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退缩,萧挽缘倒是挺能理解的,且不管他心中对萧江愿到底还有多少感情,对她能不能这么快全盘接受。单说对亲热这件事本身,恐怕他就是心有抵触的。试想有哪个人在被日日□将近两年后,还能坦然接受房事?
因此她只是微微退开一步,安慰道:“别这么说,是我不好……你快睡吧。”
庾睦没有再说话,飞快地收拾了一番,蜷进被子里。萧挽缘也不多言,依旧是到橱中取了被子打地铺。但前世二十多年养成的睡眠习惯并不好改,她虽闭上了眼,却并无睡意,只好在脑子里把总管说的那些事想了一遍,权当是复习功课。
院子里是整夜都有家丁护院的,也一直会留两盏灯,透过窗纸照进来,也还余了一点微弱的光亮。萧挽缘随意朝床上看了看,只看得见庾睦背着身蜷着,却不知他睡了没有。
看他这些天的态度,对自己也算是略有好感了,应该不至于到现在还念着刚刚的“侵犯”睡不着吧?萧挽缘笑笑,正要合上眼开始数羊,却听见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挣动。
“不……不要、不要……”
庾睦的声音像是从喉间硬挤上来的。很低,甚至伴着牙齿格格的打颤声。萧挽缘一惊,忙翻身起来。凑过去看他,却见他双目紧闭,被子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这应该,是被魇住了吧。她不敢一下子把他弄醒,便轻轻喊了他一声。庾睦浑然不觉,竟然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滑下去了大半。萧挽缘一来怕他受凉,二来也不敢放任他这么陷在梦境里。只好动手按住了他的手臂,略提高了声音,道:“庾睦,醒醒。你做噩梦了,快醒过来!”
“不要,不要!”
她的动作却让庾睦拼命地挣扎了起来,手臂被她按住了不能动,竟还曲起腿来踢打。萧挽缘也猜到他是梦到了萧江愿在山上对他的那些作为,一时既心痛又无奈,偏偏又腾不出手来,只得合身压上去,挨了他两脚,把他锁在怀里。
庾睦猛然睁开了眼,身上却抖得更厉害。萧挽缘正对着他的脸,只觉得那双没有神采的眼中蓦然迸出种种情绪,是毫不掩饰的怨恨和绝望。一惊之下还来不及反应,已被他狠狠咬在颈上。
那是一种拼死的感觉。萧挽缘觉得自己最先感受到的竟然是胸口铺天盖地的心痛,接着才是颈上的剧痛。
她只能卡住庾睦的下巴,强迫他松了口。也顾不上去管颈上的伤,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努力柔下声音安抚:“庾睦,别怕,别怕……是我,我不会伤害你。乖……别再动了……”
庾睦却是被口中的腥甜惊醒的,在一瞬间的迷茫后,听到她喋喋不休的安慰,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又惊又怕,急着伸手摸索:“你怎么样?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萧挽缘腾出一只手来,撩了衣摆按在脖子上。虽出了点血,但也只是皮肉伤,的确不重。听得庾睦急喘连连,忙在他背上拍了拍:“放心,你又不是狮子老虎,还能把我脖子咬断了不成?没事的……只是破了点皮,不用担心……”
“我……”
“嗯,别动,”他一动,萧挽缘手里立刻使劲按住了,一手揽着他,打断他的话道:“别动了,快睡吧……”
“可是、你流血了……”
“真没事,已经止住了,”萧挽缘索性双手抱住了他,不让他再动:“听话,睡吧。”
庾睦拧不过他,鼻尖还闻到极淡的血腥味,但慢慢竟觉得她身上的温度透过身体,涌进四肢百骸。手脚一暖,困意就汹涌而上,等他隐约想起自己竟是趴在她怀里时,已经困得动不了一根手指了。
萧挽缘这才敢松了口气,方才庾睦虽然醒了,但身上仍是颤个不停,简直像是要失控一般,直到现在他睡着了,才终于一点点平息下去。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庾睦心底深处,竟有这样激烈的情绪。他那一口咬下去,是真的想要咬死面前的人,再了结自己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萧江愿的日日折磨,有过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几个月的生活让他放松了紧绷的弦,她的那个亲吻触动了他不堪的回忆,这才会有这一场意识飘忽的梦境,和他毫不掩饰的激昂和绝望。颈上的伤隐隐作痛,幸好庾睦大病初愈,几年折磨下早就体虚力薄,只伤到了皮肉。否则,她怕是真要叫大夫来止血疗伤了。
“大小姐,少相公……奴才进来伺候洗漱……”
门上一阵轻敲,萧挽缘蓦然惊醒过来,下意识喝止道:“不要进来。”
敲门声这才停住,外面应了一声“是”,又迟疑道:“大小姐,该去大院用早饭了……”
“知道了,待会儿自会叫你进来,”萧挽缘见庾睦也睁开了眼,便安抚性地朝他笑了笑,见他毫无反应,才想起他根本看不见,心里一疼,在他臂上轻轻一拍,朝外面道:“先下去吧。”
门口站着的是端着热水和帕子的锦心、罗衫,听了这话,便把东西放在门口,自退到了院子里。他们二人本来都是在庄瑶身边的,一向也相熟,罗衫见锦心一言不发,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我真不懂,少相公有什么好的?能叫大小姐夜夜都宿在他床上……”
“闭嘴,我看你是吃的教训还不够多,”锦心皱眉,也压低了声音,斥道:“主人家的事情也是由得你胡说的么?叫大小姐听到了,定饶不了你。”
罗衫被他一吓,想起萧挽缘刚回来时的那通训斥,心里果真有些怕,讪讪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他们那里一退开,萧挽缘便翻身起来,低声朝庾睦道:“我收拾一下,你再躺一会儿,待会儿让他们进来伺候。”
夜里闹了那么一场,到后半夜,两人都睡得很熟,庾睦这时候还有点惺忪,听了她的话就真的扯着被子躺下了,等脑子里把夜里的事全记起来,也才想起萧挽缘竟是抱着自己睡了一夜。不由觉得无地自容,揪着被子恨不能把自己全部蒙起来。
萧挽缘收拾好地上的被子,又照着铜镜瞧了瞧颈上的伤,飞快地找到桌上的水粉,在颈上扑了点以做掩饰。回身去看庾睦,见他还直愣愣地躺着,不由轻笑:“醒了我就叫他们进来了,成么?”
“你的伤……”庾睦好不容易把心跳压下去一点,听了她的声音立刻又急了起来:“我昨天、昨天……”
“没事,就破了皮而已,扑了点粉根本瞧不出来,放心吧。”
萧挽缘笑笑,只安慰他没事,只字不提夜里的事,一边开了门扬声叫锦心和罗衫进来。她自己没有让别人伺候着穿衣服的习惯,更别提还是个据说要给她做侍夫的男人,因此便让锦心和罗衫一道去替庾睦梳妆。
庾睦虽看不到她,却总觉得她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自己身上,想到昨夜的事,就觉得身边都还是她热热的温度,等锦心罗衫替他束了头发,扶着他站起来,都还觉得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摆。
“大小姐,您看,少相公气色好了许多,都不用匀胭脂了。”锦心福了福身,一边端了茶给她漱口,一边笑道:“看来大小姐要好好地赏眭大夫呢。”
“嗯,挺好看的。”
萧挽缘抬头,由衷地赞了一句。初见他时,他的惨状让她几乎没注意到他的容貌,后来的日常相处,自然也不会去刻意看他的脸。这时候用了心去看,才觉得他的面相虽不是多么惊艳绝美,但胜在秀雅,让人一看便觉得这定是一个好性子好教养的人。
她说着,便伸手从罗衫手上牵了庾睦。庾睦觉得自己面上已经不能更热了,连当日继父给他说起萧江愿的提亲,怕是都不曾这么羞过。被萧挽缘牵了一路,听她不时提醒前面有台阶,抬脚之类的,几乎想要求老天落一块石头,把他砸晕过去算了。
幸而大院里的气氛一向严肃,用过饭庄瑶便把萧珀束发礼的事井井有条地安排下去。又指派了他们两人要做的事,何时出来迎客,何时说话等等。用心记着这些事,才总算不那么尴尬。
萧珀的生父站在庄瑶身后笑容满面,看得出很满意这些安排,萧珀则坐在一旁低着头,默默搅着粥,不知在想些什么。萧挽缘见他心不在焉,便开口道:“珀儿,怎么不说话?”
“谢、谢谢大相公。”萧珀立刻站了起来,朝庄瑶躬身行礼。庄瑶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萧珀面上一白,捂着胸口似乎十分难受,一蹲身行了个礼,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萧挽缘莫名其妙,不知出了什么事,转头却恰巧瞧见庾睦眼里一丝担忧,不由更是奇怪,略坐了一会儿,便拉着他告退了。
庾睦一路沉默着跟她走,等回了屋才皱起眉头,嗫嚅道:“我……妻主……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萧挽缘心知他这会儿说的事肯定跟萧珀有关,见他犹豫,便点点头道:“嗯,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没事的……”
“那天,就是我抱着易儿出去那天……好像在竹林那里听到二弟的声音,”庾睦轻声道:“不过后来我们进了亭子,就、就没听到了……”
“嗯,他说什么了?”庾睦咬了咬唇,似乎很是为难,萧挽缘见他这样,也重视起来,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沉声道:“没关系,你宽心说,我就当个谣言听听。”
“没说话,好像在吐……还在哭……我、我也没听真切……”
第二十八章东窗事发
第二十八章东窗事发
萧挽缘一愣,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不敢确定,迟疑道:“你……你是说,他、他那什么……该不会是有了孩子吧?”
庾睦红着脸低了头,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应该、应该是不会……”
他的口气分明也是十足的不确定,萧挽缘嘴角抽了抽,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有点“适应不良”,萧珀明天才行束发礼,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他的年纪也不会超过十六。居然就能“疑似怀孕”了?就算古人都早婚早育,十几岁就能为人父母,萧珀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
“那……庾睦,你原先和他熟么?他为人如何?”
“二弟知书达理,温柔内向……”庾睦夸了两句,又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摇摇头:“我不常去走动,他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萧挽缘瞠目结舌,原以为庾睦会说出点内容来,谁料他居然也不了解萧珀。敢情先前夸的那许多话都是惯性下说出的场面套话。不由扶额,无奈道:“算了,暂时也不与我们相干……”
刚过正午,便有粗使下人引着钟氏进来送首饰。萧挽缘对这些没有想法,又因庾睦歇了午觉,便随口招呼身边的锦心和霜清,问道:“你们来瞧瞧,这式样二少爷可会喜欢?”
“大小姐送的,二少爷定会喜欢的,”
锦心回得十分讨巧,规规矩矩地对那首饰赞了一番,萧挽缘略有些不耐,转向霜清道:“你觉得呢?”
“唔,好像有些太过富贵了,二少爷年纪还小,怕是衬不起来,反会显老相,”霜清说了一句,低头道:“小姐恕罪,奴才僭越了。”
“哎,没事,你说得不错,”萧挽缘也觉得满眼金灿灿地有点沉,听了霜清的话并不恼,只略抬了头,见那钟氏一脸错愕紧张,便笑道:“也不妨事,等两年他年纪长些,就合用了。”
当下便让人依照说好的价钱给了他银两,吩咐锦心把首饰用心收着,明早给萧珀送去。
钟氏见她出手爽快大方,心里自然是极欢喜,谢过了她,又笑着凑上了一步,递出一枚碧莹莹的扳指,介绍道:“大小姐,今日出门来府上,我家妻主特地交待了,让我定要把这个带来给您瞧瞧。”
萧挽缘抬眼看了看,她对珠宝玉石没有涉猎,前世给自己买的首饰也就是一串碎钻手链和一些各种材料的耳钉。但见这扳指通体碧色,像是有水光在上面滚动,却也猜得到这绝非凡品。笑着应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可配不起,就不让您割爱了。”
“大小姐说笑了,若是您都配不起,这苏州城里怕是没人能配得起啦,”钟氏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恭维道:“谁不知道大小姐您……”
萧挽缘见他还要再说,忙开口挡了回去,拱手道:“钟相公,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当真是没有兴趣的。您怕是要受累给这宝贝另寻买主。”
那钟氏一愣,虽起身告辞了,面上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萧挽缘笑笑,正打算低头去看萧家去年的账册,却见霜清也是一脸不解,不由生疑,有意试探地笑道:“怎么?我当真这么败家,偶尔节省一回你都觉得奇怪?”
“啊,不是,”霜清立刻回神,摇头道:“不过大小姐从前极喜欢翡翠,刚刚那扳指又是上上品的……”
萧挽缘心里道了声果然,暗骂萧江愿败家挥霍,尽给自己这个“赝品”添麻烦,一边笑着岔开话题道:“喜欢归喜欢,也不见得就非得收为己有。不提了,过来给我磨墨吧。”
霜清锦心齐齐应了,见她拿了字帖出来习字,便一边一个伺候着,磨墨的磨墨,扑纸的扑纸。萧挽缘不咸不淡地和他们搭了几句话,听得内室传来萧易咿咿雅雅的声音,便吩咐道:“去瞧瞧可是少相公醒了?”
边上两人还没动,暮雨却恰巧抱了一床被褥,打了帘子出来,嘻笑道:“大小姐,少相公刚醒,小少爷也醒了。”
萧挽缘一边应声,一面把写好的几张纸收了,挥手让暮雨下去,转到后面挑了帘子进去,庾睦正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听到有人进来便招呼道:“暮雨,你回来了?快把小少爷的衣服拿一套来,他方才睡着尿了裤子。”
“我来吧,”萧挽缘从桌上拿了套干净衣服,伸手便把孩子接了过来,庾睦还来不及阻拦,她已经动上了手。一边道:“萧珀的首饰拿来了,明早送过去就成了吧?”
“是、是的,”庾睦尴尬地张了张口,才道:“那个,妻主……还是我来吧。”
“不用,快弄好了,”萧挽缘随口道:“你也不方便,对了,床上湿了么?”
她话说完了才觉得有点不妥,庾睦的失明本来就是他的痛处,她这么一脚踩上去,实在是有点不该。幸而庾睦像是并没在意,只点点头道:“嗯,湿了,我已经让暮雨拿下去换洗了。”
“唔,得,换好了。”萧挽缘把萧易收拾干净了,便笑着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易儿,你多大了还尿床,羞不羞啊?”
萧易原本就绷着脸,被她这么一说,差点就要哭出来,萧挽缘在他胳肢窝里挠了挠,笑道:“哭鼻子就更羞啦,乖,让霜清带你去花园摘花玩,好不好?”
萧易撅着嘴揪了揪她的头发,听到可以去摘花,总算是笑起来。见霜清进来,就自来熟地往他怀里扑了。萧挽缘笑笑,关照霜清和两个教引公公小心照看他,便由他们去了。转头拉着庾睦坐下来,道:“你在担心二弟啊?”
“妻、妻主……”
“唔,你脸上就写着坐立不安四个字呢,”萧挽缘见他一惊之下又要站起来,忙伸手拦住,宽慰道:“最近也没听说二弟那里有什么反常,你别太多心了。再者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真有事,只要人还活着,总不会没有解决的办法……”
庾睦听了她的话,低了头认真想了会儿,总算是点点头。但放在心里的事总不是说丢开就能丢开的。萧挽缘也不勉强,只在翌日早上拉着他出门的时候轻声道:“喏,你要是实在忘不了那事,等待会儿宴散了,你装个体虚气弱,我叫眭大夫过来瞧你,顺便找个理由替萧珀看看……省得你夜里都睡不踏实……”
她这话说得声音极小,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的。庾睦面上一热,想起昨天她不由分说地占了半张床,又想起早上醒来竟不知为何又是在她怀里,脸上更是红云密布,一时间脑子里轰轰的都是她的声音,哪里还顾得上心里那点疑虑。
萧珀的束发礼是庄瑶一手操办,自然是十分风光,大房的人聚了一堂,院子里摆了近二十桌,城里不少有头有脸的商家都应了萧柏青的面子来捧场。
萧挽缘把礼物送上,便和庾睦一道,在主家的席位坐了。看着庄瑶亲手给萧珀梳了头束发,就算全了礼。萧珀上前给萧柏青和庄瑶跪了,磕头喊了“娘亲,爹爹。”,又朝站在庄瑶身后的何氏略一点头,表示谢过他的生育之恩。
何氏连忙还礼,在这个家中,萧珀是主子,他却只是个奴才,就算是他生父,受了这一礼也是要还礼的。萧挽缘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侍夫没有地位的概念,对这一幕没什么感想,只下意识地朝萧珀腹上瞥了两眼。
“好了,江愿、珀儿随我出去给各位老板见个礼,酒薄菜少,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了,”萧柏青对众人打了招呼,朝一双儿女看看,又对萧江愿道:“待会儿记得敬几杯酒,座上可有不少都是你的前辈。”
萧挽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毕恭毕敬地站起来,随着萧柏青走到各桌开始敬酒。萧珀虽是今天的主角,但毕竟年纪还不长,就算有意与萧家攀亲的,也知道大家子弟总是要在束发后一两年才婚配,因此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更多地投在萧柏青和萧挽缘身上。
萧挽缘恭谦有礼地随着萧柏青敬酒,说几句场面话,走了一圈下来,面上已有些发热了,虽然意识还很清楚,但也喝得有些高了。萧柏青久经阵仗,酒量又好,还像个没事人一般,领着他们回了主家席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珀不比她们两人,但也抿了几口酒,刚坐下来,庄瑶便朝他看了看,点头道:“你一个男孩子,空着肚子喝酒总是伤胃坏身子的,赶紧吃点东西吧。”
萧珀从坐下来时面色就不太好,听了这话勉强夹了一筷子菜到面前,张了张口却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忍不住弯下腰去呕起来。边上立刻有下人过来伺候他喝水,庄瑶不悦地皱紧了眉,刚要说话,却被人暗中扯了扯衣袖,不由疑惑地朝边上看。
坐在他身边的正是萧挽缘,见萧珀吐得直不起身,还在一个劲地干呕,便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微醺的酒意中清醒过来,一手扯了扯庄瑶的袖子,迅速地站了起来,朝锦心和霜清道:“哎,二弟瞧着也没喝多少啊,怎么醉得比我还厉害,你们快扶他进去歇歇,顺便把我的醒酒汤先端给他喝了。”
第二十九章梁祝?
他们这一动,就有不少人看过来。席上许多老板原先是原先就认识萧江愿,与她打过交道的。见她这般举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