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翻开历史书看一看,自大秦国定都咸阳至今,有几位皇帝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此时此刻,当他真的看到小狼的反应,还是像所有期待奇迹发生的女人一样,有些失望,随后有些失落。
“苏锦,你无需担心,只要在我身后做你想做的事儿就好——你喜欢烹饪美食,我再给你设一间皇家幼膳房;你若嫌事多,就仍旧只给我做,给你想做的人做;你若还嫌烦闷,我便派人接沐桃儿过来,陪你玩乐聊天;你若都不喜欢,就为你我生育几个儿女,陪你嬉弄玩乐——无论男女,无论几个,只要你喜欢,我都依你。”
苏锦半晌不说话。
“好老婆……”小狼用从苏锦那儿学来的称呼讨好她。
苏锦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暂时抛开所有纷乱思绪,微笑着回应小狼:“好啊,老公。”边笑边翻身爬到小狼身上,主动上下其手……
小狼还没明白苏锦的笑容到底蕴藏了什么,正想想清醒的想一想,就被她的温柔攻势全面攻破,身体亢奋,头脑也止不住发昏了,积极回应起苏锦来。
谁知今日苏锦勇猛无匹,就连精力充沛的小狼都连连告饶了,两人说笑打逗了一会儿,终于相拥着沉沉睡去。
这是不是最后的结局?
小狼累得没空想。
他只知道,第二天一早,枕边空空如也,苏锦已经不知去向。
昨夜……发生了什么?
不对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刻脑袋一空,衣服也来不及披,鞋也顾不得穿便跑出去寻找,可惜傲来国的规矩从来不像大胤朝那样严密,再加上人人都知道小狼宠爱苏锦,苏锦要独自去哪儿,不让人跟着,谁敢阻拦?
所以,小狼问了个遍,竟无一人知晓。
他恨不能派出所有能调动的人力去寻找苏锦,却不敢真的那么做。
要是有人知道苏锦没跟自己在一处,岂不是越发危险?
这个毫无根基、来历不明的女子,早就是满朝文武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没有她,赛罕就可以毫无悬念的成为傲来国皇后,皆大欢喜——当然,除了小狼自己。
他只能调动跟随自己在太极宫多年的亲信偷偷寻找,即便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了,一颗心仍然揪痛得不行,坐卧不安,行止不宁,做什么都专注不了,脑子里只是苏锦昨日那莫名的一笑……
最终,还是春晓在昨夜小狼和苏锦的枕头下找到苏锦的一封信:
“夫君:
“你从前是傲来国唯一幸存的皇子,现在是傲来国的当朝皇帝,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苏锦虽然不懂,却也可以想见。若你刚刚回国,就得不到诸位大臣的支持,又该怎样稳固地位,哪有余力培养亲近信任的人?
“我虽然帮不上你的忙,却也不愿拖你的后退,不若我先暂时离开,回卫城的逍遥侯府过活,免得身处墨城,让你处处受制于人;而我,也着实想回十八画舫看一看,看看那位跟我样貌相似的夫人到底是谁——若真的是苏锦的亲人,也好母女相认。
“夫君专心国事,切勿挂念,更不要差人来寻,否则,若被有心之人知晓苏锦的去处,处处掣肘。我只在逍遥侯府专心等你,等你做了傲来国真正的皇帝,再来娶我。
“妻:苏锦。”
小狼的一颗心落了地,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只是怔怔的坐了半刻钟,才起身出门。
苏锦没有说谎,此刻的她,确实在回卫城的路上。
她昨夜想了半宿,想过留下和赛罕斗智斗勇,也想过甩手离开,从此和小狼天人永隔,小狼做他的皇帝,自己过自己的平凡日子。
可是,这样的话,想想容易,做起来难。
她和小狼患难与共,好不容易有了今日,又怎么舍得放弃?
左思右想,她终于决定暂时离开。
她只是一介女流,更不懂朝堂之事,即便留下,也帮不上小狼任何忙,反而是他的累赘。
为了达到目的,乌力罕一族必有一番争斗,小狼心思缜密,想来无所畏惧,唯一的软肋就是自己。
自己唯一能帮到他的,就是好好保护自己。
而且,她记得宋典酿曾经跟她说过,自己和吴司酿长得很像,如果自己真的是吴司酿的女儿,那便是老皇帝的骨肉,算是大胤朝的公主,如果自己有了这样的身份,再与小狼联姻,岂不是好过塞罕?
就算是为了傲来国的安定,那些原本支持乌力罕的大臣也必定会松动的。
想到这些,苏锦忍不住苦笑。
她从来不在意身份地位,对宋司酿所说的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她却要千里迢迢的赶回去,希望能证实这一点。
没办法,若小狼是个平民百姓还好,两个人要生活一辈子,只是两个人,最多是两家人的事儿。
偏生他是个皇帝。
自己要是真的来历不明,就没法子跟她在一起。
何必这么累呢,没有男人你活不了?
苏锦仿佛听见有人在这么骂她。
当然不是。
没有谁,她都活的了,只不过,为了倾心相爱的人,她愿意辛苦艰难一回,帮着小狼,帮着自己,让两人终归能好好的在一起,有本事拒绝旁人的打扰。
在这种时候,放弃其实比坚持更困难。
若真的放弃了,不光是因为淡泊,还因为懦弱。
她偏要努力一回。
马车跑了没几天,苏锦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她没有那么火眼金睛,而是那个跟踪她的人,时不常的都会小露一把脸,好像是故意让她知道有人跟着她一样。
她原本害怕是乌力罕将军的人,随后很快就否定了。
如果真的是乌力罕的人,要杀要剐要关押,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这样一路跟着?
一路跟着也就罢了,又何必非让自己看见?
原因只有一个。
那是小狼的人。
他要让自己知道,你安心,我就在你身边呢。
苏锦的确安心了不少。
正文第049章天下3
虽然路途遥远,好在平平安安,也不知是因为苏锦运气好,还是因为那个一路跟着苏锦的陌生人。
苏锦相信,那陌生人一定不止是孤身一人,因为那人虽然衣着面貌不变,身量却时常有些微差别,显然是不同的人装扮的,以免样貌时常变化,让她认不出来,也算用心良苦。
有了这些人的陪伴,苏锦一路上都不觉得孤单,虽然午夜梦回会想起小狼,也是满心欢喜。
因为她知道,自己想着他,他也在想着自己。
这样的时候,即便相思再苦,她也甘之如饴。
回到卫城之后,她对小耗子和沐桃儿暂时隐瞒了小狼有可能会迎娶赛罕的消息,以免让他们无谓担心,只说自个儿临行前看见了十八画舫的老板娘,牵出了对自己身世的好奇,想回来弄个清楚。
“想一出是一出。”
小耗子并没有因为苏锦的身份对她多些尊敬。
沐桃儿立刻瞪了他一眼:“你们男人哪里明白?你若偶然见到一个人,觉得那人说不定是你母亲,难不成你也能想都不想?”
“我要是见到我娘,那才是见鬼了。”小耗子颇为不屑,见自个儿这么一说沐桃儿的眉头都立了起来,脸上便有些窘迫,似乎想跟沐桃儿说什么,又偷眼看了看苏锦,似乎是碍着苏锦在场说不出来。
苏锦早就有心撮合两人,见他们果然有点意思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也不跟小耗子计较,只对小耗子笑道:“耗子哥,你帮我安排安排,我想回一趟京城,见一见宋典膳。”
“想见后~宫的人……只怕有些麻烦,还不如你直接面圣,让皇上帮你安排。”小耗子在太极宫行走了数年,熟悉那里的人和规矩,便这样提醒苏锦。
苏锦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即便自己见到了宋典酿,也见不到吴司酿,还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外苑,跟十三画舫那名妇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也好,那就请耗子哥帮我打理。”苏锦从谏如流。
小耗子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沐桃儿一眼,才转身出去办事。
沐桃儿只当看不见小耗子,只一心服侍苏锦宽衣休息,并询问了些傲来国的事儿,苏锦怕她担心,只是报喜不报忧,只拣那些个好听的说出来让沐桃儿安心。
听苏锦这么说,沐桃儿哪有不高兴的道理?自是夸赞了小狼一番,又嘱咐苏锦好好跟小狼过日子,才道:“您跟侯爷离开侯府之后,十三画舫的人把那盒子拼图送了过来,奴婢一直好好的留着——您要不要瞧瞧?”
“要,自然要。”苏锦正愁进宫没有新鲜合适的东西送给弘文,连忙让沐桃儿把那拼图拿过来,打开一瞧,那一张张木片边缘齐整光滑,画色均匀看,浓淡相宜,绝对不是寻常画舫粗制滥造出来的渣滓,心里便有几分欢喜,又拉着沐桃儿再去了一趟十三画舫,奢望着能再见那妇人一面,谁知那里仍旧只有那样貌清隽的柜台小哥守在那里。
她才一进门,那柜台小哥跟她打招呼:“这不是逍遥侯府的苏姑娘吗?快快请进”边说边主动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跟苏锦躬身行礼。
苏锦原本还有些奇怪,自个儿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几个月不见,他居然可以一眼认出自己?后来再一想,如果他是那妇人的儿子,定然也能看出自己和他娘相像,一下子就记住了,原也正常。
“小哥,”苏锦笑道,“上次你说,你们这儿的画师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临时画样子?不知人像画得画不得?”
“人像?”柜台小哥一直低眉顺眼的看着苏锦的鞋尖,略一迟疑便点头道:“不知苏姑娘要画什么人?四大美人,钟馗罗汉,画师们全都画得。”
“噗——”苏锦被他逗得笑出了声,笑道:“你是故意逗我呢,还是你家画师的画工真的这样糟糕,只画得钟馗罗汉,或是人们没看过真面目的四大美人?”
“苏姑娘玩笑了,别的自然也画得。”柜台小哥看上去像是被人开惯了玩笑,并不以为意,只是谦和的低头笑笑。
苏锦当然知道,十三画舫的主业并不是画画,更不是画人像,他们的主业是做各种材质的拼图,那才是最赚钱的地方。
而这小哥似乎也有些戒备,好像生怕苏锦让他们画些不该画的东西似的。
苏锦还偏要他不想给的:“那好,听说这间画舫的老板娘是个美貌贵妇,我就想要贵间老板娘的画像,做在拼图上。”
“绝无可能。”柜台小哥想也不想的回绝,“这些拼图都是玩物,怎么能把老板娘的画像印在上面,供人玩乐?”
“……哦。”
苏锦本来想说,我保证,只留着,不玩,却知道这样的承诺没有任何作用,人家根本不会相信的。
她本来的确不是用来玩的,她想做一套,带进宫去,交给宋典酿,让她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吴司酿。
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上次我在这里遇上的那位田老板……您知不知道他家的地址?”苏锦知道若是他们的防范意识强些,或者有些职业道德,都不该告诉自己的,可是,她还是想试上一试,“我跟田老板是朋友……你也知道我是逍遥侯府的,不会骗人害人……在京城时,我们确实是朋友,我只是不知道他在卫城的住址而已……”
“抱歉。”那柜台小哥虽然仍旧微笑着,却语气坚决,绝无一丝商量的可能。
沐桃儿见苏锦一再吃瘪,自然有些气恼,直言道:“你没见我家姑娘跟你家老板娘长相相似?我家姑娘只是想要你家老板娘的画像带回京去,找认识的人瞧瞧……”
“桃儿姐姐”
苏锦连忙制止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柜台小哥脸色一变,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声说道:“苏姑娘是看我家老板娘跟您长得有几分相像,便想拿回去给古人新奇新奇?”
“苏姑娘要去问问那是不是她娘”沐桃儿简直要被那柜台小哥气死了,忍不住大声说道。
柜台小哥的脸色越发难看。
苏锦见状,连忙制止沐桃儿不要再说了,随后又向柜台小哥道歉道:“这婢女平日被我宠坏了,竟开起了这样的玩笑,你别介意。若是不方便,那便算了,我也不能强迫你怎样——你帮我,是人情,不帮,也是本分——那好,打扰了,苏锦告退。”
说完便拉着沐桃儿离开,临转身前发现柜台小哥的眼神落寞了一下。
“怎么不再问问呢,”沐桃儿有些着急,“你没看见他的态度已经没那么坚决了吗?”
“他那么明确的拒绝我,就算后来态度稍缓,也不能一再的逼他。再说,人家到底是不是还不知道,怎能太过强迫?不如先进京问问宋典酿,如今吴司酿的现状如何,再做定夺。”
沐桃儿听她说得有礼,只得点头道:“也好,左右你也知道那位田老板在京中的住处,若是需要,再去那里找他便是。”
两人一路商量着回了逍遥侯府,又被小耗子安排着得了进攻面圣的机会。
几个月过去了,弘文比从前看上去越发的稳重,也果真有了皇帝范儿,坐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受了苏锦的跪拜,又给苏锦赐了坐,听着她说思念宋典酿,故而进宫来看看,才忽然苦笑道:“原来姐姐只思念宋典酿来着。”
苏锦原本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她原本以为弘文做了皇帝,看上去又超乎年龄的沉稳老练,那颗心不知已经变成什么样子,跟自己是远是近,如今听他说出话来还是像从前一样,甚至言语间还有些撒娇的味道,竟欢喜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弘文本来还在绷着,瞧她如此,一颗心也隐隐的酸疼起来,忍不住坐直了原本歪着的身子,想对苏锦说些体谅问候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沉默了半晌才道:“姐姐,你瘦了。”
短短的五个字,音调却拐了好几个弯儿,好像是个委屈的孩子,历尽磨难终于看见了亲人,强忍着不哭,却终归没办法做到平静无波。
苏锦忽然无声的大哭起来。
她原本想着,自己见了弘文,该向面对小耗子和沐桃儿一样,笑呵呵的报喜不报忧,告诉他们自个儿如今有多好,让他不要担心,就连见宋典酿的本意,也不必告诉他,让他分心。
本来,她一直做得很好。
自打一进甘露殿的大门,她的脸上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微笑,中规中矩的跪拜行礼,中规中矩的请安问候,好像甘露殿里坐着的不是从小跟她一同长大的弘文,而真的是一个陌生的皇帝。
可是,在弘文说出那句微酸的抱怨之后,她的笑容便有些溃败,再听他那样强忍着情绪喊自己一句“姐姐”,又说了那句“你瘦了”,便真的把持不住了。
无声的大哭。
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眼泪。
弘文……微微颤抖的拥抱。
50天下4
苏锦和弘文原本是最亲近的两个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没办法再在对方面前好好说话,好好微笑,像从前一样好好相处。
就算是弘文做了皇帝,用冰凉的双手拉着苏锦要给她倾国之聘时,两人也只像在谈交易,不是在谈感情。
不管是男女之情,还是姐弟之情。
可是现在,当苏锦缩成一团,无声的大哭,早已长得比苏锦高大不少的弘文把她抱进怀里时,苏锦才真的发现,他不但是皇帝,还是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兄弟。
自己可以轻易触动他的内心,而他,也可以轻易击碎自己的坚强外壳,让自己放开心胸,大哭一场。
你可曾见过两只蜗牛拥抱?
只要他们愿意从各自的壳里出来,便可以用自己最柔软的部分碰触对方,体察到对方外表坚硬,却同样柔软的内心。
“姐姐,别哭……”
弘文原本不是嘴笨的,但是,他的伶牙俐齿只会用在别处。
此时此刻,他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姐姐,别哭……
姐姐,别哭。
再多的,他说不出,只能让苏锦的眼泪浸湿他的龙袍,却毫不躲闪。
不知哭了多久,苏锦的情绪终于慢慢平稳下来,原本压在心上的那块大石头好像也被泪水浸化了一般,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锦瞬间觉得无比轻松。
弘文见她慢慢止住了眼泪,才像小时候一样不顾形象的蹲坐在她脚下,攀着她的腿,握着她的手,抬头巴巴的看着她:“姐,你有什么难事要跟我说,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弟弟。”
“……好。”苏锦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听说,我跟从前尚食局里的吴司酿长得有几分相像,我想找找她,问问我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
她终归还是不敢提赛罕。
不是她信不过谁,只是怕弘文会说,既然如此,傲来国你不去也罢。
她怎能不去?
她爱的人在那里。
她也确信,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小狼也同样爱着她。
弘文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真的只为这一件事烦心,连忙长身而立,拉着苏锦的手说道:“这有何难?咱们这就去找那个吴司酿问个清楚。”
“好……去之前,要带上宋典酿,宋典酿从前是吴司酿的随侍女史,有她在……兴许会好一点。”
“说去就去。”
不但苏锦,弘文的表情也放松了很多,就连说话的语气、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好像两人还像从前那般要好——不对,甚至比从前更要好些。
谁知,得来的结果却像是一盆冷水泼在暖阳头上。
宋典酿道:“听说,前两年,吴司酿已经在外苑过世了,尸首就埋在宫人斜。”
已经过世?
尸首埋在宫人斜?
就是说,十三画舫的老板娘跟吴司酿毫无关系了?
吴司酿和十三画舫的老板娘都跟苏锦长得有九分相像……
说是巧合,苏锦真的不太相信。
这世上的人偶尔有长相相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若三个人都相像,就难以想象了。
苏锦对弘文和宋典酿说出自己的想法,弘文道:“这原也简单,请宋典酿跟姐姐跑一趟卫城,认一认人便是了。”
“……这能行吗?”苏锦知道大胤朝太极宫的规矩,“宋典酿是宫中女官,也属宫婢之类,真的可以出宫去卫城?那不是违了规矩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弘文不以为意,“只要安排的小心妥当,莫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就没什么。”
这话苏锦没觉得怎样,倒着实把宋典膳吓了一跳。
她决然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小皇帝居然会说出这么……这么不照牌理出牌的话来。
当然,她若知道弘文小时候想当掉麒麟兽的时候,弘文说过“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便不会觉得奇怪。
弘文就算变得再多,也终归会把“人”放在第一位。
宋典酿转头看向苏锦,大概是想着让苏锦说服弘文不要这样,见她倒不以为意,越发把苏锦当成神人——当初小狼那个皇帝就对苏锦百依百顺,如今换了新的,这新的才一登基苏锦便去了卫城……怎么竟也为了她说出这番话来?
念及至此,她便想跟苏锦说些体己话。
苏锦跟她相处日久,一眼便看出她的心思,就直接跟弘文说,想跟宋典酿说说话,弘文想也不?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