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记得主子曾经说过希望爷日后好好的照顾自己,爷想想主子的一片慈母心肠,想必主子看到爷如此糟蹋自个的身子,怕又得为主子忧心呢。”宋芷岚软语相劝,四阿哥还只是一个孩子呢,如今失去了疼爱他的母亲,生母对他而言也只是陌生人,自然忐忑不安。
四阿哥恍然想起孝懿仁皇后的音容笑貌,对他的温柔小心处处照顾,又看着宋芷岚殷切的双眼,抿了抿嘴,终于托起一碗粳米粥,凑到唇边喝了一口。粥熬的极软烂,一入口仿佛化作一股暖流滋润的四阿哥的四肢百骸,整个人似乎又活了过来。
宋芷岚安静的在一旁伺候四阿哥进膳,不言不语,却有一股温馨在两人四周流淌。看着似乎已经恢复精神气的四阿哥,宋芷岚松了一口气,很好,可以去和乔嬷嬷交差了。
再见到四阿哥的时候,四阿哥似乎恢复的不少,宋芷岚听从乔嬷嬷的吩咐给四阿哥带膳食的时候,不用宋芷岚劝说,四阿哥便自顾自的吃起饭菜来。最后,捧着一杯参茶对宋芷岚道:“你很好,你的人情爷受了。”
听的宋芷岚莫名其妙,这四阿哥才过一晚上怎么就挂上她了,她没做什么事儿啊?
宋芷岚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四阿哥迷迷糊糊睡倒在床上的时候,真的梦见的孝懿仁皇后。觉得能梦到孝懿仁皇后是宋芷岚的功劳,所以越发的觉得宋芷岚不错。
睡梦中的四阿哥看到孝懿仁皇后穿着平时穿的雪灰色缎绣水仙旗装,面带浅笑的坐在炕上,一旁还放着刺绣绷子,四阿哥不由得鼻头一酸,惊喜的叫了一声:“额娘。”便扑到孝懿仁皇后的怀里。
感受着孝懿仁皇后柔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顶,四阿哥的心头一阵阵委屈和想念就涌了上来。不由得哽咽起来:“额娘,儿子好想你。”
孝懿仁皇后温柔的用手帕擦干四阿哥流出眼眶的泪水,低低的笑了起来:“禛儿不是要做大清的巴图鲁吗?怎么见了额娘还哭鼻子呢,真像个小花猫。”
这个梦真实的让四阿哥觉得,其实额娘的病逝才是梦吧。这样想的四阿哥脸顿时红了起来,又往孝懿仁皇后的怀里钻,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声音闷闷的:“额娘,儿子做了个噩梦,太不吉利了。”
孝懿仁皇后轻轻的抱着四阿哥,手掌抚摸着四阿哥的脊背,幽幽叹了口气:“禛儿,额娘如今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你还那么小,额娘怎么放心得下呀。答应额娘,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忘记,你要做大清的栋梁,大清的巴图鲁。”
四阿哥猛的抬起头来,平静的心扑腾起来,不安极了:“额娘,你说什么?”
“禛儿,答应额娘,以后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的长大,娶妻生子,一定不要忘记额娘啊。”孝懿仁皇后的声音尖锐起来,有点儿刺耳,“只有你好好的,额娘才会放心的离开人世。”
“额娘,儿子答应你,儿子会平安长大,儿子会努力习文学武,做大清的栋梁和巴图鲁。”四阿哥已经意识到什么,声音里带着哭腔。
孝懿仁皇后双手握住四阿哥的肩膀,仔细的为四阿哥理了理衣裳,抿着嘴笑了起来,认真的端详着四阿哥:“我的禛儿也是小大人了,再过些年就该娶妻了,额娘以后是看不到了,有点儿遗憾呢。禛儿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遇到喜欢的女孩儿就请你皇阿玛指婚罢。真想看着禛儿长大,看着禛儿娶妻,看着禛儿生子呢。额娘这辈子,有禛儿这么个孝顺的儿子,额娘也知足了。”
一番话说的四阿哥又落下泪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孝懿仁皇后的身子越来越淡,如同化为飞烟一般。
“额娘,额娘……”四阿哥茫然的叫喊着,霎时间便从梦中清醒过来,猛的坐起来,却发觉自己是躺在皇子所里。
四阿哥怅然若失,心中对孝懿仁皇后的思念、敬重、愧疚交织在一处,越发觉得孝懿仁皇后才是对自己好的额娘,心中对德妃乌雅氏也多了几份介怀。
好好的母子两人,就这么在孝懿仁皇后处心积虑的挑拨之下,还没有真正相处便已经各自有了各自的复杂心思和裂痕。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终于对芷岚有深刻印象了
为神马我没有写一见钟情
细水长流这样的好难写
☆、被贬浣衣局
十月,康熙帝亲自护送孝懿仁皇后梓宫往遵化山陵,胤禛、胤褆、胤祉都随驾侍行。后宫里一片的安寂,鲜艳的衣裳收拾都收了起来,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奴仆都穿着素色的衣裳。
储秀宫的偏殿虽说住着几个贵人、常在,但是她们这些伺候孝懿仁皇后的宫女却被发配到其他宫殿伺候。
而她,极为不巧的拨去伺候德妃娘娘,知道自己要去伺候德妃,宋芷岚冷笑一声,怕又是孝懿仁皇后的后招吧。
德妃娘娘与孝懿仁皇后本就不对付,看到她是储秀宫出来的,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才到了延禧宫便是一个下马威,跪着请安的时候,德妃也不发话让起身,宋芷岚只得一直跪着,从中午跪到的太阳西沉,膝盖头肿得老高,若不是自己还有些上好的伤药,两只腿非得废了不可。
她不受德妃待见,自然被其他伺候的宫女使暗招排挤欺负,如此过了三天之后,德妃突然宣她伺候,宋芷岚有些惊讶,但还是按捺下心思去了。走过游廊的时候,与在四阿哥身边伺候的碧安擦肩而过,宋芷岚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真,德妃才一见到她,笑的看似开怀,眼神却仿佛刀子一般刮过宋芷岚:“本宫倒是没看出来,一个小小的宫女如此的忠心主子呢,本宫倒是要替本宫的儿子多谢你对他的照顾了。”
德妃想到佟佳氏的打算,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如此挑拨自己和儿子的关系。原本胤禛就与自己极为生疏,现在更是仿佛不是母子一般,早已离了心。如今佟佳氏已死,她没有办法报复,这个小宫女既然敢出头,那就得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
宋芷岚低头跪着地上,也不磕头求饶,反正德妃就是冲她来的,在怎么着也不会放过她。
德妃看着宋芷岚的样子,更是怒极,端着茶盏的手就这么一松,一声破碎的声音传来,茶盏便摔得粉碎。德妃不紧不慢的说道:“来人,到慎行司去告诉那首领太监,这个宫女冲撞了本宫,还把本宫喜爱的缠枝金丝茶盏给摔了,该怎么罚,让他看着办。”
到了慎行司里,那首领太监上下打量了宋芷岚,不阴不阳的拖长了声音:“你一个小小的宫婢,怎么就得罪了德主子呢?”
说罢吩咐四周的行刑的太监道:“杖责四十,熬过去便抬到安乐堂安置。”
宫女受杖责是去衣受杖,肉要直接挨到板子,不许垫中衣,而且打死也不许出声。宋芷岚被按倒在条凳上,两个行刑的太监手持刑杖一下一下的打下来。
或许是德妃的吩咐,这些棍杖打在身上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丝的马虎,一棍子下来,宋芷岚身子不由得震了一震,她甚至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烂了一般,若不是身体里有一股真元环绕,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宋芷岚昏昏沉沉的听到数数的人数到四十的时候,很惊奇的“咦”了一声:“这个小丫头倒是命大,居然还有气在,可惜到了安乐堂,怕也熬不过去。唉,就算好了,也只能去浣衣局。”
说罢几个太监便抬着宋芷岚送去养蜂夹道里的内安乐堂,告知掌司的管事一声,放下宋芷岚便离开了。
宋芷岚静静的躺在安乐堂冷硬的床铺上,甚至不敢动弹,她完全没有想到德妃能够使如此的狠手。杖四十,德妃真的不给她任何的活路,若她真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宫女,怕早已死透被一把火给烧了填井。
屋子很窄,有些昏暗,外面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看见宋芷岚睁着眼睛,便说道:“醒了?正好把药喝了吧,说不定能挺过去呢。”
那人喂了宋芷岚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便自顾自的离开了,独留宋芷岚一人继续躺在床上。
在安乐堂里,不要指望会有人照顾你,要么命大能熬下来,熬不下来的就只是一把火烧了,埋井里去。
或许因为真元的滋润,宋芷岚的伤好的极快,就连管事都啧啧称奇,才躺了半个月,宋芷岚便能下床走动,只是身上还有伤没好透,纵横交错的仗痕,看着很是可怖。
唯一因祸得福的便是宋芷岚的修为从停滞了很久的练气期提升到了基筑期。破而后立,如此而已。宋芷岚每天不断的运转的真元,自己虽然是修士,偏偏受着天道的约束,只能以宋氏姑娘的身份,按凡人的方式过活,实在可恨可恼。
宋芷岚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浣衣局的管事妈妈来安乐堂挑人了。包括宋芷岚在内的几个能走动的宫女都被领到了浣衣局。因为她是冲撞贵人被贬来的,平日里攒下了的那些个月例、衣裳和首饰都被扣下了,就这么衣着单薄的来到浣衣局。
与宋芷岚同住在一起的春桃是一个挺秀气的小姑娘,人也和善,知道宋芷岚没有其他的衣物,摸摸宋芷岚的单衣,到自己的房间里翻出一套旧袍子,给了宋芷岚,宋芷岚很是感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呀。
十一月的北京城秋高气爽,天儿自然一天比一天冷,但是对于浣衣局却要受着极大的罪。别说那些成堆的被褥帐幔衣裳裤子,单是那水便已经有些冰冷的刺骨了。
宋芷岚每天从井里打上水来,倒在木盆里,那手啊,才搁到水里还没洗一件衣服呢,已经冻的木木的冷冰冰的,没了知觉。
秋末已经开始穿上厚重的料子,这样的衣服浸了水,洗起来极费力气,所幸宋芷岚有真元撑着,倒也不怕,就是双手已经开始有了茧子和裂口,水一泡,那裂开的口子就发白发痒疼痛难忍。
尤其浣衣局虽说能吃饱,但是宋芷岚吃的比其他宫女更多一些,所以宋芷岚总觉的很饿。可是浣衣局不是储秀宫,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点心给宋芷岚填肚子。
才一个月时间,宋芷岚已经习惯了浣衣局冷硬的床铺,洗不完的衣裳,和每日的残羹冷炙。幸好管事妈妈除了脾气急躁些,并不喜欢折腾浣衣局的宫女,毕竟浣衣局里的衣物太多,宫女都使唤不过来。秋冬时节的衣服难洗难晒,每个人的活计又多,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找茬,若是有人病了还得多分配些活计,根本就划不着。除了累些辛苦些,日子到也平顺。
冬装已经分了下来,料子虽说一般,但很厚实。可是在浣衣局,做活的时候袖子都要挽得高高的,才方便浆洗和晾晒。浣衣局每个人的手都冻的生了冻疮,还有的开始溃烂,皮肉都模糊了,虽说有些膏脂和冻疮药,但是根本顶不上什么事。
“春桃,你觉着怎么样,还很痒吗?”宋芷岚轻轻蘸些膏脂在春桃的手臂手掌处搓揉,用上了真元,直搓的热热的才另换了一只手。宋芷岚每天都运转真元,就在手开始肿痛的时候就试着把真元凝起来顺着脉络流转到手掌的各个地方,有时候会有阻碍,待真元包裹吞噬之后,她的手掌溃烂的地方竟然开始慢慢愈合了。
“宋姐姐手儿真巧,真奇怪,宋姐姐用膏脂帮我搓手,我总觉的热热的很舒服,有点儿痒,但还耐得住。偏偏我自己搓,越搓越痒,简直想把这皮给撕了才好。”春桃不好意思的冲宋芷岚一笑,偏头打量着宋芷岚低头的样子。
“宋姐姐,你长的真好看呐。”春桃越看越觉的宋芷岚长的俊,心眼也好,自己不过是给了她一身旧衣服,她在自己手冻的不能用的时候,帮自己洗了不少衣服。明明是自己在浣衣局呆的时间最长,如今倒是她处处照顾自己。
“尽胡说。”宋芷岚知道现在的自己脸上被冷风吹的干裂,粗糙,头发也有些干枯黯淡,怎么可能还能像在储秀宫那般娇娇漂亮。
“我可没有胡说,宋姐姐本来就漂亮的不得了。”春桃极不服气的反驳。
“行了,不跟你犟了,快好好休息吧,明儿还要早起呢。”宋芷岚拍拍春桃,春桃在浣衣局这么长时间,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起身把那昏暗的油灯给熄了。
年关快到了,浣衣局更是忙的团团转,各宫中要洗的衣服多了不少,尤其寒冬的水简直能把人给冻成冰渣子,浣衣局的人这时候都抢着去给各宫送衣服。这样好歹能够躲个小懒,走动走动也能暖和暖和。
这日中午,管事妈妈让宋芷岚和春桃一起去给寿安宫的太妃送衣服,走在青石路上,春桃左顾右盼惊叹不已。
“春桃,别东张西望,让太监总管或是管事嬷嬷看见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宋芷岚低声警告春桃,春桃自打进宫便被分到了浣衣局,一年就没出过几次浣衣局,对这些精美华丽的楼台殿宇每见一次便好奇一次。
“宋姐姐,我好久没得见过了,知道啦,我跟着宋姐姐好啦。”春桃撅了撅嘴,但还是收回了眼神,她进宫就是因为规矩没有学好,吃过嬷嬷的苦头,回过神来便忌惮起来。
拐进长长的通道的时候,看到一个腰间系着黄带子的人领着几个太监迎面走了过来,宋芷岚和春桃连忙避到墙下,低头福身,待一群人都走远了,才起身又继续走。
宋芷岚没有注意到刚刚走过去的是四阿哥,而四阿哥若有所思的一回头,想了一想就问苏培盛:“苏培盛,刚刚那两个宫女怎么觉得眼熟?”
“爷,看那两个宫女的装扮,手上又捧着衣服,怕是浣衣局的。”苏培盛消息灵通,早就得知宋芷岚被发配到了浣衣局,但是四阿哥没有问,他自然犯不着得罪德妃,想了一想,觉得四阿哥对宋芷岚还算上心,便又道:“奴才看着其中一个倒是有些像宋芷岚宋姑娘。”
苏培盛这么一说,四阿哥立刻就想起来了,那宫女挺直的身形确实与宋芷岚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垂首间流露出的动人温柔更是别无二致。
“你去打听打听,她怎么到的浣衣局,若真是宋芷岚,爷想个法子把她拨到皇子所里来伺候。”四阿哥顿了一顿,淡淡的吩咐苏培盛,他心里已经认定是宋芷岚了,怎么才几日不见,她怎么就被贬到浣衣局了,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暂且不说他到底有几分喜欢宋芷岚,单单宋芷岚曾经在孝懿仁皇后身边伺候过,还是孝懿仁皇后看重的人,他也不能让她留在浣衣局受苦,还是放到自己的地儿才好拂照一二。
“奴才领命。”苏培盛一躬身,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主子对那宋芷岚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的情义,若真能拨到皇子所,以伺候过孝懿仁皇后的资历,还有主子的青眼,怕是个有造化的,端看这宋芷岚聪明不聪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芷岚一回,其实也不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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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元旦
除夕快到了,就连浣衣局都带了些喜气,纵使寒冬腊月,也挡不住过年的热情。宋芷岚她们还领到了上头发的荷包,里面有一个银角子,放到手里掂量掂量,起码有一两。
春桃眉开眼笑的把荷包捏在手里翻看,然后小心的贴身放好,讨好的拉着宋芷岚的袖子:“宋姐姐,你会梳妆,帮我梳个头,上点脂粉罢。”
宫里是不准宫女涂脂抹粉,梳妆打扮的,只有在元旦的时候才能妆扮一番,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宋芷岚看着春桃换了一身深红色的立领绸袍,上面绣了鲜艳的蔷薇花,整个人焕然一新,看着水灵灵的,很是秀美可人。
“好,你坐着,我帮你梳头。”宋芷岚笑着答应下来。
春桃兴奋的找出一个红漆盒子打开,宋芷岚便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头油、香粉和胭脂。看着春桃满怀期待的样子,宋芷岚笑了起来,自己只在家里的时候为母亲梳过头,也不知道现在手生了没有。
宋芷岚将春桃的辫子拆散,那梳子蘸了头油,细细的梳拢,用银扁方固定住,为春桃挽了一个小把子头,再把迎春花样的绒花簪在把子头上。
春桃照照铜镜,美滋滋的仰着脸让宋芷岚为她擦粉点胭脂。春桃的皮肤有些粗糙,在浣衣局这个地方,皮肤水灵的没几个。宋芷岚细细的化开脂膏抹在春桃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层白粉,春桃的脸顿时柔白了许多,再蘸了一小点儿胭脂,晕开拍在春桃的脸颊处,最后为春桃点了一个“樱桃唇”。
宋芷岚自己看着还行,把铜镜递给春桃:“还行吧,很久没梳妆了。”
“这是我呀,嘻嘻,宋姐姐的手真巧。”春桃揽住铜镜就不撒手了,心里更是美得冒泡。
“行了,别照了,咱们把被褥抱出去晒晒吧,今儿过年,难得没有活计,雪停了,又出了太阳,多好的天气。”宋芷岚速度很快换了身新领的衣裳,梳好辫子,也应景的在右鬓簪了朵迎春花,把自己打理妥当。
“宋姐姐不妆扮一番吗?”春桃疑惑的看着宋芷岚,一年才有过年这天能梳妆打扮,若是宋姐姐能好好妆扮,肯定把浣衣局的那些个抬着鼻孔看人的都比下去,不就是相貌好一些嘛,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嫌麻烦呢,不知道今儿有些什么菜色,御膳房可是得忙坏了不可。”宋芷岚随意的说起了其他,又是头油又是胭脂水粉,大冷天的洗脸可是麻烦呀。
“今儿有春饼吃呢,还有锅子、年糕,想想都觉得香甜。”春桃也笑了起来,抱着被褥跟着宋芷岚出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路上遇到的宫女也都是笑吟吟的,各个都穿着崭新的衣服,有些大概是压箱底的,还能看见折痕,妆点的很漂亮,描眉画鬓,笑语嫣然,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