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一点也不感兴趣地接过了那张纸条就往牛仔裤口袋塞去。
还有,下个礼拜的联谊,你会去吗?
联谊?
对啊,上次班会讨论的那个啊。
我没去开班会。
班会?有没搞错,她祝若然会去参加班会的话,套句从前月哥哥常说的话,连狗屎都能发香了!
呃,没关系,你可以到我们班网上去看看。。。。。。
再说吧,我赶时间,掰掰!一点也不懂得客套的性子,却是从她老爸那学来的。
喔。。。。。。
这次又是失败了吧。。。。。。想要约这位一入学就荣登系花的美女一起出去玩,看来是完全没有希望。明明是长得那样甜美可人的模样,那个性却是冷淡得可以,不参与班上系上的活动、不参加社团、不和同学聊天、不属于任何小圈圈、不合群、不苟言笑。。。。。。仿佛来到了学校除了听课以外再也没其它事情值得她注意的了。
目送着祝若然的离去,班代叹了口气。
☆☆☆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翻找着包包找不到口香糖的包装纸,于是顺手就将方才放在口袋的那张粉红色纸条拿出来,把嘴里已经嚼到没味道的口香糖吐出来包好丢入一旁的小纸屑罐,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什么学伴啊。。。。。。是学〃绊〃,学习的绊脚石吧!
她还会不知道这些无聊男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态吗?
无聊!有时间在这里搞这些有的没的活动联谊,有时间在那对女孩子品头论足,有时间花那么多功夫把自己搞得向日本艺人那样时髦,那怎么没时间多多充实下自己的内涵啊?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自恃甚高还是像那些同学背地里说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只是她总觉得和她同年纪的男生们个个轻浮得像氢气球一样飘啊飘的。。。。。。
比精明沉稳没个比得上和她天天见面的阿南大哥,比相貌也没个有她家的月哥哥一半好看,就是要比对感情的执着啊。。。。。。
唉。叹了口气,她实在不太确定,对感情执着算不算一件好事。。。。。。
十一年了,十一年的时间还真不算短啊!至少足以让她从120公分长到170公分,足以让她的平胸长到c罩杯。。。。。。可她那痴老爸,除了什么都没长没变以外,还是那样守着他心爱的人,不弃不离无日无夜地,足足等了十一年却一点放弃的念头也没有。
在她眼中看来,整整十一年都没有醒来的月哥哥,其实说穿了和一具不会腐败的尸体没两样;用好听点的形容词是,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形娃娃。。。。。。
可是她老爸可不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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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总是相信着,总有一天月哥哥一定会醒过来。。。。。。
于是,十一年来每天,他会用湿毛巾温柔又仔细地帮月哥哥擦脸擦手脚上的灰尘,帮他换干净的衣服,喂他喝那紫色的药汁,果汁还是他每个礼拜亲自开车上山去摘水莽花回来做的!
甚至。。。。。。甚至常常经过父亲房门口时,她听到他对着他说话。。。。。。
这样全心全意只为了一个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再醒来的鬼,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她老爸是不是有点疯了。。。。。。?
就算不是疯了,她确信她老爸内心的某一部份,也跟着月哥哥一起沉睡掉了,以致他对他向来就关爱的女儿,似乎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对他热中的写作事业,也变得心不在焉。
像个只为了特定的某件事或某个对象生活着,对其他事情都再也没有热度了。
她不怪他的老爸,这个其实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把她当亲生女儿养的老爸。
一颗心被塞满了之后,怎容得其它人事物的分享?她不怪他对她的心不在焉。
她也不怪月哥哥剥夺了她父亲对她的关注,她怎么能怪他?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又怎会落得这样死不像死鬼不像鬼像尊娃娃一样躺在床上十一年的下场?
要怪就得怪那可恨的禽兽警卫!不过那个人八成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不知道她老妈到底交得都是些什么样的朋友,只是找人来〃教训教训〃,竟教训到从此人间蒸发。。。。。。
邪恶的被消灭了,该团圆的也都团圆了,她也从此不必在父亲和母亲的住处两头奔波,看起来一切都回归平静,可是一切却都变质了。
这个家的气氛,已经回到不从前那样充满欢笑。。。。。。
唯一没变的,是一直关心照顾着她,总是听她诉苦,总是给她意见,一直扮演着像是朋友又像是父兄角色陪她长大的阿南大哥。
想了想,将车掉头换了个方向,她决定去夜市买只阿南哥爱吃的烤鸭,晚餐就和阿南哥一起吃吧。
☆☆☆
将手中那杯紫色的药汁凑到唇边喝了一大口含在口中,弯下身将寇翎的身子扶到怀中用手微微仰起他的脸,凑过唇将嘴里的汁液缓缓送入那微启的唇中。
因为寇翎完全没有吞咽的反射,十之八九的药汁又从他那缺乏血色的唇边溢出来,青禹一边用手上的毛巾轻轻擦拭一边继续喂着,哪怕喝进去的仅仅是那十分之一,只要这对他的情况能够有起色,大不了就多奔波几次月亮湖去摘这特殊的植物,大不了就每天多喂药几次,青禹一点也不嫌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当年寇翎毁坏得十分严重的身子,就是靠这剧毒的水莽花液一点一点好起来的。一开始青禹并不知道这种害死他们的毒液对他们竟然有着治愈的功效,但狗急跳墙,眼睁睁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寇翎身上那些大小伤口一天比一天恶化,流出的紫液一天比一天多时,青禹不得不冒这个险。
身上的伤渐渐地愈合、结疤,然后淡化到消失不见,恢复了原本美好外表的寇翎,却始终没有再醒睁开眼睛过。
从此,等待几乎成了青禹生活的全部。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总有一天会醒来的。青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且坚信不移。
喂完药后将寇翎的身子安放回床上,换了条干净的毛巾将他白净的脸上沾染到的紫色渍痕轻轻擦拭干净,顺便把沾到一点点药汁的衬衫换掉。
指头滑带过寇翎冰凉细滑的肌肤,和肌肤旁软软的长发,他想起好多好多年以前,他从月亮湖水中硬是将赤裸的寇翎拖上岸骑在身下揍了一顿的往事;想起了好多年好多年以前,他眼睛受伤看不见的那次,他的手就已仔仔细细反反复覆地抚过这个身体的每一部份,然后牢牢地将那感觉印在脑子上,
就怕哪一天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多年后的今天,那些酸的苦的忿怒的难过的忧伤的记忆,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冲刷淡掉了,沉淀下来的回忆里,全是那样让他心感到揪痛的甜、和深刻的留恋。
到底那些〃多年前〃是什么时候?
依稀记得老是缠着寇翎跟前跟后的小然那时才小不隆冬没多大,那软呼呼的小肉娃儿抱着背着玩耍时总是吱吱嘎嘎地笑得可爱。
但现在。。。。。。女大十八变,女儿长得亭亭玉立的,不但不可能将她抱在臂膀上玩耍,那样越来越接近的外表年龄,连维持着父女之间的称谓都越来越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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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阿南打电话提醒他,小然的二十岁生日快到了。。。。。。
算一算,不知不觉,他已经等了十一个寒暑。
十四年的相处岁月却有十一年是在等待中度过,等待的时间仿佛特别漫长,但对生命时钟早就停止的青禹而言,时间的长度已经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也许这只是最初的十一年,他会用他没有限制的时间继续等下去。
☆☆☆
祝你生~日~快~乐~
围在蛋糕旁那四张脸上,都带着难得的愉快笑容。因为这样节庆般的欢愉气氛,在这个家中已经有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我许愿啰!在摇曳着的烛火前,小然闭上眼睛,认真地许下愿望,然后吹熄蜡烛。
许什么愿?阿南微笑地递过塑料刀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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