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淡淡道:“就是这样的话。”封正妻生的理所应当,也顺理成章,让别人看着也顺眼睛,正妻有儿子,请封丫头生的,朝野上下会有议论,宠妾灭妻的。淮王有这么喜欢春兰那个丫头吗?朱宣也觉得春兰一般。
妙姐儿斜身倚在迎枕上,身边还卧着一只猫,朱宣微微一笑,真的不愧是个小猫倌,心里正在酝酿着这样画一幅图出来,可以凑成一个猫倌图集。
听着妙姐儿还是把心里最不可靠的想法说出来,先是如春山一样的眉头微微一颦,这才细声细气地问出来:“表哥,要是淮王一意孤行,坚决要封春兰生的儿子为世子。。。。。。”从沈王妃的角度来说,她是不喜欢的。
就在当然帮助赵若南,也不过是希望朱宣不要押解她回家,治她一个有伤风化的罪名,后来许亲给刘全,冯二姑娘也接纳赵若南,这就不在妙姐儿的想法之中。
很多时候,事情是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就象春兰去了淮王府里会变了心思,这也不在想象之中。。。。。。
朱宣这才对妙姐儿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淮王府上丫头众多,江秀雅也正在青春。春兰这丫头我就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好?不过是你送过去的,又变了心,你才这样放在心上。”把优缺点都无形中放大。
“表哥认真看过春兰?”妙姐儿讶然笑了一下,在自己的印象里,朱宣正眼也没有看过春兰和明波。
朱宣端起面前的茶盏,这才道:“当然看过。”在妙姐儿房里的丫头,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我看过来的。
妙姐儿在迎枕中换一个姿势,还是手里慢慢抚摸着猫,发上环佩轻响时,妙姐儿的眼眸在朱宣身上扫一眼,幸好有表哥在,还能震得住淮王,不然的话真的是要乱套了。
接到妙姐儿的眼光,朱宣也是淡淡含笑看过来:“你好些了没有?”小丫头有一点儿不舒服,都要让人悬在心上。
“咱们吃饭吧,我可以喝那个汤,”沈玉妙懒懒地坐起来,吩咐丫头进来:“打水来我洗手,再传晚饭来。”
再回到封地上去的时候,已经是四月的中旬,园子里有早发的石榴上已经有点点嫣红,石姨娘和易姨娘都各自在自己房里妆扮。
易姨娘吩咐丫头:“取那只石榴花的簪子来,再要那一根流苏的雁钗。”身上衣服是水红色绣梅花如意的锦衣,这是新做的一件衣服。
等到出了院门,遇到石姨娘,这才看到她身上是一件粉红色绣柳黄折枝花卉的锦衣,也是一样的花枝招展,两个多时守空房的姨娘听到王爷王妃回来,至少心里还是高兴一下的。
朱宣正在房里看着妙姐儿笑:“这一路回来,先开始还是一顿饭量依旧,到了家里你又变回原样了。”点心吃多了,到饭时又开始对着半碗汤看着了,南平王含笑,还是表哥怀里的妙姐儿。
夫妻正在玩笑的时候,听到丫头们说一句:“姨娘们请安来了。”倚在一起坐着的南平王夫妻这才分开。
执着妙姐儿的手,朱宣把她送回锦榻的另一端,温和地说一句:“你坐好了。”这情景正好让刚进门的两位姨娘看到,两个人只能低下头来走过来行礼。
自从王爷成过亲,一向来请安的时候大多王爷是不在的,今天难得朱宣在,而且朱宣看着面前的两个姨娘,沉声先说了话,第一句话是对着沈王妃说的:“妙姐儿进房里去。”
有几分愕然的不仅是妙姐儿,还有两位姨娘,王爷有什么话要背着王妃对姨娘们说呢。虽然惊愕,衣衫细碎声音中,沈王妃还是站了起来:“是。”在丫头们簇拥下走到里间去。
这一侧里间就是朱宣和妙姐儿的睡房,坐在这里也是一样能够听到外面在说话,听着听着妙姐儿不能不站了起来往外看,表哥他。。。。。。竟然如此有情?
沈王妃走到里间去以后,正坐着的朱宣看一看地上跪着的两位姨娘,淡淡一声:“起来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这么些年来,这样的时候可是不多,姨娘们且惊且喜站起来,而且还是打发开来沈王妃,不知道王爷要说什么?
已经不再青春年少,看着沈王妃得意已经成定局,只是王爷他。。。。。。这一次回来象是与以前不同。
在心里盼来盼去的两位姨娘等到了朱宣嘴里吐出来的晴天霹雳。朱宣要做什么从来也不客气,第一句就道:“你们跟在我身边多年,一向服侍尽心,有时候想一想,尚在青春,你们心里也未必好过。”
“是,服侍王爷是应当的。”两位姨娘们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正好打中心事,眼泪都流了出来。妙姐儿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就觉得莫名,表哥这样客气下面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象是在同自己手下的将军们官员们客气时一样,那其实意味着下面有话要说。这客气生疏得不象对自己的姨娘。
朱宣第二句话又出来了:“我意已决,已让你们家人为你们操办,一旦操办安妥,就离府去吧。”
南平王没有从府里往外面打发过姬妾,在姨娘们面前一向是吩咐习惯,虽然是想和缓一些打发这两个人,可是说出话来依然是一块重石重重压在姨娘身上。
接下来王爷的话:“。。。。。。我有赏赐,王妃处也会有赏赐,石姨娘你的家人不在这里,我已致信去京里,让他们速速赶来,或是我和王妃回京的时候带上你回去;易姨娘,我已经对易将军说过,一会儿让人请了易将军夫人过来说话。。。。。。”
这些话在姨娘们耳朵里听着越来越模糊,易姨娘先哭倒在地:“王爷,妾并没有做错过什么,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姨娘也跟着跪下来:“王爷狠心,这么些年来心里只想着服侍,并没有想过会离开王爷。。。。。。”石姨娘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就是房里的沈王妃也是笔直地站着,心里也是一片空白。。。。。。
只有朱宣依然面无表情的坐着,看着面前两位姨娘一个哭倒在地,一个跪伏在地上,都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这才抬起黑眸,里面满是严峻地吩咐跟姨娘的人:“进来,送姨娘们回去,好生劝着些儿。”
一样也是惊呆了的丫头们这才赶快进来,外间就是沈王妃的丫头也是大气儿也不敢出,王爷刚回到家,姨娘们能有什么不是?王爷既然这样大张旗鼓,不避下人的说出来,这件事情就不会再改变。
走到门边的时候,易姨娘突然手里抓着门边的雕花,回头泪眼又看看朱宣,坐在那里的王爷一如刚见面时一样的英俊,一样的让人看着就喜欢,可是那脸上依然是一丝情意也没有,只有浓眉下的冷峻。
这冷峻打碎了易姨娘最后的一点儿心思,她无力地松开手,任由丫头们扶着出去。房里妙姐儿这才赶快走出来,先挥手示意丫头们都出去,表哥打发姨娘们走,足有二十年的相伴怎么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表哥此时心里也一定是有些情绪的。
妙姐儿赶快走出来劝慰朱宣,凭着直觉这是朱宣示爱的表示,回过神来的妙姐儿不能说不喜欢,可是想一想两位姨娘,沈玉妙的优缺点之一就是会为别人着想,心里比较软,一直都是这样。。。。。
“表哥,”走出来时朱宣脸上就是面无表情,这面无表情下面是别人难以猜透的心思,就是妙姐儿都没有想到朱宣会这么做,两位姨娘对于自己向来就不是威胁,一向是活在表哥的怀抱之外。
妙姐儿感动之极:“表哥你,留着她们也行。”把朱宣的大手握在手中送到唇边亲了一亲,再看一眼朱宣,朱宣的面庞上这才有了微笑,任由妙姐儿握着自己的手,先没有忘了最后一件事情,是吩咐人:“让易将军夫人就进来见我。”
丫头们在外间都不敢进来,答应一声赶快去二门上喊人去喊易将军夫人来见王爷。房里朱宣情意绵绵地搂着妙姐儿坐在自己膝上:“这事情听表哥的,会好好安置她们,守空房有什么好,放她们去吧,好生地给她们找一个可靠的人。”
“是,”妙姐儿抬起深情的眼眸看着朱宣眼中的深情,当着众多丫头妈妈们说过这样的话,这事情已经是不能再更改,可是表哥。。。。。。妙姐儿再一次贴近朱宣,在心里柔情万种,一次一次地在心底里诉说:你真好。
然后妙姐儿心里又有疑问: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这疑问只有眼底,朱宣看着这疑问,在心里也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是战场上夫妻生死关头不离不弃,还是在许久以前自己和妙姐儿之间就插不下别人才不去姨娘房里。。。。。。
南平王是个男人,不会如妙姐儿一样有这么多的思绪,已经做了,而且是早就决定下来的,二十多年的服侍,两位姨娘也各自辛苦,让她们找一个好人相伴吧,也总胜过守空房,而且妙姐儿一有了身孕就要担心表哥去别处。
至于姨娘们的名声,朱宣从来没有担心过,不管如何也是我府里出去的人,北平王府里或是别的府里也有打发姬妾出门的,不是一样过得很好,我无情打发你们走,以后的事情我也会管到底,再看看身边坐着的小丫头,妙姐儿从来是个善心的人,以后让妙姐儿照拂她们去,表哥一样是放心。
夫妻两个人各有深情,双手互握着贴着坐在一起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是丫头们怯生生的回话打破了这温馨的心底交流:“易姨娘在房里昏厥过去了。”易姨娘被扶回去,在路上只是默默流泪,一到房里就哭得昏过去。
“快传医生。”沈王妃第一个说出来,听着人答应下来,想了一想又喊了瑞雪进来:“去看看去,再去石姨娘那里看看去。”这个时候让丫头去看看是不是不太好,妙姐儿这样心思一转,又喊住瑞雪,这才对朱宣道:“不然表哥和我去看看去?”
再一想心思又变了:“表哥自己去看看去吧。”朱宣听着这个孩子这一会儿转了几次心思,微微一笑:“我不去看,你也不许去,喊大管家去看看去。让朱子才家的去劝。”
易大奶这个时候慌里慌张地进来了,不知道什么事情喊自己这么急,进来房里来看着丫头妈妈们对着自己还是有笑容,可是那笑容里说不出来的勉强,总象是有一点儿什么。
朱宣听到易大奶进来,对妙姐儿道:“你坐在这里,表哥对她说。”朱宣亲自见女眷,也是不多见的。
听到王爷说完,易大奶也觉得这是晴天霹雳中的晴天霹雳,她惊得话都要说不出来跌坐在房里洁净的地面上,下意识地看一眼一旁坐着的沈王妃,沈王妃眉目肃然地端坐着,可是易大奶总觉得王妃那唇边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妙姐儿回过了神,就明白这是朱宣在示爱,这比动听的话语还要强上百倍千倍,而且这话与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是自己要说的。是以忍了再忍的沈王妃,唇边有意无意间透露出自己的心事,当然是高兴的。
朱宣不让自己说,妙姐儿就坐在一旁想着如何给姨娘们办嫁妆才是,要办得好,不然不是失了王府的体面;以后如何安置照顾,有了易小姨娘的例子,当然就好办的多。
易小姨娘在新城里也是来请过安,不过易小姨娘是自己失贞,石姨娘和易姨娘的嫁妆当然是要比易小姨娘要好的多。在心里把主意一一的拿定,现在管家的沈王妃当然是不费什么心思就在心里想好。
再听一听易大奶这个时候才从惊愕中流泪说了一句话:“王爷吩咐,当然是不敢有半点儿不从,可是易姨娘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王爷明示,以后接回家中也好管教。”
“你想错了,易姨娘和石姨娘在我身边多年,一向服侍尽心,就是石姨娘我也是要打发出去的,也是要给她找一个安生的人家看着过得好才行。你回去备办吧,易将军那里我已经说过了。”朱宣对着易大奶也是难得的温和。
易大奶且惊且惧,王爷说对易达庆说过了,怎么从战场上回来一句话也没有提过,易达庆是早回来了一个月。
战战兢兢的接过王爷赏的五千两银子,至始至终沈王妃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那里坐着。都是朱宣在说话:“这银子赏你,你先接了易姨娘回去也行,选好了人再接回家也行,不过选的人要先进来说一声儿,要老实的可靠人家才行。等到成亲的时候,嫁妆这里赏下来。”然后就是一声淡然的声音,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去看看易姨娘吧。”
浑身颤抖的易大奶走在王府的石道上,两边是绿叶摇曳的花树,每一次进来都要好好地抓住机会好好地赏玩一番,今天却是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由人一直领着送到易姨娘房里。
易姨娘房里是大管家朱子才和朱子才家的正在那里看着,然后是一个医生坐在外面正在写药方。易大奶走到床前,看着刚刚醒过来的易姨娘就重新落下痛泪来:“你,这是怎么了?”王爷这样狠心的把人打发出去,易大奶只能觉得是易姨娘做错了什么。
见到易大奶出现在床前,易姨娘手里拿着丝帕捂着嘴哭得又是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地说一声:“我的嫂嫂,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姑嫂两个人屏退丫头,朱子才夫妻才避出来到外间来。易大奶坐在床前,易姨娘坐在床上,都是狠哭了一回,易姨娘才哭着问出来:“王爷怎么说?”
易大奶一面拭泪一面把朱宣的话说出来,易姨娘听到王爷的话:“先接回去也行,选好了人再接回家也行。。。。。。”更是泪流满面,觉得这心里的委屈不知道在哪里才能诉说,才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刚才狠狠哭了一回,易大奶这才有几分理智回来,对易姨娘劝道:“你也不用哭了,王爷说也打发了石姨娘,看起来是王妃她容不下你,你在这里细碎受折磨,不如回家倒可以过几天心里舒服的日子。
既然许了让你嫁人,又赏了银子,还说要赏嫁妆,这倒也罢了,我给你好生找一个人家,你果真的看不中别人,就在家里咱们一起过也行。”说到这里,易大奶又重新哭起来:“可恨你哥哥,王爷说他早知道了,居然连个影儿也不让我知道,要是早知道,也早做打算才是。”
易大奶也糊涂了,就是早做打算,又能做什么打算,不过早早地给易姨娘找一个人罢了。
趁着房里没有人,易大奶也就不管不顾了:“一向是恭敬着沈王妃,想着她虽然专房专宠,王爷也不能霸完了,不想她这样狠心,王府里打发姨娘出来,这是什么样的名声儿,王爷他居然也会同意。。。。。。”
话说到这里,易大奶身上打了一个寒噤,易姨娘这才哭着道:“只怕不是王妃的主意,王妃专房专宠,一向王爷在她那里,她赏赐从来是多,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主意,怎么就好好的就有了呢。。。。。。”
要是王爷的主意,这件事情更是无法再有回转的时候,易大奶重新痛哭起来:“我刚才回王爷话,说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接回去教导才是,想着再送进来,到底是枕边人,如果这主意是王爷的,这可怎么办?”
易姨娘自从回来就是一片哭声,易大奶来了又是一片哭声,朱子家的不能不进来劝一劝,她放重脚步,揭帘进来,站在门口含笑劝道:“王爷让劝着姨娘不要再哭,以后就是出去了,也是常走动才是。易夫人应该劝着才是,您再招姨娘哭就不好。”
易大奶和易姨娘都是含着委屈各自答应一声,这样的事情出来还不让人哭,两个人不能再哭出声去,只能相对无声又落一回泪,易大奶再交待易姨娘几句,这才走出来。
站在院门口往一旁石姨娘的院子看一看,易大奶真的是很想看一看石姨娘是什么心思,可是只是叹一口气还是回去了。
回到家里易大奶一下车第一句话就是问:“老爷呢?”家里的人回答道:“在房里呢,”话刚说完,就看到易大奶急步地往房里走过去,比平时要快得多,回话的人倒愣了一下,赶快拦住一个跟易大奶的人:“这是怎么了?”
那这个偏偏是个赶车的,落在后面,悄声地道:“要出大事了,大奶从王府里出来,坐在车里就一直在哭。”现在任是谁看起来,易大奶都是哭过的样子。
一向也是稳重的易大奶是冲进房里去的,门帘子重重的一声落下来,这才惊动了易达庆,看着妻子花容不整面有悲凄进来,易达庆心里就明白过来,只是问一声:“王爷喊你去是什么事情?”
“你是早知道了是不是?”易大奶看着易达庆不惊不怪的样子,心里突然明白朱宣说的是真的,易达庆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话,要是平时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从王府里回来,他会这样无动于衷的样子。
易达庆只是指一指对面:“你坐下来说吧,王爷既然说出来,你急有什么用?”易达庆的平静更是激怒一向性子好的易大奶,她几步冲到易达庆的面前:“你倒是不急,从王府里打发出来,这能嫁给谁去,你怎么不为妹妹想一想,你还是当哥哥的吗?”
然后双手拖着易达庆站起来:“你起来去见王爷去,让王爷把话收回去才是,总得为王爷自己的名声想一想吧。北平王府里年年打发出姬妾出来,这名声儿很好听吗?”
易达庆反而把易大奶按坐下来了:“你坐下来听我说。”比力气不是对手的易大奶坐在那里也是圆睁了眼睛,开始妇人家的唠叨:“从来也没有对王妃有哪一点儿不好,一向都是恭敬着她,从她是沈姑娘的时候就不敢怠慢一点儿,这样狠心的事情亏她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样一直足足的絮叨好一会儿,重新又用手里的帕子拭泪:“妹妹也不是年青的时候了,这如何找人。”朱宣已经是步入中年,两位姨娘小上个一两岁,年纪也不小了。
直到妻子说得差不多了,只是捂着脸在哭,易达庆这才一声叹息:“你听我说。”易大奶抽泣的声音从手帕子后面逸出来:“你说,我在听,这样大的事情,你不拿主意可怎么行?”
易达庆却是对着妻子开始说打仗的事情:“。。。。。。王爷去救匡文超,被吐蕃兵围住,那一天我和将军们一起赶去的时候,大家混战了一天,人人都是杀得满身是血。。。。。。”易大奶这才从手帕上把脸抬起来,平时看到杀鸡也怕的人此时听杀人,就和一般的妇人一样,觉得害怕。
“我和王爷追赶一个吐蕃将军,杀了他以后,当然在战场上王爷在马上也是一身血,他对我说,”易达庆仿佛回到那杀得昏天黑地的那一天,
朱宣一身是血,在马上手持长枪,枪尖还在往下滴血,对易达庆道:“易将军,你在我帐下多年,一向是忠心不二。本王倒是有愧与你。”
接下来朱宣才对一下子没有弄明白的易达庆道:“易姨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