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觉得车的样子看着眼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车门开后,何文柏走了出来。
默默……何文柏没有走得很近,在离陈默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陈默看见那张脸,曾经的疼痛与屈辱瞬间涌上心头。她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拉杆,躲在行李箱后面,厉声说:住口!不要叫我默默!
何文柏显然料到陈默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一脸的复杂,耐心地说:别害怕,你听我解释,那天……
陈默感觉眼眶微微发涩,她向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着说:不用你解释,我不想听,更不想看见你,你快走,我不想听你解释。
好,好。我不提了。何文柏连忙改了口,看到陈默害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一阵酸楚。如果说那晚他一点清醒的意识也没有,根本就是骗人。本来他是有迟疑过,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已经完全被性欲支配了。再者,陈默对他的好感,他早就清楚地看在眼里,本来想着应该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过没想到竟会发展到那个地步。而且,他更没想到,陈默居然是第一次。
现在已经11点了,不会有公车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何文柏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默已经能猜出他下面的话,她愤然打断了何文柏,不安全?和你在一起才不安全!你现在,又想怎么样!陈默继续后退。何文柏见状,急忙说,默默,你别怕。
陈默什么也听不进去,看何文柏有上前的趋势,急忙拉着行李箱跑开。
何文柏冲上前,几步就抓住了陈默。
陈默惊恐地尖叫着,双手胡乱打出去,手指甲一不小心划伤了何文柏的脖子。
何文柏吃痛,缩回了一只手捂住伤处。
陈默看竟然见了血,也有些愣住了。
何文柏依旧攥着陈默的肩膀,不过没有再用力,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默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她感到窒息般的无助。陈默不敢抬头迎上何文柏的目光,只是低下声哀求说:何老师,求求你放我走吧。
那天的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讲过,我也不会讲出去的,培训班我也会马上退掉,求求你,放我走吧。陈默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的一句何老师和满眼的泪水,刺得何文柏心里生疼。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默默……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嗓子。
姑娘,要坐计程车么?两个人都看了过去,是一辆小面包车,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爷从车里探出头,冲陈默使了个眼色。
陈默像遇见了救星一样,连忙点头说:要!要!
车上的大爷见状,迅速跳下车,抓起躺在地上的行李箱,拉着陈默就要上车。
你是谁?何文柏反应了过来,挡在大爷的前面,依旧抓着陈默,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什么计程车!你要干什么!
小伙子,你又是谁啊?这姑娘的叫声我隔很远就听到了,你和她什么关系?
大爷也不甘示弱。
我们什么关系不用告诉你!
我不认识他。陈默紧紧抓住陌生大爷的衣角,生怕他和那天的花一样扭头走掉,连忙说。
听到没有,这姑娘说不认识你。
默默!何文柏皱着眉头看向陈默,你又不认识他,万一他……
可我认识你!陈默一字一顿地说,泪水从眼眶滚落而下。何文柏愣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小伙子,你再跟上来我可就报警了。大爷丢下这么一句,拉着陈默上了车。
这一次,陈默没有回头。
谢谢你,大爷。陈默在后座上坐了许久,才开口道。
呵呵,没事儿。举手之劳。大爷看着前面的路说。
哦,对了,我去大学城的h大学。陈默补充道。
嗯,知道了。大爷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姑娘,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
其实,我本来不好插手的。不过我看你们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一般情侣间的吵架,而且,看你提着个行李箱,就能猜到是返校的学生。这个时间点,像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大爷说着。
嗯,是。幸亏有大爷你在。陈默微微平复了心情,缓了口气,抬眼看向窗外。咦?大爷,你这是去哪儿啊?
哦,刚刚见你也没有心思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去哪儿,就在这附近兜转了好几圈,现在找路去你们学校。
啊,是这样啊,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陈默不好意思道。
呵呵,没关系。
过了好一会儿,陈默又看了看窗外,总觉得比先前更加偏僻的样子。有些不放心,又开了口,大爷,是不是迷路了啊,这是在哪个区?
哦,这是……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停住了。大爷神情有些紧张,转过头说,姑娘,不好意思啊,我这车有些年头了,可能又出毛病了,我下车看看去,你等一下。
陈默点点头,安静地坐在了车里。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后车门猛地被拉开了。
陈默赫然发现,那个大爷下身一丝不挂地出现在门外。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爷就连滚带爬地上了车,关上了后车门。
陈默被他逼到一角,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准备打电话。
那老头见状,一手打飞了陈默的手机,咧着嘴说:姑娘,你刚刚不还说幸亏有我么,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打什么电话啊。
你,你……陈默见手机飞到了前座,暂时拿不到,而这突变的险境,甚至让她来不及思考。
看你刚才和男朋友吵的那么凶,怎么了,他有别人了?老头笑得极尽猥琐,几乎是流着口水爬过来,来,让大爷好好疼疼你。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陈默向后缩,声音因为恐惧而走了调,狭小的后座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让她退了。
这里可荒凉着呢,连个鬼影都没有,叫?你倒是叫啊,叫啊。老头舔了舔嘴唇,一把抓住陈默的脚踝,淫笑道,没想到,居然可以和这么漂亮的大学生一起玩儿车震,也算是活得值了。
陈默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蠢得接连掉入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她死命地蹬着双脚,只想试图挣脱那双恶心的手。
老头被踢痛了几下,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刀,微微闪着冷光,恶声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有的苦头让你吃!
陈默没想到他竟然是有备而来,看着那刀子,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再敢轻举妄动。
这样才乖嘛。老头满意地说,举着刀逼近了陈默,如果你听话,说不定我还能让你舒舒服服的。快,把衣服脱了。
陈默止不住抽泣起来,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到自己之前意气用事,竟这么大意地上了这辆明显可疑的车子,何文柏皱着眉头的脸在眼前闪烁。她咬紧下唇,只好慢慢地去扯自己的袖口。
快点!想挨刀子啊!老头不耐烦地吼道,把刀逼近陈默的脸。陈默惊叫一声,双手捂住头,刀子散发出的寒气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快点!老头又催促道。
陈默终于忍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开始颤巍巍地脱掉外套、小衫、胸罩。老头看得嘴巴一直咧到耳根,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
还有裤子,裤子也给我脱了。老头越来越性急,看陈默动作依旧很慢,便用闲着的手上前去扯陈默的裤子,扯了几下都没扯动。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整个人扑倒在陈默身上。
陈默感觉到他粗糙的舌头在自己娇嫩的乳头上舔舐着,另一只手则更用力地握住整个乳房,粗暴地在上面揉来揉去,弄得她生疼。所有能想到的恐怖的画面一一在她脑海里闪过,她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想,甚至绝望地祈求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
突然,手机响了。陈默瞪大眼睛,向前座望去,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面包车里持续响着,陈默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机会从指间流走,绝望从头顶浇盖而下,她感觉身子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那老头更是不管不顾,开始挪动着身体,向上蹭去。
陈默闻得到那肮脏的嘴里呼出的臭气,她忍不住再次开始挣扎,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她真恨不得现在立刻死掉。谁知,老头突然直起上身,把手狠狠插进陈默的头发里,抓着她的头使劲晃动着,眼镜在混乱中被甩掉了。老头竟然逼迫着她睁开眼睛,让她直视他自己的下体。
陈默隐约看到一个软囊囊的肉条,扯着满是皱纹的皮耸拉在胯下。虽然因为先前的动作,似乎有点立起来的意思,但还是像一条腐坏的腊肉一样,无力瘦小。
她厌恶地皱起眉头,别过脸。
哈哈,看清楚了,就是这样一根宝贝要插进你身体里,怎么样?老头又向前挺了挺胯部,那根作呕的肉条垂在陈默的脸上,夹杂着很久没清洗过的难闻气味,让陈默干呕了起来。
嫌弃啊,那就用你的鲍鱼汁来给我好好洗洗吧!老头兴奋到了极点,陈默只感觉身子越来越冷。突然,车门开了。
陈默还来不及看清楚,那老头已近被人拽出了后座。她觉得身上一轻,外面的冷气缱绻着吹了进来,她眯起眼睛想集中自己的视线,但大脑涣散得像一盘散沙。
默默?陈默!陈默!……陈默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渐渐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她努力睁开眼,发现是何文柏从外面探了进来,那晚噩梦般的经历再次浮现了出来,她意识模糊地不住摇头,重复着说:不要,不要……
何文柏听后一愣,鼻头泛起一阵酸涩,别害怕,默默,我送你回学校,相信我,别害怕。说着,他脱下外套,盖在陈默的身上,把她从面包车里抱了出来,轻轻地放进了自己的车里。
陈默从车窗外看出去,那个老头好像已经不在了。何文柏把她的行李和散落在车里的衣物一件件拾了出来,放进了后备箱。陈默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感到欢喜还是悲哀,浑身酸疼得像有无数小虫在撕咬一般。
何文柏收拾好后,在车外踌躇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开了车门,探过头说:默默,我……坐进来了?
陈默只觉得身体沉重得用不上力,本想点点头,结果肩膀一歪,外套就从身上滑了下来,一片酥胸显露无疑。
何文柏见状,忙坐进车里,把外套重新披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对自己又羞又恼,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谁知话没有出口,只流出两行眼泪。
何文柏环住陈默瘦弱的肩头,轻轻地拍着陈默,柔声说:别怕,默默,别怕……
陈默听着何文柏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歪着头倚住何文柏温暖的身体,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第九章无法原谅
现在,连陈默自己也理不清楚,到底对何文柏是什么感觉。
恐惧?失望?莫名残存下来的一丝爱慕?那场险境,把陈默的心彻底搅浑了。
她感激何文柏及时的出现,但又无法原谅他从前对自己的伤害。
在昏睡了一段时间后,陈默醒了。虽然何文柏保证不会再碰陈默一根手指,提出让她到自己的公寓清洗一下,但陈默还是拒绝了。
送我回学校。陈默生硬地说出这几个字,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了。何文柏也不好继续坚持。两人一路上也没再做过任何交流。
陈默下车前,何文柏决心了很久终于开了口,说:默默……他见陈默皱起了眉头,连忙改口道:陈默……我觉得,我们需要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不用。陈默简短地回绝了。
我知道谈起那件事会让你不舒服,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如果我们都回避面对,对你不公平。
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好谈的。陈默听着,深埋在心底的怨气与愤怒再也压抑不住,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既然你知道提它会让我不舒服,为什么还硬是要揭我的痛处!不公平?说的好听!明明是你受不住自己的负罪感,想解脱而已!
陈默的话完全说中了何文柏的内心,他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一时语塞,只得说出一句,……陈默,是我对不起你。
晚了。陈默攥紧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说完,陈默就打开了门,从后座拿出行李箱,留下何文柏一个人在车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