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外今天停了一辆车,我以为是哪个大款家长的,车里模糊坐着一个男人。回到寝室,娜娜正在画眉毛,我问她打扮得这么精细是不是去相亲。她说瞎扯,她这是为了工作需要,今天继续去辅导人家的女儿做功课,人家正等在宿舍门外呢!
我问是不是门外那辆车。她说对呀,你看见了。于是,她笑眯眯地下了楼,我看着那个秃顶的男人殷勤地为她开门,娜娜钻进了那辆白色的桑塔纳2000。在一刹那,我觉得那个导演男人的眼光中有着太多的老练与世故,他为什么要这么殷勤地来接娜娜,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她这个高级保姆,自从老刀出事以后,我的神经一点点变得很脆弱,生怕娜娜也出点什么事情,她这样奔驰而去,像在云端行走一样,对于我而言,是那样的虚幻而不可相信。
我隔壁有一个姐姐正在读大学,她有一次跟我说到过,一到星期六放假的时候,女生宿舍的门前就会摆起长蛇阵,各种各样的车就停靠在宿舍的外面,拿着坤包的女生就钻进这样的车中,扬尘而去。她们都是为了一点点可耻的虚荣,而走上傍大款的道路的。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样的行径简直是耻辱而不可饶恕的,但是现在看着娜娜也这样扬尘而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难道娜娜也被所谓的明星梦击倒了,我忽然想起她今年不过17岁,这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我希望娜娜不是我所想像的那种样子,她向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的,很有上进心,专业课也学得很好,更要紧的是她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有什么闪失。
5月24日珠光宝气
晚上看完电影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围着娜娜在那里啧啧称赞,老刀说娜娜的裙子真好看,多少钱买的,娜娜说300多,把全寝室的姐妹都震住了,说实话大家都穷酸惯了,还真没穿过这么贵重的衣服呢!
我发现娜娜今天全身的资产增加了好几倍,不说她这身裙子,好像还多了手表、皮鞋,在整个以朴素格调为主的寝室里倒显得有点珠光宝气了。娜娜问我她看起来怎么样,我不说话,我觉得这个娜娜离我心目中的娜娜实在是太远了,我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肯定是那个导演送的,他凭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娜娜,娜娜究竟是怎么了,作为一个保姆性质的人,为什么要随便接受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想不通,娜娜说不要紧的,人家真的很有钱,他说他送别人一般都是这样的。可是人家有钱终究还是人家的,跟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为娜娜而痛苦,我害怕在我们这个单薄的群体中有人又一次的迷失。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样伸出手去挽留她,看着她在渐渐地就像一朵天空中的云彩,我却丝毫没有半点办法。
5月29日失落
娜娜已经没有时间和我在一块儿了,她忙着自己的事情,忙着摆设各种姿势,甚至还跟我说,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真正上镜头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高兴得就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
身边突然没有了一个可以知心的人,我觉出了一点失落。
看着足球场上来回晃动的人,身影有些恍惚,我不敢确定那里面有没有高波,有一个穿着火红衣服的很像,但是我不敢确定,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堪忍受折磨了,他再也不敢向我招手,偶尔会远远地把眼神放在我的脸上停留几秒钟。
我捋捋自己的头发,一步步地走在去宿舍的路上,灯还没有熄,我的脚步在放慢,放慢,这一夜仿佛有了一种诀别的氛围,我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种痛苦的情绪弥漫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从我的后面冲过来一个人,很莽撞地撞了我一下。我嘴唇动了动,想说话,没有说出口,我忽然不想说什么,是个男生,男生总是这样可恶,想着办法怎样去占女孩子的便宜,双方转过头来想张口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是他,高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想哭,委屈,莫名的巨大的委屈的情绪在我的心头弥漫着,我忽然想趴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一场。
他转过身紧紧地拥住了我,那个动作显得有点粗暴和野性,那么突然。一瞬间,我突然成了他怀里一只沉默的羔羊,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了。但是我还不至于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我要问清楚那天看《浪漫樱花》的时候那个女孩是谁?他说其实没什么的,只不过是好朋友罢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够累了,我宁愿相信他,哪怕真的只是欺骗。我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抽身而去,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一些迟归的脚步在我的身边停顿、走过、远去,直到宿舍的灯光在熄灭,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别,我努力擦拭着自己满心的苦涩,我对自己说: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
当爱靠近我的时候,我是如此地想要紧紧地抓牢它,宿舍楼的干部在盘问着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说去小卖部了,没注意时间,所以晚了一点。总算是蒙混过关,也算吐了口气。
一天就这样漂浮过去了,仿佛就像一个转折一样。
6月7日哭泣的妈妈
今天给妈妈打电话,妈妈竟然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总算是断断续续地了解到,原来她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本来是不想告诉我的,但是想到自己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所以又忍不住。我安慰妈妈说,反正我也快要放假回家了,等回家了我再找爸爸好好谈谈。妈妈说,她真的不想离婚,真的不想。可是爸爸也没说要离婚啊。妈妈说男人都是那样,总是有一点花心的,你爸爸现在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难说他不会要求离婚,也许是因为时机不到吧!我说不要担心,爸爸还不至于那么狠心的。
听完电话,我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很虚,我不知道该怎样正确地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老师可以教诲我们,一切情况都是新的,其实我也很希望有个人安慰我脆弱的神经,来告诉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很可惜的是没有。说真的,我不希望爸爸妈妈离婚,那样的话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失败,妈妈是,爸爸同样也是。
我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到底有没有过爱情,据说他们是在知青的时候经别人撮合在一起的,那时候父亲还没有想到有一天还可以回城,于是觉得在农村成家立业恬静地过一辈子也算不错了。但是他还是回来了,那个时候爷爷乃乃都不怎么接受我妈这个农村来的媳妇,但是爸爸却力排众议地将妈妈接到了城里,我相信那个时候爸爸对妈妈是真诚的。只是没想到人到中年,生活开始慢慢变得幸福的时候,家庭却开始出现危机。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劝说爸爸,以前总是他来教育我,他已经在心理上占尽了优势,我正在想,我想我一定能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的,我可不想我那如此幸福的家庭就这样付诸流水。
6月17日生物老师
今天真是好口福,生物老师来到班级的时候,首先不上课,倒先给大家发起了糖果,大家问他最近有什么喜事了,是不是要结婚了?他说还真是。这下好几个差点没被口中的糖噎住,他不是和生物课代表有一腿吗?怎么说结婚就要结婚了呢?
从前我们老是说发现生物课代表和生物老师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生物老师看她的眼神也显得柔柔的,有点与众不同。娜娜说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故事了。有没有搞错,标准版的师生恋,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哦?
不过从平时的点滴看来,似乎他们中间的关系还真不大正常。
生物课代表去送本子耽搁的时间越来越长,有的时候甚至会花上半个小时以上,你想单单放一下本子,就是用慢镜头来放,也不至于这么慢啊。而且她每次回来,都乐得p颠颠,手里有时候还拿回来一本书,从《少年维特之烦恼》一直看到了钱钟书的《围城》。我们寝室曾经暗暗地讨论过,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甚至可以直接面对婚嫁了。面对大家七嘴八舌合计出来的这个结论,我觉得挺可笑的,好像她们自己就是当事人似的,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了解。
这还不算什么,有一天,生物课代表来了那个,又加上感冒所以显得很不舒服,作为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人民教师,他居然指使我们班的同学帮他送开水给课代表,课代表据说还感动得哭了,大家都说酸,酸,牙都快酸掉了,看不出来,古板的生物老师原来还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生物课代表现在看起来可怜极了,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等到晚上她肯定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泣了,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是这样残忍的结局又不得不接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6月25日暂别
要放假了,我只想默默地走,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想拥住他。但是我没想到在我犹豫的一刹那,他已经回过头来,朝我招手说:“可以给你写信吗?”可是我不想告诉他地址,我摇了摇头,大声告诉他可以打电话,然后坐上两辆开往不同地方的车,分别,分别。
在车上的时候,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窗外的风景,我怕再看到他的背影和眼神,那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我愿这个世界上没有分离,但愿。
回到家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妈妈会哭,而且哭得还挺投入,我只好和她靠在一起作为心灵上的安慰,妈妈瘦了,我摸着她发烫的额头,心里充满了怜惜。其实爸爸一直都挺好的,我小时候总是喜欢骑在他的肩头上,让他带着我一起转圈,我像只飘飞的飞机一样在他的头顶翱翔。难道爸爸不再爱我了吗?难道爸爸不再爱这个家了吗?我躺在自己舒适的小床上终究不能够想明白这些问题,面对我的是窗外那些隐隐约约的树影在随风婆娑。我想起妈妈的话,她说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我,不再让我受到男人的伤害,我不知道她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保护我,是在我的四周结网还是把我跟空气隔绝,她总是喜欢采取这些极端的措施,我都有点后怕了。
7月23日家庭
我感觉家里面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气,简直叫我无法容忍无法呼吸,每个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一不小心会触雷似的,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面具,不想过多地说话,也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爸爸和妈妈的房间里很安静,从来就没有争吵,但是也没有过分的热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我本来想好千百次要跟爸爸谈一些事情的,但是当他转过头来问我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又说不出口了,于是只好说没事没事。
走在大街上看见三口之家很幸福地牵着手在马路上闲逛,看着他们脸上悠闲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叹一口气,也许我是羡慕他们吧,我想。毕竟那样的岁月一去就永远不回头了。
虽然从前爸妈也吵架,但是那些都是人民内部矛盾,有时候两个人吵得很激烈,但是好像过不了多久,大家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爸爸继续教我绘画,妈妈继续在厨房里炒她的菜。妈妈也说过,过日子嘛,总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呢?那个时候我不懂,只觉得大人也像我们小孩子做游戏一样,生气了又和好,既复杂也简单。
在我的头脑当中是想不清楚家庭这个概念的,只听过生物课代表说过一回:婚姻就像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雪儿说要等到她26岁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给嫁掉,我笑话她想得可真远,她说这有什么,那个时候她已经参加工作了,也是时候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嫁掉自己,自己的未来究竟在哪一站,也许只有魔镜才能告诉我吧。
8月1日电话
我还没起来,电话就响了,妈说同学找我,是个女孩,声音挺甜的。我赶紧穿上拖鞋跑到客厅,妈也不管我了,继续忙她的去了。拿起话筒,对方却成了男的,原来是高波,我真快要服了他了,这样的主意都想的出来,他说没什么,反正是自己妹妹,不如就充分利用一下资源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有许多的话想说,但是又仿佛只不过是一种感觉,还没有化成绵绵的话语,随便说了几句天气挺好的,最近做了什么,我本来想跟他说说我自己现在的窘境的,但是一想到这不过是自己的家务事,何必要告诉他呢。何况男孩的心都比较粗,不一定能够设身处地地想到我此刻内心的感受,还是不说的好。
我妈来了,我只好装模作样地说好,知道了,就这样,再见,于是挂断了电话。
妈总是对我的电话充满了好奇,我不想让她听出来跟我说话的是一个男孩,这样一来,那就更糟糕了,她不仅要用狐疑的眼神来观察我,恐怕还要在我的脸上努力地搜寻些什么内容吧,那种眼神是相当可怕的。
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里总是满怀愉悦的。虽然眼睛盯着电视一动不动,但是电视里究竟说了些什么,我是一点也没听见,脑子里来去飞旋的是关于他的那些快乐和不快乐的事情,它们像无根的野草一样在风中飘摇,我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妈妈看着我的样子也笑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她这么笑过了,她问我在想什么呢,看把你美的,先来吃饭吧!我说没什么的,只是想起了一段很美好的故事,所以就忍不住了,她问我是什么故事,要我讲给她听,我就把灰姑娘的故事讲给她听,她说一点都不好笑。是的,一点都不好笑,那是很严肃的。
9月3日刮目相看
今天丁路源显得傻不拉叽的,跑到我跟前好几次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也懒得去问他,他做奴隶做惯了,可能都傻了,不敢跟我和娜娜说话了吧,真是拿他没办法。去上体育课的时候,他递给我一本书,书名叫《我的野蛮室友》,我是不大喜欢随便接受别人的恩赐的,他让我看这些东西干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拂他一片好意,只好对他说,好的,等我有工夫再看,于是将它装进了抽屉里面。
上语文课的时候,讲到情景描写的时候,我忽然想到那本书,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我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了。老师和同学们都拿出惊讶的眼神来看我,老师问我怎么了,上课时间怎么一惊一乍的,天,这难道还不够让人吃惊的吗?《我的野蛮室友》里面居然有丁路源的一篇文章耶。老师也停下了手中的课本,他问丁路源是吗?丁路源像个羞涩的姑娘一样点点头,难怪他老是欲言还止的,原来是谱写出了新的篇章来了。
语文老师在台上念着丁路源的文章,大家都说好,可怜的是平时丁路源写文章,怎么就没有一个人附和呢?这家伙一下子就为他找到了这么多的知音。这不明摆着人云亦云吗?
下了课,丁路源问我那篇文章写得怎么样,我“啊”了一声,说实话,我光顾着看他名字替他高兴了,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文章本身,但是这样说不是要打消他的积极性吗?我只好说,嗯,很好,只是我对这些不大在行,嗯。他仍然显得很兴奋,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似的,转身要走,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就饶过他,按照惯例处理问题,我把手伸了伸,他立刻就明白过来,知道我这是要他请客呢。赶紧抓紧时间去买冰激凌了。
没看出来,丁路源这家伙看起来不像个会写文章的啊,怎么大作突然说发表就发表了呢?真是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哪。娜娜却说他怕是也疯掉了,十个作家九个笨蛋,还有一个精神错乱哪!这句话挺逗的,我忍不住把口中的矿泉水喷了出来,洒了她一脸,她嗷嗷叫着说要杀猪,我吓得赶紧跑。
9月10日玩世不恭
几天不见高波他竟然染头发了,他把前面的头发都染红了,怎么看怎么别扭,他说这算什么,本来是准备染成j冠状的,但是考虑到影响,只把前面染了这一点,现在很流行的,我只好苦笑了两声,我想起了一个很智慧的对话——
难道凡是流行的都是好的吗?
当然,不好怎么会流行呢?
那流行感冒呢?
说实话,他这副造型真的让我无法接受,我说他这简直像跳街舞的,他说要的就是那种效果,我们是21世纪的新青年,凡事都要代表潮流的最新走向。我当他说笑话,他这样我都不怎么敢碰了,看起来像个外星人似的。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前面走来了几个小青年,正是我以前最讨厌的曾经蹲在角落里抽烟的那一拨,他们很亲热地击掌致意,我扭过头去,不愿意招惹这些人。不过,我搞不明白,高波他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些人了,是以前就有,还是最近才交上的呢?我发现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他,我甚至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进入他的生活,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生活的本来面目是什么,他的脸上就像戴着一个面罩一样,叫我根本就无法看清楚。我感觉自己喜欢的是球场上纵横四海、男儿气概十足的高波,而不是现在这个盲目追求时尚潮流染着红头发的少年,他让我感觉有些陌生,他们在我的面前旁若无人地大谈特谈在哪里又发现了几个漂亮的女孩,高波说有机会就去见识见识,有个戴眼镜的涎着脸撑开色迷迷的眼睛偷偷往我这边瞄,要不是高波在这,我真想捡起块石头砸破他的头,可他还在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饶有兴致地探讨着。我再也忍不住了说我走了,他这才从蹲着的地上爬起来跟我走了。我问他为什么要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呢,他们看起来不是好人,他说没办法,跟他们熟的话,大家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在,自然就不怕受别人欺负了。
说的倒好听,在学校里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哪里还需要搞什么拉帮结派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刚开口,他就将我顶了回来,他让我不要管男孩子的事情,男孩子的事情用男孩子的方式解决。
难道女孩子真的要做男孩子的陪衬,像个傻瓜似的站在他们身边才算是安守本分吗?我本来忍不住想再说些什么的,转念一想,算了,也许事实并没有这么糟糕,只不过是我胡乱猜测而已。在默默行走着的路上,我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的。
9月19日打架
高波出事的消息是娜娜告诉我的,她冲进宿舍,喝掉了我床上惟一的一瓶橘汁,告诉我高波被打伤了。我心里显得很慌乱,脑袋一下就大了,问怎么样了,她说现在还不知道,据说有一个人被打得很厉害,整个手臂都几乎快被砍掉了。
我心里特别紧张,反正不知道为什么,高波他在我身边也好,不在我身边也好,我总是忍不住要担心,好像我生来就是要为他担心似的,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别人干上,我就想着车开快点早点到医院。
高波倒是没有事情,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了。他不说话,就坐在一旁,我忽然觉得很来气,头也不回就走了,刚才那么担心,现在看到他没事了,我却又忍不住耍点脾气出来了。娜娜跟在我的后面嚷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说呢!我只想走,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伤了一样,成了一朵受伤的花儿。学校里到处传颂着他们的英雄事迹,食堂里有人描述得唾沫横飞,讲的就跟港台动作片一样,我一点东西都不想吃,感觉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要整天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担心。
据说起因是因为眼镜和另外一个人为了争一个女孩发生了矛盾。高波自然也加入里面为他们出头,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好惹的,找来几个帮手抽出藏在寝室里的钢管劈头就打,混战之中,双方都流了血,要不是校警得到信息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儿的一副场面。
以前总是听说男生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我还没有太多深切的认识,因为我总觉得它离我似乎是那么的遥远。这是因为我一直站在男生的圈子之外,现在进入了他们的圈子,才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可怕。
虽然觉得他不争气,可是还是为他担心,因为这样一来,他肯定要受到学校的处分的,至少也应该是记大过,这样他在学校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不过这样也好,先让他好好反省反省,看他还那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还那样神气活现不?
9月28日越轨边缘
终于像等待一纸宣判似的,等来了学校的处分通告,给了高波一个记过处分。一般情况都是这样,加进档案里面去的时候终归是不好的,毕竟人家都是在里面写当了什么什么样的学生干部,而你的里面却写着处分通告,相比之下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吧!
受了处分,高波的心里自然觉得不舒服,他找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坐在c场上慢慢地喝,让人觉得又可气又可怜,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为了安慰他,我只好在夜风中陪他坐在一起,看着满天的星斗在头顶闪烁。他越喝越多,我想拿下他手中的酒瓶,他却一把将我抱住了,我不想挣脱,流下两行泪水,看着颓唐的他,心里觉得隐痛,他嘴里的酒气喷在我的脸上,我不知道该不该回避,又害怕被别人看见,那样就不好了。
我正在思忖着,他的手突然游移到了我的胸部,还在继续向下摸索着,我像触电似的挣扎起来,他还在糊里糊涂地说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