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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华衣(女尊) 第3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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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教?”我皱着眉头问。

“如果是你,应该听过说——钧天教。”雍玉道。

钧天教?

我苦笑一下,那应该算是素衣门的“世仇”了。

钧天教的历史并不比素衣门短。千年以前,天下一片混乱,小国林立,英雄枭雄辈出。这一片混乱中,仅有的几个大门派为了结束这种局面,便各自开始扶持比较有实力的家族不断统一周遍的国家,逐步实现安定。

那个时候最有实力、影响又广泛的两个门派就是素衣门与钧天教,最开始两个门派的关系谈不上多亲密,但还算友好,于是双方联络决定挑选出共同扶植的家族,避免挑选的对象不一致导致最后依旧是各国之间征战,天下依旧难以太平。

北方的游牧民族与南方生活习惯不同,虽然勇猛善战,但是性子颇为自负,不容易辅佐。两个门派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更广大的南方与西方。喜欢清净爱好谦容的素衣门选择了当时在南方颇有影响的楚家,而崇尚个性张狂恣意逍遥的钧天教选择了在西疆实力雄厚的宣家。

两派的初衷并没有如愿。两个门派在选择的家族对象上始终不能达成一致,最后干脆拆伙,各自培养各自的家族。最后结果是楚家建立了楚国,而差不多同时宣家也建立的宣国。素衣门等楚国国内基本稳定后,与楚高祖达成协议后,就功成身退回到山中。

钧天教却没有这个自觉,钧天教众多是放纵不羁的性子。即使没有满身荣耀,也是不肯受束缚的。侠以武犯禁。宣国国内在逐步稳定后,传了几代后国力逐步达到鼎盛,这个时候哪里还容忍的下这些无法无天的“违纪乱法分子”,于是传下灭教的圣旨。

随后近百年中,钧天教从江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然而一个曾经有那么强悍实力的教派岂是那么容易被灭绝的?宣国传了几代后,或皇女之间的内战,或因为天灾,或因为人祸,一百多年后便出现衰败的迹象,这个时候钧天教又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中。这次她们有选中了其他了家族,并帮助她们壮大,推翻了宣家的统治,扶植了新的帝王。

历史无独有偶。虽然钧天教接受了上一次的教训,加强了对这一次皇室的控制,但在几十年后,新的皇室又一次发出了对钧天教的剿灭令,并宣布钧天教已经叛国,沦为邪教。

在今后数百年里,钧天教几起几灭。尽管从来没有哪一朝帝王能够将它完全灭绝,而钧天教也从来没有能在一朝中风光始终。比起因为问天仪式而平稳传承的楚国,西辽那块土地不能不说是多灾多难,而钧天教也是倒霉到极点。

若说钧天教对与当初素衣门没有一丝嫉妒和愤恨,自然是不可能。这千年中,也曾经有钧天教中人前来素衣门请求帮助,但都被素衣门一一回绝。毕竟楚国已经平静多年,如果为了别国的地盘而被扯进纠纷导致楚国陷入战乱,自然是得不偿失。

素衣门下产业虽然多,却绝大多数都是官家允许的正常生意。钧天教向来没有素衣门那么多清规戒律,如果说有杀人这么个“产业”,倒也不奇怪。说起来它比百花楼的资格确实要老的多。

“我本有事来找你。问起教中有什么任务在这边,随便做了,却没有想到任务对象正好是你。”雍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了然道:“难怪她要在钧天教来委托,我想楚国境内大概也没有哪个组织或者杀手敢对你下手了。”

说的也是。我官方有太女太傅的职位,皇家有永乐驸马的身份,背后有金聚楼这座金山支撑,暗中有百花楼保护,虽然已经不是素衣门掌门,可现在在军中威望极高的清书是我的弟子,而朝野中权势显赫的宁王楚悦是与我交好。若说有人想动我,还真是不容易。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云泽对我说的那翻话,你现在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当时觉得不以为然,却觉得此话真是不怎么夸张。

“你说的那委托人是楚风?”我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现在除了在楚风面前我会装装恭顺的样子故意把她气的有火无出发泄,其他人面前并没有对她表露出任何恭敬。是以有不少楚风嫡系官员或者朝中保守的老臣对我的言辞态度极为不满,甚至几次上书弹劾我大不敬的态度。

可惜,单这么一个空洞的大不敬,没有其他罪行,也不能治我的罪。如果真发落下来,楚风必然会落下一个睚眦必报的昏君的名胜。我几次看到楚风一面咬牙切齿的看着弹劾我奏折,一面“宽容大度”的为我开脱:“素太傅性情本是如此不拘小节,并非真对朕有所不满。以人为镜,方知行之对错。众爱卿不必在意!”

我不能不说,每当看到楚风这种复杂得快分不清喜怒的表情的时候,都会觉得暗爽。

雍玉显然没有打算对我隐瞒什么,只干脆的点了一个头:“资料上没有提你任何消息,只让我等在这边,目标来的方通知我。”

我心中冷笑一下。

不过此刻不是说这个时候,我问;“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雍玉也不客套:“你从那里学会‘惊蛰’的?”

我微微一愣,下山后弹奏惊蛰仅有一次。回忆起那个时候的情节,那老人曾经手看到“玉儿”的份上饶我一命,如此看来那老人也应是钧天教中的人了。

“是我三师姐传授。”如今我素衣门的身份基本上天下想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并没有好隐瞒的。

雍玉的目光微微一闪:“原来是去了素衣山。”她似乎微微有些意外,随后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说着随意向我拱了下手:“今日之事,我回去会解决好。从此,我再不欠你什么了。”然后转身离开。

就这么走?我还什么都没弄明白呢!

“等下,你与我三师姐什么关系?”我不满的用传音追问道。

很快,雍玉声音回传到了耳边:“我师傅,前教主。”

不过六个字,把我定在原地,想了半晌,方回过神:钧天教的前教主成了素衣门的弟子,这个——

罢了,我算见识了钧天教我行我素的本事了,只要自个乐意,一家教主跑到相看两厌一千年的门派去做弟子也行的。同时也感叹了下素衣门的包容气度和涵养,哪怕是别派教主跑上门来当弟子,也照收不误。

这都叫什么事!

我隐隐觉得三师姐与二十多年前还是西辽太女的大师姐倒台的事情有关。不过,这种事情早已经不重要。

三年前,我去信素衣山后,不到五日便收到师姐们给我的回信。师姐们不可能没猜到我辞职是为了做什么,信中只说掌门一职按照我的提议由大师姐暂代,其他的只字未提,并随信附上了当年师傅为我占卜后所留下的半首占命诗。

“一入红尘半生毁,三国灭兴皆由手。”

前半句很好理解,意思说如果我下山的话,将会坎坷不断,半生尽毁。如今也算都验映成真。至于后半句我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西辽与北越灭在我手上好说,可大楚现在兼并两国,一统天下。近年来统治也逐步呈现越来越稳定的局面,想来在过个二十年,又成长出一代新人,那个时候整个大楚的向心力就可以达到比较完满的地步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太傅,目标只有一个楚风,并没有毁灭大楚的想法,也没有与整块大陆做对的力量,这话又从何说起——莫非现在还有什么事情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诗后大师姐又写了几句话:我的占命诗本有四句。师傅占卜前并没有想到我这一生的命运竟然与天下三个国家都有牵扯,比问天仪式的所涉更广,因而最终只得了两句。并且幸而只是一个小型的占卜,不然只怕做为占卜者的师傅性命有忧。

回到家中,我并没有将有人刺杀的消息隐瞒雍和与守心等人。

雍和望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我心中其实早有决定,因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守心情绪就比较激动了,一下一下扭着手中的帕子:“真是不知死活!!小姐还没有做什么,她倒先动手了。”气鼓鼓看着我,“我真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肯让百花楼出手?百花楼里手段无数,至少有一百种办法叫她死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何况现在荧惑已经控制了禁军和宫中侍卫,完全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我轻轻摇摇头。

守心见我摇头,不满的嘟了下嘴,然后又想到什么,开心的笑道:“小姐,你知道吗?那天楚风不是要打你吗,结果知道了宫里的侍卫全是你的人后,当天回去,晚上就气的吐了血。真是过瘾!!以前小姐被她害的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现在轮到她了,当然这只是开始的一点点利息而已……”

我怎么会不知道?

三年前,自楚风知道我自去掌门职位的时候,她那在我面前从震惊到惊骇的那一瞬间表情我看的很清楚。我知道她害怕了,但是如果就这样杀了她,实在难解因要杀我而连累牺牲的八十六名无辜楚军将士的血海深仇,更难以填补几翻生死后痛失阿九和孩子的绝望与日夜难安的嗜心之痛。

楚风曾经毫不避讳的承认她对皇位的眷恋。

于是,我决定了:我不杀她,也不赶她下皇位。我要她做在那张最高最华丽的椅子上,一样一样,一样一样的失去除了那张椅子以外所有的东西!!!

所以我让清书在军中不断聚集力量,培养将才,削弱萧家军,架空大将军萧炎;

所以我让荧惑混进禁军,控制御前人侍卫,掌控皇宫;

所以我撮合常家子嫁给宁王楚悦,强强联合,打造一个足够取代萧家的大家族。

……

三年了,我的准备足够充分,我的等待足够长久了,我的耐心也都耗尽。

大内高手不能派,本国的杀手不敢找,惟有委托钧天教人,是否也说明了她被逼得山穷水尽了?

既然你敢铤而走险,我也该有所回应对不对?

那么以此为信号,就让我开始结束这一切吧!

数日后,北越北部传来一处叛乱的消息。

萧炎领兵前去平乱。

她在山林中带着队伍穿来穿去走了好几日,总是找到敌踪的前一刻让敌人跑掉,终于有一日,在一个山谷发现人迹。

这自然是我刻意安排的。

站在高高的山岩上,我望着下面熟悉的山谷,风卷着我衣摆和衣袖在空中哗哗做响,虽然不是寒冬,可幽谷中还是不断升阵阵凉意。

这凉意是不是那些故去的士兵来迎接我,是不是她们徘徊在这里,就我今天才为她们报仇?

萧炎看见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她下意识转身回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士兵,刚刚还是一副服从恭顺的表现,现在却都是冷冷的看着她,手按在各自的兵器上,鄙视和仇恨的目光甚至并没有人去隐藏。

三年前,萧炎见死不救,甚至阻止其他部队去救援我与其他士兵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萧家几百年来在军中的威信传到萧敬平这一代已经非常薄弱了,而到了萧炎的手中,只剩一层薄冰。而她这一次背弃,完全是自毁前途,将自己从此自绝于大楚军队。

没有谁会相信一个会在自己战友生死之刻,还从背后捅刀子的人!尤其是在军队中。萧炎的下场在她决定服从楚风的命令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军人,最恨背叛!!!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萧炎是军人,她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次来会有什么后果。我其实颇佩服她明知道我要杀她,却还是从容赴死。只是她纵有再多的不得已,却不能让我解除对她的仇恨。

我将一白羽箭搭上弓,拉成满弓,瞄准了山谷中的萧炎。

她身边的士兵齐齐后退了三步,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们面前的大楚最高将领。

背弃的结果,就是被背弃!

我手指一松,一道白光如同散发着幽光的灵魂一样向谷中迫不及待的窜去。

我看也未看,箭去收弓,转身离开。

清书只来的及为萧炎收尸。

清书红着眼睛道:“先生,你为什么不让我来杀了这个家伙!”

我望着她激动的眼睛,道;“莫怪先生多管闲事。这仇是我自己的仇恨,是我那共患难的八十六个士兵的仇恨!若不我亲自动手,心中总会留下遗憾。何况,萧炎一死,你就成大楚的最高将领,理应避嫌。清书,你一定要清清白白的坐上这个位置——我不希望多年后,有些睚眦小人闲言碎语,说你只是借口除叛逆其实是为自己求闻达而铲除异己,谋害自己的上司。你的名声不应该染上这种污点,你应该成为大楚第一位占在三国领土上叱咤风云,人人景仰的大将军!你要——“

“先生!!!”清书跪倒在我前面报着我的腰,双肩颤抖。

我知道她在流泪,我感觉到了透着衣服传来的湿意。摸着她的头发,我欣慰的说:“你是我的弟子,我不为你打算为谁打算呢?”

半个月后,清书被封为大楚大将军,接管大楚军队,总管天下百万兵马。

是夜,我得到楚风病重咳血的消息,太医院紧急会诊。

第219章

皇帝病重,我这个做臣子里理所当然要去探望。

我看见乾正殿中宫女与宫侍们都表情低沉的立着,便知楚风此翻气的不轻,走上前,她们望见我,露出微惊而不满的情绪。

说到底楚风的身边到底还是有几个可以信任的贴身服侍的人。只是她们看见我,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走进入。

楚风面前围着一大群太医,一个一个安静的给她把脉。其中一个刚刚诊完脉,刚刚转身看见站在人群后的我,立刻结、结巴的说:“素,素太傅!”

被她这么一叫,本来都在楚风身上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微微一笑:“你们专心诊脉,不要管我。”

众人忙称是。但接下来的几个太医明显要紧张的多,我明显能感受到她们的心跳要变快了很多——这样能诊出什么脉来。

楚风见到我,身子动了动,看向我的目光写满不善,但碍于有不少人在场,她只能抿起嘴唇,转过脸去看床帐顶。

楚风的脸很红,不正常的红,不用试我也知道她现在温度不低。

等所有太医的脉都把完了,我问道;“皇上的病如何?”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先说话。

她们不说我也知道,萧炎被我杀死,兵部现在就是清书一家独大,楚风不得已封了她大将军,但心中肯定是不甘,憋气加愤恨到了极点,又无法排解,最后自然是郁结成疾。

我瞟了一眼太医,她们其实也都知道楚风是气病了,只不过起源是我,便不敢将病情随便说出来,或者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将病情说出来。

我走上前,恭敬道;“陛下,让微臣为你诊一次脉吧。”

说着就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手指按到她的手腕上。

楚风猛的扭过头来,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我;“朕不用你来为朕诊脉!”说着要抽回手。

我呵呵一笑,按住她的手腕:“陛下不要讳疾忌医,微臣自信自己的医术还是在行的。难道陛下忘了,当年我在军中也曾治过瘟疫的?”

楚风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人在高热中本来就难受烦躁,见到我压抑的怒火一下子把她的冷静和自制击溃,楚风猛着翻身坐起来,一把推开我。

我退了一步,在床边站定,语气温和的劝说道:“陛下不要动怒,对身体不好。”

楚风注视着我的眼睛快要把戳个窟窿出来,她一字一顿道:“素华衣,你少假惺惺!朕不需要你为朕看病!朕没有病——若有病也是被你害的!!”

身后的太医都一阵压抑的抽气中。

楚风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给我难看。

我一点也不着恼,反而诚惶诚恐的低头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微臣巴巴的赶来宫中探望陛下还有错?”

楚风见到我虚伪矫情的样子,气的按在床沿的手都抖了起来:“你休给朕装——你逼死萧炎的事情,当朕不知道吗!!!你为了你弟子常清书上台,无所不用其极,真是卑劣到极点!!”

我心中冷答:比起你当年害死阿九和我儿怀灵的狠毒,这还远远不算呢!口中却是惊诧的回答:“陛下,真是冤枉微臣了!萧将军乃是剿灭北越叛乱中不幸殉职,怎么能说是被微臣害死的呢!这真是叫臣百口莫辩了。臣那几日都一直在家中待着呢!”是守心扮成我的样子在家待着。

“你、你、你——你少狡辩!你那点阴谋招数,当、当朕不知道吗?”楚风自然是知道守心易容本事,天下无双。见我矢口否认,她气血被一激后立刻上涌,估计这会脑子都有点迷糊了,话都说不清楚了,沉重的喘息,面色一会儿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一会儿苍白的吓人。

“谋害萧将军可是大罪,微臣可是承担不起。若说微臣谋害了谁,还请陛下拿出证据来。莫须有这个罪名,微臣可是敬谢不敏!”我缓缓道。

楚风扶着床沿,手指抠进被单,面色可怕,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将我笼罩其中。

我垂手肃立,没有半份可以挑剔的失礼之举。

太医们见到皇帝与我针锋相对的争执,我的云淡风轻,楚风的雷霆暴怒,估计都让她们不寒而栗,当下只能噤声的站着,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生怕不小心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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