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自责地喃喃道:“我弄错了吗?我……对不起啊……”
霍传武下意识地,一把从后面抱过楚珣,手掌安慰似的拍抚。怀里的人身躯是软的,像一滩水。楚珣口里焦渴,却又不敢喝水,体内过多水分会削弱他视网膜与指纹的敏锐度,大量失水反而令他六感达到最灵敏状态。
楚珣脸上挂着汗,面孔肃然冷静,让身边人传话给提萨拉,“拉姐,记着赌局的承诺,今天别输不起,别赖账。”
他在极度紧张状态下爆发,头顶肩头仿佛飘荡着炙热的焰,一双温润细长的眼在阴影中绽放奇异的光,像佛的光环笼罩头顶,眼前一片雾气,雾霭中浮现佛陀的指引。他抬起手指……
“树下悟道”。
“初转法论”。
一枚又一枚壁画砖从墙内浮出,一幅精美而宏大的墙画完完整整呈现在所有人眼前,气势恢宏,震撼人心。佛陀九宫图描绘了释迦佛祖一生缘起缘灭,树下参禅悟道,终得修成正果,体会人间生老病死,度化凡间无数。温润博大的佛光驱逐妖魔鬼怪,普照凡尘……
楚珣唇间浮动笑容,修长的手指指尖一动,点动最后一块浮砖。
顶端正中这块砖如果弄错,一支利箭将射穿无辜男孩的眉心。
啪——
所有人心头捏紧,不敢看。
影墙上一幅人生长卷,如诗如画,最后一块砖浮出,扣合,是为释迦佛祖“娑罗树下涅槃”。
九宫拼图完整,机关打开,墙上的男孩坠落到地上,伤痕累累。
提萨拉仰天长叹,天不待我……
这女人虽心黑手狠,蛇蝎心肠,然而平生十分好赌,赌品赌运皆佳。官场亦或黑道中人,都极为迷信,赌运即人运、命数,今日竟然被人破了佛陀九宫,命中该遭此劫难,难不成是佛祖显了意愿……
埋伏的突击手狙击手全部待命,千钧一发,匪徒团伙形神崩溃,只待束手就擒。女匪身旁,暗藏在墙洞后面阴影中还有一个沉默冷傲的修罗一般的身影。只有这个人,不信佛祖,不鸟鬼神,不敬畏天地,不相信命运。
楚珣在极度疲累下几乎虚脱,瘫软,霍传武与林俊同时发现墙后有狙击镜反光,枪口竟然瞄准楚珣!
林俊吼道:“当心!!!”
二人同时飞身迎上,只在毫厘之间,林俊从身后抱摔扑倒楚珣将人压在身下护住头胸部,霍传武侧身顶开楚珣同时瞄准与暗处的杀手对射!
噗。
血喷射出来。
楚珣被摁在地,眼前一片血色,惊惧地叫了一声:“二武?”
没有回答。
“二武……”
“啊!!!!!!!!!”
两名高手对枪,就是想以命换命,谁都不甘心放过对方,双双射中,血肉横飞。
霍传武被子弹瞬间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在地上搓了两米,血从一侧肩头涌出,眼眶猩红,另一只手仍然顽强地掏出备用枪连续点射,枪子儿在远处石墙上剜出一片飞灰。
辉子浑身是血,收枪闪身撤退,扭过头甩给霍传武一记填满仇恨的寒冷目光。
队员从四面包抄合围,狙击手三秒钟内狙杀对方数人,掩杀合围解救人质。有人将男孩宋潘从浓烟中拖回。火焰冲天,佛陀壁画在枪火硝烟中傲然挺立……
战斗挂彩的几名队员被抬上直升机,直接越过边境送至部队医院。
林俊背着浑身冷汗淋漓的楚珣,把人丢在车后座,在几名队员护送下离开险境。
楚珣仰躺在后座上,呼吸凌乱,胸口潮红,眼底湿润,在电话里说:“贺叔叔,您瞒我。”
贺诚应道:“小珣?”
楚珣颤抖地说:“您瞒我十四年,不告诉我。您真让我失望。”
贺诚立刻就明白了:“你见着内谁了……”
楚珣毫不客气地质问:“是西南军区的特种大队,还是哪个部队?贺叔叔,我要求以总参名义下命令,让他们把这次的伤员直接转到北京医治,我要看着他,不能让他跑了,就现在。”
林俊从后视镜里看着,默不作声。
当时在场所有中方人员,行动最高指挥官是一名中校,楚珣是在场人员里军衔职位最高的一个,但他不能对友军透露身份,只能拐个弯儿来挑战贺部长的容忍力,要求贺诚替他下命令。
贺诚缓缓解释道:“小珣,这不合规矩,他们部队当地……”
楚珣口气固执,毫不妥协:“我提请求!您找人下个命令过来。”
贺诚:“……唉,你这浑孩子啊。”
楚珣挂断电话,望着车窗外仿佛能将岁月时光吞噬的参天密林。十多年了,曾经放开过一次。这次,绝不会再放手。
第四十六章北京你早
楚珣这趟缅北旅行一共两个星期,日子一晃而过,再次回京。他透过舷窗俯瞰熟悉的城市,眼前心底映照着暖融融的万家灯火。柔软的情绪缓缓爬满心房每一溜缝隙,让人不习惯。他用手捂住心口狠命揉了揉,笑了。
嘴里叼一支果味棒棒糖,又酸又甜的。
身为老总,动辄出走半个月,公司里挤压一堆文件等待他处理。楚珣在飞机上就通知了秘书和几个总监,下飞机即回公司处理公事。
楚珣最后是在办公室里迷迷瞪瞪睡过去,嘴角还挂了一丝儿棒棒糖味道的口水。林俊悄悄探开门缝,瞅了一眼,早就习惯这种场面,轻手轻脚将人抱走,抱到公司楼上休息。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样的窗帘,铺洒在小床上。窗外是人声,车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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