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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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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朝的每个皇子初懂事起身边便已有了开蒙的夫子,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年,但因林危阕天生异禀记忆力超群,那些夫子讲课的内容以及神态他依旧记得一清二楚。两相比较下来,他顿觉那群御书院内的老学究竟还不如宴山白这个江湖侠客。

听着听着林危阕又不禁想到,依宴山白的介绍这味药虽算不上多么名贵,但也绝不是寻常易见之物。在这深宫大院之中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味药材的呢?再加之自宴山白来到惜菩宫之日开始,自己的三餐便已由他全权负责,那时开始不单新鲜蔬菜从未间断,甚至有时饭里还会带上点荤腥……

这么多的食材绝不会是宫让人好心给自己分来的,那么想来想去这些食材的源头怕也只有一个了……皇后在时曾多次给他讲过,江湖儿女虽然不拘小节,但是却有最惜名节。他们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偷鸡摸狗的鼠辈了,没想道今日宴山白竟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林危阕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说道:“先生今日之恩,危阕绝不相忘……”他声音闷闷的,叫正为他上着药的宴山白双手一顿。

“不是什么大事”他知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已经经历了常人一生也难以想象的大起大落,况且又是生于皇家。那心思一定是比旁人还要细密的多,也不知今天他想到了什么怎么忽然这个表情。

于是误会便这么生出来了。

第85章宫廷世界(三)

后宴山白叹了一口气又说:“明天就是冬至了,按照大虞的典例该是沐休的。虽然我平时不讲这一套,可是毕竟是冬至,功课也不急这一会,不如缓缓等你的手好些吧。”

冬至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时节,也是皇家最为重视的节日。据说这天阳气不足,唯有天子的正龙之气,才可镇的过这日从地底涌出的百万凶煞。故而这一天便被赋予了极强的皇权色彩,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官定沐休的日子。上好药后宴山白站了起来说道:“本该送你点什么的……可我也出不了宫。”说罢自嘲一笑将手头的药碟放到了一旁。

林危阕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并且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些害怕,若是某一日宴山白终于忍不住宫中的孤寂,也离自己而去那时应该怎么办。在他失去两个至亲之人后,宴山白的突然出现,就像是给即将溺水而亡的他递上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他惧怕,惧怕这根最后的稻草也沉入水中……

正当林危阕胡思乱想之时,突觉手腕一凉,低头看去原来是宴山白正在用指量着他胳膊的长度。

“好了,这几天昼短夜长,不多久天就该黑了。你若是不困便去翻翻书,不过惜菩宫里的蜡烛也不多,你就别看得太久了”他说。

果如宴山白所说,今天这场落日上演的格外早。没过多久时间,窗外的一片落雪便被夕阳染红平白的生出了一股子温暖的感觉来。林危阕忽然觉得不冷了,他站了起来朝着那片被印的通红的雪地张开了双臂,好像更暖了一点。

林危阕记得宴山白前几天才画了一副残阳雪景,那画还没作完。看到此刻之景色,他突想把宴山白叫来让他也看看。他既想宴山白作出一副完美的画作,私心里又望能借他的笔触留住这一刻的温暖。

惜菩宫虽然很大,可如今还尚有人气的也只剩了那么几件房子。没多久林危阕便在其中一间里找到了那个男人,他依旧穿着那身白底金纹的长袍。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虽显得有些单薄却,更有一番动魂摄魄的气度。

宴山白尽管看着清瘦,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早已成年的男子,或者说更是一个风雅之士。若他此年还在江湖之中的话,那么他定是一位饮酒策马醉天涯的风流公子,林危阕时常这样想。

但此时的他却远远地看到,宴山白正独坐在屋内,正对着遍地红雪手执一根长针。他的脚底堆着一摊棉花,上面还覆有几个不知从何处拆下的布片,以及一把生了锈的剪刀。往日里看着无所不能无所不擅的宴山白,此时竟然被从何下针给难住了。他比划了半天,终于将手头的两节袖子接上了第一针,那一针下的歪歪扭扭。

慢慢的,宴山白仿佛找到了缝衣的诀窍。一针一针又一针,速度逐渐加快,针脚也开始变的平整起来。等到天上的红日尽消,地上的红雪尽凉,他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银针。

这时一弯凉月已经默挂枝头,借着月华,林危阕看到了针背上所刻的繁复花纹。原来刚宴山白拿的那个,并不是平常人家里能见到的的绣花针,而是一只武林中才有的暗器飞针。只见宴山白的双手一挥,那只针便不知飞匿到了哪里,空中只留下了一道虚无的残影,而他的手中此时只剩下了那件已补好袖口的厚衣。

林危阕本欲跑上前去,却又生生的压下了这股冲动,他咬了咬牙提起气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内。只盖着几床薄被的他虽然紧紧的闭着眼睛,但是心中却毫无睡意。曾经觉得四处透风的被窝,不知是不是下午偷偷的吸了些晚霞来,此刻竟然也变得温暖起来。

窗外一片凉月慢升,转眼已经挂到了最高的那棵树的枝头。林危阕模模糊糊的想到,皇后生前曾每晚将他抱在怀里,讲一些美丽的发生于皇宫中的故事。其中便有关于惜菩宫里那棵最高的树的传说……

相传那棵大树是百十年前,由虞朝一位皇子亲手植下的。他们都说那位皇子一直在等一个人,可是那位皇子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便早早的离开了这里。

在故事的最后,那位皇子就被葬于这颗他亲手植下的树旁。年幼的林危阕曾与皇后争执,堂堂皇子怎么会放弃西山那片风水宝地,偏不立一冢的留在这里?

“或许还在等吧”皇后这样回答他。

好像是困了,林危阕的思绪再次胡乱的飞跑。许多个美丽的,已经被遗忘了多年的故事,又再次清晰了起来。在一片混沌中,他像是又回到了往日那个温暖的惜菩宫中。

宴山白手执一盏油灯,慢慢走进了屋内。林危阕的睡相很好,他并没有将被子胡乱踢得到处都是,于是宴山白放下了本想去掖被角的手。

那盏灯被轻轻的搁在床边,大开的窗子将院内的景致尽数收。宴山白微眯着眼,他看了看那棵巨大的古槐,不知想起了什么。

那些看似可怜的死物,却能比人获得更久的生命,见证更多的故事,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一阵冷风吹过,床上的小孩有些怕冷的往被窝的深处挪了挪,宴山白这才想起关窗。

他把补好袖口的衣服轻轻盖到了被子上,提灯离开。现在已是子时了,却不知他到底要往那里去。

虽说先皇宾天也还未过去多久,但今日毕竟也算是新帝登基后的首个大节。皇宫一早就开始热闹了起来,绵延百里的虞都也同样似等不及了般的褪下了紧裹小半年的素衣。

与其他的节日不同,冬至这一天不开晚宴,反是以一个极其盛大的持续大半日的早宴取而代之。现下卯时未到,天也还黑着宴席却已似等不及了般的办了起来。大虞虽为儒教定国,不过日常行事却并不拘泥于制。加之这场早宴规模极大,除却王公贵族朝廷命官以外,甚至就连那些虞都的才俊美人也无不受邀到场。不论是场面或是气氛,这场早宴都要远超于宫中的其他活动。

早在太祖立朝之日,便曾有方士言虞朝乃属木德,唯有在宫内凿池引水,方可滋养当朝灵脉并镇前朝余孽之气。故而便有了今天这个以大虞国姓“林”命名的湖泊。

林湖处于皇宫的正中央,作为一个皇宫内湖,它的引水自然也是十分讲究——春夏源乃界岭之上的寒冰融水,秋冬则又改引西方温泉。故此湖四季皆被烟雾所笼,秋冬之景尤甚。

林湖边的廊道内,一个青衫男子正与旁边立下的小厮说着话。只见那小厮一边点着头,一边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往长廊的尽头。湖边的风大,两个人的身影被雾气所掩盖看得并不怎么真切。只知不一会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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