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足足生了好几个时辰,有些难产的迹象,乾隆和太后都急得来回踱步,那几个妃嫔脸上焦急,心中却高兴得不得了。
最后,让乾隆和太后高兴、众妃嫔气急的消息传了出来,皇后富察氏生下了七阿哥,而且母子平安,只是母子两人都非常体虚,需要静养,乾隆和太后便把那些妃嫔打发了回自己的宫殿,他们两人也只是匆匆看了眼那个瘦弱的七阿哥一眼,也离开了长春宫,因为产房他们进不了,说是晦气重,七阿哥也需给太医检查以及喂奶,他们留下了也没什么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这周任务~
☆、第20章
接下来的日子如永琪所想,乾隆与太后关注的焦点大都放在了长春宫,就是永琪偶尔去慈宁宫给他皇玛嬷请安,也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同了一样……当然不是太后突然不喜欢永琪了,而是感觉太后有了更关注的点一样,没从前那么专注地与永琪说话。
乾隆也是,七阿哥出生后,他也来过储秀宫,只是聊着聊着,外面一个消息传来说七阿哥身子不舒服,或者是皇后又晕倒之类的,乾隆立刻就会奔去长春宫。
永琪觉得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上一世的令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令嫔娘娘,在上一世的时候,好像也经常用这招把已经在别的妃嫔宫里的乾隆叫回了她的延禧宫,莫不是她这招是学了富察皇后的?
令妃娘娘的病或许很有水份,这皇后富察氏与七阿哥的病,永琪则觉得是真的,因为现在已经是乾隆十一年了,七阿哥是在十二年的时候死的,富察氏貌似就紧随其后,在十三年时候就挂了。
于是永琪也不怎么在意了,况且皇阿玛与皇玛嬷也不是不在意他了,而是有了更在意的人而已,那两人没个两年就全没有了,说句不好听的,他何必去吃死人的醋呢,他每日继续上课,继续练骑射,继续给娴贵妃请安,跟她闲聊,见着太后与乾隆了,也一如以前,说着逗他们开心的话。
不过永琪能这么想,之前也说过,是他知道之后的事嘛,至于不知道的,例如令嫔,怎么可能看着乾隆这样而不采取动作。
三言两语便轻易地让乾隆同意了她去长春宫伺候皇后,而乾隆这么经常去长春宫,令嫔就抓住了机会,甚至在富察皇后的面前,两人都偷偷地眉来眼去。
永琪不由感叹,谁说这个令嫔都是靠那狐媚子的模样勾引他皇阿玛的,人家也是有手段的,而且还高明着呢。
不过这都不太关永琪的事,他不可能去与令嫔争宠,也不能叫娴贵妃去争宠,因为娴贵妃压根就不屑令嫔那种手段,现在关永琪事的,就是读书、练字,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练武!
他现在身体不算差,挺正常的一个小孩,但永琪并不满足现状,他想要更强,按着他漂浮那么多年学到的词,那就是增强自身免疫力,这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在这个时代,得了个伤寒都可能要了人命,虽然上一世他并未得什么大病,但能更强,他当然是不会介意。
在富察皇后产下七阿哥一个月后,是七阿哥的满月,也是富察皇后出月子的时间,尽管两人身子依旧虚弱,但七阿哥的满月宴还是极其奢华地举行着。
永琪也去了,宫中诸人都去了,和其他几个阿哥坐在了一起,永琪吃喝到了一半,想去放一点身上的水份,便离了席,带上小顺子便往茅厕走去,还没到,便被人喊住了。
“五阿哥。”
永琪回头,他认识这个人,是他额娘的亲哥哥,也是他的亲舅舅,珂里叶特沛卓,不过珂里叶特氏亦称海氏,所以通常别人也叫他海沛卓,永琪看着是他,愣了一下,他们虽然也算是近亲,可是一直没什么来往啊。
“给五阿哥请安。”海沛卓行了个规矩礼。
永琪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个真心的微笑,嘴上道:“舅舅不用如此多礼,起来吧。”
“谢五阿哥。”海沛卓站了起来,也笑了下。
“舅舅有事吗?我……”
永琪尴尬地指了指茅厕方向。
海沛卓了然一笑,“那等五阿哥出来,奴才再与你说。”
永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进了茅厕,小顺子就留在了原地,等出来时候,海沛卓和小顺子依然还站在那里,海沛卓又想给他行礼,永琪赶紧制止,道:“舅舅,说吧。”
海沛卓点了点头,却有些说不出口的样子,永琪以为他估计小顺子在,正想让小顺子离开,海沛卓就开口了:“五阿哥,是这样的,奴才想问问您……愉妃娘娘之前的那个镶玉的耳环有留下来吗?”
永琪一愣,海沛卓说的那个耳环他也有印象,据他额娘说,那是海沛卓在她被他皇阿玛还是四阿哥弘历时纳为格格的前一晚,他送的,额娘也说过,在珂里叶特府里,就她哥哥海沛卓对她最好,所以永琪刚刚见着他的时候,才会真心地笑了下。
永琪有些忧伤地道:“整座永和宫都给烧没了,额娘的那些首饰或者遗物,一件也没留下。”
海沛卓听后,也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苦笑了下:“妹妹她命苦啊,年纪轻轻,就这么……”
说着,他忽然想到,在永琪面前说着貌似不好,立刻停住了声音。
永琪笑了笑,看这海沛卓的神色,确实是在心疼他额娘,他心中也暖了几分,道:“舅舅是想念额娘了么?”
海沛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愉妃娘娘薨了也有一年多了,可惜奴才却不能时常去拜祭她,想着小时候她跟在我身边玩闹,仿佛还是昨日一样,前几日是她的忌日,奴才也不能去她坟前拜祭,便想起了之前我赠与她的耳环,放在身边,也算是聊表想念。”
前几日,是五月初四,确实是愉妃生前的生辰,永琪也去祭拜了。
听着海沛卓这么说,永琪也没说话,脑中想着他额娘若是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她的性格还算活泼,定是个调皮的女孩,想到这,永琪也叹了口气。
俩人站着,突然就没说话了,还是海沛卓先开口:“既然如此,那奴才便不打扰五阿哥了,没多久席就散了,奴才也要跟着出宫了。”
永琪点了点头,海沛卓现在也在朝当官,是个武将,只是官职太小,这次能进宫,估计是跟着他外公员外郎额尔吉图一起进来的,他外公官职也不算多大,但他们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于是才能进宫参加七阿哥的满月宴。
海沛卓再次行了个礼告退,永琪虚扶起他,他便转身先走了回去,永琪看了眼他的背影,也带着小顺子走了回去。
七阿哥的满月宴之后,宫中还未恢复平静,各宫妃嫔的眼光都狠狠地看着长春宫,暗暗地诅咒,当然,除了皇后与七阿哥,还有现在长春宫内伺候富察氏的令嫔。
娴贵妃却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毕竟她还要处理着宫务,皇后身子一直抱恙,纯贵妃也是,倒巧了,纯贵妃是生了四格格之后身子开始不好,两人都是因为产儿,果然啊,这时代的女子,产子就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一样。
这倒便宜了娴贵妃,太后有意辅佐她,乾隆也不大管,于是也没让别人一起帮忙。
而永琪也继续上课,同时他也决定了要尽快弄走福尔泰这个伴读,刚开始还觉得这福尔泰或许是刚进宫,很多事不懂也就算了,慢慢的也会懂,可是他看着,福尔泰依旧是那般,只是这是他皇阿玛亲赐的伴读,身后还有令嫔这个受宠的靠山,要弄走他,也得找个理由才行。
当然,若福尔泰没犯什么大错,必要时候他使些不光明的手段,也是要的,他总觉得,这个福尔泰不但以后帮不了他,还会拖了他后腿!
于是在某天下午,上着骑射课,这里不像上书房,骑射场里他们能随意走动,也比较吵杂一些。
他带着福尔泰和小顺子准时走了进骑射场,刚进去,扎木特就走了过来行礼,永琪挥了挥手,道:“福尔泰,你也是时候学学骑马了,跟着扎木特去选匹马吧,小顺子,你也跟着去,把我的马牵出来。”
扎木特原本也不太喜欢这个福尔泰,他仗着是五阿哥的伴读,又仗着后宫中有人,平时就对他大呼小叫的,还经常唤他“你这个奴才”,他火在心里,嘴里却没说什么,毕竟他是真的有后台,尽管他身份比这个福尔泰还高……
现在五阿哥开口让他去给福尔泰挑马,他也只能点头应着。
福尔泰听着高兴,这五阿哥平常不怎么与他说话,看得出来并不太喜欢他,不过他却一直不断地讨好着五阿哥,就是希望能跟他打好关系,然后才能帮令嫔娘娘说好话,令嫔娘娘高兴了,这样他家才能大展宏图——这么久还未能与五阿哥打好关系,他已经被他爹娘以及令嫔骂过好几次了。
这时候永琪让他学骑马,摆明了就是看重他,于是忙跪下道谢。
永琪点了点头,扎木特便带着福尔泰与小顺子转身往马棚走去,永琪对着福尔泰的背影喊道:“尔泰,你那小包裹别随身带着了,骑马不方便,放这里吧,也没人会偷了你的。”
福尔泰听着,忙笑嘻嘻地转身:“谢五阿哥提醒。”
说着,他便放下了他身上的小包裹,再转身往扎木特那边小跑了几句追了上去。
永琪扯了下嘴角,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留意到他,便取□上的一个玉佩,偷偷地塞进了福尔泰的包裹里,那玉佩是他上一个生辰时候,他皇阿玛给的。
然而他这个动作,却还是被站在他身后,准备和他打招呼的永璋看见了,永璋皱了皱眉,看了看那包裹,再看了看永琪的后背,了然地笑了笑,等了一会,才走上前去打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20章了……感觉开坑还没多久==
☆、第21章
“五弟,在做什么呢?”永璋喊了声永琪,然后再在他旁边坐下。
永琪一愣,看向永璋,永璋那表情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永琪便拍了拍胸口。
永璋笑着问:“怎么了?做亏心事了?”
“谁做亏心事了,三哥你别瞎说啊。”永琪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永璋笑了笑,“三哥不过是随口说而已。”
“哦。”永琪应了声,然后往后边看了看,继续道:“三哥,小林子呢?”小林子是永璋的贴身太监,永琪想把注意力转开,随便闲聊着。
“去牵马了。”永璋也如他意,和他闲聊。
没一会,福尔泰和小顺子以及小林子,都牵着马走了过来,福尔泰学精了,和小顺子小林子一起行了个礼。
“行了,都上课吧。”永璋站起来,就走到了小林子牵着的马旁边,拉住马鬃,一跃就轻易上了马,对着永琪笑道:“五弟,三哥先去练骑射了啊。”
永琪点了点头,永璋便骑马走了。
永琪也走到了自己的小马旁边,学着永璋的模样,也轻易上了马,心中满意道:这些日子没白练啊。
坐在马背上,永琪对着扎木特道:“你教着福尔泰骑马吧。”
“嗻。”扎木特就算不愿意,也不能反抗,福尔泰也笑着谢礼。
等着一个下午的课差不多就上完了,永琪跳下马,随意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大声地喊道:“爷的玉佩呢?!”
小顺子正走到他身边,听后一惊,忙上前:“五阿哥,怎么了?”
“爷的玉佩不见了,那可是皇阿玛亲赐的。”虽是对着小顺子说,可是声音却一点没有减弱。
扎木特忙走过来,道:“五阿哥的玉佩不见了?奴才这就命人去找。”
永琪装作着急的模样,喊道:“快点!要是找不着,你们都别想脱身!”
扎木特赶紧让骑射场的侍卫太监们一同去找,骑射场很大,永琪也不介意这戏拖得久一些,毕竟这才真实。
福尔泰也走了过来,永琪赶紧让他帮忙去找。
永璋和永珹骑着马走近,永璋开口道:“五弟,怎么了?”
“三哥、四哥,我的玉佩不见了,那可是皇阿玛赏赐的啊。”永琪皱着眉头说道。
永珹本想说永琪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就一块玉佩,不过听着是皇阿玛赏的,也没说话。
等整个骑射场都找遍了,却依然找不到的时候,永琪继续装作愤怒地喊:“肯定是有人偷了,给我一个一个地搜!”
那些侍卫和太监虽然知道不是自己偷的,可是五阿哥要搜人,也只能听从命令,都站成了一排,有些人带了小包裹来的,也都拿在身上,福尔泰也跟着拿过了自己的包袱,站到了队伍之中。
然后扎木特以及骑射场的几个教练师傅就开始一个个的搜着那些侍卫太监,很快地,就搜到了福尔泰身上,福尔泰对于扎木特的搜身,皱着眉头轻声说了句:“你这个奴才,轻手轻脚点,别弄脏了我。”
扎木特也跟着皱了皱眉头,没话说,只是手上的劲却没减轻,搜到他小包裹的时候,很容易地就摸到了放在上面的玉佩,扎木特拿出来一看,愣了下,随后心中是极其高兴。
而福尔泰见到那个玉佩时候,也愣住了,看着扎木特拿着玉佩走到永琪身前,跪下道:“启禀五阿哥,玉佩从福尔泰的包裹里搜出。”
这玉佩永琪经常戴在身上,扎木特也是认得。
永琪拿过玉佩,看了一眼,道:“果然是我的玉佩。”随后瞪向福尔泰:“福尔泰,你竟然敢偷爷的玉佩?”
福尔泰被永琪瞪得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不过还是及时跪下,解释道:“五阿哥,不是奴才偷的呀,奴才也不知道这玉佩怎么会在奴才的包裹里,怕是……怕是有人栽赃啊,有人要陷害奴才啊,五阿哥明鉴……”
福尔泰是边说边叩头,永琪正想怒斥他几句,便打发他出宫,没想着还没开口,永璋便说:“这个奴才,爷刚就见他贼眉鼠眼地往那放置包裹的地方来回几次,怕是偷了东西去放吧!”
永珹还记着福尔泰那天在上书房门口拦过他,听永璋都这么说了,也开口:“我平常就见这个狗奴才不像个好人,没想着竟然还是个小偷!”
“福尔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见他两个哥哥都这么说了,永琪心中一乐,这福尔泰是铁定要被撵出皇宫了。
福尔泰听着永璋和永珹的话,更是吓得不轻,一直在叩头喊冤,永琪这么一问,立刻辩驳道:“五阿哥,真不是奴才偷的呀,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偷您的东西啊……”
“五弟,别和这个狗奴才说这么多,直接关押起来打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嘴硬。”永珹直接打断了福尔泰的话,对着永琪说道。
永琪一愣,他倒没想过要把福尔泰关进牢狱里边,毕竟这还真不是他偷的,他主要目的是想把这福尔泰撵出皇宫而已,于是为难着说不出口。
永璋看了眼永琪,道:“四弟、五弟,这奴才只是偷了个东西,现在找回来了,也罪不至入狱,就随便打他几个板子扔出皇宫去得了。”
永珹一向听永璋的话,也只能点了点头,永琪更是高兴永璋这么说,便道:“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那本阿哥就饶了你这个狗奴才一命,来人!”
“嗻。”一旁的侍卫上前一步。
“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打……打十个板子,然后扔出皇宫!”永琪看着福尔泰,打多了估计他会受不了,起码他也算是上一世的熟人了,于是就让人打十个板子算了。
“打二十个!”永珹开口。
“嗻。”那些侍卫应了声,就走过去夹起福尔泰往外面拉去。
福尔泰就算是个包衣奴才,但他阿玛目前也算是个京官,虽然官位还不高,但从小也是没吃过什么苦的,现在一听要打他板子,立刻鬼哭狼嚎地喊着:“五阿哥,冤枉啊,我真的没有偷你的玉佩啊……”
永琪看着还是有些不忍心,不过没办法,他想弄走福尔泰,又必须找理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福尔泰犯错,心中暗道:对不住了,福尔泰,你要是聪明些、细心些,甚至是更会看人脸色些,就算身份低些,能帮到我一丁点,我也不会这么做……
没再看他,永琪转过身子对永璋和永珹道:“让两位哥哥看笑话了,还是我那伴读不争气啊。”
永璋笑了笑,看着永琪没说话,那眼神,似乎想看穿什么。
而永珹则摆了摆手,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个福尔泰,如今永琪把他撵走,以后不用再看到他,永珹高兴还来不及呢,道:“没事。”
永琪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三哥和四哥了,打发走了福尔泰,我还要去跟皇阿玛说一声呢,到底他还是皇阿玛赐给我的。”
永璋和永珹点头,于是永琪便转身离开了骑射场,往养心殿方向走去。
来到养心殿,吴书来站在门口,见着永琪,上前行了个礼。
这吴书来是跟在皇阿玛身边很久的太监了,如今也是宫里的太监总管,永琪对他还算客气,笑了笑:“吴公公不必多礼,皇阿玛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