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很豪爽地拎了一只烤兔子跑过去递给尕师长。尕师长一看,脸色很是不好意思地说:“不要不要!”
“不要?那尕子你想吃个啥?”
“饿不饥。”
“啥玩意儿?……啥鸡?”大掌柜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好像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一种鸡叫作“饿不鸡”。
一旁的眼镜参谋长赶忙解释:“我们师长说的是他不饿。掌柜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不吃哈,你们慢用慢用!”
“你真不饿?小尕子蒙俺呢吧!”大掌柜眯缝着一双贼眼,乐呵呵地看着尕师长。小柳师长刚才看见这只烤兔子,那眼神儿分明就跟一头土狼见着猎物差不多。
“饿,饿,饿真的不饥。”
大掌柜咆哮道:“你就甭跟老子饿,饿,饿的了,老子早看出来你就是饿抽抽了!俺可告诉你哈,俺镇三关的‘烧刀白烤香兔’的手艺,那可是祁连山一景儿,玉门关一绝,过这村儿就没这店了,别人想吃老子还不给他烤!老子看你个小尕子顺眼的很,给你你就拿着!”
息栈看见那尕师长推托了若干回合,最终还是屈服于某大掌柜的淫威之下,接过了烤兔子,狠命地咽了咽口水,却没有吃那只兔子,而是递给眼镜参谋,参谋又递给某团长,在团长们手里转了一圈儿,又递回给尕师长。
一圈儿人都是狼的眼神,分明是三月不识肉味儿,口水流得就差伸手在下巴颏上接着了,却都舍不得吃。最后是一人咬了一口,将瘦小的一只兔子瓜分掉了。
息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兔肉,男人专门给他掰得一块好肉,兔腿连着半个身子,香气腾腾。于是趁着那尕师长一个人在树坑里栓马的时候跑过去,将兔腿递上:“喂,你吃这个吧!”
小柳师长一愣,脸色微红:“饿不吃,你吃吧!”
“唔,饿了还不吃,那你什么时候吃呢?”息栈将兔腿塞到了对方手里。
小柳师长早就注意到了土匪队伍里有这么一位梳着长辫子,相貌俊美,气质举止与其他匪众格格不入的人物,上下打量息栈好几眼,问道:“请问你咋个称呼?”
“我叫息栈。我是野马山绺子的二掌柜。”
息栈见这尕师长虽然年轻,眉骨和眼角分明蕴藏着北方男人的某种刚劲力道,身材也与自己相仿,破旧洗白的军装遮掩不住的宽肩长腿,瘦削之中透着坚韧不拔。两只手掌关节粗壮,息栈不经意地碰触就碰到了对方右手上的厚茧,想来这人一定也是个玩儿枪的好手。
小柳师长见这块绿洲水源充足,四方安定,于是吩咐手下一个小同志去叫大部队的人马来此处取水补给。
那跑腿的小同志看起来就跟前些年在绺子里遇难躺了的小羊倌差不多大,眉眼稚嫩,声音清脆。唯一不同就是脑后没有小猪尾巴,脑袋上多了一顶缝着“红五卦”的八角小帽子。
息栈问:“这娃子是你们的小羊倌还是小驴倌?”
“呵呵,他是饿的通讯员!俺们管他们叫红小鬼!”
约莫有一个多时辰,沙漠中的夜色逐渐浓郁,红匪军的大部队人马,随着几个引路的通讯员,赶到了绿洲与尕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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