”
宫卓良以一个成年男人的眼光来看,吴氏这样成熟妩媚的御姐那真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再次感叹她的生不逢时,宫卓良让若蓝传话给候在院外的石康,然后一众乔府护卫并着轿夫闯进了宫家大门,把宫家人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吴氏自己坐了一顶,若蓝和叶儿暂时挤坐了一顶,待女眷们都上了轿,那边闻讯赶来的宫老爷和宫卓玉也到了,听了丫鬟们的禀报爷俩儿都变了脸色,不知道宫卓良在这时接走了吴氏是为的哪出。
宫卓良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命人按住了宫老爷和宫卓玉进屋,又让石康带人去拘了若紫,也让把人带到这院里来。
一众宫家下人都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应对眼前的状况,平日里让他们跟着主子横行霸道都是一个顶俩,如今遇到宫卓良这样强横的,他们反倒不敢招惹了,再加上宫老爷和大少爷那边都没敢说话,他们更加不会自己找不自在了。
现在这宫宅里谁不知道啊,当初那个受气包一样的庶出子,现在可是有京中本家的大少爷护着的!
率先进了屋子的宫卓良往主位上一坐,冷眼看着被按着两边膀子站在下边的宫家父子,挥了挥手让他们先放开了宫卓玉。
“宫、宫卓良,你别欺人太甚了!”
以为宫卓良是趁着宫夫人病倒了来跟他们家算总账的,宫卓玉刚一得到自由,就惊慌的往后缩了好几步,直到撞着拦在他后面的高大护卫身上,他才惊醒般的尖叫了一声,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
“哼!”
宫卓良懒得跟宫卓玉这样的废物多说,只是一个眼刀射过去,那家伙就跟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一样,一个音都不敢冒出来了。
“实话告诉你宫卓玉,母老虎根本不是病的,她是中了毒,而下毒的人,就是你的亲爹,和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待到已经显了怀的若紫被架进来,宫卓良让护卫把屋门一关,然后冷冷的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对于宫卓玉,宫卓良知道这男人虽然废物,但多少比他爹长些脑子,再加上他是完全依靠母老虎活着的,知道这个家里也再没别人会供着他这样肆意挥霍,所以此时必会尽力救她。
至于说宫卓玉和宫老爷之间的父子之情……哼,要知道,在这个家里,宫卓玉可是仅次于母老虎的敢骂他老子跟骂孙子似的人。
“什么!这……你们……怎么可能!”
震惊的看着惨白了脸色的宫老爷和若紫,宫卓玉真不敢相信他们竟有胆做出这种事,可看宫老爷那副事情败露后的绝望神情,他又不能不信宫卓良所说的话。
“大爷!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这都是老爷知道奴婢手里有毒方,逼奴婢的做的,奴婢是不敢不从啊,大爷饶命,您就算不看咱们夫妻之间的情分,也该看在孩子的份上啊,大少爷您饶了奴婢吧!”
若紫仗着有孕在身狠命挣脱开了护卫的束缚,捂着肚子哭泣着跪倒在了宫卓玉的跟前,抱着他的腿凄诉哀求,让他饶自己一命。
“你、你这贱人、你……”
没想到若紫竟会这样翻脸无情,宫老爷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若不是护卫还制着他的双臂,怕是早已经扑倒若紫身上厮打了。
“老爷!您就放过奴婢吧,奴婢的肚子里还怀着您宫家的骨肉啊,您要让奴婢带着孩子一起死吗!”
若紫搂着宫卓玉的腿,尖叫着打断了宫老爷的话,喘着粗气怒瞪向宫老爷的样子,好像两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似的,几近疯狂的模样甚是吓人。
“你……你这贱人啊……贱人……”
想是被宫家骨肉几个字刺激到了,宫老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最后全化作了悔恨的嘶吼,却真的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浑身无力的瘫软着跌坐在了地上,本就习惯性佝偻的身体更是快要缩成一团了。
“宫家的骨肉?真不知道我是该叫侄儿,还是该叫弟弟呢。”
看到宫卓玉对着若紫的神色有所松动,还有若紫仿佛松了口气的激动模样,宫卓良嘲讽的勾起了嘴角,再次扔出了一枚响雷,直轰得三人都再次变了脸色,宫卓玉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扯开若紫抱着自己腿的双手,一个耳光将她扇倒在了地上。
“拦住他,都给我制住了!”
在宫卓玉用脚踹若紫之前,宫卓良微微蹙眉让护卫分开了他们,实在是对这些人的丑态腻味的不行。
只不过一想到宫卓玉这个总给别人带绿帽子的纨绔废材,如今被自己的亲爹戴了绿帽子,就打从心底里想感慨一句——真td是报应啊。
这时,之前被派出去找大夫的下人带着人回来了,还是重金请来的泊城有名的神医,宫卓良见状也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他相信母老虎醒来后自然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
在告诫了宫卓玉一声暂不可动宫老爷和若紫,一切由母老虎做主后,宫卓良就带着众人一起离开了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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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卓良这边接回了吴氏,就暂时先安置在了他自己的小宅里,毕竟以吴氏的身份,住进西府实在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在派了叶儿暂时过来服侍吴氏后,宫卓良从密道回到了家里,就见已经听到了消息的乔应泽正在书房等着他。
“相公……”
一见到浑身透着干净治愈气息的乔应泽,宫卓良只觉得心里刷的通亮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都被隔绝了出去,还有他被宫家那群败类污染了的情绪也瞬间被净化,于是宫卓良一个狼扑搂住乔应泽,抱着他的腰带人原地转了一大圈。
“这是怎么了?听说你把岳母接了出来,宫家那边情况如何?”
被宫卓良突然的动作弄得惊喘了声,乔应泽稳住身形后看着搂紧自己的腰不放的宫卓良,一手回抱着他的后背,一手安抚的摸在他的头侧给顺毛。
虽然一直没机会亲自见一见宫卓良的生母吴氏,但因着她对自己夫夫俩的支持帮助,乔应泽对她还是很敬重的,心里也把她当成是正经的岳母大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看低的意思。
“我没什么的,宫家啊,是这么回事……”
搂着乔应泽的腰不撒手,宫卓良自己坐到了榻上,将脸贴在站着的乔应泽的腹部,慢慢的把宫家的事情都讲给了他听。
“唉……都说这大户人家中藏污纳垢的多,清白干净的少,实是不假啊,一直以来,都苦了你了……”
乔应泽听完宫卓良的讲述,也是一阵的唏嘘,想着这宫家与自己家里相比,那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而对于这些个事情,乔应泽别的感觉还没什么,却是更加心疼宫卓良,于是体贴的安慰了好一会,让他不要因为那样的生父而妄自菲薄,倒是把宫卓良逗的暗笑不止。
“相公,我心里难受,求安慰!”
宫卓良忍着嘴角的笑意,把脸埋在乔应泽怀里一顿蹭,然后眨巴着眼睛渴望的看着他,把那面皮薄的人看得很快窘红了脸。
“天还早着呢……咱们总该先正式跟岳母见过礼,晚上的好不好?”
乔应泽看了看天色,实是不好意思大白天的和宫卓良亲热,再加上那边吴氏刚过来,做晚辈的总该先去拜见才对,不然显得怠慢了可是不好,可他又不忍心让宫卓良失望,只能继续顺毛摸着头发的先哄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