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琉璃狐
阳光异常明媚,自从进入秋季以来,今天是一个格外的好天气。
猎鹰盘旋在易安城的漆黑城墙上,目光透着锋利的赤芒,将下方的一切收入眼底。
数千赤甲的凶悍武士在易安城摇摇欲坠的城墙外安营扎寨,有条不紊的擦拭着自己的兵器。城墙另一侧的士兵却是有些惶恐,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在被烈火焚烧过的城垛上监视着赤甲的一举一动。
一个目光呆滞的年轻士兵歪歪扭扭的靠在城门,手中的长枪还带着血迹。
对于年轻的他来说,那一群不畏生死的赤甲劲旅仿佛地狱返回的战神,他亲眼见到力道稍弱一些的弓箭在他们的皮肤上弹开,看到身边的战友被他们的吼叫声震下高墙。
坚守了两天,城墙被敌人的火油焚烧得黑漆漆,守城的士兵损失了一千人,却只留下了不到五百的赤甲尸体。就据守着城墙的防守方来说,这不光是奇耻大辱,更是让人疯癫的恐惧。离国无敌的步战赤赤旅,已经深深的摧毁了他驰骋疆场的勇气。
猎鹰的目光没有再在发抖的年轻士兵身上停留,甚至连余光也不留给这个即将在胆怯中死去的灵魂。只是在看遍了易安之后,它眼里的红光褪去,厉啸一声之后远离了杀气冲天的战场。
遥远的沂水,偌大的姬家庄园,姬浩渺天蓝色的房间里,一位闭目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素手自黑袍中抽出。
两缕微卷的鬓发搭在脸颊上,盖住了悠悠发光的宝石耳环。长长的漆黑秀发随意的绑住垂到腰间的位置,束在背后,象牙般白皙的耳弯调皮的露出一截来。
少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小舌头抿了一下淡红色的嘴唇,然后主人般的靠在本该属于姬浩渺的貂绒靠椅里,换了几个姿势直到觉得舒服后,又把穿着短靴的白腿搭上扶手,才轻轻的说道:公主和圣女根本就不在易安郡,围困易安的五千赤旅,即使攻了进去,耶律松也什么都得不到。
一旁苦笑着的姬浩渺饮了一口茶水,感觉连沂水紫茶独有的甘甜都比之刚才浓郁了一些。
赤瞳之主…
要说尊敬的赤瞳之主。少女打断了姬浩渺。
好,尊敬的赤瞳之主,那么严复在城内吗?
在。
那依你之见,公主和圣女又会去哪?
少女横了姬浩渺一眼,有些不屑的别过头靠在柔软的貂毛上:你说易安最靠近哪儿?
南荒?姬浩渺心中突然迸出一个念头:现在耶律松增兵启灵,她们无法投靠于我,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借助南荒土著的力量,对付北方来的蛮子!
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少女也不看姬浩渺,拿起一块桂花糕咬掉一小口,任它在舌尖化去之后才说道:那是历朝都不愿花精力去扩张的贫瘠之地,但数百年来已经孕育了不可小视的力量,你们的公主,很聪明。
九尾狐连那样荒芜的地方也有所关注吗?姬浩渺突然笑着问道。
九尾狐的双瞳俯视着天下的一切。少女的声音清脆又飘渺。
一种苍茫的气势自慵懒的娇小黑袍中涌出,仿佛传承了无视岁月的力量溢出一丝气息。姬浩渺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自称赤瞳之主的红眼少女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七位黑衣从者环绕着她从天而降,落地后周围的树木从鼎盛瞬间转为枯败,她赤脚踩过泥地,幽深的冒兜里红芒闪耀,如玉般小脚踩过的地方又缓缓发出草芽。
几个呼吸间,眼前奇幻的展示过生死枯荣,姬浩渺恍惚的见到天际横着九条遮蔽天日的尾巴,压迫的人直欲跪下。
你选定了我,这伟力无疑会使我方赢得这场战争吧?
少女终于是转头看向姬浩渺,露出的半张脸蛋带着讥笑:我只是在星辰的指引下找到一个方向,也许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呢。
姬浩渺不怒反笑,嘴角洋溢着自信:那这世间还有几个人能左右这局势呢?
你集结在林子里的一万军马,少女故意避而不谈,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唇边:再不行动,耽误了支援易安的战机,严复一死,你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姬浩渺慢慢撤去表情,没想到自己秘密调动的军队还是被这个足不出户的少女知道了,若不是数次见识到她赤瞳的奇异,还真让人无法接受。
其实我是在担心栈中的蛮族大军,会在我支援易安的时候前后夹击,要知道姬家所训练的虽是精锐,但数量却…
前后夹击?呵呵…姬浩渺还未说完,少女就发出嗤笑声,吞掉你这一万兵马有用?要是你这一万人出了川西,耶律松的军队就会马上打下淮安,破除川西三城的犄角之势,一举平复富饶的川西,得到大大的粮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姬浩渺眉头一拧,俊朗的脸上被激起一丝怒气。少女所说的情况,他也全部想到过,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不料被她如此蔑视,好似整一个大草包似的。
我当然知道,不但姬家会成为历史,而且南荒的势力再也无法对耶律松构成威胁。他拿下川西,那么再向东穿过烈羽山脉而统一天下的宏伟蓝图就得以实现,他就真正的成为了天下的主人,将大离彻底扶上历史的正位。
姬浩渺背负双手,边说边踱步到门面,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涌上一抹忧愁。
少女这时吃完了点心,满足的舔了舔舌头,伸了一个懒腰后对着某个方向招了招手,然后朝姬浩渺的背影喊道:好了,你放心去支援吧,吃掉耶律松五千的赤旅对我们非常有利,赤旅过万之后战力就会暴增,只能分批磨掉。至于川西这里,有我和老师坐镇,你留下的两万精兵足够坚守住了。
昏暗的角落里走出一名黑衣从者,虎背熊腰,显得异常的强健。他随着少女挥舞的小手,恭敬的跪到少女的脚边,直到少女坐上他的肩头,才直起身来。
呆子,我先去找我的老师了,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黑衣从者从侧门走出,强壮双腿弹簧般的活动起来,几个跳跃就带着少女消失在院中。
光秃秃的南荒大地上,月光如水,浇灌着一望无垠的荒芜。
为了在一日之内赶到况南,十人马队全速前进,银甲护卫一马当先,飞驰在马队的最前方。颜雪衣和萧若瑜并行,此地人烟稀少,二人不必再掩人耳目,皆是一袭丝滑的长裙飞舞,让柔美的身线沐浴在月光下。
天月仿佛巨大的银盘,月华衬托在颜雪衣的侧脸,她一绺如丝缎般的黑发挽成云髻,弯月般的柳叶眉,被衬托得朦胧神秘。萧若瑜一双大眼睛往来望去,秀美的瑶鼻挺翘,体形曼妙健美,月下联袂而行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骏马疾驰,骑术初成的颜雪衣被带着剧烈的起伏着娇躯,娇媚的闷哼掩盖在马蹄声下。细细看去,不难发现她桃腮嫣红,紧咬下唇,如酥似雪的皮肤泛起红润。
原来,一路跑来,破旧的马鞍终于是裂出一条缝隙,一撮坚硬的马鬃从其中钻了上来,正好隔着薄薄的一层渎裤顶上了颜雪衣的蜜唇,并随着身体的颤动不断深入。途中她几经尝试变换坐姿,却更像是给了它机会刷来刷去,似粗糙的毛刷一点点带走了她的体力,却让那娇躯逐渐滚烫。
本来以颜雪衣的天资,即便只学了几天的骑马,也不该如此狼狈,但她在媚浮屠中所中名为六御烈的春药,实难除去,让她敏感无比的身体,情欲一旦牵动,便层层叠叠无法平息。
此刻,被蜜汁拧成一股的马鬃一下下撞击着颜雪衣充血的阴蒂,尖端的毛头已经穿过丝绸,狠狠的扫动在她的阴唇上,根根尖刺刺激着娇嫩的阴唇,淫水顺着马背流到了她的小腿上。被马儿顶的不断起伏,颜雪衣只得无助的望着银月,眼神慢慢充满水汽与恍惚,私密处爆发的快感让她喉咙里呻吟翻滚。
但如此窘态却使她万万不敢不敢声张,马儿毫不知情的欢快奔跑着,没有人知道颜雪衣裙下羞人的情况,高贵的公主在马背上独自一人受着情欲的煎熬,欲仙欲死又解脱不得。
唔……啊!
淫汁淌下,顺着皮绳滴到铁铸的脚蹬上,颜雪衣左脚一滑,玉足从脚蹬子上滑开,失去脚掌支撑的身体结结实实的跨坐上马背,为了不掉下马去,更是只得拼命加紧双腿。
一大撮鬃毛借着这个冲击,狠狠的刺破渎裤,全部贯穿到颜雪衣寂静了一些日子的空虚嫩穴里,强烈而久违的刺激瞬息间冲上她的大脑,她就这般无可奈何地又一次感觉到破处的错觉。
明明是如此十万火急的求援,明明是月光下舞动风采的绝世丽人儿,却在马背上以正经端坐的姿态,被一大撮坚硬的鬃毛狠狠蹂躏少女最娇羞的地方。那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肮脏的鬃毛,此刻似乎化作了粗糙的男根,尤为严重的污染着本已回归圣洁的蜜地。
呜呜……啊啊……恩啊……
鬃毛拧成一股,带着润滑的淫液抽插着美穴儿,下体的酸痒使得颜雪衣娇羞无力,趴到马背上以求减轻压力。可敏感的乳尖划过缰绳间的马毛,一股电流就击坏了她的脑子。
不巧突然变得凹凸不平,马儿蹦来蹦去,抖动变得更加频繁与强烈,颜雪衣咬着牙几乎是到了崩溃的边缘。裙下玉臀一次次的被马鞍顶得抬起又重重落下,蜜穴对粗糙的马鬃棒吞吞吐吐,仿佛是在一个男人身上起伏,强烈的快感让她含泪的眼眸快滴出水来。
此刻风沙灌进衣袍,颜雪衣恍惚间觉得自己是赤裸着似的,丝丝凉意让她微微缓过神来,偷偷瞟了瞟其他人,还好大家都专注于赶路,并没有发现异常。
夜尽,重新披上黑袍的十道身影终于到了中原最偏远的边陲城市,况南。
黄沙浮动在其中两人柔顺的发丝间,将仙缕镀上一丝风尘,弄得那两双微眯的美眸泛起水汽。
这里的风真是大,镇守这里的人,真的还效忠皇室吗?颜雪衣立在城门口,压了压斗笠,同时将身上的大袍裹紧。未干的马鞍还残留着滑腻的水痕,她脸色有些红润,趁披上黑袍的机会她才悄悄将马鬃拨了出去,但是短而蓬松的马鬃,一夜都始终未能带给她真正的高潮,那种强壮男人才能带给她的奇异感受。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想到以前被囚禁的种种,颜雪衣也被自己这游离的心思吓到了。
一个骑士移到她身边,铠甲哐当作响:公主大人,易将军昨日已达,和况南城主取得联系,消息闭塞的边陲这才知道天下已经风云变化,不过也好,这里是当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
如此甚好,驾。颜雪衣打起精神,抿了抿红唇,便纵马向前。
几匹骏马紧跟而上,齐齐进入陈旧的城门,然而未行多远,一队皮甲破旧的士兵便追赶了上来,围住了这群陌生的黑袍来客。
那个骑士揭开帽兜,露出坚毅的面庞,低声说道:各位弟兄别紧张,这位是大熠最后的血脉,长平公主,想必许大人已经嘱咐过你们了。
颜雪衣侧过头来,也是拉开面纱,向众人致敬。
看着那红扑扑的娇美仙颜,几个卫兵瞳孔都缩了起来。
哦,哦,参,参见公主大人,请,请随我这边来。表明身份后,卫兵长有些紧张,结巴的行了一礼,然后亲自带领一行人前往城主府。路上,这位久居边陲的铁血男儿,尽是羞涩,看得萧若瑜忍不住捂嘴偷笑。
卫兵长转过一个街角,躬身示意,引着颜雪衣等人来到了一座萧条的土黄大院。想必旁边的菜场,这里还算大气,只是若相比帝都,那连城外的破庙都不如。
竟有如此简陋的城主府!来到所谓的城主府后,颜雪衣不由轻叹。
穷乡僻壤,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萧若瑜摇头:不,我倒是觉得让为国受苦的将士们住这样的地方,才真是皇室的可笑呢。
听到动听的声音,士兵长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与公主殿下同样明丽的少女藏于黑袍下,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国色天香的少女竟然当着公主的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士兵长尴尬的望向颜雪衣,却见她比萧若瑜更加悲切的闭上双眼,低吟到:若瑜说得没错,国风如此,我大熠该有此劫啊。
这时,卸下银甲的易幽权陪领着一位半老将军出门,遥遥跪地,高呼:参见公主殿下。
那老将军见状,也是大大咧咧的对着颜雪衣躬身:公主殿下莅临,末将有失远迎,请恕罪。
颜雪衣微笑着,打量着这位白发披散的将军,雪腻的脸蛋儿温和无比:特殊时期,许大人不必多礼,大熠还有你这样的忠良,本宫已经非常欣慰了。
应该的,应该的,哈哈。
看着直爽的老将军,颜雪衣有种莫名的安全感,随他进入城主府后,二女露出真容,齐齐甩动长发,细小的黄尘滚滚落地。风尘仆仆十数日,终于见到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人物,况南城主许昌元。
两位无双美人秀发飞扬,其他人都看呆了,只有许昌元眼里不含杂质,抖了抖胡子,真心的赞叹道:公主待人如此谦和,末将十分欣赏。
许大人龙虎之姿,在边陲抵御外患数十载,从无危情,才是让小女子钦佩。
听得颜雪衣恭维,许昌元大手一挥笑得更灿烂了:哈哈,过奖过奖,不过我况南雄兵八千,个个都是守卫边荒,历经百战的勇士。虽然剑甲都破旧了,可几十年来,关外的恶鬼就没靠近过城门一步,那最南边的野人啊,也都不敢妄动。
野人?颜雪衣美眸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探问道:许大人果然是大熠数一数二的猛将啊,只是大人知道,此次需尽举况南易安之兵攻打关健之处,不知此等空虚之时,若是大人先前所说的敌人来犯,该如何是好啊?
许昌元摸了摸胡子,又是笑道: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勿要担心,那关外恶鬼,出自枯骨之地,每年七月准时来犯,现今担心,还为时过早。再说那土著野人,其实并算不得敌人,十几年前他们闹了次饥荒,跑到城里来抢家畜,被我狠狠打了回去,就一直老实到现在了。
几个土著当然不是许大人的对手。颜雪衣故意轻飘飘的回应了一句。
许昌元却是得意的一抖胡子:哪里才是几个土著啊,不是老臣吹嘘,十几年前他们便有数万的男丁,虽不习武,但一个个都强壮得很啊。那次交锋之后,我还派人传予他们耕织技术,大大提高了他们的生存率,现在他们不知道得有几十万人口了呢!
颜雪衣终是眼前一亮,问到易幽权:易将军,十几万人的部落,可以招募多少军队呢?
易幽权当然明白颜雪衣想知道什么,快速估算一番后,回答道:去除老弱,青壮年至少二十万,募集五万大军比较合理。
五万……颜雪衣默念着,心中一下子炽热起来,对抗耶律松,光复大熠河山,除开还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姬家,这几乎是唯一的力量了啊,而且还是踏踏实实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可是活生生的兵力啊,还是公主殿下心思细密。许昌元听到这里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大叫到。但是下一刻,他又脸色突然煞白,慢悠悠的叹道:不过,野人毕竟是野人,虽然说着一样的话,但他们残忍、野蛮、无法理喻,就像是野兽一样难以驯服啊。
为何……这么说?
……
见许昌元似乎有难言之隐,颜雪衣皱皱眉头,轻声问道:许老将军?您可是有什么顾虑?
许昌元张了张嘴,但还是摇头不语,只是眼神中诞出一种苍然的悲意。
许大人,如今我们掌控况南和易安,只待攻下启灵,便可连通川西三郡,收复半壁江山。昨日我们已经聊过,况南八千精兵,两千备卒,易安死守之下大概能剩四千兵勇,我们最多聚起一万余千人攻打启灵。可是启灵有一万赤甲劲旅,攻坚之战,我们真是胜算渺茫啊。易幽权抱拳:招安土著,势在必行,请许大人告知关于土著的一切,至于如何招安,我想有公主殿下在,绝不会是问题。
也罢,公主殿下才情过人,我相信她。许昌元顿了许久,才缓缓坐了下来,从二十八前上任此地开始讲起……
那年,大熠还是一个盛世。
四海升平,河山大好,那时最贵的是文人的纸墨,是少女的元红。
许昌元,武将世家的独子,紫阳殿之上的武状元,只因醉酒误打了宰相的小儿,而被发配到最远的边疆,一个饱受摧残又护卫帝国数百年的重镇,况南。
这也算是和平年代武人想要建功立业的绝好机会了吧,年轻许昌元就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这是因祸得福,况南将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
然而上天总是爱摧毁年轻,然后将一个男人变得成熟甚至苍老。而达成这个目的的最好工具,就是一个足以让他一无反顾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许昌元上任的第三年就出现了,她灵动如山间的麋鹿,又凶狠似月下的野狼,她就是许昌元眼中的野人,一个兽性未消的山野土著。但是他还是爱了,至今他都回想不起相爱的理由,若真要讨一个说法,那也许只能去求神问仙。
美好的都是短暂的,太过冗长便难以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