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吓了一跳,连忙松手:“你、你怎么了?”她才发现,柯禹的脸色很苍白,“哪里不舒服?”
柯禹抿着唇,诚实地说:“哪里都不舒服。”
张扬愣了愣,伸手脱下了柯禹的西装马甲,又剥开他的衬衫,当她看到那白皙胸膛上的道道伤痕时,她体会到了挖她心一样地痛。
柯禹垂着睫毛,默默不语。
张扬疯了一样把柯禹的上衣脱了下来,那些明显是鞭子抽出来的血痕遍布全身,新旧伤痕交叠,触目惊心。
“谁干的!”张扬凄厉地吼。
柯禹轻轻地说:“客人。”
“谁!叫什么!男的女的!”
“都有。”
张扬几乎崩溃:“你在这里就……每天都这样吗?”
“没有每天,派对一个月只有一次,有时候会被送去客人家。”柯禹平静地就像在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有的客人只做爱,有的客人喜欢让我疼。”
张扬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她恨,她恨这个地方,她恨那个公司,她恨制造和参与这个项目的所有人!她恨不能一把火把这个地方烧成灰烬!
第十九章
回去的路上,逼仄的车厢裹着两个沉默的人。
张扬回忆着适才在那栋豪宅里发生的一幕幕。她当时的激动显然吓到了柯禹,使得他反倒不知所措地安慰起自己。
绝望是困缚她的无形绳索,她眼看着柯禹被折辱、被虐待而无能为力。早知如此,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恨上带她来面对这一切的米娜,尤其米娜的态度还那么轻慢冷酷。
当张扬目眦欲裂地看着柯禹,对他说“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时,柯禹却是茫然地反问:“为什么?”
为什么?!
是啊,已经被重置了的柯禹,从来没有被人爱过、善待过,在他的认知里,他就该这样活着,他的同伴也这样活着。
这比悲剧本身更悲剧。
张扬又问柯禹:“你们这么多人,从来就没想过反抗或者离开吗?”
柯禹那皱眉沉思的表情,仿佛这段话超出了他大脑的处理能力。
张扬不禁想起那些从小被奴役、被虐待的儿童,他们依附“大人”生存,对“大人”言听计从,不会、也不敢反抗。
这就是这些定制品所处的地狱。
张扬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手心的嫩肉,她希望再痛一点,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