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可啊。”
“大王,不过一妇人而已。”
……此起彼伏,一声又一声的劝告,痛骂声中,赵出冷着脸听着。玉紫也在听着。
这殿中的赵臣,都是一些各级武将,他们与王宫中的那些文臣不同,都是与玉紫没有打过交道的。因此他们看向玉紫的眼神中,已带着一种怨恨,仿佛她便是再世的妲己和褒姒!
满殿哗然中,虽然赵出下了驱逐令,那些魏使却没有离去,他们正冷眼看着这一幕,当他们扫过赵出,扫过玉紫时,都带着一种施舍性的怜悯!一种高高在上看戏的嘲弄!
这目光,赵出很不喜欢。当下,他俊脸一沉,按几而起。
就在他准备高喝出声时,一个剑客的朗叫声从殿门口传来,“禀——墨匠大师子陋携新得利器到!”
随着那‘新得利器’几个字一传出,满殿的喧嚣声顿时一止。众人同时回过头去,朝着候在殿外的几个墨匠看去。
赵出却是转头看向玉紫。他对上的,是朝着他眨了眨右眼,一脸调皮得意的她!当下,他铁青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温柔,他嘴角微扬慢慢地坐回到榻上。
赵出双手扶膝,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高喝道:“请进!”
声音一落,八个墨匠抬着一个巨大的用缎蒙了起来的物品踏入殿中。这时刻,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得意和欢喜。
看到这些人,众魏使交换了一下目光,那魏国正使朝着走在最前面的花白胡须的墨匠大师子陋深深一揖,恭谨地唤道:“大师安好?”
子陋大师呵呵一笑,道:“甚好,甚好。”
他大步走到赵出的榻前,朝着身后一挥,随着他手势一做,八个墨匠停步弯腰,把那物器放在地板上。
子陋满脸红光,他走到那物器面前,朝着赵出双手一叉,嘶着声音,自豪地叫道:“大王,你定然不会知道,这是何等利器!”
他说到这里,声音激昂无比,整个人向前跨出一步,昂首挺胸,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喜不自胜的光芒,子陋转向殿中众人,大声说道:“老夫这一生,能目赌这一种利器现于世间,虽死无悔!”
第二百三十六章痛喝
这话一出,殿中顿时嗡嗡声大作。
那魏国正使哈哈一笑,他上前一步,瞪着那被缎蒙着的物器叫道:“此中何物,竟蒙得大师你直言虽死无悔?”他说到这里,回头朝着左右道:“我们此番前来,能看到这等密器,亦可说得是饱了眼福了。”
这个时代,虽然有对武器保密,但在这种马上便要投入战争,马上就要让世人见识它的情况下,让别国的人见一见武器的外形,却是可以的。一般来说,如这些魏臣,他们并不是墨匠,也对匠师之技一无所知。再加上这个时代,没有很形像的绘画教术,没有精准的形容词和表达方式。他们就算把床弩看了个清楚,可回到国内,依然仿造不出。这也是春秋战国时代机关之术大量发明,却不曾广泛流通的原因之一。
这一点上可以看到语言的魅力,同样只是用语言表达,来自后世的玉紫,可以很形像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当然,更重要的是玉紫这个身体,对着机关制造之术有着超强的悟性,她与墨匠们交流时,在不知不觉中,可以把她前世都不清楚的关键说得很透,纵使她自己并没有感觉。
在众人的笑声中,子陋大师突然上前一步,来到玉紫面前,他朝着玉紫慎而重之地深深一揖,恭敬地说道:“请姬下榻,为诸臣揭缎!”
众臣一愣。一时之间,殿中的哄笑声都小了不少,他们瞪大眼打量着玉紫,望着这个言笑晏晏,仪态依然雍容华贵的妇人。
错愕中,那魏国正使皱眉叫道:“子陋大师,如此密器,何必沾上妇人晦气?”
子陋大师回头瞪了那魏国正使一眼,从鼻中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后,再次转过头来看向玉紫,恭敬地说道:“姬何犹疑不行?”
这一次,玉紫应声站起,她微笑道:“敢不从命?”说罢,她娉娉婷婷地走下主榻,来到那物器之前。
她这般站出,众人似乎才发观,眼前这个妇人,竟是高挑之极,仿如丈夫。更重要的是,她的仪态,实在太过雍容镇定了。难不成,那就要临近的死亡,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
在众人的不解中,玉紫与子陋大师并肩而立。
当她这样一站时,殿中的众人,眉头皱得更深了,看向她的眼神,也流露出一抹厌恶和隐藏的不解。
玉紫面对着赵出,朝着他盈盈一福,清脆地说道:“大王,这一物器,名为床弩。”她伸出玉白的手,揭向那厚缎。
随着“呼——”的一声,厚缎一掀而开,漆成红色形如大床的利器清楚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众臣虽然不解,也虽然不屑于玉紫这个妇人来碰这种利器,可这个时候,他们的注意力,也被床弩给吸引住了。‘蹬蹬蹬’的脚步声中,众臣一哄而上,把床弩围上了结实。
玉紫抚着床身,朗声道:“这种武器,是将一张或几张大弓安装在床车上,张弓装箭,用大弓的合力来弹射长箭,”她说到这里,想到除了与她交流过的墨匠,没有人会明白‘合力’是什么意思,便住了嘴。
她头一昂,目光扫过众臣,朗声道:“这床弩,它的射程近五百步!”
近五一百步?轰隆隆中,众臣嗡嗡议论起来,他们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大家伙。
那魏国使臣更是惊声叫道:“这世间,有射程近五百步的利器?”他说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看向赵出的眼神中,都添了一份惧意:赵国得此利器,实不亚于得雄兵十万。刚才在路上得知,这一战中,赵人用上了鲁国的攻城密器,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可以连环强射的连弩。
他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激灵:错了,错了!有了这些攻城密器的赵国,打败秦人是迟早的事。魏国虽强,与秦也只是伯仲之间,如此强赵,不宜树敌。不行,回去得禀报大王,那十万援兵,还是得派出来。魏国与赵国的联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玉姬给破坏了。
当然,想是这样想,魏使的目光,还是狐疑地盯在子陋身上。他实是不敢相信,这世间,真会有射程达五百步的绝世凶器!
这时,玉紫清脆的声音响亮地传来,“它发射的箭以木为杆,以铁枪头为镞,以铁片翎作尾翼,实则是带翎的短矛,破坏力巨大,以之守城,攻方的轒輼车,云梯,木幔,巨盾……遇之莫不破;以之攻城,城垒不完,如遇土城木寨,中之如容摧朽。”
随着玉紫娓娓而谈,一阵阵倒抽气的声音不时传来。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那魏国正使怒喝道:“你这妇人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子陋大师,我等想听你一言!”
嗖嗖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子陋大师身上。很显然,魏国正使的话,说中了大伙的心坎。
玉紫见状,微微一笑,向后退出一步。
子陋大师点了点头,他伸手抚着床头的横木,苍老的脸上现出一派痴迷的目光。直过了一会,他才沙哑地说道:“玉姬方才所言甚是不错。这种弩,堪称弩中霸王。否,否,它可以说,是天下所有凶未器的霸王,这个世间,绝不会有第二样利器能胜过它。”
子陋大师说到这里,头一转对上赵出,他朝着赵出一揖到底,颤声说道:“大王,有了这床弩,堪比十万雄兵啊!赵国,胜利有望矣!”
赵出哈哈一笑。
当赵出的大笑声戛然而止时,一侧的魏国正使惊叹道:“天下所有凶器的霸王?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得此不世凶气,赵国强盛有望啊!”
这一下,众赵臣都在大笑。
大笑声中,那个魏国正使转向赵出认真地说道:“臣方才唐突大王,魏国与赵国实是姻亲,秦人胆敢犯赵,我魏园愿派精兵十万,不,十五万,以助大王!”
他说到这里,见到赵出的笑容中似乎有点嘲弄,不由狼狈地转过头,朝玉紫瞟了一眼,勉强笑道:“至于玉姬这个妇人的性命,就无需强取了。”他说到这里,自失地一笑,“不过一妇人嘛。”
魏国正使的话音一落,一侧的子陋大师皱起了眉头,诧异地问道:“谁要取了玉姬的性命?”他瞪向魏使,“是你们?”
魏国正使对于子陋大师,是恭敬有加,闻言他勉强一笑,道:“我家大王惧怕赵王重踏覆辙,再如先任赵王那般,因女色而灭妻杀子,所以便想取了玉姬这个贱妇的性命去……”
他还没有说完,子陋大师已是暴喝出声,“一派胡言!”
魏国正使一惊,愕然住嘴。
众臣也是一惊,他们同时抬头,看着暴怒得脸上青筋狰狞的子陋大师,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子陋大师实是气到了极点,他苍白的胡须不停地抖动着,他指着那床弩,怒喝道:“你们知道这兵中霸王是谁所造吗?啊——”他尖着声音,因为用力太猛,声音都有点嘶哑。
子陋大师痛心疾首地瞪着赵出,瞪着所有的赵臣。因为对那些魏使太过痛恨,他的目光转向他们时,重重地哼了一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穹形大殿中,一声又一声的“谁所造吗?啊——”的回音中,子陋大师右手指向玉紫,嘶声大叫道:“造这个床弩的,便是这个玉姬啊,便是这个妇人啊!”
啊——一时之间,殿中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了。
子陋大师显得极为伤心,他的眼眶都红了,他哑着嗓子嘶声吼道:“知道那个令得秦卒死伤惨重,望广城城墙便生惧意的连弩是谁所创么?那也是这个妇人,是玉姬啊!”
子陋大师连声嘶叫中,朝着赵出一礼,吼道:“玉姬如此天才,实可称为鲁班之后第一人也!如此大才,岂可被大王禁于宫中,与魏国那些蠢妇作妇人之斗?老夫愿代表矩子向大王请求,你把玉姬给了我墨家吧!如此大才,岂能因妒忌而枉杀?”他说到这里,朝着赵出一揖到底。只是他深深揖着的同时,那苍老的脸却是昂头,一脸愤怒地瞪着赵出的。
安静,殿中是无比的安静。无数双目光,都错愕地看着子陋大师,看着玉紫。
在众人的目光中,玉紫慢慢地低下头来,她以袖掩脸,身躯娇怯地颤抖着,双肩也在抖动,这个时刻的她,似乎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怼,所有的眼泪,都掩藏在袖中……赵出朝痛苦得无法自抑的玉紫瞟了一眼,不知不觉中,他的嘴角抽了抽。
他回头面向兀自瞪着自己的子陋大师,苦笑了一下,伸手搂上玉紫的腰,低而坚定地说道:“大师,这个妇人,也是孤心悦之人啊。孤这一生纵是死,也不会放开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子陋大师朝赵出细细地打量了几眼,见他一点说笑的样子也没有,不由长叹一声。无力地叉了叉手。只是这个时候,他看向每个人,包括赵出在内,仍然还是一脸愤怒厌恶之色。看向玉紫的眼神,则满是疼惜。
第二百三十七章刺客
赵出朝着子陋大师还以一礼,他转过头来看向群臣,见到呆若木鸡的众人,俊脸一沉,冷冷地说道:“诸位也是堂堂丈夫,知道有错,却不愿认悔么?”声音轻而淡,却如雷霆万钧!
众赵臣同时一个激灵,不知不觉中,他们向后退出一步,朝着玉紫深深一揖,朗声叫道:“臣,错矣,玉姬切勿见怪!”乱七八糟地认错声,渐渐变得整齐了。转眼间,众赵臣恭敬地叫声再次响起,“我等有眼无珠,错责于你,请姬勿怪。”“请姬勿怪——”
整齐地认错声中,玉紫朝着他们团团一福。只是这个时候,她依然以袖掩脸,依然双肩颤动,似是泣不成声!
众赵臣见状,心中愧意更甚。那个叫得最凶的赵将站了起来,他嗖的一声拔出佩剑,重重地插在地板上,随着“滋——”的一声金铁插入木板的声音传来,那个满面络腮胡子的武将大叫道:“玉姬,你那连弩,替我们杀了数千秦卒!方才是我愚笨,误听了这些魏国无知匹夫的挑拨。你放心,从此后,姬凡有所言,便是令我上得刀上,下得火海,也万死莫辞!”
这些武将,个个轻生死而重情义,刚才对玉紫的轻侮,使得他们愧意大生,那个武将的话一说出,另有几人站了出来,朝着玉紫深深一礼,朗声道:“我等错罪于姬,愧疚于心。以后姬若有所求,不敢辞也!”
在他们诚挚地道歉中,玉紫低着头还以一礼,“谢诸君知我。”
“不敢——”
解决了与玉紫之间的误会后,众赵臣看向魏使们时,眼神中已带上了几分怒意和杀机。
面对一殿之人的怒火,赵出呵呵一笑,他走了出来,扶上那魏国正使的手,向众臣笑道:“诸位不可唐突!建君已替魏王讯诺,愿调精兵十五万,助我攻秦!”
他的声音一落,一阵欢笑声此起彼落。
站在后面的玉紫,望着这一幕,悄悄向后退去。
当她走出殿门时,阳光下明媚的小脸上,哪有半分泪意。隐约中,她感觉到赵出似笑非笑的目光,樱唇一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当她跨出院落时,殿中的众臣又围着子陋大师,讨论起床弩来。
这个广城,离隔地很近,秦人以隔地为中心,连克赵国三城,而那三城,与隔地在同一水平线上。
玉紫走在街道中,浑浑噩噩地向前走去。她先是没日没夜地忙活,刚刚忙完,便又遇到了这么一出,此时此刻,只觉得整个人疲惫之极。偏偏这种戒惫让她毫无睡意。
玉紫晃了晃头,一边倾听着广城父老疲惫带着希翼的歌声,一边感觉着那萧瑟的秋风,暗暗忖道:我来这里的消息已转遍天下,也不知亚会不会派人前来联络?亚的人如果已经到了这里,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真希望他的人看到我,知道我来了。
玉紫信步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不知不觉中,已来到靠近南城门处的巷道中。
就在这时,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你是玉姬?”声音突然而来!
就在声音传来的同时,嗖的一声,一把寒森森的长剑架在了玉紫的脖子上。
杀气刺骨间,玉紫一颤,脸孔嗖地变得雪白:这一路浑浑噩噩,她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在街道上游荡,除了可以引来亚的人外,还可以引来刺客!
一股温热的气息喷上她的耳间,一个青年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妇人,你若敢出声,休怪我取了你的头颅去!”
玉紫连忙低声应道:“不敢,不敢。”
那人重重一哼,右手一扯,把她扯到了巷道深处。他警惕地朝外面的行人看了一眼,把玉紫重重一推,窜入巷道左侧一间木门内。随着木门‘吱呀’一声给关闭,那人把玉紫朝着门上一按,喝道:“你是玉姬?”这时,来人已站到了玉紫的正面。
玉紫抬头看来,这人做秦人打扮,生着一把杂乱的胡须,约摸二十六七岁年纪,皮肤黑,一张马脸。
马脸秦人见到玉紫看向自己,低怒道:“妇人,为何不答我?”
玉紫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在他的盯视中,她白着脸颤抖了一下,低低地说道:“否,否,妾怎会是玉姬?妾不过是玉姬身边的侍婢。”
这时的玉紫,因为在工匠房中忙了一天一夜,头发为了方便早就解散,只是随便的一扎。脸上更是粉黛未施,隐隐中,眼底还有点发青。这样素面朝天的她,实在是不像一个大王宠姬。
马脸秦人皱起了眉头,他瞪着玉紫,朝着她上下打量。
玉紫见他有点相信了,身子瑟缩成一团,颤声说道:“妾,真是玉姬身边的侍婢。玉姬身为赵王最宠爱的妇人,岂会是妾这般模样?”
她这话有点说服力,当下那马脸秦人脸色微松。
玉紫嘴唇颤抖着,整个人也在颤抖着。
那马脸秦人瞪了她一阵,突然说道:“就算你不是玉姬,也饶你不得!”说罢,他持剑的右臂一动,一股森森寒光直逼玉紫的颈脉!
玉紫吓得缩成了一团,她含着泪眼,可怜巴巴地,乞怜地望着那马脸秦人。见他毫不动容,她连忙低叫道:“壮士饶命,妾,妾有用的。”
“有用?”那马脸秦人一怔,他慢慢抽回剑锋,喝道:“你有何用?”
玉紫樱唇颤抖着,喃喃说道:“妾,妾还有六,六分姿色,若售于权贵,定值百金!”
百金?那马脸秦人双眼一亮。他朝着玉紫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抬起玉紫的脸。近在方寸地盯着她的脸,马脸秦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细细瞅之,真是容色不错。善,善!”
他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了下,把玉紫手臂一拖,便向院落里面走去。
这院落不大,杂草林立,枯枝处处,显然是处早就荒废的府第。
那马脸秦人把玉紫推入一个堆满柴草和烂缎烂几的房间中,把房门一锁,喝道:“兀那妇人,你好生呆着。时机一到,爷便会带你出城。”
他说到这里,嘎嘎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么一个妇人都价值百金!早知如此,爷何必当什么剑客?”转眼,他又啧啧有声的滛笑道:“若能劫出赵出所宠的玉姬,啧啧啧,想我国权贵,定然舍得为那个妇人付上几百上千斤金。”说到这望,他响亮地吸了一下口水。
缩在门后的玉紫,听着那人一边得意喃喃自语,一边越去越远。不一会,她抬起头来,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细细地看了看,寻思着脱身之策。
早在邯郸时,她便想过,如果要从赵出手中脱身,最好的办法便是请一刺客劫持自己出府。可惜的是,赵出派来保护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再加上以前也遇到过真刺客劫持,所以那想法终究只是想法。现在呢,现在也许有一线希望。
玉紫的脑子,开始急速地寻思起来。
在玉紫而言,她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假死离开赵出。假死说起来容易,可在这个药物学根本不丰富的年代,玉紫和她周边的人,从来不知道哪一种药服下,可以致人假死!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玉紫所在的时代,只怕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哪些药可以致人假死了!
这房间是木头构成,腐朽处处。玉紫挑了一个靠近右侧墙角,处处都是榻几厚缎的角落,这个角落中有一个拳头大的洞,洞口周围还有老鼠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