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儿话,朱明回来了,看到上房里灯还亮着,今天兴致高进来一看就笑道:“果然是你们两个人在,天天有说不完的话。一定又是满肚子歪主意。”
青桃先红了脸,这句话是朱明在青桃房里的时候说过的:“夫人来了这些年,不少事情都是你的歪主意。”朱明也是能省事就省事的人,只是一时想起来才说一句,自己说过算了,就是别人要在心里想一想。
打了水来让朱明洗过在方氏房里安歇了,青桃这才走出来,心里也叹气,二夫人没有孩子,整天急得很,自己也没有孩子,当然也着急,又要抢在姨娘们前面,因此更着急。
梁姨娘倒罢了,损了身子人都说她不会再有了,还有一位姨娘,二爷是不偏不倚地往各人房里去,谁先有还是说不准儿的事情呢。
房里朱明在和方氏说话,是朱明先对着方氏说的,他睡在床上看着身旁的方氏,不能说这妻子不好,对于自己也是体贴关怀。
女人嫉妒是常有的事情,不嫉妒就不是女人,这一点儿上,和朱宣倒是一个想法。不过朱宣这样想法只是宽容妙姐儿,别人一概不管。
姨娘生的朱明则是扩大到房里的所有女人,所以朱明今天先对方氏敲打一下,免得她又跟着大嫂学。
“大哥把姨娘打发了,是有他的意思。”朱明直言不讳:“我们房里不跟着学,你也不用来跟我说这个。”和青桃两个人这几时天天在一起嘀咕,能有什么好嘀咕。
这话扎在方氏的心病上,方氏一听就红了脸对朱明道:“不是二爷说过的,要跟着大嫂学,我想着梁姨娘的身子不好,在这里还要想着服侍二爷,不如让她回去静心养病,好了再来也使得。”
朱明叹一口气道:“她的身子是好不了,这几年医生都这么说,在家里医药不愁,都是家里的,回去她家里人都是有事情做,谁管她要茶要水的。”两个姨娘算是朱明的青梅竹马,从小儿房里的丫头服侍到大。
方氏咬咬嘴唇,就知道这位二爷是个多情的人,不是和王爷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朱宣多情的时候,明知道妙姐儿不高兴,也要留连夫人们的时候方氏当然是不知道。最奇怪的应该是老侯爷才是。
房里是点了两根红烛在桌子上,灯罩子上滴了烛油,方氏让小丫头拿去收拾说明天再送进来。看着那摇曳的烛光,方氏只能先体贴一下朱明:“我没有孩子,觉得对不起二爷,青桃也没有孩子,更是对不起二爷,我想着再给二爷挑两个人,大哥房里四个,三弟房里也有一个,就咱们没有,有什么意思。”
对于这件事情朱明却是没有别的话要说,只是笑一下道:“难为你想着,这府里的丫头我都看过了,好的没有几个,都有亲事了。外面买来的不知底细,你慢慢挑就是。”
毫不客气笑纳了方氏这几句话的朱明酒意上涌,疲倦地道:“睡吧,明儿还要早起才是。”就自己睡了。
方氏一个人睁着眼睛只是难过,朱明心里真的是没有孩子也有芥蒂了,说什么府里的丫头都看过了,看来在心里是早就有想法了。
红烛旁滴下烛泪来,方氏起身披衣过去剪了烛花,这本来是值夜的丫头们的事情,方氏是学着大嫂房里,从来不要丫头们在房里值夜,夫妻两个人自在的玩笑,当然倒茶倒水的事情是方氏的。
也正因为没有小丫头们在,方氏站在烛光旁,才拭去自己眼中的一滴泪水,并没有人看到。
端午节过后的天气多是艳阳天,一早起来打发朱明出去,青桃就听方氏把昨天朱明的话说了一遍,青桃也觉得朱明忒那个了点。
“王爷房里现在没有姨娘,三爷房里只有三个,咱们再进两个,又不打发人走,倒有五个了。”青桃只是觉得这话难说:“王妃肯不肯发这月银还不知道?”
二爷三爷收用在家里,王爷养家,多养了弟弟的姨娘,王妃的善心会不会也体现在这上面,青桃都为方氏为难:“我是夫人,我对着太夫人,王妃是张不开这个口,要是咱们自己养着,又显得咱们有意闹生分,闹分家一样。”
“我昨天听过只是伤心去了,二爷又睡了。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儿上面。”方氏经青桃一提醒,也是低下头来觉得为难。
为难了一会儿没有好主意,方氏先说别的:“倒是有一个笑话才是,二爷说过,我就想了一夜,这府里这么多丫头,怎么就能没有一个好的。
我一早说了几个人给二爷听,你猜出怎么着,二爷说全是和朱寿有首尾的,我笑了一会儿,心里才好过一些,怎么这个朱寿这么大胆,这府里成了奴才的天才了。”
青桃只是微微笑,对方氏道:“我素日说过,夫人只是不信,何止那几个人是和朱寿有首尾的,就是咱们这院子里后来的两个丫头,也有一个是和朱寿勾搭的,被我骂了两句,她还不服气呢。”
再冷笑一声对方氏道:“就是朱寿家的,听人说是给王爷的,被朱寿弄上了手,才不得不给了朱寿,这个奴才才是大胆呢。”
家里跑出来这样的笑话来,方氏进王府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相信,以前听说还觉得一个奴才哪里有这样大胆,今天早上从朱明嘴里证实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方氏也冷笑道:“大嫂真真是个心里来得的人,纵容这奴才把丫头们都弄了一个遍,作主子的哪里还能接奴才的脚去。这倒也是个防大哥的好办法。我就想不出来这样的主意来。”
这样想一回,看着外面日头升得老高,方氏在房里坐不住,就来找申氏说话解解闷。申氏可巧儿没有去太夫人房里,正在房里让丫头们拿衣料来看,这是例年太夫人大嫂赏下来的,摆得一间房里都是衣料。
“你这是做什么?”因是有日头,方氏手里握了一把团扇挡着日头过来,看着这一房里的衣料好笑。
申氏请方氏坐下来才道:“不是天热了,昨天无事一查,居然积了这么许多在这里,我拿出来给房里人做几身衣料才是。马上天热了,肯定荷花节,游园的要玩几天,大嫂从回来西山的园子还没有去过,我先做好了,好去玩。”
方氏只是笑:“你想得周到,想来房里人人都有的了。”拿出来的衣料也是不等的价值。申氏用手摸着手上正看着的衣料对方氏道:“我不瞒二嫂,这上等的,我和三爷做两套,再差一点儿的给姨娘们做,然后丫头们都有份。二嫂也积了许多,只是不见拿出来。”
这又是一个贤淑的人了,方氏只是含笑,公中自有四时衣物,就是姨娘们虽然少,一年也有两套新衣服,三弟妹不愧是姨娘生的,只要自己做,就要把姨娘带上,所以孟姨娘才和申氏亲近一点儿。
申氏看完衣料把丫头们打发出去,听过方氏的那个笑话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对方氏道:“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前儿我去看学哥儿,太夫人拿了自己的私房让人赏给福禄寿喜四个奴才。说是大哥这一次大捷,战场上有凶险,当时跟在身边的朱禄朱喜两家奴才四对人,凶险当口儿上,要跟着大哥一起殉国。”
说到这里,申氏一声叹息:“太夫人一听就落了泪,让人专门赏这四个奴才,当时不在王爷身边的朱寿说是去找草原上迷路的将军们,朱福两口子是在封地上当差。不是也一样地赏。这四个奴才一成亲,外面赏了院子,家里也赏房子,太夫人说打小儿跟着王爷一起出兵放马的,命都拴在腰带上。”
申氏自己说得格格一声笑,正要想打趣两句,比二爷三爷还要强呢,想想方氏素来有些左性儿,说了怕方氏多心多想,就咽下去没有说,申氏在心里想,这四个奴才其实是比二爷三爷在王爷还要亲,这也是实情。
这样的笑话方氏也只能在房里和青桃说一说是个笑话,在外面就说不通了。闷闷的坐了一会儿,方氏再走出来,心里还是闷,我们家是怎么了,奴才比正经主子马上还要大了,居然都觉得正常的很。
走出来一地的日头从树影儿里照下来,天气开始闷热起来。方氏决定去大嫂房里看一看去,先听听大嫂的心思,要是我们房里五个姨娘,大嫂要是不高兴,只能是先当通房丫头吧。有孩子最大才是。
妙姐儿房里也有客,却是久违了的高阳公主和陶秀珠。三个人在沈王妃管家的偏厅上正在说笑。
陶秀珠依然是伶俐的:“我们算是体贴的,知道你刚回来的几天里一定是忙的,所以今天才来。”今天就是不速之客,事先不问不说,直接和高阳公主就闯了来。
高阳公主却是有别有笑话要说,把人都打发走,对妙姐儿取笑道:“背后有人骂你知道吗?”妙姐儿手里正剥着一只石榴,含笑只是点头,当然是知道有人在骂我。都是表哥的那些夫人们。
为了说这个笑话,卫夫人专门又来了一回,就是住在城外的左氏也听着风声来了一回。高阳公主俏皮地取笑道:“说你狐媚专宠呢,是怎么系得南平王今年换了一个人。”高阳公主很是好奇,所以按捺住好奇心,等上几天再来,可以听一个痛快。
狐媚专宠这话早就不稀奇了,说我是妲已,褒姒的都多了去了。妙姐儿只是点头笑,听到高阳公主追问,才不慌不忙地笑道:“狐媚专宠不好吗?不是人人都想。”
高阳公主和陶秀珠乐得不行,一起笑道:“我们就不,怎么就认识你这个狐媚了呢。”看着面前两张笑脸,妙姐儿不紧不慢地道:“你们是假正经,想在心里不敢说,我就偏做出来了,怎么样,骂我又能怎么样?”然后摇头晃脑的只是笑,又吃手里的大石榴。
“劝你不要太张狂,”陶秀珠还是乐:“不就是多生了几个儿子,我要是有儿子,一准比你张狂,把你风头打下去。”
三个人一起笑起来,高阳公主叹气道:“我是有儿子的,我还是公主呢,怎么也不比你,我倒不知道。”妙姐儿只是看着笑,以前来京里,是有人嫉妒眼红,今年索性背后就骂上了,卫夫人也能听得到,可见表哥真的斩断,而夫人们的醋坛子全部碎光光。
“先开始回来那几天,韩国夫人她们还来看过我,看我忙不过坐坐就走了。”妙姐儿这才低声告诉高阳公主和陶秀珠:“说约我赏花去,约了过几天呢,我自己想着这花看来是没人陪了,不过只得你们两个人陪罢了。”
夫人们从头两天的热情问候到这几天的人影儿也不见。以前问候沈王妃不过是图王爷高兴,有时候也能来正大光明的问一声儿王爷在哪里,现在心碎成片,觉得全无必要,一起不理沈王妃。
“只是要我说是回来哪一天开始的,我却说不出来。”妙姐儿也是一直在注视着朱宣,想看看表哥如果和夫人们断,会是什么样的情景,或许相对涕泪交流才是。一直是失望呀失望,朱宣天天精神得很,没有精神不振过也没有过象是涕泪交流的样子。
“表哥中午有客,中午你们在这里吃饭,我去打仗呢,骑着我的马跟在表哥身边威风着呢,”妙姐儿在战场上威风一次,早就在心里想过好好说上一回。包管陶秀珠和高阳听得高兴,她们都是没有见过听过的。
陶秀珠第一个不同意:“我在回去,你也知道,有孩子在家是不一样。雪慧还能出来做一天的客,我就不行。这天也热了,是先来约下你往西山去呢,正是要听你说打仗的故事听。”
高阳公主也不行:“皇后宫中我还要去呢。”一样是个忙人:“我来约你,再来提醒你一声儿,有人骂你呢,”高阳公主抿着嘴儿笑:“不过想来你听了,只会高兴才是。”
这里是提醒妙姐儿有人骂她,朱宣在花厅上待客,也是有人提醒着:“秋夫人到处求佛呢,你小心着受凉伤风,都是她们咒的。背地里一定夜夜抚着香枕骂你才是。”
花厅上一片笑声,朱宣立即拿住了这句话不丢:“你怎么知道夜夜抚着香枕,敢是你陪着呢。今儿不灌你两杯说不过去。”
丫头们带着人已经送上酒菜来,大家一起看着朱宣取笑,这个少年就风流的浪荡人,今年回到京里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改邪归正,变成一个规矩人,只在家里守着的小妻子,夫人们那里也不去,花酒得推就推,跟平时截然就是两个人。大家不能不一起上门来看看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南平王吗?
酒不过三杯,就有人要说话:“你真是狠心人,想想你前年在京里,提到侯老三不理人,你还说多年相识,这样做太生分,现在你自己也这样了不是,看着韩国夫人眼睛肿成桃,昨天遇到小花,还哭着说你不见人,让我们为她传个话,京里马上要下绵绵不停的雨,都是你招来的。”
朱宣听了也笑骂:“马上就是梅雨,这也是我招出来的,想敲酒你尽管来,找这么多理由出来。”听说中午喝到晚上,晚上出去看女人去,朱宣立即就摇头了:“不是花魁就是红倌人,看了这么年,我看够了,劝你们在这里喝过回家去,有回家没床的睡不要怪我。”
一阵哈哈笑声把朱宣的声音给淹没了:“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你倒劝人回家去?”一向不是最爱说的,哪一个先回家,以后不理他。现在劝人回家去。
“我们不怕回家没床睡,你在家里喝酒,倒是能想起来回家没床睡。”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是此南平王是假的。
朱寿站在廊下等侍候,听着厅上的笑骂声,王爷一句也不让,朱寿心里流泪叹气,王爷威风不再,以前风流爱玩的人,现在劝人回家去。
第五百七十三章,温情(八)
第五百七十三章,温情(八)
少年起始就风流的南平王,这一次回京里变了一个样子,不能不让别人大表意外,最先发现朱宣异样的当然是他在京里的一群浪荡朋友。
端午节的前一天,只有鄱阳侯的几个兄弟把花魁吹得天下地上少有,朱宣也和大家见一面,席间就说以后少找我。这样才出去一次。
自此以后,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往这些地方去的南平王当然是让人在心里揣摩再揣摩,这就一起上门来要酒喝了。
“先时找你不出来,还以为你有事情,这都十几天过去了,节也过了,你总是不出来,不能不让人在心里想着你。”说话的人又是一个浪荡人。
朱宣好笑:“你那一脸的神思,那是在想我吗?一定是想你情妹妹,喝你的酒。”脸上的神思昏昏的表情,还要说是在想我。
“你要是肯出来,我个个让给你,”听话的人也不客气,对朱宣道:“你是要红春楼的香巧儿,还是要陈夫人,另外再摆三天酒请你。”
身边呵呵的笑声不断,大家一起笑骂:“这个断了肠子的人,这样无情无义,我们一会儿就告诉香巧儿去,让她在气里记恨你,也在灯影菩萨面前咒你去。”
鬼扯来鬼扯去,也没有一个人追问出来南平王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改得这么彻底,已经有人断言:“大家伙儿一起来请你,你还拿架子,一起不理你,用不了几天,你就要找我们才是。”
朱宣只是听着,然后道:“你们看着,哪一个记不住来找我的,先罚他才是。”话说得如此之硬,就要得罪一片人。
都有了酒,赖着不走的这些人坐在这里找原因,究其原因难免要说到妙姐儿身上:“从你接了你的小媳妇儿来,我就知道你以后是个怕老婆的主儿,”一下子追溯到十年以前。
这样的话来一次京里要有人提一次,和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一样,朱宣不屑一顾,依然同以前一样:“我怕她,我怕她什么?”表哥冷冷脸儿,儿子老婆一起献殷勤才是,这话才不对你们这些人说呢,老子乐自己的。
“找个年纪小的老婆,当然是应该怕的,你看这京里,找小老婆的没有不怕的。”这话又引起一片笑声:“嫂夫人在里面听呢,一会儿给你一盏醋汁子,让你好好醒醒酒才是。”
也有说话自觉得是温和的人:“我来评个理儿,因爱成惧,咱们也不能怪他怕小老婆,他这小老婆是他自己一手教出来,他要是不喜欢那才是怪事。”
哄笑声中,朱宣一下子听进去了,妙姐儿自从接到身边来,样样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来约束她。明亮的午后阳光有星星点点透过厅外廊下的花树照进厅里来,在厅里的地点儿染上点点斑斑。。。。。。
朱宣看一眼地上的点点斑斑光影儿,人几乎痴了,要说表哥对妙姐儿一心一意,始作俑者是自己才是。
妙姐儿从头到脚都是按表哥喜欢的来,自己一心一意地疼爱这个孩子是迟早的事情。。。。。。南平王这一会儿神思飞出九天之外,想起来妙姐儿刚接到身边何等的娇憨,惹怒自己以后又是娇柔的落泪,闹病儿闹脾气儿,表哥时时都要放在心上,南平王自己找到了原因,原来要怪也怪自己,怪不到别人身上。
“换大杯来你们喝,我进去换件衣服。”朱宣推言以后站起来,再在这喧闹声中听着众人现在是在互相调侃,朱宣只想一个人静上一会儿。
走过身后的大屏风往里去,先看到是一身绣花的罗衫的妙姐儿在屏风后面走来走去,小脸儿上气呼呼的,好奇来听壁脚的沈王妃被这些编派自己“小老婆”长,“小老婆”短的话给弄得气呼呼的,一个人在后面踱步儿也散不了心。
朱宣大吃一惊,妙姐儿此时在这里,刚才的话一定都听了去,表哥心里想着你正在缠绵,你要是这一会儿冲出去责问那些人,表哥没有教训人的心情,就是丢人丢大了,以后更要听人说怕小老婆才是。
手里揽上妙姐儿的肩头,朱宣把妙姐儿带离这里,这才含笑看着这孩子一脸的小脾气儿,而且先告诉自己:“表哥,再说下去,我真的一人给一杯醋汁子。”
朱宣息事宁人,搂着妙姐儿往房里去:“好孩子,哪有这样招待客人的,表哥吃了几杯酒,一身汗气,来帮着表哥换衣服才是。”这才把妙姐儿弄进内宅里。
走进自己房里,花架子上鲜花妩媚,廊下拐角处又是一架金银花,这一会儿被午后的阳光弄得金多银少,妙姐儿看到这样安谧的景象,心里的气这才消了不少。
取过朱宣的一件淡青色衣衫帮着朱宣换过衣服,又取了一把新的楠木折扇给朱宣拿在手上,妙姐儿还是嘟着嘴儿不高兴,但是把自己高高嘟起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