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偷眼看看朱宣,依然还象无事人,就象刚才左拥右抱时一样平静,然后外面院子里突然起了喧哗声。皇帝这才含笑看看南平王:“朱卿,你又弄来这些人作什么?”
站起来的朱宣对皇帝这才道:“皇上鱼龙微服在外,臣调了西山大营的兵将前来护卫,天色已明,请皇上速速回宫才是。”朱宣是交待中午半路上打发回去的亲随去西山调了兵来。
稳稳坐着的皇帝面带微笑看着朱宣:“外面突然有喧哗,如果是在宫里,当然是三皇弟的人,”跪在地上的晋王颤抖一下,皇帝正眼儿也不看晋王,只看着朱宣:“在这外面,当然就是你南平王的人。”
突然感叹的皇帝抚着自己额头道:“想想朕真是有福气,在宫里有三皇弟的人保佑,只怕还有六皇子。”提到皇子们,五皇子也跪了下来,皇帝继续说下去:“要是在外面嘛,就是南平王你人多势众了。”
“臣不敢。”朱宣也跪了下来,淮王也跟着跪下来,楼御史这一会儿把与朱宣的仇怨忘到九宵云外去了,也跪下来。
皇帝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异常狰狞起来,看着这面前跪着的几个人:“先皇子嗣稀少,朕登基以来,以兄弟手兄为念,从不加以砍伐,现在看来,倒是朕错了。”
“皇兄,”晋王猛的号叫一声,叫得厅里人人心中一震,颇有几分象夜猫子一样,晋王踉跄一下身子,往前膝行一步:“请皇兄看在太后的份上,太后在世时,诸皇子之中,对臣弟多有眷顾。。。。。。”
皇帝忍耐的咬咬牙:“你不声不响地在宫掖里安插这些人,你的人深夜出入宫禁有如无人之地,朕的人倒进不去了,我一直容忍你到现在,你。。。。。。还带坏了朕的皇儿,”说到这一句上,五皇子伏地也是神伤,这位晋王皇叔背后耸着皇子们做事情,倒是件件桩桩都在五皇子眼里。
“我。。。。。。背一个弑弟的名分也罢,”皇上脸现怒容,斥责晋王道:“先皇手足留下来不过些许,朕才对你如此容忍,一向敲打你只是不改,我。。。。。。”
晋王膝行几步,厅里全是晋王的哭声,朱宣皱皱眉,当初给他一马鞭子也掉眼泪,现在当然是哭得更厉害了。
坐着神伤的是皇帝,先时夺位肯定是用些手段,后来为了名声,为了让后世给自己留一个好名声,对先时一起争夺皇位的几位皇弟格外容忍,不想晋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事情来,皇帝看着晋王哭哭啼啼的面孔,真的想啐他一口,就是个女人也没有这么哭的。
“父皇一向对皇叔们,儿臣们爱护有加,晋王皇叔是父皇最钟爱的皇弟,一时做错事情,父皇只管责罚就是,父皇不必动怒,身体要紧。”五皇子也开了口。
这句话提醒了皇帝,更是对着晋王冷笑连连:“我平时对你容忍太过,不想倒害了你,你这个闲散皇叔,过的这样不太平,不知道是你的过错,还是朕的过错?”
朱宣听着晋王只是不停地在叩头,心里解气,这地方不是在皇宫里,给太监一些钱,领着专门在能叩得响的金砖上叩头,在这里实在的地面上“平、平”地叩头,那额头还是自己的吗?
皇帝不理这叩头声,站起来右手理理左手的衣袖口,缓缓吩咐道:“宫掖处的。。。。。。这些人下狱待查,兵马司的。。。。。。这些人下狱待查,昨夜守宫门的人送到刑部里去,”吩咐完这些以后,才轻蔑地看一眼晋王,心里只是鄙夷,这也算是皇家血脉吗?真的是让人看不上。
厅上再耽误一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早晨的集艳楼尚可以看出来昨夜的靡靡,皇上漫步走出来,看到外面已经是大变样子。
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士兵把持着院子,几位将军们手扶在身上的佩剑上立于厅外的草地上,看到这一行人走出来,赶快行礼拜倒在地:“臣等叩见皇上。”
皇上呵呵重新有了笑容看着这朝气蓬勃的兵将们,对朱宣似笑非笑:“你这样不算有功,只算你护驾罢了,那个女人,你还是要自己掏银子赎身给楼御史送去。”
再看看熬了这一夜,精神有些不济的楼御史道:“楼卿,你身居御史之位,理当申诉的是民情民声,一本又一本参的只是南平王,让朕不明白,查了一查,原来你们这样的过节这些年没有解开。南平王是风流浪荡的人,只是你也太固执了。”
说得楼御史红了脸,赶快躬身道:“是臣平素想左了。”皇帝看着毫不脸红的朱宣,举起一根手指冲着朱宣虚点了几点,道:“昨天这一玩,你也应该够了,再过上几年,你可以当祖父了,还打算背着浪荡鬼的名声不成?让朕好好看看你,打算玩到孙子都能出去的玩的时候吗?”
更红着脸的还是楼御史,楼御史的年纪才是可以当祖父了,而且楼御史的长孙是今年出生,他的确是个祖父。
这里皇帝离开回宫去,朱寿留下来和集艳楼的老鸨交涉:“给曼娘儿赎身,你打算要多少钱?”然后敲一句:“你不要狮子大张口,今天你也看到了,是你这里总有不好,才来这么多兵查你们,你想好了再报价格。”
老鸨真的是有些害怕,也同朱寿讲价钱:“为了什么来了一队兵,把我们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后来簇拥着走的又是谁?你也是来过这里的,就是皇子们也是经常来的,我们也是可以去求点儿脸面来的。”
嘻嘻笑的朱寿道:“那你听好了,曼娘儿得罪了人,我要带她走,她在你这里也给你挣了这些年的钱,我也不白要你的人,给你留两千两银子,你权当以后没有这个人。”
两千两银子?老鸨一听就脸色不豫:“总是知道价儿的,前年有一个客人出一万两银子要曼娘儿,我都没有给他,两千两银子一个这样会侍候的大活人,当是菜市场上买鸡鸭吗?”
朱寿把银票拿出来在手上拍打着:“你怎么不说曼娘儿时候的价钱,更是漫天要价,前年的价格跟今年能一样吗?再过两年人老珠黄,死鱼眼珠子更不值钱,有点儿钱给你就错了,你不信你留两年还是一个价,算你的人是珍珠铸成的。”
老鸨还想争一争:“前年到今年,至少也还值一半儿的价格吧,你又下去一半还好,我这些年的扎裹,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钱流水一样。。。。。。”
“外面都是兵,你是想在这里封几天你做不了生意,还是今天就撤走?”朱寿把银票推过去:“知足吧,又没有白要你的。”
老鸨拿过银票来数一数,又对朱寿道:“走也可以,一套衣服一套首饰走人,别的东西可不许带。”
朱寿大步走出来不理老鸨在身后说话,老鸨把银票揣起来跟着朱寿出来,看到外面一乘小轿,是朱寿一早在外面雇来的,曼娘儿已经站在小轿旁边,老鸨立即就拉下脸来:“包裹打开,我得搜搜看才能走。”
曼娘儿已经是确切得知消息,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院子里还有没有最后一队没有撤的兵,朱寿只是不说话,曼娘儿把过来拉扯包裹的老鸨推了一把,看着她跌在草地上,这才道:“我给妈妈挣了这些年的银子,就有一点儿也是我自己的,妈妈太没有足够,也没有眼色。”然后自己打了轿帘坐到轿子去,看着老鸨坐在地上只是蹬着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曼娘这个没有良心的小贱人,还学会打人了。”在清晨的庭院里面听起来特别地响亮。
重新打开轿帘的曼娘只是看着老鸨笑:“妈妈,我去了,指不定去了哪一家高枝儿,或许妈妈还要找我的时候呢,这个时候只想着拿我卖钱,妈妈也太狠心了。”然后对朱寿客气地一笑:“我可以走了吗?”
看热闹的朱寿象是这才想起来,示意轿夫们:“起轿,抬到京里三里胡同去,”曼娘儿对着朱寿嫣然一笑,那个地方是自己常去的,是楼御史的地方。
最后一队兵也撤出去的时候,老鸨仍在院子里地上蹬着腿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骂,一条新的蓝绸裙子上沾的都是地上的泥土,房里的人才允许出来走动。
几个龟奴,几个ji女过来扶起老鸨来,刚劝了一句:“人都去了,妈妈放宽心才是。”脸上就挨了“啪”地一巴掌,老鸨一扫刚才的哭丧着脸,跳起来叉着腰骂道:“那个小贱人,在院子里这些年,以后自己就能跳出去,从良有几个好下场,你们还是安生地呆在这里吧,等着看她被人家撵出来,回来求我哼,老娘才收拾她呢。”
坐在小轿里的曼娘此时当然是心情不错,再也不用听到老鸨的骂声了。
回到宫中的皇帝就开始拟定更换的人选,一直到近中午,才到陪着一同回来的朱宣等人出宫来。
朱寿先于一步迎上来,对着朱宣附耳几句,朱宣当着淮王和五皇子的面对着楼御史拱手道:“曼娘已经送到楼大人外面的住处去了,大人,这件事情我办妥了。”
尴尬不已的楼御史现在心里是在打鼓了,这么喜欢曼娘都没有为她赎身,是因为家里夫人严厉,一旦知道了不会相容,想想这是皇上让南平王送来的,楼御史只能这样回去对夫人说,指望着夫人可以容得下曼娘才是。
五皇子和淮王都是忍着笑,几个人在宫门口分了手,五皇子要回家去,楼御史要去看曼娘,朱宣是想回家去,想想最近表哥天天在家里,象是妙姐儿觉得不亲香,不如外面再逛两天再回去。
身上衣服过了一夜有汗水而且起皱,朱宣打发朱寿回去取衣服去,对淮王道:“西山大营去看看去,你也来如何?”
淮王想想今天早晨突然出现的兵将,也想去看一看,也让一个亲随回家去取衣服,对朱宣道:“皇上震怒在处理晋王皇叔惹出来的事情,出京去躲躲也好,好在我刚才在殿里对着皇上回过话,带兵上要象你多多学习才是,我跟你倒是不妨,只是何必这么着急,你我都是一身汗,找个地方洗洗吃了午饭再去不迟。”
两个人相约着一起去找洗浴的地方,昨儿都是一宿没有睡,再有个地方睡一会儿也成。反正朱宣是不急着回家去。
号啕声从房外传进来的时候,是伴着菊香微风一起进来的。正在和顾冰晶说话的顾夫人和女儿一起面带惊讶的神色,是谁这样的大胆在这里哭闹。
“三舅奶奶来了,”丫头们在窗根下面的回话解了顾夫人“是谁这样哭闹”地疑惑,紧接着第二个疑惑又来了:“没有失礼的地方,为什么这样哭上门来,就是中秋节的礼也是不偏不倚的亲戚们分送过去,这又是为什么?”
随着哭声站起来的顾冰晶对母亲道:“母亲出去看看吧,这样哭就是有事情来的。”果然三舅奶奶楼夫人让顾夫人母女再解了第二个疑惑:“我在家里越熬越回去了,姑奶奶要为我做主才是。”
让丫头们先准备好丝帕,顾夫人迎出来先在黑漆椅子上坐下来,才不动声色地道:“嫂嫂又怎么了?先让我知道原因才是。”
在房里偷听的顾冰晶不用倾耳就可以听到三舅声音,不用出去看也知道必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三哥那个死鬼,还什么御史,别人从窑子里弄出来一个多少人玩过的女人送给他,都安置好了才告诉我。。。。。。”
这样的话让顾冰晶先觉得不能再听下去,带着自己的丫头从后门转出去,想想又心痒难熬,让丫头们止步,重新又进来听一听,三舅妈正在说是谁送的:“是你的好亲家,南平王从窑子里弄了一个人送给那老不死的。”
“这怎么可能?三哥和冰晶的公公是水火不相容,我也说过三哥,为了一个不贞节的女人至于这些年都记着这怨气。”顾夫人不相信这话,反而对楼夫人道:“就是三嫂平时也应该劝着,不是为着拿得手的原由。”
楼夫人接着号啕:“我的命真苦,头发都白了,还要受这种罪,孙子都有了,要对窑姐儿称呼姨奶奶,说你的好亲家特意送来的,断送一个窑姐儿赎身的,再送一个赎身的来,要送也送清白的人来,这样的人应该往南平王府去才对。”
重新听话的顾冰晶低低笑出声来,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听下去,从后门再出来,和丫头们一起回房,心里想想唇边只是有笑容,三舅妈一向河东狮吼,这一次要了她的命。
在房里坐下来心里还想着,喊过自己的丫头:“再去听一听,是真的假的?”公公偏送三舅这样的人,总不是有心打趣吧?顾冰晶也不相信这是未来公公做的事情。
“姐姐在家吗?”丫头刚打发出去一个,外面来了喊声,是三妹顾冰雪的声音,也是庶妹,顾冰晶坐着没动,只是回答一句:“在呢,你进来坐坐。”
门帘子响一声,比顾冰晶只小几个月的顾冰雪走进来,二妹更是只比顾冰晶小几天,生产的时候本来是催生药要生长女,不想药吃下去反而没有动静,晚几天才出来,让姨娘气的不行。
手里抓搔着一个针线的顾冰晶让三妹坐下来,看着她满面笑容地过来,心里疑惑一下,难道是听到三舅哭天抹泪,特地跑来说这个的?和这个庶妹还能坐着说几句话,只是也不一条心就是。
“姐姐这是做的什么?”顾冰雪进来就看顾冰晶手里的针线,细看一回,才自己猜出来:“这是给姐姐小姑子的吧?”
那明丽的颜色,不是夫人们穿的,顾冰晶也含笑应对顾冰雪的眼光,我肯定不会给最小的庶妹妹们做衣服,当下答道:“是端慧郡主的。”
顾冰晶称赞一下:“真是有福气,有姐姐这样的嫂嫂疼她。”顾冰晶听过以后慢慢扎一针才回答道:“有三个嫂嫂呢,以后疼她的人在后面。”
“我见过郡主一次,我心里也喜爱她的很,”两个年纪也并大的小姑娘因为生长在这样关系复杂的家庭里,从小养成的习惯说话都是谨慎的很。
顾冰晶偏着头只是嗯一声,不明白顾冰雪要说什么:“端慧在家里,也是最得欢心的一个。”
“可不是,南平王府里只有一个女孩子。”顾冰雪随即就接上来,然后半带着央求地道:“我羡慕姐姐,可以常出门拜客去,几时再出去,也带着我去逛逛就好了。”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丝帕来:“上次姐姐说的花样子,我绣了来给姐姐用的,别嫌我绣的不好就是。”
原来是为这个,顾冰晶从那羡慕的眼光中得到一些满足感,一时高兴对顾冰雪道:“我再去就带上你去玩半天好了,朱伯母是很好的人。”
站起来给顾冰晶夸张地行了一个礼的顾冰雪逗得顾冰晶格格笑了一声,接过那丝帕看看也算是用心,顾冰晶放下来,道:“我要先对朱伯母说一声,或是对毅将军说一声。”
“姐夫肯邀请我去当然更好,这也是托了姐姐才行。”顾冰晶娇柔地道:“姐姐带着我去,我不能空手上门,也要拿出几色合人心的礼物来,让小王爷们小郡主们也看一看,姐姐的妹妹对他们也是重视的。”
然后小手捧了腮,故作为难:“只是姐夫那里,我送的再好,他也不稀罕,只是喜欢姐姐送的才是。”
顾冰晶又格格笑了一声,听着顾冰雪继续道:“姐姐帮我出个主意,郡主那里送什么她最喜欢?”顾冰晶真的帮着顾冰雪挑了一样,然后顾冰晶再问了闵小王爷,顾冰晶笑着摇头道:“小王爷们那里倒不用给了,咱们是女孩儿,只给小郡主就行了。”
这一会儿是真心帮着顾冰雪出主意的顾冰晶听到顾冰雪先是答应一声:“这倒也是,”然后又象是天真烂漫刚想起来:“世子那里,总是要尊重一下的吧,姐姐可知道世子喜欢什么?”然后说了几样东西给顾冰晶听,让她帮着选一下合世子意的东西。
外面的丫头走进来一个,端着一盘子果子送进来:“姑娘们请用这个吧,”然后对着顾冰晶使个眼色,才走进去。
年纪大一点儿的丫头是顾夫人给顾冰晶,在外面听着不对就走进来,再回到房外听一听,房里说话还算中听,仍然是提高警惕听着。
去顾夫人那里打听消息的丫头是和顾夫人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回来的,顾冰雪给顾夫人行过礼说上几句话这才告辞出来,在院外跟着顾冰雪的丫头问她:“姨娘交待的话,三姑娘有没有和大姑娘说?”
听说都说了,丫头才放心,顾冰雪还在追问:“我为什么要去大姐的婆家,为什么要送世子东西?”丫头只是含笑:“大姑娘带着三姑娘去,三姑娘要给大姑娘长着颜面才是。”
房里顾夫人听完丫头们的传话,脸色冷下来对顾冰晶道:“你就是个傻子,答应带她去,再来就告诉她说毅将军不让去。”然后想想也不对,对顾冰晶又道:“端慧郡主再大几岁,也会闺阁里走动,保不准儿会遇到,避也避不开。你天天说毅将军怎么好,你只管装不知道问问毅将军,说你答应了,可是又不乐意带去,看看你们小孩子家是怎么处置再来告诉我。”
南平王府的世子一天不订亲,京里有合适年龄姑娘的人家都惦着,顾夫人听过丫头说的话,就觉得肋骨疼,家里一群狐媚子生下来一群小狐媚子,指不定就能让世子中意,顾夫人心里闹得慌,对顾冰晶道:“我这两天得去看看你婆婆去,再帮着你三舅妈问问话儿。”
“可是真的?”顾冰晶把顾冰雪抛在脑后,睁着圆睁睁的眼睛问母亲:“真的是送给了三舅家?不会送错人吗?”
顾夫人好笑这样的孩子话:“哪里能送错人,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三舅妈哄走,我不信这话,我得去问问去,要送人也没有送一个年纪不小的窑姐儿的道理。”看看女儿在面前,顾夫人才不提这件事情,也是拿起来女儿的针指看:“孝敬过母亲几回,你这才叫女生外相才是。”
“看妈说的,”顾冰晶也有道理:“我要给妈做呢,妈让我做自己的,端慧说这个花样子好看,我才给她做一件,答谢她给的那个东西,妈又来挑不是了。”
顾夫人细细在看针脚,指对顾冰晶看:“这里要再匀一点儿才好,你和郡主好,妈巴不得呢。”或许明年过了年,端慧郡主离京的时候,舍不得顾冰晶,也会闹着要母亲带着一起走,顾夫人只是微微一笑。
在军营里和淮王多晃了两天,朱宣和淮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