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将写好的文书按上指模,齐齐交给无双保管。
无双纤手一挥,两个男人便开始挥剑而上。
轩辕霸天积聚在体内的怒气,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所以,他一上场就下狠手,虽然说是点到即止,但他就想杀了北羽星,把无双给夺回去。
但无双的话,又像一条绳子一样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不敢肆意攻击。
让轩辕霸天意外的是,北羽星的武功并不像他外表那般文弱,他就像是一柄软剑,乍一看,软软的像是没什么杀伤力,但真的和他交上手了,才发现北羽星的武功也一样刁钻难缠。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之下,瞬间过了几十招。
无双和北羽烈一直在边上看着,也随时准备出手,万一两个人有点什么不对劲,他们才好马上救人。“小烈,你看他们谁会赢?”
“皇兄!”
“为什么?”
“因为皇兄的性子沉稳,而且,你别看皇兄不太出手,但他当年可是我们西疆的第一勇士呢!”
无双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真的?呵呵,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皇兄竟然也是西疆的第一勇士!”
北羽烈的俊脸上浮现出一种对强者的臣服,“我们西疆国的人,英勇好战,皇兄若不能文武双全,又怎么可能服众?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稳坐太子之位呢?”
无双看着场中有如蛟龙入海的北羽星,在这一刻,他的温柔褪去,浑身上下像是罩上了一层光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冽许多,浑身的气势就像是一直藏在刀鞘中的寒刃,一旦出鞘,便锐不可挡。
再看轩辕霸天,这个男人的王者气场一直很足!
在这个他想要必胜的决斗中,浑身的气劲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长剑斜挑,直刺北羽星的喉间。
北羽星头向后一仰,瞬间避过他的攻势,反手一剑,迎向轩辕霸天的长剑。
双剑相加,剑尖直抵剑尖,双方的内力,源源不断地通过剑身直攻向对方,以期一举将对方击败。
两个男人的功力可谓是旗鼓相当,看到他们斗了半天,现在却开始用内力一拼输赢,如果一方内力不济,另一方便会受到重伤甚至死亡。
无双的心也跟着拧了起来。
看到北羽星和轩辕霸天的俊脸上同时出现在汗水,无双暗忖着,如果她不阻止,让两个男人继续拼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
就在她正欲飞身上前,运功想要分开他们的时候,突然见轩辕霸天的身躯一震,然后便看到北羽星的双眸瞬间瞪大,身子像出鞘的利箭一样,直直地朝着大殿内的巨柱上撞了过去。“咔嚓”一声闷响……
一大口鲜血从北羽星的嘴里直喷了出来,喷得老高老高的,然后又像血雨一样地洒了下来,洒得四周血红点点,鲜红刺目。
一时之间,无双、北羽烈、包括轩辕霸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得连身子都无法动弹。
无双最先反应过来,她愤怒地瞪了轩辕霸天一眼,直接朝着北羽星的方向掠了过去。
走近他的身边,看到已经昏迷了过去的北羽星,整张脸都是苍白中透着青紫,无双的心一下不会跳动。
她傻傻地蹲了下去,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轻轻喊着,“星,你醒醒,醒醒……”
第95章生死缠爱【1对1结局】
“星,你醒醒,醒醒……”
北羽烈怒瞪着同样傻了的轩辕霸天,完全忘记了什么礼仪不礼仪,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噬血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恶狠狠地说,“轩辕霸天,如果我皇兄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让你死在西疆,再将你挫骨扬灰。
轩辕霸天没有说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刚才那一刻,他的体内突然被人从外而内输入一股强劲无比的真气,这股真气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就像决堤的洪流一样,通过他的身躯、他的剑身,再以摧枯拉朽之势,直直地破入北羽星的体内,进而将北羽星一举击杀。
以他的猜想,刚才那股力量,如果是击在自己的身上,恐怕自己也毫无还手之力。
北羽星,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股力量从何而来?难道……这就是那些奇书中所谓的隔空打物?有人想借他的手杀了北羽星?想要造成两国失和,以便挑起两国的战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从无双和北羽烈刚才看自己时的那种怨恨来看,如果北羽星真的死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就连攻打天朝,恐怕他们也不会再多犹豫一下。
究竟是谁用心如此歹毒?要如此陷害他?
一向自视甚高的轩辕霸天,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脚冰冷。
现在,他该怎么挽回这种颓势?如果他把事实说出来,无双和北羽烈会不会听他的解释?他们会相信他所说的话吗?
轩辕霸天心里完全没有把握,说心里话,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相信这些说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们又会信吗?
轩辕霸天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无双对北羽星实施紧急救治,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上前辩解,只想着,等她忙完了,再来对自己进行审判。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就这样死在无双的手里,一了百了当无双确认北羽星的心脉已经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完全摧毁,就算大罗金仙也再挽回不了他时,那心里的痛,就像无数把刀直接插入她的心脏一样,让她痛得几乎想要立刻追随他而去。
她又一次送走一个爱她至深的男人。
无双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北羽星那张已然泛青的俊脸,手脚冰冷,身子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地发抖。
难道她真的是红颜祸水吗?难道她真的应该就此认命,不再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吗?
难道她真的要投入到那个杀害了她身边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安然地享受着他所施舍的所谓幸福吗?
赫连真,你何其残忍?一次又一次的以爱之名,来杀我身边的亲人和爱人。
这样凶残狠辣的你,让我如何去爱?
苏无双咬着牙暗暗恨道,赫连真,我是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我会让你付出一生的代价,来偿还你所做过的一切!
“无双,皇兄他、他怎么样了?”
就算一向以坚强刚硬著称的北羽烈,这个时候,说话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无双缓缓地站起身,直视着北羽烈,眸中盈着一层薄雾,却愈发显得那双黑瞳亮得惊人,明明心已伤透,声音却依然清如珠玉落盘,“你皇兄的心脉皆已断裂,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已经救不了他!”
北羽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说皇兄他、他、他……”
他的话哽在了喉里,竟然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只有那双带着震惊和恐惧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无双,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无双给他的答案是摇头,而不是点头!
当无双的头重重地点下时,北羽烈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突然缺了一个大口子,一阵一阵的寒风,凉嗖嗖地透过这个缺口,将他从头到脚均冻成了冰块一样,就连心脏几乎都被冰得不会跳动。
下一刻,北羽烈仰头发出一声凄厉地怒吼,“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声恐怖渗人的怒吼,将门外的所有侍卫和宫女全都引了进来,其中也包括一直追随在无双四周的天智和天泽长老。
当他们看到北羽星倒在血泊里时,走过去一看,眸中露出丝丝震惊,“主子,这个高手不应该……”
天智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无双已经摆了摆手,“别说了!我心里明白。
冲进来的侍卫和宫女,突然看到北羽烈的眼中竟然流下丝丝赤红的血泪,一个个惊呼起来,“皇上”“王爷”地一个个叫个不停。
同时,他们的心里也都在打着颤,难道太子爷他也不行了?
先皇这才刚刚驾崩,如今新皇尚未继位,太子爷又出了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个个宫人心里头都开始感觉到一种世界末日般的恐慌。
他们正在暗自担心,突然听到一声如雷一般地怒吼响起,“轩辕霸天,我要杀了你!”
众人的心又是紧紧地一缩,举眸望过去。
只见北羽烈抽出长剑,直指着轩辕霸天冲了过去。
而轩辕霸天不躲不避,似是在等死一样,竟然直接闭上了双眸,由着北羽烈那闪着寒光的长剑朝着自己的身上招呼而来。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想阻止,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阻拦。
眼见着北羽烈的长剑就要刺入轩辕霸天的心窝,突然,大殿内有两道光影同时闪动。
北羽烈看着紧握着他的手的无双,剑尖已经抵在了轩辕霸天的胸口,他就想再推进一步,也撼动不了无双那只看起来细嫩柔软的纤手。“为什么?无双,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无双朝他摇了摇头,“你不能杀他!如果杀了他,就正好中了别人的毒计。小烈,听我的,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再过几天就是你登上大位的时候,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准备登基大典即可,以后,西疆国可就靠你了。”
“无双,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登基?如今杀……”
北羽烈的怒吼,突然被一只纤手给按回了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眸中复杂异常,似欣喜,似感激,又似是渴望,急切地盼望,就在他心里浮想连篇的时候,无双把手移开了。
北羽烈突然听到脑海中传来她的声音,“小烈,有些话,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特别是这件事牵涉到两国之间,那只黑手正隐在暗处,巴不得看我们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净收渔人之利。咱们这个时候一定要慎重,忍一时之气,才能海阔天空,明白吗?”
北羽烈定定地看着无双,与她直视着。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盈满的痛楚是那么的明显,可那一双黑眸,却充斥着深潭一般的宁静和深沉。“小烈,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的皇兄、我的夫君白死的!”
北羽烈忍住心里的恸动,在众人惊心胆颤的目光下,终于将长剑收了回去。
展安赶紧将轩辕霸天扶开。“展侍卫,麻烦你先带皇上离开!这里的事我会处理。”说完,她又看向轩辕霸天,表情淡得像轻烟一样,轻轻说着,“至于轩辕皇上,时间到了,我自会去找您算帐的。”
“无双……”
轩辕霸天想说什么,最后却败在了无双的漠然之下,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北羽星,他只好先行离开。
先皇驾崩,太子紧跟而去,这不管是对哪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北羽烈听了无双的话,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皇登基大殿的准备中去,一闲下来就处理国事,他一刻也不让自己闲着。
如果说他北羽烈这辈子会只听谁的话,那个人无疑就是苏无双。为了保护她,他一定要做一个强者!绝对不能再像皇兄一样,任人宰杀。
轩辕霸天也变得沉默了。
无双没有找他的麻烦,可他却感到更难过,整个人消沉了下去,再也看到到那种飞扬跋扈的狂妄和张扬,总是一脸忧郁地看着无双,期待着她能看他一眼,跟他说上一句话。
只可惜,他的等待和盼望,总是一次一次落空。
北羽枭才刚走几天,刚刚下完葬,这白布还尚未拆下,北羽星又英年早逝。
无双整整在灵堂守了七天,谁劝也不走。
那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劲,让天灵、天智他们着急不已,这主子可不比他们,都已经过了金丹期,十天半个月不吃饭,只要修炼,倒是能撑下去可这小主子才刚刚跨过先天之境,进入花蕾期,这祥熬下去,可怎么行啊?万一身体坏了怎么办?
“你去……”
“你去……”
天灵看天泽和天智两个在互相推搡着,因为七天来,谁也没劝动无双,这回他们谁也不敢再上前去劝她。
天灵将两个孩子背篓里的两个孩子一甩,扔入他们的怀里,“没出息。
你们看着孩子,我去!”
天智和天泽赶紧一人接过一个孩子,看着天灵朝着无双走了过去。
一身白色丧服的无双,整张脸看起来更是苍白得吓人,天灵心疼地看着她的两个黑眼框,“主子,属下来烧纸吧!你这样不眠不休,那怎么行呢?
赫赫和怀贞还等着娘亲回去抱他们呢。”
前面的话,无双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像个输入指令的机器一样,一来一回地放着纸钱。直到听到天灵提到赫赫和怀贞,她的手这才停了下来。
天灵一见有戏,劝得动了,赶紧又说,“你看,我都把赫赫和怀贞给带来了,他们在那边。”
无双一见到那两个挥舞着双手的小家伙,马上将手里余下的纸钱交到了天灵手上,“来,你先烧着,我带两个孩子过来,跟他们的爹爹说说话。”
“主子……”天灵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哭音。
现在的主子表现完全失常,她真的好担心主子会崩溃。
无双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走到北羽星的棺前,微微地笑着说,“赫赫,怀贞,来,跟你们的爹爹说一声再见!我们一起祝福他,在黄泉路上好走,下辈子再投一个好人家,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
“赫赫,怀贞,如果真有来生,我们再跟你们的爹地在一起,好吗?”
虽然她的声音很好听,说的语气也很轻巧,可所有听见这话的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过了头七,北羽星下葬在皇陵内,北羽枭的墓边,两座新坟,父子相伴,从此长眠于地下。
跪在北羽星的皇陵前,想着北羽星的音容笑貌,无双默默地烧着纸钱。
心,被一股浓重的悲伤紧紧地包围着。
她的悲伤,同样也影响着守在她身边的人。一直追随在她身边的天智和天泽也心生叹息,这小主子的命运不太好啊原以为他们夫妻俩能够舍却红尘,一起上山静修,做一对人人艳羡的修道仙侣,没有想到,这位太子爷却先撒手而去,留下主子一个人活着,恐怕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将这段情殇给忘记。
但一想到既然尘缘已断,主子便可以无牵无挂地跟他们上山清修,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天智和天泽的心里又释然了。“两位长老,你们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是!”
整个皇陵四周寂静一片,无双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地说着,“星,我知道,你就算去了,也会化成天边的星星,看着我,守护着我的,对不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我一定会让害死你的人痛苦一辈子,永远得不到救赎。你……安息吧!”
熊熊的火光,驱散不去她此刻内心的冰冷。
无双不停地往里烧纸,只是想让火光照亮他在黄泉上的路,让他一路走向光明,重新投胎做人。如果真有下辈子,虽然她还愿意嫁给他,但她不希望他还是爱上她。
因为,爱上她的人,似乎都得不到幸福。
而她,想要他下辈子过得幸福!
直至纸钱全部烧完,无双才缓缓地站了起身。
双腿因为长时间这样跪着,一站起来,就像千百只蚁在咬一样,又麻又痹,可她却全无所感。
走了几步,又最后回首,带着留恋地看了一眼北羽星的皇陵,那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顺着洁白的脸颊轻轻地滑了下来。
我的阿星,再见!
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一直无声无息地隐藏在皇陵边上的一株大树后面,他默默地透过蒙面的纱巾,看着无双伤心。
他走出了几步,想要走出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又缩回了他的脚步,隐了回去。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伸出一只烧得像鬼一样的大手,摸了模自己凹凸不平的脸,曾经的俊逸,已经了过往云烟,一去不复还。
他的唇角逸出一丝轻叹,“丝音,对不起!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不过,我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默默地在一边守候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在你的身边,我的这条命能留到现在,就是为了你,若此生能为你而死,那也是我的幸福。”
看到无双已经起身,他又迅速隐去身子。
看到他们走远,才又默默地站出来,目送着她在天智和天泽长老的护送下,离开皇陵。
无双他们刚刚回到皇宫,天灵长老就对她说,“主子,刚刚新皇陛下派人过来说,那个天朝的皇上喝了酒以后在发疯,说是一定要见你,要不然他就自残死在咱们西疆国,新皇陛下让你回来后,赶紧过去看看。”
心情本来就极度消沉的无双,一想起轩辕霸天以前那无法无天的模样,忍不住轻哼一声,“他想要死就去死好了,为什么还非得拉上我们作陪,真是犯贱!犯贱!”
“主子……”
天灵长老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双,惊讶一向冷静的主子竟然也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无双的眸中闪过一丝泪光,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内心的暴躁和怒气,“好,我马上过去。孩子呢?我先去看看孩子再说。”
一说到孩子,天灵长老就笑了起来,“在里面呢,俩个宝宝都睡得香香的!”
无双洗净双手,走入内室,又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走到那个大摇篮面前,看着两个睡得正香的孩子,心里的阴霾像是突然间豁然开朗起来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两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娃,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心肝宝贝。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着宝宝的脸,抚完这个,又抚着那个,细腻滑嫩的触感,让她流连不舍,模了好一会,她才又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