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也紧紧的回握着他,和牢里那些已经渐渐熟悉的少年监犯们告了别,别人都是一脸艳羡,孔凌目光淡淡的点头示意,一向慵懒的小耗子却站了起来,做梦般的瞧着苏锦跟自己说再会,又瞧着她往门口那束明亮的光线处走,等苏锦就要迈步出去了,才忽然高声喊道:“苏锦,你在南城东街食色居当值,是不是?”
小耗子是个惯犯,苏锦不愿意招惹这样的人,可是,苏锦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他脏兮兮的鸡窝头下那张唯有眼睛闪亮的灰黑色的、瞧不出摸样的脸,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点头笑道:“正是。”
“……好。”小耗子得了她的肯定,立刻高兴得咧嘴欢笑起来。
门外有准备好的巾车,二妞热情的招呼苏锦等人上车,苏锦本想拒绝,再一想,如果弘文已经被小狼甚至是姚氏盯上了,即便躲得了明,又怎么躲得开暗?不如顺其自然的由着他,瞧瞧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好在那巾车够宽敞,驾辕上的马儿跑得又快又稳,转眼便回了南城的地界。
“苏锦,”二妞见苏锦等三人不说话,那位王公子也只靠在车内闭目养神,便主动跟苏锦搭话道,“长妈妈昨日还去百花楼问消息,杏姑娘让她安心在家里等着,今日还不知道王公子愿意出面救人呢!一会儿你们在西街路口下车,速速回家,正好给长妈妈一个惊喜。”
她的声音欢快,听得出来,能有本事救苏锦等人出来,就连从前只用眼角看她的那位长妈妈,对她都恭顺隐忍,这都让她快乐又得意。
“送苏姑娘回家吧。”小狼一直闭目养神,让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此刻却忽然睁开双眼说了这么一句,并目光迅速的在苏锦和弘文紧紧交握的手掌上扫了一眼。
“不用了,多谢王公子美意,您救我们姐弟三人出来,苏锦已经感激不尽了。”苏锦连忙顺着二妞的意思客套起来。
“送就送吧,我这一个月都没好好吃饭,脚下都是软的……”小西瓜嘟囔道。
小狼脸上在笑,语气却毋庸置疑:“送你们回去吧。”
车把式得了小狼的吩咐,便在小西瓜的指引下朝着西街小院赶了过去。
小狼则又看了看苏锦和弘文交握着的双手,温和的对弘文笑道:“你叫什么?”
弘文本来是个大方得体的孩子,只是在监牢里住了那一个来月,时常会说出些稚气被少年监犯们嗤笑,话都少了,此刻见那神仙一样的公子问他,他心里没来由的抖了一抖,忍不住求助的去看苏锦,见苏锦正在微笑着看他,胆子立刻大了些,清清楚楚的答道:“岳弘文。”
“唔……”小狼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弘文一番,又目光莫测的瞧了瞧苏锦和二妞,才犹豫着说道,“咱大胤朝的当朝太子……他的名讳便是这个……你们竟然毫不知情吗?”
“啊?!”弘文和二妞都是一呆,俱不知所措起来。
这也难怪,苏锦三人住在西街虽然已有三年,也有人传言当朝圣上流落在外的皇子已经顺利回宫并顺利封为太子,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他叫做什么名字,所有人提起他时,都只是称其为“太子爷”或“太子殿下”。
和皇子同名……这是犯了砍头的大罪吧?
小西瓜本想借机嘲笑弘文一番,当着小狼的面却不敢说出来——他偷眼瞧了瞧小狼,心道,人家不是在笑吗,你怕他干嘛?
可是没用,心里还是害怕,终归没敢说出来。
苏锦只是低着头轻拍弘文的手背以示安抚,半晌才抬头笑道:“多谢王公子提醒,我们是蓬门小户,长妈妈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不知道居然犯了这样的忌讳……回头到家我就跟长妈妈说去,给弘文改名。”
“我不!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儿,我不改!”弘文语气强硬,声音却有些哽咽。
苏锦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并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再说什么,免得让弘文失态——他已经八岁了,有些话,需要躲在人后,慢慢的跟他说。
于是,再也没人提起改名儿的事儿,直到到了西街小院儿门口,大家都再没说过一句话。
马车一停,小西瓜便谢了王公子和二妞,疾奔着跑回家去,苏锦本想跟小狼和二妞告别,却见小狼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嘱咐车把式把马车赶到一个阴凉的地方等着,显见着是要进去坐上一坐的,便没再说什么,率先上前打门……
长妈妈见了众人,的确很是惊喜,只是表达的方式是抱着弘文放声啼哭,众人劝了又劝才渐渐平复下来,擦干了眼泪像小狼躬身行礼道:“多谢王公子的救命之恩……”才说了半句就现出一脸疑惑来,直到弘文提醒她时才求助的看向苏锦,见苏锦毫无反应,便对小狼讪笑道:“奴家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怎么瞧着王公子这样眼熟?”
苏锦暗暗苦笑,心道,妈妈,您可不是瞧着他眼熟吗?您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呢,当时那个被称作吴大人的红脸汉子问他如何处置咱们,还是他说“活人总比死人有用”,让咱们活到了今天呢。
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淡淡的瞧着小狼,有点幸灾乐祸似的看他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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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从天而降
更新时间201162820:00:27字数:2682
小狼的眼睛微微一红,脸上却仍旧是雷打不动的笑容:“不但妈妈看我面熟,我看妈妈也面熟呢——我一进门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心里就琢磨了,您怎么跟我的亲娘长得那么像?竟像是同胞姐妹一般!”
苏锦若不是极力忍着,只怕现在就要啐小狼一口了,心道,瞧他从前在人牙子的车里总是一副凡人不理的样子,原来只是因为那些人不值得他理是吗?好,人家倒是目标明确,就跟他抢馒头时一摸一样。
“啊?”长妈妈听小狼说得这样恳切,不由自主的对他亲近起来:“你娘呢?”
小狼的眼睛越发的红,笑容却越发的好看,撩得人心疼:“早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没了,现在的娘——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长妈妈虽然一向冷脸毒舌,却是个当娘的人,听小狼明明说得这样可怜,脸上却仍然强撑着笑,那心立刻就软了。
小狼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顺势继续道:“若妈妈不嫌弃……我就时不常的来瞧瞧您,可好?也聊解我的思母之情了……”
“好……好,当然好!”长妈妈早就被小狼描述出的悲惨身世所打动,再瞧他这一身的穿着打扮,定然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人又生得这样好看,说话也和善讨喜……哪里还有不应承的道理?
直到小狼和二妞离开,小狼都亲亲热热的坐在长妈妈旁边,简直比坐在另一侧的弘文还和长妈妈亲近。
长妈妈拉着弘文的手,眺望着早已没影儿的巾车走远的方向,啧啧叹息道:“瞧瞧人家,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孩子?谦和有礼,孝思不匮,出身富贵,生得又这样好看……啧啧啧……”
“那就拉回家给您当儿子喽。”弘文早瞧着长妈妈跟小狼亲热心里不爽,见人家都走了还是如此,酸溜溜的说道。
长妈妈这才回过味来,一见弘文酸气十足,立刻笑得比吃了蜜糖还要甜,一把把弘文抱进怀里揉了又揉:“傻孩子,谁能跟你比?别人再好也是别家的,只有你,岳弘文,才是娘的心头肉。”
弘文正在尴尬被长妈妈胸前的两团肉憋得出不来气儿,听到“岳弘文”这三个字,立刻想起小狼方才的建议,连忙从长妈妈怀里挣脱出来,为难的看着苏锦。
苏锦拉着那娘儿俩进门,又把门关好了,携着他们进屋,才把弘文的名字犯了忌讳的事儿跟长妈妈说了,长妈妈也没想到居然“巧合”至此,连忙问苏锦:“那该怎么办?”
“改名字,只能如此了。”苏锦见长妈妈已经不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个可以商量的人,心里暗暗高兴,只是知道弘文不愿意改名字,便满眼安慰的看了弘文一眼。
弘文虽然当着长妈妈的面却不愿意再提姚氏,却也实在不情愿。
“弘文,”苏锦拉过弘文的双手,柔声劝慰道,“名字只是别人口中的称谓,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你,是长妈妈的心头肉,是我疼爱的好弟弟——多亏你还不曾去进学,要是被学里知道了,只怕……”后面的话不用她说明,长妈妈和弘文都明白——若是进了学里才发现这件事儿,此刻还有弘文的命在吗?
苏锦见弘文仍不情愿,继续说道:“……有些事儿,有些人,没了就是没了,咱们记在心里就行了……就算你改了名字,又有什么不同?只要咱们人还是原来的人,心还是从前的心,就没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弘文虽然年幼,却从来都不是不懂道理的孩子,被苏锦这么一说,自己又低头想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道:“改就改了吧……就算是……罢了,你说的有道理。”
他本想说,就算是姚氏在,也宁愿让他活着,也不会让他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字而被人杀死,只是并不愿意在长妈妈面前提起姚氏,才咽下了半句。
苏锦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心疼弘文——他本是个在蜜罐儿里长大的孩子,突然没了娘,又不明不白的被关进牢房一个来月,只怕由不得他不长大了。
娘儿仨商量了半天,长妈妈做主给弘文改名“仕达”,希望他好好读书,将来金榜题名,官运亨通。
苏锦知道弘文这样的身份不适合走官场,只得找理由说服长妈妈:“‘达’这个字不好,我方才差点就想管他叫‘达子(鞑子)’来着——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鞑子怎么了?难不成叫狗剩的,就一定是狗剩吗?”长妈妈想破了头才想出这么一个意味深远的名字来,自然不愿意再改,“再说了,鞑子就一定是坏人吗?不但不一定是坏人,还身强力壮呢!但愿咱家的小达子也像真正的‘鞑子’一样身强力壮,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苏锦无语——不管怎样,长妈妈都是长辈,再说,名字也的确只是个代号,若是名叫“仕达”就能仕途通达,那官场上多少人都要重名了。
她转头去看弘文,见他只是老老实实的低眉顺眼,仿佛不管是叫达子,还是叫狗剩,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总归,姚氏亲自给他取的那个名字没了。
苏锦暗暗叹息了一声,就留长妈妈和弘文娘儿俩说话,自己去小厨房烧洗澡水,让在监牢里呆了一个来月的自己和弘文姐弟好好的清爽一下。
正烧着,长妈妈举着几片柚子叶进门,洗净了放在苏锦旁边,干巴巴的说道:“一会儿你们洗澡的时候都往洗澡水里泡两片柚子叶,好好洗洗身上的晦气,但愿咱们娘儿仨从此平平安安的,再也没灾没难。”
娘儿仨……
苏锦想起自己离家之前长妈妈和自己说过的,她和弘文才是娘儿俩,跟自己不是,此刻……不知是无意,还是在故意……故意变相道歉?
“我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别盘算来盘算去的了,眼下咱们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人遭难全家遭难,不是娘儿仨是什么?”长妈妈看透了她的心思,直言快语的把话挑明了,见苏锦仍旧低着头没反应,皱眉微微发怒道,“怎么着,你还拿上我了不成?”
“我哪儿敢啊?”苏锦连忙抛开心思,起身笑道,“我这刚从那种地方出来,脑子都慢了——看来,我们还真得用这柚子叶好好洗洗晦气,就像您方才说的,但愿洗过之后,咱娘儿仨从此平平安安,再也没灾没难。”
长妈妈从来都藏不住喜怒,面色立刻缓和了不少,却还憋着不肯笑,只是把苏锦推到一边儿,自己坐在灶前烧火:“快自个儿洗洗手,回屋找身干净衣裳一会儿换,瞧你这一身的汗味——老觉着你有心眼儿呢,原来也是个傻子,竟用这种法子寻你弟弟去。”
苏锦听她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知道她是真的紧张了,忍着笑道:“傻人有傻福,您瞧着吧,我这个傻子的福气不止这些呢——我要让您和弘文以后都能享着我的福。”
“女娃最大的福气就是嫁个好男人,”长妈妈这次竟然没有嗤笑苏锦,反而正正经经的把她的话接了过来,说到一半儿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呆了一呆才兴奋起来,连平日总似睁不开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今儿来那个王公子可是咱们的贵人。”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自己都觉得没边儿,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苏锦,衡量着那件事情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苏锦恨不能翻了白眼儿:“妈妈,别招惹他,贵人可不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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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田府拜谢
更新时间201162919:56:46字数:2748
“你跟人家初次见面,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长妈妈颇为不屑,却也想起自己之前的疑惑,暗自嘀咕道,“我是当真觉得他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兴许只是长得有几分相像,让我看花了眼?”
这也难怪,三年前的一面之缘,当时长妈妈的注意力又都在姚氏身上,实在有些想不起来是不是真的见过小狼了。
苏锦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还是别早早的就跟长妈妈说这些比较好,不但让她白白担心,还有可能让事态恶化——她不会装假,再见小狼时一定情绪脾气都不好,到时候只怕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其实,以小狼现在的身份地位,若真想害弘文,也不会非要亲近长妈妈才能做到吧?怕是还有别的目的。
罢了,先别想太多,多多观察,小心警醒着就是了。
洗过澡,吃过饭,苏锦就要带着弘文去给田老板和杏姑娘道谢,长妈妈瞧了瞧天色,便去耳房取出两把油伞出来,携着弘文的手说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妈妈……”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是怕我进百花楼为难是不是?这一个来月,我也去过几次……不管那姑娘出身如何,都算得你们姐弟俩的救命恩人,我谢上一谢又如何?再说了,我之前一趟一趟的跑,现下你们出来了,我倒不敢冒头了,反倒叫人家说咱的不是。”
苏锦听着有理,便再不说什么,却见弘文总是恹恹的不言语,知道他现在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纪,凡事儿都要给他时间自己去琢磨明白,便不再多说,只是娘儿三个一同先去东街食色居。
此刻已是午后,食色居里早就没了食客,只有几个伙计在清扫打理,还有几个在准备晚上要用到的饭菜食材。
苏锦虽然还不认识他们,他们却有大半都识得苏锦和长妈妈,一见他们来了,立刻便有人上前招呼:“长妈妈,小食神,你们来了?”
苏锦忍不住微微发窘——小食神……自己做什么了,就被人这样称呼?虽然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自己听着却颇有压力。
长妈妈好像跟他们早就熟识了,笑盈盈的点头说道:“是,他们姐弟逢凶化吉,我们娘儿仨是特地来向田老板道谢的。”
“那请随我来——田老板早就吩咐过,要是长妈妈你来,不管带着谁都别拦着,只领着您和几位去府里说话就行。”伙计一边带路一边热情的招呼着。
一行人出了食色居,朝东走了数十丈便有个路口,伙计领着在那儿往南拐了,越往里走商铺越少,闲走的行人也都没了,好像是从繁华的闹市走进了闹中取静的别墅区,左右都是清一色的广亮大门,高高的门槛儿,高大的门厅,厚实的大木门,形色各异的门环辅首……
苏锦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瞪大了双眼左右打量着,看到兴奋处便扭头瞧了瞧长妈妈和弘文,见他们两个虽然也是一脸好奇,却并没有什么惊艳怯场的意思,便想起江南姚氏也是富庶的,虽然南北风情不同,建筑风格有异,却都是见过世面的,心里觉得自己丢人,连忙掩住了羡慕的心情,挺直了腰板跟上那伙计,露出一脸孩子气的微笑问道:
“这位小哥,上次田老板不是带我从厨房进了个小院儿吗?那不是田老板的家吗?”
那伙计笑得极和气:“那小院儿的确通着田老板家的后院,只是平常都里里外外的锁着,谁都没办法出入,只有田老板带了钥匙才能走那条捷径——我们平常若找田老板也不敢从那儿走,都得绕到正门叫门房通禀。”
“通往后院?那倒是该紧闭门户的。”苏锦表示理解,心里却暗暗佩服起田老板的日子来——人家连家门都不用出就把生意做了,平日只需坐在那照壁前面喝喝茶,瞧瞧伙计们忙碌就赚钱养家了,要是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个本事就好了。
一行人绕了个圈,伙计便停在一座广亮大门前,指着那门笑道:“这里便是了。”说完了,就拾级而上过去叫门。
苏锦仰头望去——可不是得仰头吗,那台阶有八九层,就连那朱漆大门的最下沿都高过苏锦的头顶了——门楼巍峨高大,最上方的正脊上对卧着一对神似的吻兽;连楹上的门簪上雕刻着预示吉祥如意的四季花卉;朱漆大门的门环上还衔着铜鎏金的兽头辅首;门两边有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狮形抱鼓石,像镇宅的门神一样傲然挺立。
苏锦正在仔细打量,那大门便被伙计叫开了一个缝儿,有个四五十岁、面相和善却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探出半个身子来,显见着是认得那伙计的,两人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那伙计又回头指了指苏锦等人,那中年汉子才点头将门打开,让伙计带着三人进去,并转头吩咐一个年轻些的立刻跑进去禀报。
长妈妈似是见惯了这种阵势,抬起白净却有些皮肤松弛的右手压了压鬓角,又抻了抻衣衫的下摆,才一手拉着弘文,一手拉着苏锦拾级而上,到了门口跟那中年汉子微微点头致意,也不行礼,便跟着那伙计进了大门,目不斜视的走进侧座客厅,半坐在客位上安安静静的等着,弘文则没了小公子的气焰,安安静静的垂首立在长妈妈身边。
看着长妈妈的样子,苏锦想笑却笑?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