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贾氏听小柔这一说,心里颇觉得舒坦,伸手将人拉到身边,借着手帕遮掩递过去样东西,不让小柔开口推辞,笑脸盈盈点点头,道了声好,就拉着人向黄妃宫殿走过去。
王瑶跟在后面,见着那小柔虽是被黄贾氏拉着,但总是落后半身,就是黄贾氏因问话步子缓了缓,她也不会越过去丝毫,心中暗暗吐了下舌头,谁说规矩严明是到了隋唐宋明,商朝也是百年传承,就连衣裳都初见完整,不是比后来在此基础变换的汉服儒衫,要来的更让人觉得自傲。
第一次心里感觉到一丝怀疑,商朝真的救无可救了吗
就在王瑶胡思乱想时,她们一行人来到黄妃的宫殿阶梯下,商朝王宫内的宫殿建筑,除祭台与用于特殊情况的建筑外,宫殿群都是按着身份高低,如纣王所居的寿仙宫,就是王宫内最高的宫殿,其次就是皇后,再来是妃和美人。
而黄妃殿前的台阶不下三十,从右侧沿阶而上,这一早下来,王瑶出府前垫饥吃的稷饼和十颗煮豆,早就没了影子,看着天离日中还早,只得暗暗紧了紧腰绳,按在腰腹上的手,也越发用上力气。
不过这些在王瑶跟着进去殿内,见到面色暗黄消瘦如三十老妇,却见众人都拘身施礼喊道:“见过黄妃娘娘”时,这点饥饿早就被吓没了。
黄贾氏想必本也以为不是大病,只是日子略久才进来一看,不成想见到这幅模样的黄妃,顾不得与小柔套话,忙快步上前来到软榻边,泪眼婆娑的着急说道:“才多少时日不见,妹妹这病可生的这般重”
黄妃这几日也该是被折腾的厉害,哪里还有曾听闻的将门虎女样,自见着黄贾氏进殿,眼底就涌上泪来,如今听嫂子这般问,再也忍不住的低泣,轻声喊道:“嫂子,芸儿也不知如何染病,每日早晚身上疼的厉害,只这快日中时才得以歇歇,大王寻了多少王宫医者为我诊治,却总是不见好,我,就快撑不住了。”
见黄妃这般柔弱可怜的样子,嫁给黄飞虎后,也曾照料过黄芸有些年月的黄贾氏,哪里还忍的住心疼,也陪着一起掉起来眼泪。
还是小柔和柳婆婆见了,忙上前劝说,小柔因见着黄妃这几日的苦,没劝两句也跟着哭了起来,柳婆婆见都哭成一团,劝是不好再劝,只好扯开话,道:“娘娘病的这般重,你们怎么也不往外递个话,咱们也好在外面帮着找找良医。”
不知柳婆婆这话,怎么说到黄妃和小柔心上,两人都歇了哭声,黄妃这一哭累的身上又乏了,小柔见了忙随意用手上的帕子擦了把脸,又接过递上来的湿帕子,边帮黄芸净面,边似喜却含怒的帮黄妃回道:“咱们怎么没递过话出去,只是多被王宫里那些白眼狼拦下罢了,看着娘娘有个不好的模样,就对着前头那位阿谀奉承,极尽谄媚恶心。还好大王没忘了咱们娘娘,夫人你们进宫前,大王已经下命光贴皇榜,寻天下名医前来朝歌医治娘娘,想是不出几日就能寻着名医,只是一日未寻着名医,娘娘就要多吃一日的苦。”
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黄妃见了脸上露出淡淡满足的笑,费力的拿过帕子,想要帮小柔擦泪,温柔轻声道:“不苦,大王心中有我,我就不觉得苦。”
“可是。”小柔看着还想说什么,却被黄妃一眼给瞪了回去。
黄贾氏在旁看着,似也知晓小柔要说的是宫内之事,虽是关心可她一外臣妻,也实在不好多问,见着黄妃精神确实还算看得,将带来的礼说了说,客气几句就说其黄府中事,在说到黄天化要归家时,黄妃也很是高兴,借着话头两人说其黄天化小时的事,都是黄府老人的柳婆婆和小柔,不时搀和上几句,殿内响起阵阵欢笑声。
王瑶安分的站在一旁,不过耳朵却仔细用心记下她们说话,她可没忘了黄天禄曾说,此真身是喜欢黄天化的,若等几日后黄天化回来,还记得有落梅这么个人,想和她说说前事,而她这个冒牌的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时候事情可就好看了。
“王后娘娘驾到。”就在屋内说的开心,王瑶也忙着努力默背时,宫外站着的侍女,扬声唱报道。
围在床边丫鬟婆子闪开两边站好,宫殿门口就出现一素雅身影,一身青花百雀大袖衣,飞燕髻上只垂挂着细流苏金额饰,白皙修长的颈脖上,带着用真花串起的桃花项链,素手腕间左右各带着一个碧玉镯子,虽是简单并不贵气的装扮,穿在来人的身上,配上她唇角淡淡的笑容,却也让人不敢直视。
黄贾氏看见来人,侧身有看床上的黄妃,无声的轻叹口气,得体的拘身施礼,道:“黄贾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安宁。”
见着黄贾氏行礼,两面站着的侍女,也都跟着深蹲行礼,附和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安宁。”
“这就是黄将军的夫人吧,长得可真是好看的紧,快快起身。”苏后上前亲自扶人起身,夸赞笑说道。
黄贾氏早就耳闻这苏后的事,但对其本并无什么喜恶,只是觉得她行事太过狠辣,得理不让人,若能一直有如花美貌勾得大王喜欢还好,若不然她的下场必定凄惨至极。
总归是做了黄府那么多年的主母,也见过不少里面腌臢龌龊事,想宫里这么多女人,里面的争斗必定也少不了,但人都是护短的,更何况黄妃与黄家,算得上一荣俱荣,一损却要上根骨的,黄贾氏虽不会主动恶了苏后,却也不愿表现的太过奉承,唯恐黄妃与黄家离了心。
未接苏后夸赞的话头,只是起身后浅笑无声又施一礼算是道谢,就退到软榻边去看黄妃。
见着黄贾氏如此,苏妲己身后跟着的侍女都面色不愉,可她却丝毫未变脸色,如此让黄贾氏对其更是心生防备。
安抚挣扎要起身行礼的黄妃躺好,苏后好似知晓殿内众人对她并不喜欢,也就没有多说废话,笑脸盈盈的软语轻声,道:“黄妃妹妹,本宫来是与你道喜,大王吩咐的榜文刚张贴上这么会儿,就有一白衣童颜白发的老者揭了榜文,说普天之下能医治妹妹病的只有他,那人如今已被请来宫中,大王如今也正在设宴款待,他说只待药引一寻到,就能前来为妹妹施针熬药。”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殿内众人都面露喜色,只是黄贾氏因对苏妲己心存防备,还是张口疑问道:“皇后娘娘,不是妇人不信大王寻来的人,只是妇人在此有些时候,却都不见有老者前来看诊,如此他又是从何处知晓黄妃娘娘病症,而开口就要让咱们寻药引。”
25比干挖新飞虎怒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殿内众人都面露喜色,只是黄贾氏因对苏妲己心存防备,还是张口疑问道:“皇后娘娘,不是妇人不信大王寻来的人,只是妇人在此许久,却都不见有老者前来看诊,如此他又是从何处知晓黄妃娘娘病症,而开口就要让咱们寻药引。”
黄贾氏这番话,让殿内欢喜的众人都收起笑颜,侍女不敢斗胆直视王后娘娘,但黄妃与黄贾氏却不同,眉头轻蹙,眼底含怒看着苏妲己。
苏妲己看到两人眼中的不信和怀疑,面上也不见一丝不愉,伸手阻止想上前的侍女玉容,起身抚了抚略有皱着的衣裳,猛的转头与黄贾氏面对面,近的连对方的呼吸都感觉的到温度,眼角含媚,唇角轻勾,轻声柔语,道:“想是黄夫人未看过张贴的榜文,上面由王宫内的医者,将起诊断脉象,所看妹妹的病症,都一一写得清楚,更何况妹妹乃陛下妃子,不将那人查问个仔细,哪里能随意让人近身诊脉,若真出个什么岔子,是你可能担当的了得”
黄贾氏嫁人十八载,还为黄家生下三子,若其容貌自然比不得妲己和黄妃,只因其自有一股子温婉娴静气质,才使得她只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也因此这么多年下来,还能得到黄飞虎的宠爱。但如此近的看苏妲己,不说刚刚及笄,正是不施粉黛也看得的年纪,气质还如此百变,刚刚还看着像朵白莲,这细长的眼微眯,竟又让人觉得妩媚勾人,就是收起脸上的笑站在那儿,也让人觉得清冷有如谪仙。
有的人美的内敛婉约,而有的人却美的能令人窒息,而苏妲己竟是这两样的合体,如此祸水般的女人,大王得之真不知是福是祸。
与苏妲己对视,黄贾氏先败下阵来,低头稳了稳心神,恭敬拘身施礼后,才敢再开口说话,“王后娘娘,臣妻也是担心黄妃娘娘,黄家几代只得了她这么个女儿,自小在府里就是娇宠惯了的,虽她幼时就懂事非常,却只是更让咱们心疼罢了,望娘娘能体恤我等。”
苏妲己满意一笑,真不知这人,为何偏要吃些苦头,或是停些威胁讽刺的话,才会知道老实恭敬,虽是对其很是不喜,但面上工夫还是要做,眉头轻皱正色说道:“黄夫人疼惜黄妃的心,本宫能体会知晓,更何况大王与本宫,也曾与夫人一样怀疑过,但大王找来不少人,只为试那老者的本事,却是也未曾让大王与本宫失望,况且他还说出几样,未曾写到榜文上的症状,让大王不得不信,况且妹妹如今,唉,只要有一丝希望,大王与本宫就都不会轻易放过。”
见王后把话说的这么好听,殿内众人就算再心存疑虑,却因为作此决定的是大王,她们也实在不好多说,黄妃不好起身施礼,只被小柔扶做起身子,无力却硬撑的说道:“黄芸谢大王劳心,谢过王后娘娘慈悲。”
话说完,还低头俯身,不过刚低下头,就被苏妲己抬手拦住,略带嗔怒道:“妹妹这是做什么,你伺候大王比本宫早,又有自幼相处的情分在,救你于情于理都是本该做的,快些躺下歇着,等咱们寻着那药引,你定就能脱了这病体,到时候本宫再命人好生给你补补,定又复成这王宫里的仙剑侠女。”
苏妲己话说完,还并起食指和中指做剑,两手柔似划水的侧身定了个出剑的姿势,将黄妃看的笑出声来,殿内之人见着她笑,心中也都松了口气,对着苏后的防备,不自知的也少了些许。
黄贾氏陪着这一笑,也对苏后生出些许好感,不过心中还是关心黄妃多,笑过后就忙问道:“王后娘娘,您一直说找药引,可这药引到底是何物,竟连王宫里都找不出吗”
听见黄贾氏提及这药引,苏妲己抬头不喜的瞪了她一眼,不过转而看向一脸疑惑的黄妃,面上露出愧色,轻叹口气,道:“要说这王宫内有着世上难寻的奇珍异宝,但真的没有拿老者说的药引。”
黄妃本就心性良善正直,听苏后一脸难过,就先是不忍了,唇角轻勾露出浅笑,反而安慰道:“王后莫心忧,这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哪里是咱们能随心的,我此生在家中,能得将我放在手掌心疼爱的父兄和嫂嫂,进了宫里也有大王的眷顾和姐妹们的善待,已经很是知足了,就算此时死了,我也已经没有遗憾了。”
王瑶在一旁,听黄妃说这番话,很是好奇这可是面上好听的话,可微微抬头一看,见其眼中果然没有怨恨和不甘,心中很是赞叹,果然不愧是能被封神榜选中的人,如此心怀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本是略有不忍,但想到她这一死,却可脱去凡胎,去到仙宫做那仙官,将那丝不忍强压下去,刚要收回目光,却正巧瞥到看向她的苏妲己,慢慢低下头轻点两下,就又安静的站立一旁。
而看到王瑶暗示的苏妲己,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见黄妃竟说出死的话来,似是一时着急嘴就管不牢,“妹妹莫如此做想,那药引王宫内虽是没有,但大王已经知晓寻谁能找到,只是不知亚相比干舍不舍得,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黄妃硬撑了半日,身子确实疲累了,听苏后说出这话,心中虽是奇怪,却也无力张嘴去问,只对着黄贾氏使了个眼色,见其会意点头,才放软了身子歇口气。
得了黄妃会意,黄贾氏顾不得尊卑,只浅浅施礼,就忙开口问道:“王后娘娘,黄妃娘娘都到这个时候了,您就当发发善心,有事就别瞒着咱们了,那亚相比干我家老爷也是想熟,若真是那不好求的,咱们也能使上把力气不是。”
“唉,并非我不愿说,是大王不要我说。”看着黄贾氏眼中的恳求,苏后很是无奈的回道。
听苏后提及大王,黄贾氏也不知如何再问,只是心中还有些不愿放弃,犹豫不决的呐呐出声,“这,真的不行吗”
左边看着黄妃眼中的疑惑,右边看着黄贾氏无声恳求,苏妲己似是被逼的没了办法,竟疾病乱投医的看向自己的侍女,玉容初时本就不喜黄贾氏无礼,那黄妃虽是得体知分寸,但宫内那些妃子美人侍女,就是因为有她在背后撑腰,虽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可暗地里没得把王后说成是天恶人厌的。
本就对两人不喜,况且玉容也是被苏妲己护着惯了的,就是大王若惹了苏后生气,却也曾求到过她,虽知晓分本,却也还保留几分天真,见着苏后一脸的为难,上前挤开黄贾氏,语气隐隐带着些幸灾乐乎,恭敬正色道:“王后娘娘不能说,却是怕你们两家因此生恶,那老者所说药引,正是亚相那颗七窍玲珑心,只需薄薄几片即可,却不知他舍不舍得。”
“不行,这心哪里能随意取出,还要割下几片来,不说亚相身为皇叔,就算他是普通人,也不能取人之心,若是这样我宁愿死了,咳咳,王后,求,求你,不能,咳。”玉容这话听着实在骇人,黄妃哪里还躺得住,挣扎着被侍女扶起身,皮包骨头的手抓住苏妲己的胳膊,费力的摇头说道。
黄贾氏听完也是惊恐万分,只是连大王都信那人,想必该是真的有本事,一边是黄家的前程富贵;一边是恶了朝中与亚相交好之人,恐对黄飞虎行事有碍,黄贾氏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没来的阻止,玉容就将话都说了出来,苏后叹气出声,闭眼一瞬间,再睁开眼睛,里面已是满满泪光,看着黄妃时眼中清楚的闪过一丝嫉妒,后又敛目掩盖起来,但话中还是能听出些微异样,道:“本宫也劝过大王,这心哪里是能随意取的,但他却只以为我不愿你好,在寿仙宫大发脾气,如此本宫哪里还敢多说。唉,你们只看到我张扬炫耀的一面,却又怎么知道若我不借些事情立威,宫里哪里会有如今的平静,谁不愿有个好名声,可我本就是因着大王择美入宫,还不带我做些什么,就被扣上了祸水的名头,那些宫人和先王后如何待我,黄妃你也该都看在眼里,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苏后看着黄妃无奈的轻叹,好似不愿看到旁人眼中的怜悯,匆匆说出几句嘱咐的话,就带着侍女离开。
留下殿内听了此番话,各有心思的人,黄贾氏如今也是心乱如麻,实在不知再说些什么,见着黄妃面露倦容,天色也已近日中,没再多坐坐也起身告退离开。
王瑶跟在身后步履匆匆,赶回府的路上柳婆婆与她,也是被叫到车厢内坐着,一路颠簸快马加鞭的回到黄府,可就是黄贾氏这般着急,到了府上就忙寻人去找黄飞虎回来,可与他前后脚到府上的,还有亚相被逼剖腹取心,在殿上咒骂苏后之事。
黄飞虎听了此事,就手提宝剑就要入宫斩杀妖妇,却被黄贾氏伸臂拦下,眼中含泪求说道:“老爷不能去,芸儿还等那心救命。”
“蠢妇休得胡言,这心又怎会是药引,你可是也着了那妖妇的道,快些滚开,不然休要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听黄贾氏如此蠢话,黄飞虎气得额头青筋暴突,横剑伸臂挡在贤妻身前,威胁道。
26汉子买菜有木有
话说黄飞虎被家奴叫回家中,途中曾遇见面如金纸,神情恍惚不理人的亚相比干,只因家奴在旁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