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天边的几缕朝霞,大掌柜与许军团长站在土岗上挥手告别,野马山的土匪军与西征的红匪军分道扬镳。
大掌柜转脸跟息栈说:“那张借据,你给烧了吧!”
“唔,为何烧掉,那不是借枪的凭证?”
“老子见着这姓许的当家的和那尕师长面善,顺眼,才乐意跟他们交往。既然给了他们军火,就没打算将来还让他们还!再说了,他们这一趟去与马家军交战,是吉是凶还难说……咳!”
息栈想起这些农民义军的伙计,军装不整,面黄肌瘦,枪支弹药也配备很不齐全,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要怎样对付剽勇凶悍的马家军骑兵师团。
这些个红匪,看起来像是流落大漠,穷途末路,却个个精神抖索,言谈眉眼间偏偏有那么一股子自信和倔强。
这样一只起义军,真的能拼得过国民政府军,能打得来天下?
注:1【山西方言】“前面有个小土坑,全都给我蹲下!”
2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秋,时年参与西征的是红四方面军。下辖三个军团,首长称作“军团长”;每个军团又下辖若干个师。
3火镰:一种年代比较久远的取火器物,打造时把形状做成酷似弯弯的镰刀,与火石撞击能产生火星,因此得名火镰。陕北农村在五、六十年代还比较盛行,现在已很难见到它的踪影。
第七十五回.二掌柜智勇劫俘
嫩阳攀山,绒雀出巢
春江化雪,绿柏菘蒿。
又是一年的冬去春来,野马山的伙计们开始了新一轮的耕种,每日扛着铁锹锄头,到南山山坳的高梁地和胡麻田作业。高梁米可以做主食和酿造烧酒;胡麻也就是芝麻,拿来榨油和做成喷香的芝麻酱。
息栈则喜欢待在山腰上那一片油菜地里,蹲到田垄上,望着一片绿油油的菜地,黄澄澄的油菜花,即兴发呆,诌几句酸不唧唧的诗。
或是拿个铁锹跟着黑狍子一起,溜到地里去偷刨潘五爷他们种的山药蛋,乐得像恶作剧的娃儿。
秦寡妇出了月子,支个小马扎,坐在田埂上风凉。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嫩娃娃,皮肤吹弹欲破,小脑袋长得圆不溜丢,就跟个山药蛋似的形状。
马家军这几年连年征战,再也顾不上野马山这一股土匪。
马云芳先是纠集甘肃、青海、宁夏三地的人马,合力打退了关内军阀孙殿臣的进逼。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儿,又对上了西征的红匪军,厮杀作一团。
野马山的土匪们衣食自给自足,每年三五回下山吃个票,收一收“保护费”,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
只是派出去的“插千”崽子时常回来报说,西征的红匪军与马家军的战役打得十分惨烈,高台县,金塔县,古城县,一场场战斗,双方伤亡无数。
大掌柜夜晚时分在炕上歇息时,常念叨那个许军团长和他的红匪军伙计,也不知道现下如何,是生还是死。
这天风和日丽,野马山二当家带着一小撮马队,去龚岔口和石包城的几家大庄户收“票”,顺道给叔父大人带一些兽皮山货。
张家的凤儿小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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