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把解药喂给你了,而且,还把你身上积於多年的毒给清了。你现在没事啦!”哈哈,想想自己真是伟大,连这么难的病症都能解决了。
“是么。”她伸出手,递到她面前:“你再仔细确认下。”她敢打赌,把药喂给自己后这个女人根本就没管过自己。
“再怎么看也是一样啊!”纪馨喏咕哝,却在她吓人的盯视下不得不伸手:“呃……”她迅速抬头,发现她一脸铁青的瞪着她,不信邪的再试一次。
“怎么会这样?”纪馨喏沮丧的坐在床沿,望着躺在床上闭目的女人,不相信的低语。
“凝香丸驱瘴,只对体内无毒的人士有效。如果对方恰巧一身毒功那就不是解药,是将对方体内毒功化去的毒药,没有了与外界瘴气相抗的根本,不等死等什么。”她低哼一声,不再多言。
“我哪知道你一身是毒呢,我又不怕毒的。”她抱怨了声,接着道:“你怎么中毒的?”她以为她的毒是被人害的。
“我自己吃的。”又应了声,她抬手一指门的方向:“我要睡觉。”
“这是我家。”纪馨喏中气十足,仍坐在床没中不动,苦思解法。
“现在是我睡在这里。”她仍十分霸道。
“我是救的你。”她执拗的反驳。
“我没让你救。我本来想死,可你却非救我,救也罢了,想我一身本领让你整到废,你好意思说‘救’这个字眼?”她更绝,一番话堵到她傻眼。
“你是坏人。”她急眼了,直接跳起来吼她。
“我没说我是好人。”理所当然地,她又把她气到说不出话。
“我不管你了!我去看那个准死人去!哼!”
“你是说,当年你不止救了她一个?”雪凤紧张的看着她,那谁才是火儿?
“嗯。”纪馨喏叹口气,又道:“当年比她晚个几日,悬底又出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相比之下,她只是受了内伤,摔下悬崖时虽有些碰撞,之所以久治不愈是因中了瘴毒。而那一个,却是内伤刀伤一堆,能在崖顶摔下而不死都是奇迹了。”
“居然还没死。”纪馨喏看着躺在床上的红衣女人,心情十分不爽。什么哦,她救人,倒救了大麻烦,哼!早知道不救了!
“叶苍朗!”她大吼一声,十分不悦的瞪着床上的女人。
“怎么了?”一身黑衣的男人应声出现,懒懒的走过来。看着床上的人道:“不想死。所有的药物都不是最好的,硬撑到现在。”这个女人奇了,受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啧,得有多少心事未了,有多少不甘心的事情才能死撑这么久的?
“我看看。”她来了兴致,上前低头就看。
“小心!”叶苍朗急忙去拉,却仍是晚了一步。
“啊!眼睛!”纪馨喏低呼一声,捂着脸退至一旁。
“喏喏!”叶苍朗忙拉住她,看她一直捂着脸,拉下她的手却发现她一脸乌青。
“你太过分了!不杀你对不起我自己!”难得的,叶苍朗发了脾气,抬手就要杀人。
“别。”纪馨喏忍着疼制止他:“先扶我出去。等我解了毒再说。”
“怎么样?”叶苍朗看着在药房摸索的女人焦急的问。这眼睛已经过了三日,还不见她将解药配出来,时间长了真不能解了怎么办?
“不怎么样。实在不行就真的当瞎子喽!”这样,才能一直这样赖在你身边,多好。纪馨喏如此想着,嘴上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本来么,这个男人就不想她赖住他,现在这个借口多好。
“别瞎说!一定能治好!我去找那个女人要解药。”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去了会给么?你治她的时候,她可曾开口说话过?”纪馨喏一语道出他的郁闷。
这个女人打他治的那天起,就一个字没吭过,倒是给自己下过很多次毒,都被他躲了。还真没听她说话过。
“替我去看看那个吧?她这几日的状况不是很好。”纪馨喏求着他。
“不去。”叶苍朗酷酷的回了一句。
“就当是帮我这个瞎子一个忙,好吗?”
“哟,怎么几日不见,变了个男人?”她坐在床沿,把弄着手上的一枝花。嗯,毒中圣品,不错。
“她有事,不能来。”叶苍朗不悦的盯着她。这个女人怎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救回来的两个女人没一个正常的。这个比那红衣的更让人讨厌。
“哦。”她再应声,便不说话,看着他递过一碗药。
“你……”叶苍朗翻脸,被她拉住手不放。一个姑娘家居然无耻到拉住一个男人的手,还想拉到嘴边去亲吻……
看着甩袖而去的叶苍朗,她倒也不忤,就那么瞪着自己的双手看,半晌,将手凑到唇边,伸出舌舔吮了下手指。
“哼,你救的什么人!真是,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叶苍朗回到纪馨喏的房间,大为光火。“这两个人都这么让人讨厌!我现在就了结了她们!”
“怎么了?”纪馨喏摸索着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道:“哪个惹你了?”他向来少脾气,怎么这几天发这么大火。
“你是想变成瞎子么?”叶苍朗看着倚在门边的女人,顿时火冒三丈:“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她是怎么把自己变成瞎子的。”也不顾叶苍朗杀人的目光,悠哉的走近纪馨喏伸手拿走她手中的茶。
“好茶。”闻了闻,她开口:“不过火候不够,你还是别喝了吧!”说完,那整壶茶加上她手中的这杯,悉数被她扔到地上,一阵破碎声后,整室寂然。
“你想干什么?”叶苍朗咬牙道,再不说清楚,他杀了她。
“把这个吃了吧!”不等纪馨喏反应,抬手就捏起她的下巴,喂她一颗药。
“你给她吃了什么?!”叶苍朗一掌挥来,直接将她击倒在地上。
“我不杀你,可她若有个什么,我定将你抽皮剥骨!”
“喏喏,你怎么样?”看着还一脸茫然的纪馨喏,叶苍朗有些气急败坏:“她给你吃的什么?你咽了没有?”
“咽了。怎么?”她有些不解,刚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怎么扣到好像有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你咽下去做什么,万一……”话未完,叶苍朗惊恐的望着她:“你……”
“我杀了你!”她望着他,就那么趴伏在地上,躲也不躲。
“叶苍朗你做什么呢!”纪馨喏直接将一把椅子砸向他,化去了他致命的一击。冲到他跟前吼道:“你疯了!她本来就受伤,你还出手伤她!想要了她的命么?!”说着转身扶起等死的人:“你是木头吗?他打你,你不会躲啊!”
“喏喏,你……”能看到了?
“干什么?”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下手这么重,我还怎么治?之前的努力全浪费了!”
“喏喏!”叶苍朗一把抱住她,低喃:“你能看到了,你没事,不是中毒,太好了!”语气中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真是。”纪馨喏脸一红,嗔道:“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好奇怪的。”至于抱她嘛?占便宜哦!
“腻歪够了么?”一旁的女人忍了忍,半天也不见这两个人有分开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带我去见她。”
“谁?”纪馨喏不好意思的推开叶苍朗问道。也不看叶苍朗那张臭脸,她说的是谁?
“伤你的那个。”
第十三章
“你居然没死。”红衣女人看着一抹熟悉的绿走近,也不生气。就那么平静的望着她。
“你都没死呢,我怎么舍得弃你而去。”那抹绿坐在床沿,拉过她的手,垂目为她诊脉。
“不用你管。”她想挣脱,无奈自己体弱且四肢尽废,只得任她摆布。
“你能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绿衣女子抬眸,盯着她的苍白的脸。明明已经撑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苦着自己。
“那你呢?”她反问:“身中瘴气毒功被废,你又是为了什么在这苦撑?”从她进来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一身毒功尽废,还身中瘴毒,要不是她自己对毒物知之甚详以毒克毒,只怕早丧命了。
“呵,是啊。为什么呢。”她沉思,随后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做什么?”她不解的看她运功为她疗伤,做什么?
“救你。”她倒答的干脆。
“我知道。可为什么?”
“我们总要有一个活着的。”她开口:“而我,累了。”
“你用那个懒男人的劲道化去了绿袖那一掌,还说你累了。”她看着她:“如果他打重了你必死无疑,打轻了,被你自己的内劲反噬。两个都不会有好结果,你怎么敢?”
“纪馨喏被你毒瞎,我不过是喂了她一丸相思而已。”她叹气:“我哪知道他会出手伤我。”唉,好人难做哦。
她无语,定定的看着她。相思是凝泪的克星,但是药性太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逼出凝泪的所有毒素,只是过程有些吓人。她见过相思逼毒逼到那人七窍出血。虽说是毒血,但看着就先让人觉得是相思在作怪。
“嗯。”她又嗯了一声,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不想说什么?”她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看她。
“说什么?”她头也不抬。
“我处心积虑的一心想要除掉你,现在败在你一枚棋子手中。”她笑。
“嗯。我也一样败在她手中。”她皱眉,抬手去她嘴角的血迹。
“为什么?”她不解。
“他不会希望你就这么死在这里。”她叹气:“如果我不曾被那笨蛋医也不会对你束手无策。”
“你说你败在她手中。为何不说你心机太重?阎火儿,别人不清楚,我莲媚儿倒是清楚的很。”红衣女子,也就是莲媚儿,直直的看进她眼里。
“莲媚儿,我一心救你,你现在还要反过来怀疑我,死性不改。”她倒不气,含着笑气她。
“当日你明明知道是她出卖了峨嵋弟子,也知道她必会对你出手。但你自认是因你才会导致她的悲惨,所以你自愿受她一掌,让她将你打下山崖。自此后,她再敢要对任何人出手,你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杀了她。”莲媚儿一语道出她摔下山崖的真相。
“如果真是那样,我又怎会落的如此田地?而且那山崖高的离谱,你觉得我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完好的活下来?”她不慌不忙的开口,心思全放在了她的伤势上。
“那是因为你碰到了这世上最笨最蠢的大夫!”莲媚儿开口,竟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她错将你当中毒来治,只怕你早离开了这里回去了!”
“她怎么你了?”见莲媚儿如此恨声,她不由有些好笑:“人虽大意了些,但医术还是有的。你……”
“医术有,医德半点也没瞧见。”莲媚儿哼了一声不再继续。
“如此狼狈最不想见的就是你。”半晌,莲媚儿幽幽开口。宁肯烂了死了,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仇人见到如此凄惨的自己。
“你以为我想见你?”一句话,堵的她大笑不止。
“阎火儿,你我还真是相像。就连这下场也都差不多。你医了我,你自己还能活么?”莲媚儿死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看出什么阴谋来。
“你在利用我。”良久,莲媚儿开口。
“是。”她毫不避讳,大方承认。
“你让我如此狼狈的去见他,然后再让他悔到肝肠寸断生死不能。为的就是恨他当初对我的袒护,你要让他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呵,你的心机,永远比我深。”莲媚儿低笑,但笑意里杀意必现。她对不起清哥,为了自己的心思累的他关心他爱的人都在这崖底等死。死就死了吧,何苦让他再伤一次。
“你觉得,现在的你,能杀的了谁?”一句话将莲媚儿堵的哑然。
“你虽废了手脚,但功夫仍在。蓝四和他,定有法子让你活动自如,你又何须担心。我的死,一次便够了,你又何苦再让他经一次。”说完这话,转身走了。
莲媚儿看着那抹绿远去,幽幽一叹。自己,是真的不想杀她了么?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只手,是能灵活自如的。现在的自己,一根手指都能要了她的命,她没发觉么。
“其实你我性格很像。就是因为太像,所以才会导致我们那么的误会与冲突。”莲媚儿靠在床头,看着坐在一边的女人。这些时日来她一直为自己医伤,除了四肢,自己的内伤已好的差不多了。而这个女人也知道了自己右手不曾残掉,现在竟还是如此毫无戒备的离自己这么近。她是真的不怕自己杀了她么?
“我们还能出去么?”莲媚儿开口。
“不能。我功力尽废,不可能出的去。”她将瘴毒与其他的毒物中和,出了这个环境立死。而且,就算不死,到了外面被那个女人抓到,比死了还惨。
“是因为没有绿秀么?”绿秀专化她体内不能被她消化的毒,现在没了绿秀而她毒功尽废,只怕……
“你还能坚持多久?”看着她的脸,莲媚儿又问,也许……
“不知道,可能明天。”谁知道她体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毒何时发作。
“哦。”莲媚儿不再问,只说了句我想吃莲子粥便不再理她,闭目睡了。
“你要干嘛?”纪馨喏瞪着拿刀的她,一脸惊惧。
“我一身武功尽数被你废去,你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嘲讽开口,将纪馨喏的脸说的像她衣服的颜色,一片的绿。
“不。我是问,这只鸡,你要干嘛?”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么,那这只野鸡是怎么回事,自己跑来的?
“叶苍朗抓的。”仿佛听到她心内的话,一身湖绿的女人一脸平静的替她解了惑。
“他肯听你的话?”才怪,那个懒男人。
“我说抓了鸡他就有份吃。”多公平,提供一只鸡,就白白有好料吃谁不干?这谷里只有一处不好,厨子的饭猪都不吃。
“你是谁?”这么清楚叶苍朗的短处。他什么都懒,就是对吃的不懒。
看了纪馨喏一眼,她不答话,支使道:“去烧水。”
乖乖去烧水的纪馨喏想起了什么,噔噔噔的跑回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在自己的地盘进出这么久,她都还没问她叫什么。还有那个瘫在床上的怪女人,她也没问。
“水烧上了?那按着这只鸡。”她不答,蹲在地上继续指挥。
“我不要。你自己来。”纪馨喏毫不犹豫的拒绝。开什么玩笑,瞧她拿刀的姿势就知道她手艺不怎么样,万一剁到自己的手,那不是亏大了。
“我以前不用刀,没了功夫,现在只能用刀。”言下之意,是你让我变得如此没用,所以,你得要这么做。
“与我无关。”纪馨喏一句话将责任撇个干净。
“告诉你我们两个人的来历,过往。”她开口,不信鱼儿不上钩。
“卑鄙。”纪馨喏咬牙。
“那我去找叶苍朗。”她也干脆。
“我来。”纪馨喏瞪着面前这个女人,一脸的不甘愿。
“你不用勉强。”她语气很是轻快,居然还有点愉悦的意思。
“我不勉强。”咬着牙,纪馨喏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负气蹲在地上按着那只待宰的野鸡。
“红焰。”绿衣女子开口道出一个名字。随后利落的剁下野鸡的头,用难以想像的速度抽身离开躲的老远。她就这么一套衣服,沾上血就得挑别的衣服穿,太麻烦。
“哈?”纪馨喏抬头看她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难得的,她开口解释。
“你叫红颜?”明明掉下来的时候是绿衣服么,现在穿的也是啊!
“红焰,焰火的焰。”她答完,转身收拾食材不再理她。
“红焰。嗯。”她嗯了声又问:“哎,那,那个女人呢?她叫什么名字?”手下的鸡一直在挣扎,按了几次也不安生。她疑惑的低头:“这鸡你不杀……”
伴随着一声惨叫,红焰嫌恶的骂了句:“废物!”随即伸手扯过一件外袍挡在身前:“你不知道要按着么?”
纪馨喏还在尖叫连连:“那头,那头……”鸡先生不瞪着圆圆的眼,不甘的看她。
怪不得刚才她一下就跑那么远,原来……
红焰立在边角,好整以暇加鄙视的看着她
“不是我杀的你,是她!”手一指,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怎么回事?”她要做恶梦了。一想到有只鸡跟自己要头,她就悲从中来。
“闭嘴。”红焰一把菜刀扔过来,纪馨喏精准的闪过,哭声立停眼中却也杀气立现。
“杀人都敢,鸡你就不敢。窝囊。”红焰看也不看,直接弯身将不再挣扎的无头鸡拎起:“把毛褪了去!”说碰上就扔向她怀里。
“不要。”定下神的纪馨喏挥手就将它打掉:“你自己弄。”
“好。”红焰也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