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火耀信誓旦旦道。
“不,有些事情,不是你说的准的。”箫遥眸光黯然,闪过苦涩道:“你和你父王之间只有三年之约,三年后,你便要当你的火国皇上,可是……”
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火耀捂住她的嘴,转而淡笑道:“决定了陪你去魔界基地,我就知道我不会再回去。”
“可是……”
火耀用力捂住她,不让她说话,无比认真道:“我有那些记忆。”
箫遥被他捂着嘴,无法说话,只能茫然的眨着眼睛。
火耀微微松开捂住她嘴的手,叹气道:“一世,两世,第三世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丝沧桑,仿佛活了很久的老者,看破红尘。
“你,你知道?”箫遥的声音带着几丝结巴。
“知道。”火耀很认真的低头道:“所以,就算负了父王母后,我也不能再负你!”
“可是……我不希望你背负不孝子的名义。”箫遥垂着头,目光带着无奈和内疚。
“不孝子?第一世,不就已经是了吗?”火耀的声音有几丝自嘲,苦笑道:“还真是没想到,我和那几个家伙,那么不同的人,会来自一个躯体,时间这东西真是奇妙,什么都会因为它而改变。”
箫遥目光依然凝重,虽然火耀很坚定,但是她不喜欢,不希望他负了对他那么好的父王母后,老皇上是这般疼爱他。
火耀微微皱起眉头,低沉道:“有人来了。”
箫遥以灵识力一探,淡笑道:“是那几个暗卫。”
“暗卫?”火耀茫然的看着箫遥。
“记得吗?在火国皇宫,那个闹鬼的宅子中,我们救的人。”
“姜国三皇子?”
箫遥点头笑道:“他要我箫遥神医出手救人。”
火耀眸光一亮,挂起坏笑道:“你一定开出了不少条件吧?”
“不多就一个,不过等于要了他所有的东西。”箫遥笑的狡黠,眸中都是坏笑。
“哦?”火耀凑上前,好奇的眨着眼睛道:“什么条件?”
“姜国!”箫遥笑的邪魅。
火耀惊讶的瞪大眼睛,转而苦笑道:“姜国?你开口要姜国?肯定不成的!姜国是他父王的,又不是他的!更何况他父王这么一个好权的人,怎么可能放手!?”
箫遥玩味笑道:“要救的人就是姜国皇上,我倒是要看看,在命和权之间,这个拥有野心的人,到底会选择什么!”
火耀望着箫遥眸中的兴味,撇嘴笑道:“师弟,我现在发现,你比花落离那家伙,玩心还要重!”
“难道你不好奇吗?”箫遥调皮笑道。
火耀上前轻啄了她的唇瓣一笑,望着她调皮可爱的模样,宠溺笑道:“好奇,你好奇的,我便好奇!”
箫遥甜甜一笑,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去看看那结果吧?那几个笨蛋暗卫绕着这山脉找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我们,若是我们不出现找他们,恐怕他们天黑都找不到我!”
飞身上了山顶,箫遥和火耀玩味的看着那几个暗卫,箫遥挑眉问道:“你们主子没有来吗?”
“来了,被拦在岛外,我们是隐身进岛的。”暗卫领头有礼的回答道。
箫遥了然的点了点头,拉着火耀,瞬间就消失了。
……岛外的床上,龙墨守在父王的窗边,年迈的皇上已经呼吸微弱,海水颠簸,他早已没有了力气起身。
箫遥和火耀赶到船中,没有人阻拦他们,箫遥走到龙墨身边,望着床上苍白的老脸,淡笑道:“姜国皇上,你能前来,说明是想要亲自和我交易吧?”
“咳……咳咳……”姜国皇上一阵猛咳,勉强的张开疲倦的双眸,沙哑道:“除了之前的要求,不能改变别的吗?”
箫遥摇了摇头道:“要我变要求,那倒不如你另请高人!”
“没有办法改变?”姜国皇上凝重道。
箫遥不语,只是淡淡摇头。
姜国皇上深吸了口气道:“过去没有坐上高位,我一心想要坐,杀了兄弟,才坐上这高高的位子,却发现并不是什么好位子,你真的要坐这个位子吗?”
箫遥挑眉戏谑道:“若是这位子不好,那又何必说那么多,直接换给我,我保你痊愈,再送你十年寿命也无妨!”
“十年寿命?”姜国皇上将信将疑,低沉道:“箫遥神医,虽然以神称呼你,但是年轻人切勿太轻狂了,你不是真的神,又怎么能够想给人寿命就给人寿命!”
箫遥微微眯起妖孽的凤目,眸中带着几丝冷笑,冷声道:“不曾轻狂枉年少,更何况我有的是资本轻狂,若不是只有我能够医的了你,你又何必千里迢迢来这里找我?我是不是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应予你的,便定然会达成!你的年纪也不小,若是我医好你,十年内,你的身体有任何小病,你大可以把这皇位拿回去!我可以保你十年寿命并且无病!”
姜国皇上沉默很久,最终苦叹感慨道:“少年气盛易气短,壮年热血血更盛!少年得志,也许换来的是大志不酬。但若中年持志不懈,到壮年时斗志更盛,才是大丈夫真本色也!”
箫遥微微皱起眉头,有这般感慨者,不像是一个野心家,不过也有可能是,濒临死亡,人在弥留之际,想通彻了人生吧!
“龙墨曾说过,你四处打仗,目的是一统天下?”
“只有统一天下,才能正真和平!”姜国皇上说的极为认真,目光诚恳坚决。
箫遥微微眯起眼睛,勾起嘴角道:“我过去不那么认为,不过现在倒是觉得,死前人还能如此说,看来是真心话!也许只有战争过,才知道平静,和平的好,只有一统天下,才能不让天下乱!”
“你……”姜国皇上看着对方眼里的认真,低沉道:“我明白了,你要的不只是我的皇位。”
也许只有天下同一,火耀才能真的卸去他的责任。箫遥淡淡道:“算是吧!不过,现在必须先用的你的皇位,换你的命,交换吗?”
姜国皇上微微点头,摆了摆手,龙墨拿来一张绣龙的布,上面早已写了传位之事,姜国皇上拿出床边的玉玺,用力一印,印落奏定!
箫遥结果绣龙的布,转而拿出一颗之前炼制的药丸,道:“服下这个,什么病都不会有了,十年内,若是有病,大可来找我要回皇位!”
“我信你。”姜国皇上淡淡道,也不知为何会信他,但是人老了,看的人多了,一眼就能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本事。
……看着船渐渐行远,火耀走到箫遥身边,低沉问答:“师弟,你真的想要一统天下?”
箫遥淡然一笑,挑眉道:“本来和他做交易,只不过是想做作皇上,看看这位子有什么好的,这么多人要抢,但是因为将死之人的话不会有假,我深思过他说的,也许真的只有统一了天下,才不会有战争,只有知道了战争的苦,百姓才会真的安居乐业,不再有野心,想要的是和平!”
火耀皱起眉头道:“我父王……”
“我不会伤害你父王的,其实没了火国,他也能真的养老不是吗?也许你父王的想法会和姜国皇上一样呢?做过高位者,多少都会有一样的感受,姜国皇上都能用皇位国家换十年寿命,又何况是你父王呢?”
“哎,其实我不懂,不懂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没好处的事情。”火耀叹了口气。
箫遥望着茫茫大海,海风吹乱她的发丝,带着一丝傲气,一丝凌然,她微微扬起唇瓣,淡淡道:“其实我也不懂,但是有的时候,就想要那么做,很多时候做事情,并不是需要多少理由的,想做就做,也许这就是年轻的关系,没有任何顾虑,就往前冲了!要离开凡界,我总想留下些什么,也不枉费此遭不是吗?”
“也是,不曾轻狂枉年少!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你要这天下,我便陪你一起统一了它!”火耀傲然一笑,她想要的,不论是什么,自己都会帮她拿下!
……远处海面上,一艘船飞快开着,另一艘飞快的追着,像是猫捉老鼠般,在海面上扬起层层浪花。
箫遥眯着眼睛,知道一艘是五毒岛的船,一艘是梅千珍的船,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挑眉道:“耀,你说水灵根,能不能翻江倒海呢?”
火耀想起今日云玄那发了狂的使用水灵根,淡笑道:“能,你是水灵根?”
箫遥微微浅笑道:“的确有水灵根!若是突然海浪翻了两艘船,你说落水的人,会不会患难见真情呢?”
“你想……”火耀坏笑的看着海面。
箫遥以手指点住他的唇,轻笑道:“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海难是我捣的鬼!”
箫遥站在岛边,海水微微拍打她的脚,她深吸了一口气,唤醒腹中丹田处沉睡的龙,张开眼睛那一瞬,仿佛有游龙划过瞳仁,闪过一丝抹红光,眸子如血通红,长发瞬间破开束缚,被风吹散,如妖魅的眸子轻眨,她微微提起手,指着海面,灵魂的力量,只要心念所指,海水便会听她的心语,翻滚,大浪,推波……狂风突起,天空中的云彩微微发蓝,一道电闪,电闪雷鸣间,火耀一身金衣,金发、金眸,犹如神人,手指天空,便呼风唤雷。
箫遥挑眉看向火耀,眸中闪过赞笑,想不到他已经那么厉害了,拥有两个异能根。
本还是风平浪静,突然海浪,海风,雷鸣,让梅千珍不禁颤抖。
打雷了?钳蝎也因为天色巨变而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她好像是怕打雷的,目光变得紧张了起来。
梅千珍想要快速驶船,风浪猛地打来,太急于逆转方位,整艘船被浪打翻。
“千珍!”钳蝎大声对着海面喊,见到她的衣角微微漂浮,便想也不想跳下了海。
梅千珍被海水呛到,当目光恍惚时,一双大手牢牢抱住了自己,唇瓣被他封住,气从他口中传来,肺腑的憋屈微微缓解。
“哗!”的一声,两人游出海面,船却已经全都被打翻。
“我背你!”
钳蝎在海中背着梅千珍,梅千珍想要拒绝,可是他似乎不让自己有拒绝的机会,在他的背上,不管海浪多大,雷声多响,似乎都感觉那般温暖安全,可是……这温暖不是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不!自己绝对不要当什么替代品!
梅千珍发了疯的推开他,往另一边游,逆流而上,必须花很大力气,可是她却依然执着的用力踢水。
“千珍,你这样会离海岸越来越远的!游不动,会死的!”钳蝎用力拉住她,可是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离你们五毒岛远罢了!我往前面游,早晚会看见海岸的,只不过时间长短之别罢了,我在这海上生活了那么久,不会连游泳的体力也没有,我已经不是当年那弱女子!我是海贼岛的王,是女王!”
钳蝎微微苦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对,你是王,你是女王,我的女王!”在梅千珍吃惊之际,他已经牢牢封住她的唇,用力的索取她口中的香醇,带着淡淡的海水咸味,却是这般让他沉醉。
梅千珍微微眯起在他的深吻中,却很快回过神,用力推开他,气恼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想吻就吻,想要就要?我不是染千红的替代品,我是梅千珍,我是海贼岛的女王,我不屑做别人替代品!”
81双鬓瞬白
“不,你不是替代品!”钳蝎很认真的看着她,伸手去抚她微湿的发丝,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透出淡淡褐色,那双迷人的瞳孔,带着气恼,带着不安,钳蝎知道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总是口是心非,故作坚强。
他轻柔无比的动作,让自己微微迷失,梅千珍死死咬着下唇,让疼痛感使自己清醒,不让自己迷失在他的温柔中,那双迷人的单眼皮双眸中。
梅千珍微微别过头,躲开他的手,声音低沉冷清道:“就算不是替代品,我也不愿接受一个心中有别人影子的男人!我是女王,必然有女王傲气,若是我这般随便接受,那岂不是让我海贼岛上的兄弟笑话!”
“那就不要当这个劳累的女王了,我会养你,不用去打打杀杀抢劫别人。”钳蝎的声音很温柔,目光如流水柔情,带着不容置疑的真挚。
梅千珍的脸色有些窘迫,努力告诉自己,不要被骗,不要被骗,可是目光却紧紧的看着他,不舍得移开,愣愣道:“你说真的?”
钳蝎的眸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再次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她没有闪躲开,是这般乖巧,和当年一样,仿佛时光穿梭,瞬间就回了十四年前。
“真的,不会骗你,我过去从未说过要照顾你,所以负了你这么多年,但是一旦我说了,就不会是骗你的,你应该懂我,不是吗?”
懂他吗?自己若不是太懂,又何必离开,因为懂他,才明白染千红在他心中的地位是那般高,是自己那般遥不可及的高度!
“有些时候,晚了就是晚了,我已经习惯当女王,不会习惯当过去那个小鸟依人的弱女子。”梅千珍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出这番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离开他,是用了多大的努力,不能再回去,不能再和过去一样傻!
钳蝎抚摸她的手微微一颤,转而牢牢拉住她的手,死也不肯松开,仿佛一松开,她便真的永远离开了。
“不晚,只有我们都活着,不会晚的!”钳蝎用力摇头。
梅千珍苦涩一笑,用力甩开他的手,但是他的手指仿佛生了根一样,死死的抓着,一点都不肯松开。
“放开我,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回头的。”梅千珍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她越是平静,自己越是害怕放手,似乎记忆和十四年前染千红即将掉下黑木崖重叠,却比当时更害怕,更恐惧。
“不放,不会放,死也不放!”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那般坚定不容置疑。
他越是这样,自己越是心乱,明明决定,决定不回头,可是为何,为何这样不舍,这样心酸,若是他真的松开手,自己心里是不是会好受些,可是他不放手,他坚决的不放手,心里很难受,仿佛好像自己是坏人,明明是他,是他当年把自己当替代品,现在却又要把自己拉回去,以为自己是小狗吗?不,自己再也不是过去那唯唯诺诺的梅千珍!
梅千珍伸出手,用力一点一点,掰开他的一根根手指,时间仿佛在这此间凝滞,空气仿佛冰冷的刀刃,两人呼吸时,都能感觉到痛彻心扉的刺骨。
“千珍,不要,我不要松开手,不要……”
看着一点点脱离她手臂的手指,钳蝎近乎孩子在撒娇,用力摇头,眼中仿佛有些湿润,是泪吗?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样心酸,当年染千红落下黑木崖,自己都未这般伤心!那种即将灵魂都脱骨的感觉!
他的声音带着点点沙哑,目光带着点点水雾,梅千珍望着他,许久许久,甚至忘记掰开他最后一根手指,往往就在最后一瞬,之前的努力都会坍塌,他的手又飞快紧紧拉住了她手臂,五根手指紧紧扣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决定彻底放弃,彻底永远忘记你的时候,你却又要出现,却这般死缠烂打,为什么我死缠烂打的时候,你那般冷漠,现在却反过这样?难道真的如别人所说的,当失去才知道挽回吗?你以为失去了就能挽回得了吗?不行的!晚了,一切都晚了!”
“晚了?你一直说晚了,到底为什么晚了?我未娶妻,你未嫁人,为何晚!”他的声音闹着小脾气,但是眼泪却从那双迷人单眼皮双眸中溢了出来。
“有些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可能忘记当年你的冷漠,忘记你把我当作替代品的日子,所以不可能回去的!”梅千珍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流泪双眸,只怕一见他的泪水,心又会变,又会动摇,又会回到过去那傻瓜一样的日子。
“真的…回不去……了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浓悲伤。
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的面容,看不见他的双眸,可是耳朵不聋,骗得了眼睛,却骗不了心,他低沉沙哑,带着悲伤的声音,仿佛一根根冰针刺在心上,而不是爽快刺入,是一点一点的慢慢旋转的刺进心中,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楚。
梅千珍再也不愿意待在他身边,就连听他的声音,都仿佛守着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