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紫薇花开作者:肉书屋
脸色缓了下来,却还埋怨道:“你这孩子也真是心太软了,这样背主的奴才一棍子打死都是轻的,你倒好还放人家自由。即使说不相干了,将来有事还不是要扯出你来。”
“紫薇人小哪有皇祖母的见地啊,就是觉得毕竟是多年的情份。”紫薇偷看了一眼太后,见她只是好意埋怨并无其他,方才放心地凑上去撒撒娇。
“你啊你。”太后显然很受用,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以后遇上这事切不可再心软了。”
“皇祖母,紫薇受教了。”紫薇忙连连点头,一脸的虔诚。
太后满意地点头,却瞄到晴儿苍白的脸色,对着福尔康怒火更胜:“福尔康,这奴才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回太后,她是……她是跟着服侍奴才的。”福尔康艰难地答道,再不敢说一句话,其实南巡不比行军打仗,乾隆又是个自诩宽大仁慈的皇帝,因此随行侍卫也是可以带一两个伺候的人,但大多带的都是小厮,毕竟迷恋女色这种不好印象还是不要有一丝被最高领导人发现的可能性才好。福尔康自己也知道带金锁来不好,尔泰更是极力反对,可惜金锁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偷偷摸摸爬上他们的行李,想甩都甩不掉。福尔康也只能认了,他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惹来了一个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尤其是刚才听紫薇说金锁已经被她赶出去了更觉得心中大怒,对于这些金锁提都没提过。只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后,福尔康偷眼看去,太后的脸已经不是一般的颜色了。
“太后,晴儿有些累了。”一直呆在太后身边的晴儿突然笑道,只是所有人都看出来这笑颜是多么勉强。
“皇祖母,我扶晴儿回去吧。”紫薇赶忙建议。
太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坦白
“晴儿,你没事吧?”拉着晴儿回房,见她两脸惨白惨白的,紫薇慌了,关切地问道。
“没事。”晴儿笑着摇头,只是脸色分外苍白。
紫薇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知道她是为了福尔康,不禁暗啐一口,说来说去都是福尔康不好,人家晴儿是单纯少女,在紫禁城里除了日日能见着乾隆这个中年老大叔外见哪个外男不是被围得严严实实的,是以根本就没接触过什么上进青年。于是在某个雪夜,见到了一个长相不赖才学不赖家世不赖的三不赖男人跟你从星星月亮谈到人生理想,哪个少女不怀情,不心动一把才怪呢。而且你福尔康对别人的试探对别人的拉红线也没抗拒甚至很配合,你敢说你当初上去跟人家一单纯少女从星星月亮谈到人生理想,心里就没一点二点龌龊的思想,只是你后来又遇到真爱就把以前的种种选择性的失忆了,虽然现在这真爱是紫薇自己,但也不妨碍她鄙视福尔康这个男人。因着晴儿,当初对福尔康还扇的那点子好感便不翼而飞了。
现在摆在紫薇面前的有三种选择:第一,为了自己好,闭口不言,就是将来看着福尔康和晴儿成为一对相敬如冰的伴侣,无疑对已经把晴儿当做朋友的紫薇来说是有巨大罪恶感的;第二,将福尔康曾经试图追求她的事实委婉地告诉晴儿,让她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然后帮助她反抗命运;第三,将福尔康试图追求她的事实告诉太后,让太后去教训那个想当凤凰男又一脸不情愿的家伙。只是后二样无疑都会给她带来极大的麻烦。
怎么办呢?紫薇左右为难,脸上亦是阴晴不定的,看得本来很难过的晴儿也不由得开始关心起紫薇来。
紫薇汗颜,忙调整了心态,努力笑着安慰晴儿,可惜晴儿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紫薇的安慰明显没有任何作用。
“晴儿,福尔康也许不是什么好选择。”紫薇磨了好久,终于还是磨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完极为诚恳地看着晴儿。
晴儿一愣,却是苦笑,本来未嫁女孩是不能这样评论男人,可是晴儿知道紫薇是出于关心,因此心中十分感激,只是心里却更苦了。别说她对福尔康还有几丝情意,就是没有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怎能轻易改变,没得就坏了自己的名声。而且她是真的喜欢福尔康,喜欢那个在雪夜缓缓走来的男子,只是为什么,过了那个雪夜他就变了,彷佛那个夜晚只存在她一个人的心里。今天看着他跪倒在太后面前,看着他被另一个女子抱着,晴儿突然清醒起来,他想娶的大概只是太后身边的晴格格,而不是单单的晴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晴儿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若是她有阿玛,若是她有额娘,若是她有兄长,有何至于此!
饶是紫薇鼓起平生最大勇气也不敢在一个伤心欲绝的少女面前说出其实你爱的人爱的是我,他不合适你你就放弃吧这等欠抽的话,现在也只有默默地坐在晴儿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啊,自己心里也是愁上加愁。
好一会,晴儿才擦了擦眼泪,笑道:“紫薇,谢谢你,我没事了。”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晴儿,你不想笑可以不笑的。”紫薇干巴巴地回道,越发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温婉的少女。
两人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恰巧桂嬷嬷进来找紫薇说是太后找她,虽然惊疑于太后回来的迅速,紫薇还是在心底松了口气,只觉得再与晴儿坐下去,心里都要窒息。因此对晴儿笑了笑,跟着桂嬷嬷便匆匆去了,只是不知为何,眼皮却跳了又跳。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这是肯定的,紫薇也不太在意,只是再走近一看,却发现这不太好的脸色却是针对自己的,不由慌了神,也不敢如以往般随便,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紫薇,你认识那福尔康?”太后闻得不温不火,紫薇听得心惊胆颤,她现在看着受宠,却是空中楼阁,一点子风吹草动就是灭顶之灾。只是好好的为什么会问福尔康,太后从来不会如此,一定是她听到什么风声了,按理说福尔康也没脑残到这个地步,紫薇狠狠咬住唇,心一动,突然想起那被拉下去疯狂的金锁,顿时心更加颤了,这个脑残到底又说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只是也没时间推敲,太后还看着她呢,忙力求镇定地答道:“只是在纪大人那里打过几个照面罢了,皇祖母为什么如此问。”说完还疑惑地看向太后。
太后眼睛闪了闪,又仔细看了看紫薇,见紫薇面上并没有什么慌乱,脸色方好了点,便干脆问道:“那个叫金锁的奴才说你与福尔康山盟海誓是怎么回事?”
“皇祖母,孙女冤枉啊!”紫薇这下蒙了,她不明白金锁为什么要这样说,她跟福尔康根本连正经交谈都没交谈过吧,到底是金锁大j若忠在陷害她,还是她真的脑残到如此发自内心的认定,忙急急解释道,“皇祖母,我是闺阁女子,到底也知道礼义廉耻,从小外公就教着我女孩子一定要自重,我怎会如此孟浪,何况我根本就与福侍卫没说过几句话。”
“想你也不会如此,只是那奴才向天借了胆子但说主子的是非?”太后脸色更好了些,问话也重新恢复了和颜悦色。其实也难怪她生气,本来就被那三人气得不轻,结果桂嬷嬷又来报那个叫金锁的奴才一个劲地在那嚷,她家小姐与尔康少爷情投意合怎么如此狠心见死不救!直到用帕子堵住了嘴才罢了。她家小姐是谁,就是她家孙女啊,太后登时就气蒙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这个孩子的事没了那个孩子的事又来了。再说本来就对夏雨荷未婚生女的事有点芥蒂,实在是一连串的事情再加之紫薇表现实在好了方才慢慢放开了,如今一听又觉得插着一根刺了。
当然太后也是护短的人,倒没想真的对紫薇如何,何况心里还半信半疑的,方把紫薇叫来盘问。又急又气的语气自然不好,但听了紫薇讲得如此委屈如此合理,也觉得事情应该不是如此,对孙女与奴才到底信哪个,太后当然知道,心里开始寻思起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这些日子跟着太后,紫薇学得最会的就是观察太后的喜怒哀乐,一见太后放缓了语气,心底的石头终于重重落地,悄悄抹了抹额头,一头的冷汗。
对太后问起金锁为何要如此说,紫薇其实也恨得咬牙切齿的,我可以不管你如何,但你也不能把客气当福气,欺到我头上吧。何况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还不如都说了出来,对晴儿也好对自己也好,因此咬着唇为难地说道:“皇祖母,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造谣我。这事说起来我都害臊,也是我年纪轻管教不当,来了京城没多久金锁就天天出门,也不知干什么去,我也没太在意,直到有一天她拿了我的扇子,我才知道她是与福侍卫在一起,说要跟人家同生共死。我那一刻真是心寒啊,从小一起长大情份怎么就会如此,当时我还不知道皇阿玛的事,那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啊。”说着说着紫薇便流下了眼泪,拿起帕子胡乱擦了擦又委屈地看向太后。
“你说什么!”这样的事太后可说是闻所未闻,有心责备紫薇管教不当几句,但看她通红的眼睛,委屈的眼神,又不忍了,想她一个女孩子,外祖父走得早,母亲是个没担待的,他们也不知道,自然只能受人欺负了,真是奴大欺主,再可恶没有了!打死,一定要打死!只是扇子,是那把扇子吗?那个奴才为什么单单拿这把扇子,福家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太后眼神暗了暗,想得更深了。
“皇祖母,自从认了您和皇阿玛,紫薇嘴里不说,心里是极高兴的,总算总算有人会疼紫薇了。”紫薇心里盘算了下,继续煽情,这回关乎自己的生死关头,倒也不觉得恶心,反而投入得很。
“好孩子好孩子。”太后自然被感动了,暂且放下其他的,搂着紫薇安慰道。紫薇觉得心里一烫,抬头看去,这个老人满目慈祥,虽然她是太后,虽然她喜怒不定,但是不可否认她真的把她当孙女在疼爱。是了,刚才她只是生气却没有……没有面对福尔康的冰冷无情。人心都是肉长的,紫薇的心无疑动摇了。
“这后来呢?”祖孙俩抱着好一会,太后才问道。
“扇子不见后方知道是她偷的,我就把金锁赶走了,但第二日不知怎么的福侍卫把扇子给送回来了,我也就没有深究了,谁知道会如此。”紫薇叹了口气说道。
“你呀就是心太软,当时处理好了何至于有今日之事。”太后却轻斥道,紫薇知道是雨过天晴了,羞涩地笑了笑。
“太后,公主这是宅心仁厚了,太后应该高兴啊。”桂嬷嬷在旁凑趣道。
太后当然不是真的生气,看了眼紫薇,又吩咐桂嬷嬷:“那金锁……”
“太后放心,没一个外人知道。”桂嬷嬷老道地笑道。
“那就好。”太后也笑道。
紫薇低下头不语,这事已经不是她能掺和的了,金锁也算是自作虐,她只是说了实话,实在没有一点夸张的地方,如此一想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太后放下这边的心思,又想起晴儿,复又唉声叹气的,本来想着晴儿这孩子性子弱又到底只是个王府格格,给找个性情平和家庭美满的额驸,因此福尔康才入了太后的眼。可是如今却不行了,太后多精明啊,知道金锁如此喊必是事出有因,紫薇盘问下来的确没什么,但看福尔康的神色便知道有什么的人是他了。对于福尔康太后是出其的愤怒了,谁不知道她太后看中福尔康要指给晴儿,而福尔康却如此做派要去招惹她另一个孙女,虽然那时候一切都还蒙在鼓里,但这无疑是彻底下了太后的面子。只是都已经几乎定下来的事,不管怎样晴儿都要委屈。嫁委屈,不嫁也委屈!顿时太后将福尔康恨得牙痒痒,连带着一直以来牵线搭桥的令妃也被恨上了。更何况还有扇子的事牵扯不清呢。
“晴儿如何了?”太后想着紫薇刚才一直陪着晴儿,便问道。
紫薇眼珠转了转,金锁无疑毁灭了太后心中福尔康好女女婿的形象,她是不是该加把火。虽然晴儿喜欢福尔康,但紫薇觉得是爱上爱情罢了,长痛不如短痛。虽然她不该替晴儿做决定,但晴儿无疑现在就苦了,将来会不会更苦。又沉吟了一番,决定还是留给晴儿自己做决定,但是自己有些话还是当说,便叹道:“一直难受呢,又死撑着,我看着都难受。”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记不记得,她阿妈额娘刚离开那会,白天在咱们面前高高兴兴的,晚上枕巾都能湿好几条啊。”太后叹道,桂嬷嬷也是心有戚戚焉。
“皇祖母,晴儿那么好,一定要让她幸福啊。”紫薇乘机说道。
“谈何容易啊。”太后又是一声叹,本来以为自己计算得好好的,没想到竹篮子打水。
“至少要配给好额驸吧。”紫薇声音说得极低,几乎就听不见了,说完便装作害羞得低下头。
太后倒也没有不高兴,对什么关系的人什么样的标准,是乾隆母子最得心应手的了,别人说来是不知廉耻,紫薇这个时候说来却是体现姐妹之情了,不禁笑道:“你这孩子懂什么啊!”
“皇祖母!”紫薇只能做戏到底,恼羞地跺了跺脚。
“太后,想必是也该给公主寻一个好额驸了。”桂嬷嬷再一次凑趣道。
紫薇一听,却是心一顿,轻轻抚了抚一直戴在腕上的玉镯,也许这是个机会,想了想,竟跪下回道:“皇祖母,紫薇有话说。”
“有话说就有话说,好好地跪下干嘛?”太后很是奇怪。
紫薇听了也不起来,径自说道:“皇祖母,这事论理不该孙女自己说,但听到桂嬷嬷这话却不得不说了。”
“何事?”太后闻言神色也正经起来。
“皇祖母,实在是紫薇已经有了婚约,是纪大人家的二公子。”紫薇如是说道。
交底
“你说什么!”太后不可置信地挑起眉,看向紫薇。
紫薇抿了抿唇,又看了太后一眼,见她并无恼怒之色,方才将她家外公跟纪大人是至交好友,为她将来终身有靠,便索性指腹为婚,与纪渊从小订立了婚约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皇祖母,这由我说本来就是不当的,奈何纪大人说了人家还可以他攀龙附凤,实是当初确有婚约,今日嬷嬷提起,我不得不说了,紫薇虽然不贤也不愿做这背信弃义之徒。”紫薇咬了咬牙又表白了一番。
“这……”太后却为难了,真想当自己从来就没听过这话。心里不禁埋怨起那位夏老太爷,他不知道她女儿肚子里怀的是什么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许人的。那个纪晓岚的儿子从来没显过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而且他们是汉人,这事难了。不许吧,背信弃义,就高踩低这罪名紫薇就是逃不掉了。许吧,别说皇上不想她亦不想,她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哪有嫁给一个汉人白身的,看着紫薇一脸的平静,又试探地问道,“紫薇,你见过那个纪渊吗?”
“因住在纪大人府中,自然见过,只是不熟罢了,听说他在准备会试,整日里闭门苦读的,也没什么交集。”紫薇低着头说得平静。
“如此,哀家晓得了,紫薇你也去陪陪晴儿吧。”太后略一沉思说道。
紫薇忙点点头,悄悄地退下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知太后是什么意思。
待到紫薇走后,眼利的桂嬷嬷立刻上前劝道:“太后也不必太过担心,无论准不准都只在太后一句话上。”
“你呀想得太简单了。信义是什么,仁义是什么,都是朝廷崇尚的。哪有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的,背过身子就忘了,这可是婚约。”太后啐道,心中却是一动。
“那纪大人想必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桂嬷嬷又说道。
“他若是通情达理,这世上就没人不通情达理了。是个认死理的迂腐书生,想必他的儿子也是如此。说起来也是紫薇这孩子心眼实,就这么说出来了还能怎么着。”太后却叹道,若是心里不愿不说还有圆回来的可能性,可是看紫薇的样子是必定想要履行诺言的。她家儿子必定也是知道的,却是一点风声没漏,想必是不愿的。这也是,没官没爵没钱没势,谁愿意女儿嫁过去。只是这事是难了。
“那岂不是委屈公主了。”桂嬷嬷也跟着叹息。
“再说吧,那个纪渊哀家倒要见见。”太后揉揉了|岤位说道,真是这边还吊着,那边又出事了,她有这么多孙子孙女的,都没这两个丫头麻烦。
“公主不是说了,那个纪公子要参加会试,若是真的才华横溢,太后自然能见到。”桂嬷嬷说这话却有点言不达意了,这殿试统共才这么点名额,上万的考生谈何容易。
太后闻言却点头,心里盘算着。皇上大约打着是死不承认悔婚的主意,可这事不能由着皇上来,毕竟是坏了名声。若是这个纪渊看着不错,抬举抬举他,紫薇也愿意的,也就罢了。若是实在不堪,再想个天衣无缝的法子才是。
这事倒不急,还是先解决晴儿的事为好。只是晴儿的事更难,太后已经后悔了,不该透出这个意思,弄得现在不上不下。也暗自咬牙,看着福尔康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发了疯似的,没轻没重,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府里拉,枉费她如此看重。
“太后,别太担心了,小心身子。”桂嬷嬷上了茶劝道。
太后端起茶盏,叹了口气,又放下,吩咐道:“去看看皇上如何了?”
旁边的小太监忙应了,领命而去。
乾隆现在的心情其实很复杂,说不清心中喜与悲。敏德已将所知的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原来他打起科考的主意还是国舅那青怂恿的,两家也算是沾着一点亲。又有钱拿又可讨好皇后,何乐而不为,虽说皇后不太受宠,但毕竟是皇后,基本上是可以做到母后皇太后的,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得来的银两大半被那青给提走了。后来听说那青死了,但听说是一场意外,虽然透着诡异,但那白花花的银两早晃花了他的眼,没了那青反而少了个可以分钱的人,皇后问起也有话可推脱,越发的胆大包天起来,搞定左山傀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举人名次也拿出来用卖了。敏德还透漏那青曾打包票只要是交了钱保管在会考上能够上榜,说是他姐姐早已在宫里弄到试题了。
乾隆是绝没想到他看着呆头呆脑的皇后居然有这小心思,叫弟弟来江南捞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居然还能买通他身边的太监盗走考题,的确看走了眼,毕竟事发之后他谁都怀疑独独漏了这个蠢笨的皇后。
乾隆心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喜,百感交集,多少年了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女人了。乾隆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他最委屈的事就是被太后压着封了这个皇后,与她做了这些年的夫妻,无论皇后犯了多少浑,太后都能从皇室面子出发压下来,现在总无话可说了吧,事关国家社稷,身为皇后,带头破坏大清的稳定局面,不顾大局只顾小利,丝毫没有母仪天下之风范。乾隆想到这,还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吓得下方的敏德几乎失禁。
只是狂喜过去后,乾隆的脑子恢复运作后,却深思起来。对皇后敢于挑战他的权威,敢于破坏他最得意的盛世,这其中的愤怒就别提了。他想得最深的却是,单单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就能让下面的官吏与他离心,想着自己死了将来做皇太后的风光,这世上究竟有几个人能与他共进退的!自己创造的盛世自己创造的权势将来某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名正言顺地占据,自己的儿子将来会被一个女人以孝为名辖制,乾隆的心理扭曲了,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单指这位皇后了,每个后妃的身影都划过乾隆的脑海。就算废了她,将来还会有女人爬到这个位子,就算没有皇后,还会有圣母皇太后。不行,想都别想,他的东西怎能让别的什么人染指!
想到这里,乾隆觉得皇后也许还有点其他什么用处,用不着一棍子打死,他面子上不好看,太后面子上也不好看,何况后患无穷。也许可以让她做个占着皇后位子的傀儡,如此既做了后宫的箭靶,又做了自己的挡箭牌。不过还有寻思下并与太后商量下,确保这个傀儡是绝对安全的。
乾隆在上面深思,面上表情变幻莫测的,敏德在下面看得一惊一乍的,一下喜欢,以为皇上能够赦免了自己,一下愤怒,以为皇上是要严惩自己,如此循环几次,敏德年纪也不小了,又向来养尊处优的,怎受得了这个,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也好,暂时没有任何烦恼了。
乾隆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侍卫拖了出去,基本上敏德想要东山再起保住一条老命的可能性在于乾隆是不是立刻能脑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