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王瑶小脑袋,爽朗的笑说道:“我这做爹的,如今到没有女儿看的明白,你说的也是,若事事都想的、顾及的太多,那么事到后来,可能会连一个人的性命也保不住。”
王瑶见着王爸想开了,都快一个月也未能见到的人,问道:“爹,如今已过去近一个月了,那长耳定光仙,您还是没能见到吗”
王爸听见女儿问起这人,他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微蹙起来,道:“我今日去九龙岛,倒是见着了他,不过实非正派之人,而且严重的邪气欲念太重,若不是因他还有用处,我定会想法子将其除了,免得教主会因他落了面皮。”
说起这严重邪气欲念,王爸就一肚子火气,真不愧是后世的“兔儿爷”祖宗,不论男女只要是貌美的,他一双色眼就舍不得转开,直勾勾的盯着人瞧,截教中多是不拘小节者,就是被他上前吃了多少嫩豆腐,也不见会多想什么,可王爸本就对他防备,见着他那样自然知道心思,实在将他恶心的不行。
见着王爸含糊不清的说辞,想着那人定真的入不得眼,看出王爸的不悦,也就不再多问,端起那空了的碗,本想着再去盛上,还未起身就被王爸喊住道:“瑶儿,这截教的万千门徒,我这一个月也认得不少,咱们该再回去朝歌,与娘娘商议正事了。”
“可是咱们不是想着与截教众人交好,最好缠住一代弟子,只需不让他们出山,反正阐教十二金仙没有一人身死,只有那去了西方的,这只等咱们用截教二代和外门子弟,哪怕用人去堆,只要杀了他们,等着他们也占上封神榜的位子就好,怎么忽然又想要回去朝歌”王瑶不解的问道。
女儿的话本也是他原本所想,但他这几日也并非未见截教之盛,若只是这么等着,就算舍弃几个功法德行浅的,也避免不了万仙阵上的死伤,况且别人不知,他们两人怎会不知西方两圣的心思,只唯恐他们护下的人越多,被带走的人也就会越多,如此佛教这一时大兴,恐怕时间就不会短了。
“这一劫中,天庭实乃好地方,只要是肉身成神者,并不需听从调令,只有个表面功夫在就可,而且还可照顾一下,殒身后被收入封神榜中的众人,故此我日日与截教众仙妖吃酒说话劝说,但他们都是受不得拘束的,就算告诉它们无碍,也要细细思量半日,既然劝说不得,只能前去朝歌与娘娘再行商议,而且我们现在身份不同,相比就是申公豹也要顾及一二,也让娘娘不需被逼着多造杀孽,还了我欠她的一命的因果。”王爸不知怎么与女儿解释,只得含糊的饶话说道。
王瑶虽不知王爸好端端,怎么会想要离开金鳌岛,但她本就日日担心死伤不足,恐惹得道祖亲降,又让通天教主摆下万仙阵,如此他们就算能护下众人,也免不了他们死伤在万仙阵之下,既然能前去朝歌,她哪里还会出言阻拦,只笑着应下,就起身回去居室收拾东西去了。
16申公豹不是好的
王家父女本只想前去通天处辞别,就驾云离开前去朝歌,不想被前去询问感悟的金灵圣母听见,先一步将两人拦下。
驾着彩色仙云,一身飘渺蓝紫色广袖长裙,臂弯一条散发闪耀银光的披帛,头挽简单的垂云髻,发间插着不似普通金银的簪和玉色发卡三个,如此装扮衬着那张双十年华的俏嫩面庞,被略显清冷的目光扫过人,直叫人不敢与之对视,恐亵渎了她。
“青狐师弟,刚刚我也在碧游宫内,听见你要前去朝歌寻人,特在此有事相托。”金灵圣母看着两人着急离开,也就不愿多耽搁两人,开口道。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王爸见着王瑶张嘴无声吐出“闻仲”二字,眉头一挑笑看着金灵道:“师姐太客气,有事尽管吩咐,青狐虽修为浅薄,却也不是胆小不敢应事之辈。”
金灵听见青狐不问事情,就开口笑着应下来,心中甚是畅快,脸上笑的越发灿烂娇美,对着青狐说道:“师弟说话就是好听,不过师姐所托这事并不难办,师姐我万年修行,只收了两个徒弟,有一个就是朝歌如今的太师,名闻仲。他虽是凡体肉胎,却对修行之事颇有灵性,只是身被俗事牵绊,不能放下心中挂念一心修行,如今百岁寿龄已过半,我实在有些放不下。但如今杀劫将至,师傅不许我等随意出岛,我就是有心前去劝说,也不好违背师命,听见师傅竟应允师弟出仙门,才忙前来相求,只愿师弟能帮着劝说几句,若他实在放不下俗世之事,就将这固本培元的仙丹给了他,虽不能增长修为,却也能让他多活个百岁,如此只等他百年凡间事了,不会就此断了仙缘。”
父女俩听完金灵这话,本对她爽快的性子很是喜欢,现下更是觉得她甚好,曾在后世看过封神榜,知晓杀劫将至时,三位圣人曾自道祖话中,听出可寻人替代入榜,阐教十二金仙也因此,都在凡间收了徒弟,只短短教上些许年月,多事赐下法宝就让人入劫。本以为那闻仲也是如此,不成想金灵竟真的将其放在心上,想着闻仲坐下那瑞兽墨麒麟和雌雄鞭,和现在父女手上,本是给了她另一徒弟与徒孙的戮神幡和化血神刀,还有那算是间接害了余元性命的五云驼,金灵只留了个玉如意,和比不得两个徒弟的坐驾,虽也有自负之心,却也看出她甚为看重徒弟。
只是这个善心,却也并未让她躲过劫难,虽未与龟灵圣母一般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可与准圣之差一悟的修为,却只得魂入封神榜,不止修为再无晋升的可能,还要被人用封神榜拘住魂魄,永远得不到解脱自在。
如此想想,也怪不得阐教金仙,会宁愿叛逃西方,也不愿留下恐无反抗之力,被收入封神榜受那无尽的驱使之苦。
王瑶在胡思乱想时,王爸已经应下金灵圣母所求,也与之告辞离开,等她回过神来,向着云下看过去,就见着不知何时两人已行至朝歌上空。
指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皇宫,王瑶奇怪王爸还不落下,稳稳驾云停在这半空中,好似在等什么的样子,刚想要开口问,就见着一身穿灰色道袍,头戴在阳光下耀眼的金冠,面容很是平凡,只是那见人先笑三分的样子,让人虽不喜他眼中的精光,却也无法真的讨厌他。
来人得体的拱手施礼,道:“贫道阐教申公豹,不知仙友是截教谁人门下”
知晓他在阐截两教左右逢源,王爸怎么会小看了他,更何况与那不通凡间心思的仙妖不同,王爸可是在人精堆里历练过的,申公豹这点宫里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王瑶修行浅薄,还不能随意驾云而行,王爸只得歉意一笑,只手竖于胸前回礼,道:“小道乃截教圣人门下,这次前来却是为我族娘娘而来,知晓她奉女娲娘娘之命入宫,还由道友从旁相辅,这次前来才先发出仙光引来道友。”
申公豹年约三十有余,梨形脸庞的面容,杂乱无章的眉尾一挑,尴尬的笑后,稳了稳心神驾云不着痕迹的稍稍退后,才对着王爸防备问道:“道友这话是何意”
王爸并不回话,只笑着抬头向着四周一看,见着那看似平静,深处却翻滚异常的云,向着云下的朝歌看了一眼。
申公豹人本就心思多,若不然也不会被通天看中,让他前去阐教做内应,只是枉通天斩两尸创截教功德成圣,可惜终究毁在识人不清上。
看懂王爸眼中的意思,申公豹将人让入国师府中,说是国师府其实就是引仙台,虽朝中比干、黄飞虎等,知晓那日引仙台上的神仙和仙女,都是妖狐所变,还将其都闷烧死在洞中,搜出皮毛完好的狐狸,将其做成狐皮衣裳献与苏后,但这些纣王都并不知晓,故而这宫中的引仙台,就被赐给了申公豹做观测天象的国师居处。
引仙台最顶上,除一宽大露台,东边还有着一个遮雨挡雪的宫殿,其内地为青玉铺成,殿中还有雕刻祥云瑞兽的九根顶梁巨柱,殿内摆设多为青玉所制器物,垂下的纱幔随着微风发出细微的声响,不知是否是申公豹布阵聚灵,殿内的灵气成了雾状,衬着屋内摆着的金丝绸缎做成的蒲团,透出一股子清香的珍木所做几案、柜子等,和殿内摆着的瑞兽仙鹤等玉雕,只以为身处在仙人居处。
虽还比不得圣人的碧游宫,但比着他们那略显简陋的山洞,可是好上太多,就是王瑶看着心中也很是羡慕。
王爸被已经平静下来的申公豹,引去用纱幔隔开的东侧殿,褪去一双绣祥云的白色半靴,上了矮榻在方桌两旁相对而坐,王爸也将王瑶放于身侧,脸上略带羡慕的拱手施礼道:“申师兄果然了得,竟有如此不比福地灵气差半分的富贵华美宫殿当居处,想来除了深受人间帝王宠信,师兄的阵法修为也让人赞叹。”
申公豹自来到朝歌,就被众凡人和修行浅薄的妖精奉承讨好,就是修为与他相差不多,却因为附身凡人体内,需要时时压住原体魂魄,如今也比不得他半分的千年狐妖,也要老实的听命与他,按着他的心思动作,这让在阐教身份不高,虽喊原始为师傅,却就是个三代弟子待遇的申公豹,怎么会不自傲欣喜。
如今见着王爸都如此说,心下更是欢喜非常,显摆的抬手轻拍两下,就见着这入了深秋,两个身穿薄纱略显暴露的裙装,赤脚的脚腕带着银铃,随着两人轻巧的走动,发出悦耳的声响。
年约二八的妙龄少女,略施粉黛低眉顺目的进了门,申公豹的眼睛就未从王爸脸上移开,王瑶在旁看着他未见着王爸神色有变,突的一变脸,在王爸看回去后,又僵硬的一笑应付,伸出一手对着那两个少女手中的杯盏一招手,就见着两人手中的玉碗和茶汤稳稳的落到方桌之上,不等两女拘谨惊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申公豹随意挥手将人打发出去。
那两个女子还未退后两步,申公豹好似才刚看到王爸身旁,眼中带着好奇直盯着他敲的王瑶,将那两人喊住,笑对着王爸说道:“此处虽是宫中,但却有诸多美景,仙友难得来一趟,不若让那两个宫女带着另千金在宫里逛上一逛,可好”
王爸听了申公豹这话,知道他是不放心年幼的王瑶,恐她在外说出他另一身份心思,低头看见女儿微微点头,也笑着客气回道:“如此就谢过道兄。”
话说完,王爸对着王瑶叮嘱几句,申公豹见此也对着那两名宫女,厉声厉气的命她们好生照顾着,如此一番之后,王瑶才被两个宫女带了下去。
听着殿门紧闭后的闷声过后,王瑶被两个宫女半是跟着,半是引着向引仙台下走去,刚下了没几个台阶,那两个宫女见着王瑶好似站不稳的样子,吓的冒出一身冷汗,顾不得身份尊卑,上前拦下走觉得费劲,想要一阶阶往下跳着走的王瑶,低头请让她能恩典抱着下去。
没难为两人和如今只有五岁模样的自己,王瑶点点头应下,被那个看着年纪似是稍长些,近看眉间有颗红痣的宫女抱着,稳稳当当下了几阶阶梯后,看着还要走上片刻,王瑶随意的开口问道:“你们是宫里的宫女,还是申道长在外寻来的修行之人呢”
想是见着申公豹对王爸甚是礼待,这两个少女听见王瑶问话,也是恭敬非常,跟在一旁年纪稍小的少女,眼中带着几分怯色,声音轻颤的回道:“婢女与姐姐,原本就在宫中伺候,是陛下与娘娘恐国师孤身无人侍奉,才命我们十几个姐妹前来引仙台伺候的。”
王瑶听着断断续续,又带着轻颤的回话,好险没能听清楚,不过那申公豹本就不是仙中君子,更是自负傲慢的人,这些宫女伺候他,想必也是吃了些苦头的,如此她倒不敢多问了,恐两人回去申公豹会对两人再用什么手段问话,闭上眼睛趴在抱着她的少女肩窝,王瑶听见两人松口气的轻呼声。
两盏茶的工夫之后,三人才算是下了引仙台,这宫中多的是不能随意乱闯的地方,两名宫女虽跟了国师,也还是颇为小心谨慎,只抱着王瑶想着花园子过去。
刚进了园中,还未深入就迎面碰上了一群人,还埋首宫女颈间的王瑶,只觉得身子一晃一矮,就听见两个宫女扬声施礼道:“奴婢红珠小鱼见过皇后娘娘。”
17借刀杀人有新计
狐妖远远就看到三人,虽看不到那被抱着的孩童模样,但其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只看穿戴就知晓是在引仙台伺候的,奇怪那一心修炼与完成女娲命令的申公豹,哪里来的心思拐来个不大的孩子,见着两个宫女行礼,抬手让人起来,刚想问那孩子是谁,却在看到她转过来的露出的小脸,吃了一惊道:“你……”
“小玉给王后娘娘问安。”王瑶不知现在这张,就是前世四五岁模样的脸,怎么会让千年狐妖反应这么大,可还是唯恐她说出不该说的,先开口岔开话道。
狐妖虽没有妲己的记忆,但借着原身初入宫时,白日的待人作态,从旁也是领悟良多,听见小玉一开口,狐妖就挑眉收起外露的心情,听完王瑶问安的话,唇角微翘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好乖巧的小丫头,可是投了国师的眼缘,被带来宫里准备收为徒弟的”
红珠看得出皇后眼睛看着怀中的女童,但话确是对她问的,只等皇后话音一落,就低头恭敬的回道:“回王后娘娘,这女童是与其父亲,一同跟在国师身后驾云而来,只见国师对其父很是礼遇,却不知是否因为这女童。”
狐妖听红珠的回话,心中已确定这有五分肖似妹妹的女童,就是妹妹的骨肉无疑,只是当日引仙台一别,青狐留下字条来,说是杀劫过前不再出现,可如今才过了一月有余,怎么就敢驾云前来朝歌,那申公豹还对他颇为礼待。心中有无数问题想问,但面上却未显露丝毫,听了红珠的话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就颇觉有趣的上前逗弄她抱着的王瑶。
被当成玩具一样的捏捏揉揉,王瑶忍住狐妖暗中下的黑手,笑脸盈盈的听着她传音,“小玉,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轩辕坟众狐妖还是未能逃过那一劫”
听着耳中清晰的传音,虽然知道旁人听不到,王瑶还是没忍住看了眼抱着她的红珠,“看什么呢,这传音入密乃是小法术,就是修行十载有余的妖狐都能施展的出,你如今都已化形,至少有了普通狐妖百年的修为,你不会笨的连这个小法术也学不会吧”
再好的心境修为,也受不了被人如此说,王瑶不悦的嘟起小嘴,心想这哪里是她不愿学,都是道祖给的那颗化形丹的错,那叫什么化形丹,整个儿就是个封印,除了能恢复成人身,不止是年纪只有四五岁,修炼虽比起以前运转快了几倍,但吸收的灵气都被那颗化形丹收在丹心内,存于丹田之中,一丝一毫都不能动用,就是通天教主也只能看出她身具灵气,却只是个普通孩童。
狐妖见王瑶一脸落寞不悦,知晓她可能真是不会传音之术,这法术虽小,但只靠着传音教授,狐妖唯恐中间会出差错,只得不再传音多问,借口王瑶脸上的不悦是疲累,就命三人跟着前去寿仙宫歇息。
寿仙宫本是纣王寝宫,只因为纣王不舍美人陪伴,在苏妲己被封皇后之后,也未让她搬去皇后所居中宫,只日夜留在身边陪伴。那寿仙宫就在御花园正东,且离着也并不远,只不过多久众人就进了宫门,进了装点华美的偏殿,狐妖就好似爱不释手的,忙让红珠将王瑶抱到身边坐,又不着痕迹的打发众人拿这物寻那物,就是红珠和青玉都因为人不够,跟出去帮忙去了。
等到众人一离开偏殿,不等妖狐开口问,王瑶就忙开口说道:“轩辕坟众狐妖都安好无恙,只是我与爹爹的事情被某人知晓,恐留在它们身边为其招惹祸事,就想着先寻个地方避祸,谁承想竟碰巧上了金鳌岛,爹爹还被通天教主收为弟子,但需这杀劫过后方可行拜师之礼。而我的如今这幅普通凡人的模样,也是服下那人给的化形丹,虽对修炼吸收灵气无碍,但丝毫灵力也运转不懂,没有灵力又怎么施展法术。”
狐妖听说她被人坑害了,哪里还忍得住火气,只敛眉一脸怒气的开口问道:“那某人到底是谁,这杀劫之中,只要稍有修为者,若是不修德行之辈,只要打杀就是化为飞灰,连进入轮回的机会也没有,且无因果缠身,待你告诉我,我就寻。”
不等狐妖后面的话说出口,王瑶就伸手把她的嘴堵了个严实,道:“哎呦,这嘴可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恐天道有眼记你一过。”
狐妖虽不解,却知道小玉与青狐的不凡之处,跟着她起身对着东方叩首施礼,再不敢多开口,只听小玉再开口说:“那人不是娘娘该知道的,不对娘娘明说,也是唯恐给您招惹祸事,还请娘娘见谅。”
见着狐妖点点头,王瑶才继续开口说道:“我与爹爹这次前来朝歌,并非是要与娘娘告状,想您帮我们出头,而是我们自帮着轩辕坟众狐逃过劫难,就已身在这劫中脱身不得,如今咱们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蝗,不说同生同死,也是相差无几。如此爹爹与我商议,既然躲避不能,就只能先出手,将这潭水彻底搅浑,如此咱们或许还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