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王春艳说:“中国中天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这名字听来大气得多,也有利于今后业务的开展。”
张渝听了后阻止了他,张渝给他解释,“照这样起名的话,工商局那儿是通不过的。因为企业名称前像中国、全国、国家这些字样是不能随意加的,凡是企业名称前加上这些显眼的字样都不会获得批准。”
王春艳也是这么认为,但胡宝亮还是不听。
张渝见他一意孤行,也不好再劝,暗忖这胡宝亮在中州市可谓权可通天,说不定他还真能办起这个中国什么公司的。
事实确非如胡宝亮所愿。
当王春艳把中国中天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申请向工商局提出来后,那杜科长顿即傻眼了,说:“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也作不得主。”
杜科长于是就和王春艳一道向牛大同请示。牛局长一听,差点没在椅子上摔一跟斗,苦着脸对王春艳诉屈。
“我的姑奶奶,你就饶过我吧,这市辖公司的名称前哪能随随便便加中国这样的字你知道凡是公司名称前冠以中国字样的,都是国家明文规定不成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没这个权限嘛。”说完摊开双手表示实在无能为力。
“我也知道这个规定,牛局长你别急,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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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艳不再为难牛大同,就在牛大同的办公室给胡宝亮拨通电话,把工商局牛局长的意思和他说了。胡宝亮见果真不能加中国字样,才相信张渝所言非假,只得作罢。于是就按原来的名称注册。
二00三年,九月十八日这天,中州市中天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正式注册成立了。
如梦初醒
当晚,胡宝亮又在田园农庄里招集众人,庆祝公司的正式成立。
张渝这时正在省高院参加学习研讨会,接到胡宝亮的电话邀请,自然匆匆忙忙的从省城赶回来。
这天晚上,胡宝亮和他的伙伴们高兴异常。大家纵情喝酒,醉了胡说八道一通,吴吉龙已丢下往日严肃的身份,和贾总等人大声的划拳喝酒,连王春艳也喝醉了。胡宝亮不知真醉还是装的,他毫不介意的搂着王春艳的纤腰,放肆地贴着她的耳朵说着一些情话,王春艳不时心领神会发出一阵浪笑。
这中间唯一清醒的只有张渝了。他又觉得疑惑,他已记不清自己是怎样的踏入这个圈子来的,恍惚着自己进入了难得糊涂的境界。
从他内心里,他对胡宝亮、王老板等人某些不堪入流,甚至是肮脏卑鄙的手段深恶痛绝;可正是这些可耻行径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彰显着邪恶的力量,甚至操纵着国家机器。马万里开始不是很拽,坚持自己的立场和原则吗结果落得个身败名裂他张渝以前不是也讲原则和立场吗可他根本无法得到重用,反而像全乾德这类昏庸之辈在法院里混得人模狗样
现在他的职位,算是胡宝亮施舍的,没有胡的支持,他怎能坐上全乾德原先的位置还有他以前的那个家,它是自己像燕子衔泥般用血与汗辛辛苦苦筑累起来的巢他是多么希望维持它的完整,可是它却禁不起无情的风吹雨打烟消云散。散的原因不言而喻,不就是自己手中没有权和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呵护它而如今的他,和过去还是同一个人,却过着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整天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明天自己是否依然这样生活
他觉得原来的自己才是真实的,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做一个无法预知结尾的黄粱美梦。他担心这梦一旦醒来,不知自己又将走向何方。这梦的中心离不开胡宝亮,离开了他,他这梦就无法去圆。他在众人的醉生梦死中突然有了些恐惧感。
田园农庄的聚会在一片狼藉中结束了。
吴吉龙和张渝照例分别领到一个厚厚的信封,贾总他们则没有。张渝现在对拿这样的信封也习惯了,不以为意,顺手就放进了手提包。然后张渝坐上吴吉龙的小车,和大家道了别先走了。
张渝已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看见王倩,心里甚是挂念。
这次他到省高院参加研讨学习,接触了许多人物,触类旁通,又有了许多的收获。
他去王倩家前打了个电话,“喂,在家吗”王倩是个不爱抛头露面的女人,晚上都在家里看电视,然后休息,生活极有规律。一接到张渝的电话,也很惊喜,“我在家看电视呢,你在哪儿的”张渝告诉她马上就到家了。
王倩接完电话后欣喜异常,忍不住对镜自照。她本是清水出芙蓉的女人,平常都不爱涂脂抹粉的。但女为知己者悦,还是在脸上薄施粉黛略装扮了一下,身上又喷了些张渝喜欢的淡雅香水。但这脸蛋却越看越不喜欢,上面不知何时长了点小雀斑,不禁愁望着镜子,悲叹自己都老许多了。
正自黯然神伤时,张渝已经回来了。张渝见她不太高兴的样子,以为是埋怨自己这么多天的冷落,连忙致歉。
“倩,我这么多天开会没回来,实在是迫不得已啊。今天一回来,晚上又有许多朋友拉着要聚会,你看,那边一完我就回来了,没打扰你的休息吧”
王倩本来生着自己的气,不想张渝一个多星期没见,说话却这么生分,还真有些生气了。
“我知道你忙,当领导了应酬自然就多,不像我这个平民百姓,没人请客吃饭的。”
王倩又想起刚才张渝说的话,抱怨着说:“这里又不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说完好似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泪花在眼里打转,忍不住快要掉下来。
张渝就觉得女人心真是海底针,男人实在无法琢磨透,刚才自己打电话时,她情绪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不对劲了。
张渝无奈只好放下架子,劝说道:
“好了,别生气了,都是我刚才说话措辞不当,小生向你赔不是了”
“了”字尾音拖得老长,又学那戏台上书生向她施礼鞠了一躬。王倩也觉得这气生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又见张渝那故意作出的滑稽模样,就破涕笑了。张渝见王倩一笑,心就宽了一些,走近了揽住王倩的腰,吻着女人的额际,又在脖子上香了一口。
“宝贝,想我了吗”声音柔细得像要催眠似的。
王倩故意扭过头,不让他再亲。
“不想,谁想你这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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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渝不依不饶,手上加了点劲,把女人的腰抱得更紧了些。王倩有些喘不过气来,全身都酥软无力,顺势倒在张渝身上。张渝闻着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早已意乱情迷。
张渝突然记起了包里的礼物,那是一根铂金项链,坠子是一颗蓝宝石,中间镶着一个钻石。这礼物是他在高院开会时抽空买的,他想,这项链一定很配王倩。就松开了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来。
王倩不知道他在捣弄什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当他把项链拿出来后,她看清了,那是一根价值不菲的项链心里就感动起来,闭上眼睛任由张渝为她戴上。她感觉自己实在太幸福了,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爱着、呵护着,这是她一生的期望啊。
王倩戴上蓝宝石项链后,愈发显得高贵美丽。
张渝退后几步再看王倩,心里不由赞叹造物主的神奇,王倩和蓝宝石分别看来都是单纯的美丽,可是二者结合后,相得益彰,分不出是人让宝石更加美丽动人,还是那宝石衬得人高贵绝伦。王倩见张渝痴痴的望着自己,心里也是喜欢得很。她偷偷看了看盒子里面的发票,竟是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就吓了一跳。连忙问张渝: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哦,前一段日子,帮一个朋友指导了一些法律方面的事,他一定要给我咨询费,说以后我就是他们的法律顾问了。我在高院学习时看见这项链配你很合适,就把那钱用来买这个了。”张渝随口编了段话解释。
“是吗”
王倩听了仍是半信半疑,她隐隐有些担忧。
“渝,我不要求你为我买这种贵重的东西,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你千万要当心,我怕你上了那些人的圈套。”
“嗯,我有分寸。”
张渝点点头,答应了王倩。然后,进去洗了澡,出来又和王倩说了许多彼此思念的情话
苦恼
张渝心里清楚中天房地产公司的成立,对胡宝亮等人只是开了个头,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折腾到个什么程度才算结束。
平日里自己只是顾着上班,整日忙个不休。原来没任职的时候,只知道一门心思办好案就是了,倒似日子过得很慢;现在不同了,肩上压了副担子,做什么都要权衡左右,考虑再三的;既担心着庭里同志不和,其他的诸如案件质量、审限期问题,还要揣度着领导对庭里工作可能不放心的地方。
一天工作下来,还不觉得时间流逝,这天就已经结束了。从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是如此。每周就愁着过那个星期三,星期三一过,就感觉这周只剩下个尾巴了,心里就莫名奇妙地空荡荡起来。
这样一天忙到晚倒也罢了,只要同事们体谅,领导们满意就行。但庭里总有人心怀不满。副庭长杨兴万刚开始和张渝的工作配合得挺好的,后来不知杨兴万吃错了哪副药,和张渝阳奉阴违始终不能融洽。
庭里的的同事渐渐也看出明堂来,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为什么合不来。于是有人放出话来,说杨兴万对张渝负责全面工作不服。
张渝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也不知道怎么挽回和杨兴万以往的关系。其实他内心里,自己也不是一定要当这个负责人不可,如果让杨兴万来当他也是支持的。但问题是让谁来负责这是院党组决定的事,这事不能任他由着性子来,因此也苦了他。
“哎,真不知道这杨兴万是怎么回事,老是和我过意不去。”张渝回去后唉声叹气的,就把这苦恼和王倩谈了,“你帮我分析一下呢,我和杨兴万之间究竟问题出在哪儿”
王倩也早已看出他们两人的不和,帮他分析说:“你们两人都是一道提拔起来的,你却是负责人,权力大于他,他不服气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张渝就叹气说:“我也不想当这个负责人,我要是不当这个挂名的负责人,就没有这回事了。”
“是啊,可是你如今不当也当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王倩也体谅他如今干的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又想不出好办法来消除,结果两人都觉得苦闷极了。
张渝想得远一些,就猜想说:“那张院长以前在民二庭当庭长时,杨兴万是他的书记员,张院长分管我们庭,又是杨的后台,莫不是这层关系让杨兴万不服气我当这个负责人”
“对啊,这样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王倩和他一块儿思量,越分析越发认定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两人商量了一会,张渝又犯愁了,这杨兴万是分管院长的得意门生,他却不知好歹挡在了人家前面,活该自己遭罪。自己和张院长关系向来一般,没有深交,那么怎样才能平息自己和杨兴万的矛盾呢
王倩想了想,试探着张渝的口气。
“要不,你和张副院长说你不当这个负责人,让杨兴万来当”王倩那漂亮的大眼眨了眨,她是担心张渝不肯放弃如今的位置。
“我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是不知道那院党组当初是怎么定的,这事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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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渝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谁当负责人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再说这是人家领导对你的信任,才把这重担交给你。如果半途撂挑子,领导以后会怎样看你
两人左右商量都没个结果。这事犹如一座大山横亘在张渝心头,连上班也失去了往日积极的兴头。
一日周末聚会上,张渝和吴吉龙在闲谈中聊到这个话题,吴吉龙哈哈大笑,宽慰着他。
“这还不是简单的事,老弟不必为此太烦恼,你和你们张院长搞好了关系不就得了”
张渝想想也是,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苦笑着说:
“吴兄说得倒也简单,我和张院长平时没什么往来,人家哪里瞧得上我这号人物”
“依你说的这样子,我帮你想想办法。”
吴吉龙看他在这方面确实迂腐得很,决定帮他一把,就附耳如此这般的给他说了。张渝听了,将信将疑,有不明白的地方再仔细问清楚了,心里仍是怀疑,不知吴吉龙的办法是否行得通。
拜访张副院长
又是一个星期六。
上午,张渝给张副院长家打了个电话。
“张院长在家吗”
张渝因为心里装着了事,语言有些紧张,说话的底气也显得不足。对方正是张副院长,听出是张渝的声音,爽朗的笑出声来。
“哈哈,小张啊,你很少打电话到我这里来哦。怎么,有什么事吗”
张渝忙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晚上想来拜访一下领导,顺便汇报汇报工作。”
“好啊,到时我在家里等着你,呵呵。”张副院长立即热情的答应了,说完挂了电话。
张渝握着个听筒有些激动,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看来吴吉龙的点子没错,下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下午,张渝从银行取了一万元现金,后来走到银行门口时,觉得一万少了点,拿不出手,又到柜台上取了一万,一块放进手提包里。另外买了两瓶茅台酒,一条中华。回去后和王倩说了晚上要去拜访张院长,但没说包里那两万元钱的事。王倩也觉得张渝为了改善现在的困境,应该这样做。
晚上,张渝草草吃了饭,就在家里等待着天黑。这事必须得晚上去做,因为黑夜,可以遮掩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张渝以前没有给人送礼的经验,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顾虑也多了起来,他想着这张院长今晚要是不接他的礼怎么办那不是十分的尴尬吗
一会儿,他又怨起这时间来,怎么过得这么慢他不时抬起手表看走到何时了,他甚至怀疑起这时针是否在转动,还好它仍在克己奉公不停的走着。
他就突然有了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这时间要是在自己手中掌握该多好,想让它快就快,想让它慢就慢,随意的拨动。他这想法有些骇人听闻,比爱因斯坦的时间相对论更超前。
然而时间并不受任何人支配,就在张渝胡思乱想的当口,时间已经让天渐渐黑了下来,像染了浓墨。
张渝猛一抬头,看见窗外黑糊糊的,就下意识看看表,正指向八点。时间正好到了,这时候张院长一定在家的。张渝拿起烟酒和包和王倩说了声,“我去了。”就出门了。
张渝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敲开张院长的门,门应该不会敲错的,他来之前早就探听好了的。
一个女人过来热情的为他开了门,这女人太年轻,漂亮了,让张渝还是有了进错门的感觉。张渝差点冲口而出想问,这是张院长的家吗还在犹豫间,张渝听见了张院长熟悉的声音。
“是张渝来了吗”
“张院长,是我啊。”
张渝一颗砰砰乱跳的心才安稳下来,确定没走错门。
张渝进了客厅后,张院长客气的招呼他坐下,介绍那女人与张渝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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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妻子,孙颖。”
“你好,孙,今天来打扰你们了哦。”
张渝不知道如何称呼那女人妥当,叫孙姨还是孙张夫人,抑或是孙姐,都不大合适,舌头与大脑打架,统一不起来,只有含混着打着滚糊弄了过去,还好那女人也没听明白。
张渝把烟酒交给张夫人,以掩饰刚才语言的不到位。张夫人倒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说道:
“何必这样客套嘛,以后空着手来就是了。”
女人说着就把礼物拿进屋里去了,又出来为张渝冲了杯龙井茶,然后知趣地回卧室看她的电视。
“张渝,周末也没出去玩啊”
“没有。”
“年轻人应该出去散散心嘛。”
“是的,张院长。”
张渝依然拘谨得很,坐在客厅里机械地答着张院长的问话,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洒脱。张渝老是觉得今天自己是在做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做这事委实不是他的自愿,但他又不得不做,非做不可,因此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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