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森林公园管理员老刘这天晚上值班,正在例行巡夜的时候,听到这边坡下有说话的声音,以为是还逗留在公园里的游客,遂上前询问。谁知,他刚打开手电看过去,才呼喝了一声,原本呆在那坑里的两个人影倏地一下就不见了,只觉一股劲风猛地刮来把他掀翻,在草地里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赶紧爬起来,举起手电猛照,看是哪个混蛋胆敢袭击公园管理员,他可是退伍军人!可是,任他瞪大了眼睛,手电上上下下地又扫s了几番,连稍远的距离都照过了,却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抽出腰间电棍,壮起胆大声呼喝:“谁!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微风拂过草地,周围树木枝叶晃动发出哗哗的响声,却是再无一丝气息。
想起同事们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笑谈的惊悚故事,据说之前这里是一片坟场……
一阵风吹过,老刘哆嗦了一下,开始回忆刚才的画面——
一个长发飘飘的站在那里,再一个白影闪过,两人瞬间不见了踪迹,貌似,他们穿的衣服,是长袍……古人的装束……而且,那个被手电直接照到的,头发长长的那个,好像还很痛苦的样子……
……光……
……鬼怕光……
老刘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几乎心脏病发,两腿抖得象筛糠,立即屁滚尿流地又爬又滚地跑开了。
回到值班室,把大门一锁,整个人滚上了床,裹了毛巾被把头埋在里面瑟瑟发抖,直到天亮接班的人来了,他也没敢离开值班室,非等到太阳普照大地街上人来人往了才哆嗦着搭乘人最多最挤的公交车回家,连自己的摩托车都不开了,直接丢公园管理处。
这天,正是农历润五月十五,受惊不小的老刘同志烧香拜佛去了,心里还直犯嘀咕:
离七月半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这地界的玩意儿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了呢……
第1卷第4章奇怪的世界
话说秦风带着温如海离开“荒山野岭”,才朝前奔跑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柔和的光线。
他心下一喜:莫不是遇到了人家?遂快步上前,越过围墙。
只是这喜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两人翻出围墙之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那柔和的橘色光线并不是从哪户人家的阁楼里发出的,而是——路灯!
如果横在他们面前的这条可以并行十辆马车的平坦宽阔的、看不到头的、不知由什么材质铺设而成的可以称之为路的话,那么立于道路两旁的高高杆子上的会发光的东西自然是路灯。
“好多灯哦!路的那一边也有呢……”温如海感叹,好奇地盯着离他最近的发光物。“这些火油是怎么放置的,为何灯的光线是朝下的?”
他的问题自然得不到回答,因为秦风一直在四处观望,试图找出熟悉的事物。可是让他失望了。除了花草树木,其他东西皆是未曾见识过的。比如,脚下铺设的不同色彩的格子地砖,虽然一些富豪家中也有,可是一般都用在自家花园的小道上,供主人和宾客游园的时候行走以增添情趣,连仆役也不能随意踩踏。象这样大面积铺设,不设防,任人践踏,整整齐齐地铺了满街,前看不到头,后望不到尾,这样巨大的规模,实在是罕见。
还有刚才跃出的不足两人高的围墙,居然不是砖砌的,而是一排整齐的上了乌漆的金属,朝上的那一头是尖锐的,中间一段曲扭出弯弯的纹饰,很是好看。秦风伸手敲了敲——是铁器。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具他所知,金银铜铁等金属物质一直是各国限制流通的矿物,别说王公贵愦,怕是皇g,也不能如此大面积大分量的使用铁器来制造围栏,更何况是可以当成武器来使用的尖锐铁杆?这里——究竟是哪个王侯的封地,居然如此嚣张?
他握住一g,用力一旋、一扯,轻易地拔出,然后朝地板上狠狠一刺——
噼啪一声脆响,地砖应声碎裂,铁杆没入地面一半,留在地面上的那一截颤动着,发出空气震动的嗡鸣声。
温如海回过头,奇怪地看着他。
没等他出声询问,远处传来些微怪异的声响,两人又举目望去——两道橘色的光线由远及近的疾驰而来。
待那光亮来到百步远的地方,两人终于看清了那样事物。温如海兴奋的大叫:“啊——啊!车、车,没有马拉的马车!”话音未落,没有马拉的四轮车子呼的一声飞驰而过,朝路的尽头奔去。
温如海好奇的跑到宽敞的大道上,看着逐渐消失的两盏橘红色灯光,没有车头那两盏亮呢……可是,为何不用马拉也跑得比四匹马拉的车子还快?而且,车身扁扁的,能坐人么?他颦眉,百思不得其解。
秦风深吸一口气,看到远处又有光芒飞奔而至,赶紧上前把这个懵懵懂懂的家伙给扯了回来。
这次出现的车子要大多了,那车轮几乎有一人高,而且车上载满了土块,呼啸着飞驰而过,不时有泥土从车上滚落到路面,扬起阵阵尘土。
两人目瞪口呆。这么快的速度,被撞到了可不得了。这次他们看清楚了,车的前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坐着一个人。可是——依然是没有马拉的车子!不过,即使找来八匹马,也拉不动这个庞然大物吧?那它是怎么会自己跑的?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第三辆、第四辆车子呼啸而过,跟第二辆那大大的橘红色的车子是一样的,车身后部装的全是泥土。
两人呆愣了一会儿,决定朝着车子出现的方向走去。
当第五辆车子出现的时候,他们傻眼了。
这次车子没动,是停在路边的,车头的灯火一闪一闪的。不同的是,车身是蓝白相间的颜色,跟那些橘红色的运泥车一样大,可是车上拉着的那个东西更是怪异,圆圆的一个大缸,两头略窄,正斜斜的架在车身后部骨碌碌的旋转着,发出刷拉刷拉的嘈杂声,似在搅拌着石头沙子。而这个大罐车后,是一排橘红色的拉泥车,整整齐齐地排着队,只是车上没有人,也没有载泥土。
温如海走上前两步,想爬上去看个究竟,被蹲在车旁的一名男子拦住了。
“喂!学生哥!这里是工地,不是游乐场!”他一脸正色地劝告着。“还有,大半夜的,你们两个怎么还在外面闲逛,明天不用上课么?”
不待如海回答,车后走出两个人,吆喝着:“老陈!你在跟谁说话!”
显然,他们这时也看到了这两个奇怪的孩子,立即走过来。
“喂!年轻人,这里是建筑工地,很危险的,你们还是搭公交车回家吧!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的士走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们又唠叨了几句什么,温如海听不太明白。他回头望望秦风,脸上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
秦风头脑乱糟糟的,被眼前接二连三出现的意外给弄糊涂了。接受到温如海求助的视线,他走上前,朝几位陌生人抱拳作揖,朗声问道:“各位壮士,在下秦风,初来贵宝地,不慎迷路,还望几位大哥为我二人指个方向,好找到进城的道路。在下不胜感激。”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静默下来。秦风警惕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周围并无危险气息,而眼前这三人身无内力,不足为惧。
那个被人唤作老陈的砸咂嘴,伸手指着大道的对面,“过了马路往前一直走,去找公交车站。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等到夜班车,不过一小时才有一趟,开到市中心的。”
秦风虽然不太明白对方说的“公交车站”是什么玩意,但也不好表示什么,而且只要能到城里,哪都好。谢过那三人,他拉着如海走一步看一步了。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论声。
“现在的学生哥,好的不学,尽学些模仿秀什么的,真是造孽啊!”
“是啊,我们辛辛苦苦挣钱寄回家,也不知道家里的小兔崽子怎么个胡乱花呢!”
“他敢?小心我回去揍他!”
“要是我儿子象他们那样留着老长的头发,整得不男不女的,老子保准打断他的腿……”
“……”
秦风忍着回转身把他们揍个半死的冲动,拉着温如海飞快地穿过大道,来到道路的另一边,朝着刚才那人所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停下,他握住温如海的手,拉到自己面前。温如海的左手一直紧握成拳,好像手心里抓着什么。
“张开手。”
他听话地张开。
一个奇怪的事物安静地躺在那白皙粉嫩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秦风好奇地盯着那发亮的蓝色光点,还有滴答滴答走动的小针,实在看不出是什么。
“不知道。”温如海老实地回答。
“怎么来的。”
“醒来的时候就抓在手里了。”
秦风抬眸看他。他一脸平静,带着些许困惑,蓝色的瞳仁清澈透亮,纯净得纤尘不染,不象是在说谎。
“很重要?”秦风皱眉。
温如海睫毛轻颤,垂眸看向那个奇怪事物。
半饷,他才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很重要。”
秦风不语,转了个方位牵起他的右手,继续朝前走。
第1卷第5章铜板不是钱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立着很多牌子的地方,看到牌子上写着不同数字的xx路公交车,每个数字后边标注的路线图上还写有不少字,辨认了半天,发现有部分字体很是奇怪,就象是刻意比原来的字少了一些笔画似的。不过,朝阳花园,人民公园,银林山庄等这些明显是地名的字词他们还是认识的。只是……哪个才是到城里的?
正在两人嘀咕着商量的时候,一旁有人出声询问了。
“两位,要去哪里?”
秦风侧过脸打量对方,是一名年轻女子。
其实这女子比他们来得要早,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头卷发,蓬松的披在肩上,脸上略施脂粉,樱唇琼鼻,眉毛微挑,眼睛不大,却很有j神。只是——她的衣服——领子很奇怪,外翻的;袖子也很短,只遮掩了肩膀和上臂的一小部分,一大截藕臂外露,纤细的手上拎着一个小包袱——如果那个奇怪的有着黑色光滑表皮的玩意真的是包袱的话。最不堪的是,她的裤子只有七分长,露了一小截腿……
秦风皱眉,立即别开视线,有些窘困。他怎么可以盯着年轻女子看……还是个衣冠不整的……
女子看到他的窘态,觉得有些好笑,继续说:“我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还算熟悉。”
凭感觉,秦风知道眼前的女子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便问:“请问姑娘,到城里应该怎么走?”
女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回道:“虽然这地方偏僻了点,但是你们确实已经进城了。是……要去市中心吗?”她已经打量他们好一会了,象是外地的游客,不过穿的衣服也太奇怪了点。据说现在有些人流行穿复古的汉服——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还挺养眼的,而且站在后面头发长长的那个,这假发太逼真了!真想问他们在哪里买的……
秦风胡乱的点点头。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就进城了?城门都没有看到!周围也没有民居,连进城前必定经过的驿站也没有!这是哪里的穷乡僻壤?即便是女子的穿着,也是这么的缺少衣料。
“要去市中心的话,可以搭乘43路。刚巧,我们同路。”女子温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不同路也没有办法,过了零点还在路上搭客的公交车,就只有43路了。要不是自己的爱车送去维修了,今天也没这机会搭乘夜班车。
“哦。谢谢。”秦风客气的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女子也很识趣的不再搭话。只有一旁的温如海兴致勃勃地研究着一幅五颜六色的大大的图画。
秦风凑过去一看,不由暗暗吃惊。这是——
地图?
图上不但标明了南北方向,还有河道、街道,横七竖八的写了不少字,一些地方还画出了建筑物的图案,风格奇特,很是怪异,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就连他们所处的位置也标明了,在图的边缘,右上角的位置。而一旁,标注着“石门森林公园”的字样。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在这个城的边缘,附近就是这个什么森林……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进的城,为何他没有印象?更令他心烦意乱的是——这是nn市的地图,他从来不知道宇国还有一个nn城。莫非两人被人贩子带到国外,不知因何缘由又把他们抛弃在林子里?可是——普通的人贩子怎么可能毫无察觉的近他的身!
正火大地想着,温如海却扯着他的袖子兴奋的“啊——”了一声,然后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秦风转过脸,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看着那名女子快速地走到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物体洞开的门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标注有“43路”字样的,就是刚才他们谈论的公交车。
“上车了,两位。错过了这一辆,你们得再等上一个小时。”女子微笑着说完这一句,径自上去了。
温如海比秦风更快速的移动到门前,跟着上车。看得出,这小子很兴奋。
秦风叹了一口气,上到车里,认真打量这个奇怪的车子。
车壁半高,一半窗子,前后各有一个门,头上的顶棚开了几个天窗;靠窗两排椅子,稀稀落落的分开坐了七八人,身上没有明显的兵器,衣着各式各样,看不出是不是一路的,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安心地坐在如海身后的位置上,他开始研究窗户上安装的透明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作的,敲上去声音独特,非琉璃非水晶,却透明得跟凝固的水似的,比冰还要通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窗外的景致,在幽暗灯光的反s下,还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是跟镜子有相同的功效。
正在他琢磨着这车怎么行驶,而他们遇到危险和变故又该怎么跳出车外的时候,坐在车子最前面左侧的那个大叔模样的人说话了:
“喂,年轻人,你们两个还没有投币!”
温如海一愣,转过脸来,眨眨眼,可怜兮兮地盯着秦风,说:“我没带钱。”
秦风嘴角抽了抽,很想揍这小子一顿,竟敢在他人面前灭自己的威风,说这些丢人现眼的话!不过,温家的主子出门,确实没有带现银的习惯。他认命的掏出荷包,翻出几个铜板,不耐烦的问:“多少?”
“一块钱一个人。”
秦风一愣,一块钱——是指一个铜板么?
他掏出两个铜板,走到车子前部,这时车子已经启动了,在路上很平稳的行进着,没有颠簸,只是有些微晃动,比宋府的豪华马车还要稳。
他站在大叔身旁研究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车子怎么会自己走动的,就把铜板递给大叔。大叔两手抓着一个圆形的东西,瞥了他一眼,脸色很差,却不接过。
秦风以为不够,又掏出两个铜钱,然后想了想,干脆出一块碎银。“够了么?”
大叔的脸色更臭了,象便秘的病人,紧抿着唇,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却看到先前上车的女子举起皮包在读卡器上刷了两下,满脸歉意地对他说:“师傅,这两孩子外乡人,不懂得这里的规矩,您就别跟他们计较了。”
大叔点点头,以奇怪的目光又瞥了秦风一眼,不再管他们,专心致志开车,却是不时地从观后镜里观察这两个坏小子的一举一动,满脸戒备。对于公交车司机来说,坐霸王车的,都不是好人。特别是故意拿假币来作弄他们的,更是无可救药的坏小子。铜钱?地摊上才一毛钱一个,做得比他那几个还逼真呢!这大半夜的,都不得安生,居然遇上不良少年……
秦风火大的回到位置上,气闷地坐下,却不忘跟女子道谢。
女子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张小纸片递给他。“如果两位遇上麻烦了,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不了的,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
秦风接过纸片——很厚,也有一定的硬度,看来浆过了,至少浆了两道,纸张切得工工整整的,质量还不错。
看着上面的蝇头小字,他有些惊讶。
泡泡虎律师事务所?宋凌松律师,电话、传真077148352xx,手机13737077xxx,地址:星光大道xx号银珠大厦5楼xxx室。
秦风愕然。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得出,这是一个地址。
他狐疑地朝女子点点头,再次道谢。把纸片塞到荷包里放好,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中。
不一会儿——
“秦风哥哥,为什么旱地上也要建桥?”闷热的车厢里响起小小声的问询。此时,43路公交车正穿过立交桥底。
“不知道。大概是这里经常发大水被水淹吧。”有桥,自然应该有水。秦风想当然的回答。
全车人一起斜视这两人。车厢里的温度上升了一度。
两分钟后——
“秦风哥哥,为什么车子不动了?又没到站。”
“大概是车子累了,要歇会儿。”即使看不到马,也会有别的东西在拉吧……秦风很认真地想着。会不会在这车厢地板下……他好奇地跺了跺脚——貌似下面是腾空的……
全车人把斜视改为鄙视,因为现在路口正好红灯。这两傻小子,看来平时没少闯红灯……车厢里的温度又上升了一度。
“啊——那两个轮的车子好单薄!这轮子串成一排的也能跑?连块板子都没有,也不怕摔着。”某人兴奋的大叫,一辆摩托车呼啸着从公交车旁开过。
“……”秦风无语中。
全车人一起朝天翻白眼。这回车厢里的温度上升了两度。看来,某座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