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再次低叹出声。
玉紫逗弄了一阵孩子后,依依不舍地把他交到惯常伺候她的侍婢手中,缓缓站起。
她堪堪走出一步,再次向赵出盈盈一福,抿着唇忍耐地说道:“妾的孩子,望大王好生看待!”她直视着赵出,目光掠向一直紧张地看着自己和赵出的赵王后,认真的,严肃地说道:“妾不希望,半年之后,妾的孩子已另有母亲,或者,已生不测!”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赵出,这一瞬间,眼眸中闪过一抹强烈的冷意,“妾知道,孩子真有什么不测,妾是奈何不了大王的。然而,妾却可以奈何妾自身!大王,请再给妾一诺!”
她这是直接以自杀相威胁!
赵出以手抚额,右手挥了挥,低声道:“孤记得了,去吧。”
“谢大王。”
玉紫直起腰身,大步向殿中走来。在公子华亮晶晶的眼神中,她没有退到他身边,而是直接来到第二排,在甘革的身后跪坐下。
对于玉紫来说,公孙华虽然不错,但她并没有对他产生感情,就此疏离他,她一点也不难过,她不甘的,仅仅只是赵出对她的这种威胁压迫而已!
公子华盯着玉紫,向后一倚,凑近她低低地问道:“玉姬?”
玉紫看着他的后脑壳,低而清淡地说道:“妾方才得到了赵王地警告,他说,任何丈夫近我,他都会取了那人性命去。”
公子华一凛!
坐在玉紫身侧的甘草也是一凛!
坐在她周围,能听到她低语声的男人们,都是一凛!
一时之间,众人同时看向主塌上的赵王,暗暗忖道:原来,赵王虽然暂时驱逐了玉姬,却终是把她视作禁脔!
腰背挺得笔直的玉紫,感觉到周身后,盯向她的目光明显减少,抿紧的唇松了松:她之所以把赵出的话说出来,便是想让这些权贵不再打她的主意!至于公子华。玉紫静静地看向他。
在她的视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公子华向一侧挪了挪,他挪的角度并不大,却与玉紫离得远了些。
玉紫见状,暗中叹息一声:男人对女人的感情,也许便是这样吧。一旦有不可抵抗的外力出现,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退缩的!
是了,自己只是一个妇人,怎值得以一个大好丈夫拿性命去冒险?
殿前,孩子已被侍婢们抱离。玉紫朝着那冠冕下,面目表情不可见的赵出望了一眼,站了起来。
她顺着殿角,向坐在大殿角落里的贵女们走去。
玉紫走进时,众贵女停止了议论声,一个个都好奇地向她看来。其中一个与她百日出游过的乌馀氏的少女挥了挥手,甜甜地唤道:“玉姬玉姬,且坐这里来。”
玉紫微微一笑,缓步走入,当真便在她的面前坐下。
这时,她的右侧伸过一个脑袋,一个模样秀美的少女盯着她,好奇地问道:“玉姬?自大王继位后,我一直听到你的名字呢,你这般扮成小儿,好生威风啊。”
玉紫目光一转,看到十几个少女都在好奇地望着她。
她朝着那说话的少女眨了眨眼,笑道:“我曾经当过大王的食客,自然学得了大王二分威仪。”
她这话一说,嗖嗖嗖五六颗小脑袋都向她凑来。
玉紫笑盈盈地望着众少女,以袖掩嘴,突然说道:“诸位娇娇,若有一个去处,幽静而热闹,可供我们聚在一起,如稷下贤士们一样宴议,可品美食,可品美服,可品美玉……凡是娇娇所喜的,所好的,那处都会具备,伸手可得。“众女在她地描绘中,眼神越来越亮。这时,玉紫笑道:“娇娇们以为,这种场所,如何?”
乌馀氏以商业起家,平素在这方面的熏陶明显高过其它的权贵家。当下,那乌馀氏的娇娇欢喜地叫道:“玉姬玉姬,闻你行商颇为不凡。你这是要与我们一道行商么?”
玉紫看向她,眨了眨眼,笑盈盈地说道:“然也,妾愿与诸位娇娇一道,打造一个天下间最好玩的居所!”
“当真当真?”
“噫——最好玩呢,甚好甚好。”叽叽喳喳地叫嚷声中,玉紫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帛书,然后拿出朱砂和笔。在众女瞪大的,诧异的眼神中,她神秘地说道:“有兴趣的娇娇,不妨参上一份。多则百金,少则十金,都可以注入。每到年底,我会把当年所得,除去要继续投入的外,剩下的一部分会按份分红。
诸位娇娇以为如何?”
这时,乌馀氏的娇娇捂着唇,突然格格笑出声来,“玉姬玉姬,你居然都算好了,难不成,你就以为你所说的方案,一定会让我等心动?”
玉紫歪了歪头,调皮地朝她一笑,“娇娇们若是不心动,我这帛书不拿出就是。”
众女同时咯咯笑了起来。
嘻笑声中,乌馀氏的娇娇一扑而上,道:“我先来,玉姬,我拿三十金!”她已订婚了,自己的未婚夫就在邯郸城中,所以她说参这个股,是毫不犹豫。
玉紫提笔写下时,另一个娇娇格格笑道:“我呢我呢,我拿二十金。”
此起彼伏地叽叽喳喳声中,转眼间,便有七个娇娇在玉紫的帛书上用朱砂按上手印。
……
这里热闹非凡,坐在前面的贤士权贵们,时不时地转头看来。不一会功夫,一阵议论声响起,“是玉姬,她说要与众位娇娇合伙盖个什么馆。”
“噫!这玉姬甚是有趣,这等场所,她怎做起这种商户之事了?”
甘革哈哈一笑,伸手在几上一拍,乐道:“这妇人,端的有趣!居然跑到王宫中谈起上商户之事了!”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一个剑客走到赵出身侧,朝玉紫一瞟,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起来。
赵出盯着殿后侧那马蚤乱的一角,皱了皱眉。
这时,那剑客苦笑道:“大王,这个玉姬端是有趣,她自己身无分文,这会功夫,已向娇娇们筹得了二百多金了。”顿了顿,他摇了摇头,道:“方才听她说,什么衣帽冠履,金玉盐铁,都摆在一起任人选购。臣在旁边听了一会,也有点心动矣。大王,看来玉姬此策能成。”
赵出阴着双眸,静静地盯着角落处,那个谈笑风生的白色身影,慢慢的,他唇角一勾,低低地说道:“玉姬的性格,没有九成把握她不会出手。这策,自然能成。”
他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阴影。
他抿着唇,慢慢举起几上的酒斟,细细地抿了一口,寻思道:这才两日功夫,这妇人的手段便是一个接一个,看来,这半年的赌约,却是我要输了。
这个‘输’字刚刚从他的脑海冒出来,赵出便烦躁起来。
他慢慢得握起拳头,暗暗忖道:这个妇人这个妇人!她明明身无分文,在邯郸又处处皆敌,却还能在这种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保全了自己,还筹得这么多金!我真是小看她了啊,真是小看她的……
他闭上双眼。
他头一仰,酒水汩汩地倒入咽喉,因倒得太急,两行酒水顺着他的嘴角向衣襟处流去。
他低下头,把酒斟朝几上一放。“叭”地一声脆响中,赵王后急急地看向他,担忧地问道:“大王,大王?”
赵出目光兀自瞬也不瞬地盯着玉紫所在的角落,在听到赵王后的低喊声时,他冷冷地低喝道:“闭嘴!”
赵王后在这种场合被他一喝,当下连忙闭紧了嘴,只是眼眶中泪水滚滚,忍着没有流下。
看到她这般模样,众姬妾同时低下了头,有的嘴角还浮起了一抹冷笑。
喧嚣声中,赵出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殿中便慢慢变得安静下来。赵出扶着几,冷冷地盯着殿角出的玉紫,喝到:“退宴。”
主人这么一退,权贵们也在络绎散去。众娇娇们围着玉紫,嘻笑声中,玉紫清脆明朗的声音不断传来,“到得那时,诸位娇娇们也可以自行设计裳服哦。于肩膀处加一些碎片,于胸口来一横纹,看起来时,会别添以一股风味呢。”
“当真当真?”
“然也。”
玉紫望着热情越来越高涨的娇娇们,笑容越来越灿烂。她提出的,其实只是小型超市和会所综合一体的理念。准备面对的,也是邯郸城中这些有钱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压制
其实她也知道,她所说的这些想法,这些娇娇与其说是看到了其中的商业价值,还不如说是看中了她这个人。无论如何,光是赵出对她的看重,光是她为赵出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的这份价值,便让她们或她们背后的家族,愿意花费那些少少的几十金来做个投资,或者说,与她交个朋友。
当然,对于这些娇娇本人来说,她所提出的设想,也是极为新鲜好玩的。这些娇娇,都是来自有着雄厚势力的家族,她们的家族中,便有专营珠宝,专营盐铁,专营马场的。可以说,玉紫的小型超市所需要的货物,通过她们便可以满足一半。
就在玉紫与众娇娇说笑正欢时,突然间,一个清而尖利的声音传来,“王后有旨——”
已走到殿门口的众人同时一愣,回过头来。
灯火通明中,赵王后站在殿门,她额前的玉块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同时也把她那张脸,掩映在阴暗当中。
开口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寺人。那寺人目光扫过一众呆若木鸡的权贵,缓慢地、拿腔作势地叫道:“王后言,玉姬虽然是大王曾经的姬妾,然,她现在已是秦国之臣,与我赵国再无干系!”
寺人说到这里,玉块后的赵王后冷冷一笑,目光扫向站在玉紫身周的少女们。
随着她目光所至,嗖嗖嗖地,众少女同时向四周散开。转眼间,玉紫便孤零零地站在殿门口。
看到这情景,赵王后灿然一笑。这一笑,十分明艳,也十分清朗,所有人都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赵王后很满意。
这时,寺人尖哨的声音再次传来,“明日王后在春华宫,宴请诸位娇娇。”
声音一落,众贵女同时盈盈一福,应道:“诺。”
赵王后点了点头,她目光扫向脸带微笑,看不出表情的玉紫,头一昂,毫不掩饰地重重一哼,袍袖一扬,大步离去。
赵王后一走,嗡嗡低语四起。这一次,玉紫目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在躲避着她,刚才赵王后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她不喜欢玉紫。凡是站在玉紫一边的,便是与她做对之人!自古以来,这种宫闱争斗最是残忍,没有权贵会愿意无端掺和其中。
一众悄悄的打量中,玉紫依然嘴角微扬,笑容淡淡,她转过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一走出殿门,呼呼的夜风四面吹来,顿时遍体皆凉。
玉紫急走几步,跟上甘革和公子华。
甘革看到她靠近,咧嘴一笑,嘎声笑道:“原来妇人之间的争斗也这般有趣。”
公子华一直低着头,心思沉沉的模样,迎上玉紫时,他目光有点躲闪。在听到甘革的笑语后,他低低地叹息一声,尾音久久不绝。
玉紫笑了笑,坐上了马车。
回到驿馆,下了马车后,公子华讷讷地叫道,“玉姬?”
玉紫缓缓回头,目光盈盈地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神那么明澈,那是一种温柔的、包容的明澈,她似乎了解了他所有的挣扎、恐慌,并且,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公子华对上她这样的眼神,心中的不安在消逝,他低低地说道:“玉姬,赵王之意,我不敢违也。秦赵之间已有宿仇,断断不能因为我而起了战事。我,担不起。”
玉紫温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低低地说道,“我明白。”
公子华望着她,喃喃说道:“我,愿候姬自由之时……”说罢,他转过身,脚步沉重地向前方走去。
玉紫望着他意气消沉的背影,想到他刚刚在殿中初见自己的欢喜,暗暗想道:他对我,终究有几分真心的。
她望着公子华,不由想到了亚。亚现在对她来说,举足轻重。相信再给几年时间,当她的计划完全成熟时,就算面对赵国这个国家机器,也可以抗衡一二。
想到这里,玉紫抿紧了唇,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半年中,再不会与亚联系了,就算见了面,也要尽量避嫌!现在的赵出,还限于当日所承诺的,不会计较亚那个匹夫所为。可他这样的人,真要撕破了脸,那手段也是极为可怕的!她不能让亚也步了公子华的后尘啊。
玉紫回到院落中,久久没有入睡。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鞋子来,把它放在鼻前嗅了嗅,闻着上面的奶味儿。直过了许久,她才放下鞋子,仰躺在床上。突然间,她低声哧笑:“不愧是赵王后,竟是这么了解赵出的心思了?哼!”
第二天,玉紫一大早便起来了。她刚刚洗漱,便听到一个剑客的声音传来,“玉姬,甘公令你前去。”
“然。”玉紫跟在那剑客身后,向甘革的院落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口,她便看到一队剑客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出了驿馆。
那剑客看到玉紫望着那车队发怔,笑了笑,道,“公子华也真是的,昨日匆匆而来,今晨又匆匆而回,连歇一歇也不曾。”
玉紫唇一抿,笑道:“我们进院吧。”
玉紫一进入甘革的院落,便听到贤士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当一袭白衣,少年装扮的玉紫出现在房门处时,他们声音一顿,同时向她打量而来。
这时,坐在主榻上的甘革哈哈一笑,叫道,“子玉,你如今可是贤士了!请上榻!”他说到‘贤士’两字时,似是忍俊不禁,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笑意。
而众贤士,这时也都明白了玉紫的身份,有的摇头,有的跟着甘革哈哈大笑,也有的在对着玉紫上下打量。
玉紫缓步来到右侧最后一个榻几上坐下。
这时,一个贤士转过头来,朝着玉紫一叉手,朗声问道:“你便是玉姬?”
“然。”
“善!”那贤士点了点有头,他盯着玉紫,突然严肃起来,脸孔一板,认真地问道:“听闻姬很得赵出恩宠,却不知姬对他的性格为人,知道几分?”
玉紫抬起头来,迎上了那贤士。她对上的,是几双灼灼盯来的目光。只是一眼,玉紫便明白了。她苦笑一下,以袖掩脸,低哑地说道:“赵出是妾的故主,虽然不再侍奉于他,妾却万万不敢直说故主是非!”她声音悲泣,语气很果断。
几个贤士相互看了一眼后,另一个贤士问道,“那姬,对赵国之事?”
玉紫打断他,“妾在邯郸所呆时日,不足半年,这半年中,不是为行商之事奔波,便是呆于后苑当中。”
那贤士闻言眉头大皱,他冷冷地说道:“如此说来,姬对我秦人无用了?”
玉紫嗖地抬头。她盯着那贤士,突然哧笑道:“莫不成,君以为只有出卖主,背叛故国之人,方才对秦国用?”
她一个妇人,这么一哧笑出声,当下那贤士脸色一青。
这时,玉紫声音一提,昂着头朗声说道,“不说别的,我玉姬的行商之才,世人知道的已然不少!就算行商户之能入不了诸位贤士之眼,我助赵出杀死前赵王后,坐稳这赵氏江山,也算有一份功劳。正因为此事,我一妇人,邯郸城中也有不少人想取了这一颗头颅去。难不成诸君还以为,我玉姬走到如今,仅仅凭的便是这赵王的恩宠?”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众贤士怔住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这时,坐在主榻上的甘革已朗声笑出声,“诸君诸君,何必与妇人纠缠于这等小事?便是她身为赵出大子之母,前来奔我秦国,便不应该拒之门外。”甘革说到这里,朝着玉紫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姬请坐。”
玉紫施了一礼,慢慢坐下。她望着坐在前面的几个男人,心中暗暗冷笑,想道:这些秦人,不管是扮黑脸的,还是扮白脸的,都是想把我的作用最大化。哼,出卖赵出,出卖赵国,我一个妇人敢吗?
因为玉紫这一反驳,一时间殿中陷入一种沉默当中。这时的贤士剑客,都有反省自身,承担错误和责任的勇气和习惯。可是要他们对玉紫这个妇人服软,却实在太不可想象了。
玉紫呆坐了几息后,站起身来,朝着甘革和众贤士团团一揖,朗声道:“臣先告退了。”
众人一愣,最后甘革挥了挥手,道:“姬可是不适?退吧退吧。”
“谢甘公。”玉紫缓缓退出了房间。
她一走出,房间中便传来一阵低语声,玉紫自是不会去偷听,她大步向外面走去。
不一会,她便来到广场上,对八个剑客喝道,“出馆。”
“诺。”
马车缓缓地行使在邯郸城中。
城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看到那八个剑客时,都会细细看上一眼。
这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赵国权贵,他们掀开车帘,期着玉紫的马车和剑客瞟了一眼,瞬时明了过来。明了的结果,是他们迅速策马离去,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与玉紫寒喧。
是了,昨天晚上赵王后的警告,不可谓不重啊!
马车行使在邯郸城中,玉紫怔怔地望着车水马龙的人流,突然生出一种疲惫之感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招揽
玉紫往脸颊上轻轻拍了一下,吐出一口浊气。
马车驶过一条街,又驶向另一条街。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剑客的声音,“姬欲往何处去?”
往何处去?
玉紫苦笑了一下,清声回道:“转转罢。”
“诺。”
刚转了半个时辰,马车中再次传来玉紫的声音,“回去吧。”语气中,有点无精打采。
“诺。”
回道驿馆后,玉紫径直回到分给自己的府第里。
倒在床上,她翻来覆去了一阵,又在房中踱走步来。很明显,赵国人的势自己是无法借用了。不管是赵出还是赵王后,都防着她这一手。难不成,她现在只能被动地等时间流逝?
突然间,玉紫翻身而起,想到:“赵人的势我无法借,那就借秦人的势!
想到做到,玉紫大步向外走去。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甘革所在的院落外。院落中这时很安静,一看马车,甘革的已然不在,看来,他出驿馆了。
玉紫转身准备回返时,一阵喧嚣声传来,却是甘革步下马车,在剑客们地筹拥下走来。
玉紫连忙迎上,叉了叉手,“子玉见过甘公。”
甘革点了点头,他朝着玉紫打量了一眼,笑道:“子玉找我?”
“然也。”玉紫见他主动提起,索性把话说开。她一揖到底,朗声道:“臣蒙甘公收留,心中惶惶,唯恐效力不周被君所弃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