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衣镜前,曾予尔磨蹭了大概两个小时,这才精心打扮好,临走前,她忽然想到那颗他设计的蓝宝石吊坠,便折回去,匆匆忙忙地把它从抽屉里拿出来,戴在颈间,在镜子前反复照了照,这才满意地出门。
十二楼的夜场,段景修有着巨幅玻璃墙的豪华包间所在的夜场,她记得。
大衣和包包被侍应生保管之后,她身上只剩下钱包和手机两样东西。不知道段景修究竟有什么安排?她呆呆地坐在吧台边向舞池张望,等着接受下一个指示。
“你好,要杯喝的吗?我请客。”有个带着礼帽的男人坐到了她身边,一边随音乐的节奏点着脑袋,一边扯出一个过度热情的笑问她。
曾予尔闻到一股奇怪的刺鼻的麝香味,有点头晕,小心地打量他一下,警惕性十足,微微侧身:“不用了。谢谢。”
男人饶有兴致看着她,瞟过她的蓝宝石吊坠,轻佻说:“你的项链很漂亮啊,是不是男朋友送的?”
曾予尔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过身,摆弄手机,一副不理人的姿态:“谢谢……”
等她再转身的时候,男人已经消失了。曾予尔等的也有些不耐烦,拿起手机,从高脚凳上下来,想找个安静的角落打给段景修。
洗手间的附近丝毫不比里面夜场的热闹程度差,三三两两成对地鸳鸯一点不避嫌,各自叫的欢快堵在出口做不雅动作。
她绕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位置,只能去楼梯间了。
手机忽然大亮,垂头一看,是段景修,曾予尔接起来。
“喂?”
听筒里赫然传来对方急促而严厉的警告:“曾予尔,你去哪里了?马上回到吧台旁,快点!听见没有?”
曾予尔深喘口气,气得吹起出门之前梳得整整齐齐的留海:“段景修,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你让我来的,现在我人都到了,你为什么还不现身?指挥别人你是不是——唔——”
啪嗒,手机被摔到了墙角,通话那边的人还在徒劳的呼喊:“曾予尔?曾予尔!回答我!”
曾予尔刚要迈出楼梯间,进入热闹的夜场中,直感颈和腰同时被一股巨大到无法反抗力量勒住,不断地将她瘦弱的身体向后拖,嘴巴随即被严严实实堵上一块白毛巾,她惊恐地瞪大眼,用尽浑身力气挣脱身后那人,想大声呼救,却无能为力,逐渐地,不过十几秒,她的视野里模糊起来,只有手机被甩到黑暗的角落以后发出的一闪一闪的光,然而,很快也消失在眼缝。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更新上来。。这段有点复杂有木有。。答案会逐章揭晓。。。段和利之间,小鱼儿和段先生之间,还是妈妈的目的
~~~
段先生是混过的,虽然不是啥米大腕,但赶脚这样也稍微真实一点点。。。呃呃呃。。。
对呐。。以后看到——英文名——做章节名的章节。。可以先不要买。。。不出意外基本都是防盗章节。
还是老话,买了也没关系,我会很快替换,而且至少都会比原来多出几百字,不会多扣点数。有的时候也可能千字或者更多,就当是弥补大家的感情损失吧。。另外明天更新惹火烧身的番外,敬请期待~~~
43、幕后
段景修透过包间玻璃窗无意间看到一个女人频频向他的方向看过来已经觉得很奇怪,定睛一看;才发觉那人竟是鲜少打扮的曾予尔;现在化了淡淡的妆,穿上之前苏咏瑶带她买的黑色蕾丝小洋装;踩着小巧的短靴;表情却一贯的拘谨和戒备,他差点认不出来。
侯大帅走进包间:“段先生,您找我?”
段景修一双眼紧紧锁着曾予尔的举动,向不远处一瞟,就见有一个男人有所不轨地忘着她,甚至坐到她身边搭讪。
段景修指着那个戴礼帽的人,问侯大帅:“那人你见过吗?”
男人似乎故意用礼貌遮住面容;侯大帅上前一步探头望去;说:“段先生,是以前一个看场子的。半年前,有一次他对一个喝醉的小女孩在楼梯间里动手动脚,您和顾先生撞见,立即把他辞退了。”
段景修还记得这个人,说是汽修厂的员工,其实是街头混混一个。
他没接手“帝国”之前,顾语声很少有多余的精力亲自打理会所的大小事务,几乎全权交给于经理,而于经理虽然管理经验丰富,但对付这些根本不讲道理的人也是心有怯懦、毫无办法,只得做出让步,那段时间便有些流氓混混专门借“看场子”为由在“帝国”里肆意妄为。
曾予尔似乎等的不耐烦,向他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便拿着手机离开座位,而那个戴礼帽的人也鬼鬼祟祟尾随过去。
段景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之后到楼梯间的时候,只在墙角里发现已经被踩烂的手机,曾予尔已经消失无影。
事件发生的似乎比想象中的严重很多,段景修险些方寸大乱,猜想竟然真的发生了。他沿着楼梯间向下追,侯大帅跟在后面,见况不妙,立刻让保安守住会所各个出口。
这边侯大帅的对讲机突然响了:“a区3号电梯的监视器信号消失……他们好像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库!”
侯大帅集结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围堵停在车库口,一辆白色面包车不顾层层阻拦,反而加速马力冲向出口,引擎的巨大咆哮声让众人惊恐失色,纷纷向两边躲闪,白色的车影从身边呼啸而过。
侯大帅站在巷口拿着对讲机眼见车子隐隐消失在“帝国”的后巷,咬牙切齿地垂丧,一辆黑色商务车伴随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他的脚边。
段景修推开车门:“上车!”
侯大帅跃身而进,关上车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曾予尔从昏睡中醒来,身子随着车子向前行进摇摇晃晃,双眼被遮上黑布条,双手死死反绑,腿和膝盖则被用胶带缠住,她用尽力气挣了挣,却始终无法动弹。
“哥,小妞好像醒了。”
身旁的男人说完一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是麝香,有点类似跌打扭伤时在伤处贴的那种膏药,曾予尔背后冒凉汗,想起那个跟她搭讪的戴礼帽的男人。
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望一眼,把嘴里带着火星的烟头拿出来,扔到外面:“妈的,让他们跟上了!操的!”回头看了麝香男和曾予尔的身形一眼,心生一计,对麝香男吼道,“快点!你把这小妞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身两旁的麝香男和另一个同伙如同捡到个大便宜,淫。笑两声,色迷迷搓着掌,脏手便向曾予尔的肩膀抓去:“哈哈,谢谢大哥让我们先尝!”
曾予尔仍没有从昏迷中完全清醒,脑袋还混沌着,感到有几只嶙峋冰凉的手指向她□在外的颈上袭来,那麝香也跟随逼近。
她本能地一边把身子向后退,一边激烈地用绑着的腿向两边踢踹,哭叫道:“不要——滚开!滚开!你、你是谁?要干什么——”
另个声音极粗的男人抬手狠狠抽了她一个巴掌,怒吼倒:“妈的,闭嘴,我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先他妈伺候老子舒服了!”
曾予尔惊恐失叫着从座位了跌下来,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低声地啜泣,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头深深低着蜷缩在角落,全身发抖:“不要,不要,不要——”
她不懂,自己究竟有什么可被绑架的,要财没有,要色……“帝国”夜场里比她漂亮惹火的女人到处都是,自动送上门的相信不会少,根本没必要大费周折地绑架。
麝香味再次慢慢靠近,麝香男摸一把她的脸:“哎呦,小妞,皮真滑,怪不得那么拽呢,你别怕啊,乖一点,哥哥让你也舒服,听我的啊。”
咔咔咔,她听见了皮带扣摩擦时发出的悚人的金属声,曾予尔缩紧四肢,大脑呈现一片片空白,意识虚浮,只能用尽力气大声尖叫嘶吼:“救命!救命——”
曾予尔几近绝望,试图跪起身用头撞向正依靠着的车门,如果她今晚被这两个绑匪流氓糟蹋,她宁愿去死!
后座闹的鸡飞狗跳,开车的男人听到段景修的名字赫然盛怒,脏话连连,随手拿了本成。人杂志
摔在了麝香男身上:“操的!我让你扒她衣服不是让你干。她!后面越跟越紧了!你他妈能不能麻利点?”
“大哥——”被打的麝香男揉着脑袋,“不干她,为什么扒她衣服?”
大哥气得目露凶光:“让你扒,你就扒。你他妈的……我是不是做什么还得等你放个屁,老子才能做?!”
“不是不是……”
后面的两人憋闷地对看一眼,心里暗骂几句,系上皮带,把曾予尔从地上拖了上来,拉开她身上长袖黑蕾丝洋装后的拉链。
曾予尔全身绷紧,躲着令人作呕的触碰,一阵阵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别碰我,滚——”
之前扇她耳光的壮男人扯住她的头发,手又高高举起,暴怒吼道:“小贱。货,找打!”
眼看手就要落下,大哥狠狠扔过来一条毛巾,大声喝道:“都他妈安静点!堵上她的嘴!”
稍壮点的男人接过来,按照命令把毛巾塞进曾予尔口中。
大哥指着麝香男:“你,换上她的裙子丝袜还有鞋,你瘦,个儿也不高,差不多能穿进去,一会儿,黑子,你把他拖到我们之前找好的仓库,演的像点,把他们引进去库房就反锁大门,然后你们把衣服找个地方烧了,赶紧脱身,听懂没有?”
“大哥——”麝香男有些犹豫,从车座底下拽出来一个黑色四四方方的盒子,拳头敲了敲,“用这么费脑筋吗,直接把他们引进去得了,反正我们有家伙!”
“你他娘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他们!把这个妞交给财神爷就行了!妈的,猪脑子!真捅出篓子来,惹了那个‘帝国’的那人,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哥骂完,两人似乎肯定了大哥的说法,不再对她乱动手动脚,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曾予尔全身只剩下一件肉色马甲式的连身内衣裤蜷缩在车座角落。
之前那两人已经准备完毕,咚,门被摔上,引擎正要再次发动的时候,麝香男复折回,摘下她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这个不能忘!不然你男朋友怎么相信啊?”
“不——不——”曾予尔挣扎着含糊地叫道,“还给我!”
男朋友?难道在后面跟着他们的是段景修?
她终于知道,他们只是受雇绑架,幕后主谋还没有出现,可究竟她得罪了谁,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见她?
她这些年明着树敌的就只有师丹丹和黎欣。以她对师丹丹的了解,师丹丹不过是个工薪阶层家庭出
身的学生,怎么可能钱财神爷?黎欣更不用说,固定工作都没有。
曾予尔看不到、耳朵因为刚才那一巴掌还听得不太清楚,嘴巴也被堵住,她蹲在车里的脚踏垫上一点点挪到门的位置,用力撞,弄出点声响对段景修求救:“段景修——段景修——救我——”
可惜车子猛然向相反的方向一冲,受惯性作用,她咚地栽倒,光裸的肩膀、手臂和腿上生生的疼,擦出了细小的伤口。
大哥哼笑:“丫头,别白费力气了,落到我手里,你休想跑得掉!”
曾予尔不知所措,只能噎声哭,她真的逃不掉了吗,究竟是谁出钱绑架她?段景修……他能来救她吗?
车子停到一处废旧的机械制造厂的仓库前,段景修和侯大帅一同飞快下车,跟着那两人追进仓库。
男人拖着“曾予尔”的身子踉踉跄跄,边走边警惕地回头看,快到尽头的一间仓库时,两人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而“曾予尔”也像配合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动作笨拙地迈着步子小跑。
段景修察觉事有蹊跷,本来借着仓库里的微弱的灯光看见蓝宝石的光亮,他已经无比确定,被强掳着的就是曾予尔,可现在为了确认,他加速跨过几个大步上前,靠近他们一些,向“她”的脚上望去,“曾予尔”竟然有大半只后脚跟都露在高跟鞋外面……
一个可怕的设想重重痛击一下他的心口,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炸开,段景修攥紧拳,手臂上的肌肉迅速贲起,忽然一个纵身,从后面抓住两人的肩膀,闪电一般快而精准地向两人的太阳穴处一边一个毫无余地的肘击,两人刚刚拿出腰间的武器便哀叫一声倒地。
太阳穴是人体致命处,假扮曾予尔的男人直接倒地半昏迷,而另一个挣扎着躺在地上艰难地蠕动。
一股似乎长久都未曾爆发的狠戾轰然释放,段景修走到“曾予尔”身边,扯掉他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揣进胸前的口袋,居高临下照他的肚子用力踢了一脚,把枪踢到侯大帅的方向,转身再钳制住其中一个稍显健壮的男人,抬手狠狠补了两拳,男人痛苦地哀嚎,捂住渗出血水的嘴巴。
段景修夺过他手里的手枪,枪口抵在他的下颚,咬牙沉声说:“你们要把人要带到哪里?说!不然……”咔嚓,他立起枪身,熟练地上膛,将冰凉的金属放在男人颤抖的喉管。
“不、不……段先生,我们只是拿钱做事……有个、有个谢先生出500万绑那个女孩。我、我真的不知道大哥要在哪里和谢先生交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谢寅在背后动手脚。“谢寅在什么地方落脚?”
“我……我不知道,他明天才会从美国飞过来。”
“你老大今天会带她去哪里!现在……”段景修把枪口更压进他的皮肤里几分,威胁道,“……知道了吗?”
男人举起颤抖的双手,磕磕绊绊求饶:“知道,知道……距这里两公里还有一间这样的仓库,大哥大概会带她到那里等着交人。”
段景修沉了沉眉,手握着枪柄一挥,留了些力,男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迅速起身离开,把枪别在腰间:“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那间仓库。”
“……是。”侯大帅看着两个昏倒的混混,在原地足足惊诧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段先生才是各种高手,自己退伍兵的身手压根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怪不得顾先生都有保镖,段先生却只有个年迈的司机和个弱不禁风的秘书。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下细节】有多少童鞋还是单的捏。。嗷嗷嗷。。下章段段出现,今晚没写出来~~~~~
我在想,剩下的两个小时是写惹火烧身的番外特别版,还是接着让段段救小鱼儿啊啊啊啊
44、共难
曾予尔脚步虚浮,冻得全身不停地抖;被男人扯进一间漆黑的仓库;机油的恶心味道充满鼻腔,她的脚也还光着;地上不时有木屑、现塑料泡沫和金属零件出现;硌的脚底针扎一样生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定时炸弹上。
“唔……”一不小心,左脚脚趾传来锥心的刺痛,她痛呼出声,拽拽大哥的袖子,似乎能感到潺潺热流已从那里流淌出来,黏黏的;带着血腥。
大哥不耐烦吼:“又怎么了?”
“唔……痛……”曾予尔用力摇头;指着脚,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大哥手电晃过去,看到那一排白白嫩嫩的脚趾快被血渍淹没,不解恨地骂句:“女人真他妈事多!”
大哥把她放在原地,拿着手电筒看看周围状况,随后推开一间空置的库房门,回手用力将她一拽,把还受着伤的曾予尔推进仓库里散发着霉味的棉垫子里,指她鼻子:“老实呆着,别动!听见没有!”
眼泪从黑布下面滑了出来,曾予尔咬着毛巾用力点头。
大哥的脚步声慢慢变小直到消失,曾予尔逐渐松了口气,脚趾上的伤口无情牵扯着痛觉神经,汗水大颗大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段景修,你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已经被那两个绑匪困在另间仓库里?还是……我还能不能再看你一眼……
泪水流的更凶,不停冲刷着她绝望的心,她不知道身在眼下这个处境到底还能做什么?等死?还是在心里一遍遍祈祷段景修平安无事赶过来救她?
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又很快地再次传来,曾予尔全身戒备,心脏剧烈跳动,头发根甚至都像立了起来。
她绷着神经等了大概有半分钟之久,可那人并没有直接到她所在的仓库,反而不断有嘎吱嘎吱沉重的门声接连响起,像在逐个仓库试探,而大哥手里那只高照明度的手电光亮也没有扫过来。
她心头一抖,血液兴奋得一瞬间冲上头顶,勉强忍痛并腿站起来,没有方向,但她大概能听得出哪边是门和走廊,冒着险,曾予尔用身子蹭墙面,一只脚跳了几步,竭尽全力地发出唔唔唔地低叫。
脚步声微微一停,来人似在仔细聆听,然后很快便朝她的方向快速移动,曾予尔浑身不由自主战栗起来,无力沿墙面瘫倒,眼泪一波波溢出眼睑。
来了吗?
段景修循着细微的信号,小心翼翼端着枪,经过仓库门前,借着窗外的月光才从黑暗中分辨出女人的身形。
他愕然定住脚步,动作利落收起枪,蹲下,把她嘴里的毛巾取出来,拆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和手腕与膝盖上的胶带。
曾予尔的身上只留了件连身内衣,几乎每个能动的地方都被胶带缠着绑着,浑身上下仍在不停颤抖,睫毛扑簌簌地闪动,如同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蝉翼。
段景修从“帝国”追出来得太过匆忙,身上只着一件衬衫,连针织开衫都没有,他撕开衬衫扣子,脱下来,用两只袖子系在她纤弱的腰间,遮挡那暴露在外的嫩白腿根,而后,双臂一合,把她拢进胸前。
她的恐惧和无助那么清晰地通过身体的接触传递到他的心口,他亦疼的无以复加。
段景修深深吻她的发顶,颤声嚅嗫:“乖,小鱼儿,别害怕,我带你出去……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曾予尔软软地把脸埋在他赤。裸的胸前,忍不住痛哭,手指抠着他肩膀上结识的肌肉,发出小声的啜泣。
这里的温热让她感觉到了二十一年来任何人都不曾给予她的一份安全和踏实,曾予尔不敢想,一分钟前还绝望等死的她,现在居然还能满怀希望地期待被他永永远远这般放在胸前安置着。
听觉有些恢复,曾予尔机敏地听到另个人的脚步声已经进了,刺眼的强光摇晃着靠近,她红肿的双眼在黑夜中仓皇搜索他的目光:“有人来了。怎么办?”
他单手揽住她的肩膀,身体斜靠在墙面,比个噤声的手势:“嘘——”
段景修是从仓库后面大门旁一个窗口跳进来的,离这间库房非常近,所以他才能在那位大哥返回车里的时候,赶在他前面找到曾予尔。
他揽起曾予尔的腰,用力向上一抬,让她的重量大部分加在自己身上,欲携着她离开仓库。
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和绑匪头子火拼,而是不让曾予尔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这三个绑匪和谢寅,回到“帝国”他自然找方法对付。
“嗯——”曾予尔抱住他,低低呻吟,脚趾上的痛意难忍。
段景修停下,眉峰之间重峦叠嶂。“怎么了?哪里疼?”
曾予尔垂着脸,咬唇摇头。
他执起她的下巴,双目沉沉:“到底——”
曾予尔动了动伤到的脚趾,还是刺刺麻麻的疼,是真的无法再承受压力,便如实地喏喏答道:“脚……好像被木屑扎伤了。”
段景修向外望一眼,半蹲下,四下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不见五指,他稍稍转身,借着月亮的清辉从她腰间的衬衫撕下一角,分开她的脚趾,想快速缠住她的伤口,曾予尔却疼得直抽气,冷汗连连。
段景修听见,实在不忍下手,一摸,手指也被扎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伤到她脚趾的木屑似乎还留在肉里。
曾予尔深吸口气:“嗯……别管我了,快走吧。”
段景修心头愈痛,身子半蹲,后背微微弓起,转过去,向她示意:“上来!”
“……”
“小鱼儿,听话,快点上来!”
情况危急,曾予尔看着他宽阔的腰背,不再有半秒犹豫,俯身覆了上去,脸深深埋向他的颈窝。
段景修握住她的腿根,向上一颠,把她托稳,偏过脸吻一口她的脸颊。
这种生死关头,曾予尔不懂,他怎么还有心情调戏她?!随后,段景修又笑了笑,用听不出是戏谑还是认真的声音说:“一会儿有什么意外,记得,用腿缠紧我的腰,就像我每次要你时那样用力,知道吗?”
曾予尔羞得脸上袭过一波热潮,撅着嘴,小拳头砸了他肩头一下。
段景修说做便做,陡然送开手,曾予尔应激,担心自己滑下去,双腿死死缠住他的腰,手臂也用力攀他的肩膀。
段景修的手向后伸,拍拍她的屁股,称赞道:“做得不错。”
曾予尔心有余悸,低低怪责地说:“谢谢。”
他们的话音似乎引来了大哥的怀疑,手电的光亮越来越强,段景修在两人之前交流时已经把枪拿在手中,上好膛。
“走了——小鱼儿,低下头!”段景修背着她,快速从这间库房转移到对面的一间,手中端枪。
大哥手电的白光陡然一滞,大吼:“谁?黑子、爆头?是你俩?操!过来连个屁都不放?”
段景修借着光向回望去,再越过大概四间库房的距离就到了后面的大门,必须转移大哥的注意力,然后把曾予尔送出窗口。
大哥一点没怀疑他们之前的计划,一边走一边拨弄手机屏幕,找他两个兄弟的号码。
趁这个机会,段景修微微蹲□说:“小鱼儿,随便捡块能弄出声音的东西。”
曾予尔应声,双手在四周漆黑的地上摸索,拾起一块圆圆的拳头大小的金属零件,让送到他手边:“这个行吗?”
段景修笑着点头:“扔不扔得动?”
曾予尔把零件在手掌里颠了颠,东西大虽大,却不沉,大概是空心的,肯定说:“能!”
“好,我让你扔的时候,你就按照我说的方向,远远地把它扔出去,记住了吗?”
曾予尔心里100个害怕,可是,此时但凡有一分信任,她也愿意放心交给他。“嗯。”
老大很快发现哪里不对劲,两个小弟都没回电话,那边一阵阵忙音,他笔直地朝这边跑了过来,而此刻,段景修背着曾予尔已挨着墙角悄悄快步挪动。
仓库地处郊外,走廊里有许多废料和未处理的垃圾,踩上去哗啦哗啦,在寂静的夜里,声音颇大,耳旁还有呼啸的北风从窗缝中灌进来是发出的尖锐刺耳声,各种杂音糅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干扰。
等大哥发现仓库里已空的时候,段景修已经背着曾予尔来到后门所在的一间空旷的大库房前。
“站住,段景修,我知道是你,把她留下,我就不开枪!”大哥已拎着手电追过来,咔嚓,咔嚓,枪准备就绪。
段景修听得出来,他手里的家伙火力应该不小,而自己的这个也许根本不是对手。
他背着曾予尔闪身躲进左手边的最后一间,松开托着她的手,把枪放在下巴的位置,警惕回身,向对面右边的长廊的一望:“小鱼儿,向你的右手边,扔!”
曾予尔双腿盘着他,手扶着他的肩膀,用力最大的力,把金属零件朝那黑洞洞的地方一扔。
咣当咣当——空心金属越滚越远,老大的注意力果然成功被吸引了过去,气极地向长廊里一边走,一边连开三枪:“别动!妈的!开枪干。死你!”
而这边,段景修的背上挂着曾予尔,顺利进入了最后一间库房,关上沉重的库房门,落锁。
段景修的电话适时振动起来,是侯大帅:“段先生,有兄弟查到,黑高最近走私了一批火力极强的枪械!他手里的家伙很危险!”
“他们的头就是黑高?”
“是,以前也在‘帝国’看过场子,您来之后,他们就统统被赶走了。段先生,您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在途中,您和曾小姐再撑几分钟,我们马上到!”
段景修把曾予尔放下来,把她扶到窗口,对电话说:“你们也一定要当心。”
曾予尔想起之前麝香男从车坐底下抽出来一个似乎很沉的盒子,还得意洋洋地说里面有家伙。
“等等——他们的枪好像在面包车的车座
下面。我记得那个绑我的人再车里面说过的。”
段景修一怔,转而,眸光一亮,望着她:“车座下面?你确定?”
曾予尔点头:“确定。”
段景修嘴角微微一挑,志在必得一笑:“侯大帅,你听见了?”
“是,段先生!”
电话挂断,大仓库的门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子弹撞击金属门的巨大声响。
段景修回头看,时间已快来不及,推着曾予尔的双腿越过窗口,低声交待:“你从这里先出去,找到我的车,在里面躲着,手机给你,随时和侯大帅联系,他们到了,让他们去车里取了武器再进仓库。知道了吗,快走!”
曾予尔双手颤颤接过手机,他的面容被自己眼眶的热泪模糊,她有些懵了,愣愣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留下来?
段景修在月光的清辉下也深深凝视她,抬手她的手,垂头吻她的颤抖手指,想说句什么,却哽咽在喉,只催促道:“去吧。”
“你、你呢……”曾予尔声线震颤,这诀别一样的恋恋不舍,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段景修一瞬冷下面容,双眉英挺,眼神也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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