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着我早点决断。
「唉！」仰望天空，陪伴我忧伤了一夜，守护我一夜的星星已经湮灭在空中，
不留一丝痕迹。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左手紧攥着带着泪滴的协议书，
提着公事包向屋内走去。
到了屋内，我看着小颖那苍白的脸上不断轻微抖动的眉毛，我知道小颖跟我
一样一夜没睡。我走到床头，将协议书放在了小颖的枕边，掏出那只我一直珍视
着的钢笔，噙着泪水取下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和钢笔一起放在了那张沾满泪水的
协议书上。
我环视着屋内的一切，脑海里又浮现出小颖和父亲的交躏，最后定格在了镜
子面前的梳粧台上，慢慢的向前走去颤抖着坐在了梳妆椅上。
「小颖，我知道你没睡，昨晚真的很对不起。我真不应该那样粗暴的对待你，
真的很对不起。你看看枕边的协议书，如果……如果……如果，没什么问题，那
就……就……就签一下字吧」。
我紧紧握着双手擅抖着说。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
经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镜子中的小颖，听完我这句话。立刻坐了起来，当看到协议书上的戒指和钢
笔，小颖先是愣了几秒。随后扫了眼协议书上面的几个黑色字体时，憔悴脸上顿
时没了血色，迅速的将那纸协议书揉搓成团，扔向门前。「我不看，我不看，我
不要看」。双手抱头埋头痛哭起来。
我起身回头，心痛的看着正在埋头痛哭的小颖。心里不断的念叨着：长痛不
如短痛，当顿不断反受其乱……我轻轻挪动脚步走到门前，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终於到了，我弯腰拾起那被揉成团的协议书。一张张展开，抹平，重新整理
好，来到了小颖身边。看着痛苦的小颖，我高举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小颖的头，噙
着眼泪柔声道：「签了吧，这样就不会痛了」。
这句话虽然是对小颖说的，但又何尝不是对我自己说的呢。小颖还是不说话，
继续哭泣着。我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好一会儿，小颖终於停止了哭声。但双肩仍然不停的起伏着，抬头看着
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的问道：「为什么要和我离婚，给我一个理由？」。
「咚咚咚」。前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哪，小颖，景程」。「小颖，景程你们在里面吗」。
「擦擦眼泪吧。我去开门了」。说完我转身离开。
「爸，妈你们怎么都来了」。打开门，面带微笑的看着门外站着的父亲，张
阿姨岳父还有岳母。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在我面前，就会发现我现在的笑比哭还
难看。
「小颖，昨晚打电话问我们，问你在不在我们那儿。我和你岳母不放心，昨
晚就赶到你们家，才知道你们两个在这儿。所以，我们几个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对了，小颖人呢。「岳父问道。
「小颖啊，在屋里」。
随后众人跟我一起来到屋内。
「小颖，你怎么哭了」。
岳母看到小颖红肿的眼睛，急忙坐到床铺旁，心疼的轻声询问到。
「景程，这是怎么回事」。父亲神情激动责备的看着我。
「嗯，那是什么」。
岳父看到了小颖藏在被子里露出一角的离婚协议书询问道。
听到岳父询问的岳母这时也发现了，不待小颖阻止，拿到手中扫了一眼顿时
脸色巨变。此刻大家注意到了岳母的脸色的变化。
「拿过来，我看看」。岳父用命令的口气对岳母说。
岳母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小颖站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协议书递到了岳
父手中。岳父看完之后脸色也是大变，眉头紧皱，但没有说什么，此刻的父亲和
张阿姨也围了过来。
父亲扫了一眼，顿时大怒，一巴掌朝我甩了过来「啪，啪……」。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能娶到这么贤慧的妻子是
你的福分，你还想离婚，你离婚的时候不会想想家里面的２个孩子浩浩和哆哆啊」。
看到父亲这么打我，张阿姨连忙拉住父亲，「老王，别打了，你身体刚好，
别激动，景程还不向小颖道歉」。
「别打了，别打了中……」小颖在床上哭泣着劝道。
「贤慧，福分，哆哆，」当我听到这些词的时候，心里的怒火猛然爆发，大
声喊道，「够了」。大家都被我这声大喊震慑住了。在他们眼中孝顺好脾气的我
此时此刻是真的发火了。
过了一会儿，父亲回过神来又向我扑来，高举着右手准备打我，我猛地抓起
父亲向我拍过来的手怒吼道：「够了，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小颖聊聊」。
「你还敢还手，看我不打死你」。父亲大声叫唤着。
「爸，妈，你们出去吧，让我和景程聊聊」。小颖哭泣着劝解道。
大家听到小颖的回答，看了看小颖和我，最后还是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小颖，你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爸为你做主」。
关门之前父亲的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我。将门反锁好，我脸色阴沉的坐到了
梳粧台前，觉的自己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
「小颖，你还爱我吗」。我平静的问。
小颖听到我的问话顿时愣住了。对我的提问充满了不解。「我当然爱你了」。
「爱我，那５年前在我出差的时候，你穿着婚纱站在镜子面前和我父亲相拥
的时候，有想起我吗？你和他在院子外面求饶的时候有想起我吗？你和他同床共
枕，甜言蜜语，翻云覆雨的时候有想起我吗。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我
低沉的反问道。
此时的小颖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双手捂着耳朵，蜷缩着身子躲在了墙
角，摇头大声吼道：「不，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中……」。
「小颖，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咚咚咚中……中……」外面的敲门声，询问声，不停的传了进来。
我快速的走到小颖面前，抓住了她捂耳的手。「那你告诉我第一次，你没怀
孕为什么要做打胎的准备，第二次怀孕了，为什么又要打掉孩子，你能将这些原
因告诉我吗」。
我放开小颖的双手，从公事包中取出我和哆哆的鉴定书，扔到了小颖的面前。
「这个，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小颖迅速的从地上捡起了鉴定书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后将鉴定书撕了个粉
碎，塞到嘴里面，吞到了肚子里。爬过来，抱着我的腿，哭泣着说：「老公，那
不是真的，哆哆真的是你的孩子，那份鉴定报告肯定是错误的。求求你，相信我」。
看着此时有些癫狂的小颖，我拿出了那封离婚协议书冷酷的说：「签了吧，
你不知道现在我看到了哆哆，就会不由自主的想掐死她。难道你想我成我一个杀
人犯，亲手杀了你和他的女儿」。
小颖绝望的看着我，颤抖着从我手中接过了那封离婚协议书。歪歪扭扭的签
上了自己的名字，瘫痪的坐在了地上。
「谢谢，从此天涯是路人」。我拿着离婚协议书，不带一丝留恋，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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