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勘九郎不想被意外烤成肉干,于是决定找个地方避避雨。
就在林子里穿梭的空档,勘九郎眼尖地瞄见不远处某颗大树叉上隐约的人影,不由多了几分警惕,他一边保持着飞奔的速度,一边暗暗扣紧了手指间上的查克拉线。
勘九郎的视力不差,于是他越看就觉得那黑影越眼熟,还在思考的空档,勘九郎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很不妙的感觉,下意识地抬头,一道碗口粗的闪电正劈头盖脸地朝着那颗大树劈去!
“小心!”
勘九郎失声叫道,手上的动作却更迅猛!
说时迟那时快,他背上的傀儡顺势而发,一把将树杈上的人推开——
“嘭嚓!!!哗啦……”
勘九郎背上扛着他刚刚成功接住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一堆黑炭碎渣的心头之物,顿时嘴角抽筋……
“嘭!”
火堆里忽然蹦出一个巨大的火星,勘九郎回头看了看快要烧没的枯树枝,颇为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还好,虽然身上的衣服湿乎乎的,但最起码他还是强壮且健康的,呃……就是有点儿饿。
至于那边那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再加上淋了大雨,呃……不会一会儿就挂掉了吧?
想到这儿,勘九郎又多看了那人一眼——奇怪,这人她绝对在哪儿见过,到底是哪儿呢?
勘九郎托着下巴,小范围地来回踱步,一边努力挖掘着自己的记忆,一边不停地打量着那昏迷女子的五官。
“啊……”
终于,勘九郎一敲拳头,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天在砂隐某条小巷里,揪着他帽子上的耳朵,死不放手的那位么?!
她当时那惊喜又狂热的眼神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所以……
勘九郎干脆移步到那女子身边,顿了下来,仔细地又瞅了瞅,她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没有同伴么?
……
一张模糊的大花脸,一对耷拉的黑耳朵,满眼毫不掩饰的大问号。
月淳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啊……你醒了。”
“啊!你干什么!”
不用怀疑,不要想歪,这两句话都是勘九郎一个人说的。第一句是因为正对上了一双浅灰色眼眸,第二句是因为那带伤的女子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揪住了他帽子上头的黑耳朵。
勘九郎直觉要搬出傀儡,动了动手指才反应过来最顺手的那个已经彻底成灰了。于是又想解救自己的帽子,抬起了胳膊才想起来面前这是个重伤者。
这一动一抬,已经失了先机。
勘九郎又一次看见了那女子出奇发亮的眼睛,只能选择僵硬地向后退去。
退……退……退……
结果那女子只是顽强地揪着那对儿耳朵,任凭着勘九郎已经将她带出了柔软的稻草堆,甚至与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也没有一丝松手的意图。
“呼……”
勘九郎长出了一口气,先放弃了。
哼!她爱拽就让她拽着吧。
勘九郎忿忿地想。
这女生还真奇怪,见了两次面,居然每一次都和他的帽子过不去。
而勘九郎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见了这女生两次了,他居然没有一次想过要对战,反而都是急于脱身,落荒而逃。
这才真是奇怪好不?!
月淳揪着那一对儿小巧的布耳朵,左搓搓,右摸摸了好久,直到身上传来的痛觉让她有些忍耐不住,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调整了一下呼吸,低低地说:
“你怎么在这儿?”
勘九郎保持着盘腿而坐,双手环胸的姿势,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着:
“该问这个问题的是我吧?”
月淳勉强坐了起来,背靠着冰凉的石壁:
“……”
半晌,勘九郎按捺不住:
“你怎么不说话?”
月淳一脸淡定:
“在等你的问题。”
“……”
勘九郎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为由的挑战,于是他决定果断地转移话题,
“喂,你这样而到底行不行啊?”
女子的脸色白的吓人,浑身上下的,更别提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了。
月淳敛眉,看了看血迹斑斑的自己,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担忧。
“哼……还有工夫担心别人?”
勘九郎白了对面那人一眼,语气复杂地说。
月淳忽然对勘九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伸手比划了一下: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绿色的小包?”
勘九郎偏头想了想,伸手从草堆里掏出一个已经变成泥巴色的小口袋,递了上去:
“这个?绿色?”
“……嗯”
月淳闻言,脸上渐渐有些发热,连忙接了过来。
打开小包,她从里面掏出一个橙色的小瓶,还有一枚黑色的小药丸。张口将药丸吞下,月淳拿着橙色的小瓶,犯难了。
半晌,勘九郎听见她支支吾吾地说:
“嗯……你先出去一下。”
勘九郎一副状况外的模样,“腾”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啊???出去?去哪啊?外面还在下大雨,你嫌我身上不够湿啊?”
说着说着,他终于认出了月淳手里的伤药瓶,顿时又磕磕巴巴起来:
“呃……啊……那,那我出去一下。”
看了一眼洞外瀑布一般的雨帘,又看了看正在往外中的勘九郎,月淳一咬牙,低声说道:
“不……不用了,你背过身就好。”
勘九郎身子一僵,立刻转头,一副面壁状:
“哦哦……”
身后忽然传出一直细微的衣带摩擦的声音。勘九郎盯着墙壁上一直缓缓爬行的小虫,居然红了脸。可是那细微的声音没持续多久,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
犹豫了半天,勘九郎还是决定友情询问一下。
月淳手举着药瓶,欲哭无泪:
“……够不着。”
找个树枝什么的?
先把药抹在石壁上,再去蹭一蹭?
或者拉拉韧带,伸展一下?
这厢勘九郎还在苦苦思索应该如何回答,哪条建议比较好时,那厢月淳倒是先开了口:
“你……过来帮我一下?”
嗷嗷嗷!
刚才她说了什么?
勘九郎内心一顿咆哮,可表面上还是一副囧样子:
“这……不太好吧?”
月淳叹气:
“总比死了强。”
勘九郎闻言一震,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人命重要!
于是,他没在犹豫,道了一声“失礼了”,便转过了身。
那女子面对着墙壁,坦露着背部。
勘九郎先是用衣服擦了擦手指,这才接过药膏,沾了一点,小心而仔细地涂抹着每一道伤口。
解决完了背部,勘九郎郑重地把药膏交还给月淳,然后又乖乖的转身面壁去了。
月淳看了一眼勘九郎脑袋上的小耳朵,心情忍不住好了起来,身上的伤,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洞外的雨小了很多。
月淳看了一眼逐洞外渐放晴的天空,慢吞吞地开始将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包里。
“啊……终于停了!”
勘九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伸了一个大懒腰,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月淳听着勘九郎的话,看着那一对儿和主人一同精神起来的小耳朵,脸色不由一暗。
“咕咕咕……”
山洞里,忽然想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勘九郎捂着肚子,五官皱成了苦瓜。啊啊啊!他现在就要立刻光速赶回砂隐!!上次晴久好像说了一个什么满汉全席……
嗯!决定了!这次回去了就让她做那个!
勘九郎一顿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光速回归砂隐。
“那个谁,我就先……”
“月淳。”
“……哦,月淳,我就先……”
“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啊,不用,我说,我先……什么?吃东西?你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没有……有。”
“那到底是有没有?”
勘九郎困惑地问,两只小耳朵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月淳盯着勘九郎的头顶,攥着拳头,拼命地忍住,这才没有又一次扑上去。
“你等我一下。”
勘九郎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那名叫月淳的女子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哎哎哎!你去哪儿啊?!”
勘九郎站在洞口,大叫道。
月淳回来的很快,怀里抱着一堆新鲜的食材——蘑菇,红果,野菜,一窝鸟蛋,甚至还有一只小獐子。
勘九郎惊愕,上上下下打量月淳好几遍:
“昨天晚上,受伤的是你吧?”
月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熟练地生活,这才开口回答:
“那药很管用。”
勘九郎看着女子娴熟地收拾着各种食材,暂时忘记了波多野晴久提过的满汉全席。
没多久,浓郁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勘九郎“噔噔”往山洞里走了两步,在月淳身边蹲了下来:
“好香!”
月淳翻动着手里的烤獐子,想了想,问道:
“你着急回砂隐么?”
勘九郎猛摇头:
“不急不急!”
月淳抽空又往獐子上挤了一些果汁,冒着油的獐子肉顿时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
“可是你刚才好像很着急?”
“啊……那是因为回去能吃到好吃的。”
勘九郎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月淳手里的东西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
月淳闻言,低头想了一会儿,复又抬头,一脸认真凝重地对勘九郎说:
“我的厨艺很好。”
“我的国家也有很多喜好美食的人。”
“我家的厨子,是我们国家厨艺最好的。”
说到这儿,月淳又想了想,补充道:
“我很有势力,也很钱。”
“你要不要过来当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