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门牌,没错。房子没错,人也没错,那么……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我径直闯入屋内,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擅闯民宅,直接在房间里揪起那个女人的头发,一脚踹开她旁边的野男人,顶着尖叫声质问道:
“安托斯呢?”
“又,又是你这个死女人!那个孬种早不在这里了!”安托斯的妻子尖叫起来,“放开我!你怎么能随便就闯进别人家里,我告诉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上次我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二十万戒尼,让你好好照顾他。”我扭头瞪了一眼屋角的男人,在那厮颤抖着扔下手里的电话后,又转回来继续盯住面前的家伙,眯起了眼睛。
“如果还想要命的话,就老实告诉我。零点书屋roushuwu你把安托斯照顾到哪里去了?”
“你,你……”面前的女人一开始脸上还带着愤怒,但当飞坦闪电般将墙角的男子身首分家之后,她的脸上便只剩下了惊恐。
“他,他在后面仓库里……”
我把那女人劈手一扔,飞身向后门冲去,隐约听到后面有锐物插入的“噗”声响,再跟着飞坦已经带了一身血腥气紧跟而来。
“谁要你多管闲事。”我没好气地道。下一秒便看到全身是伤的安托斯躺在仓库角落的草垫子上,身上只给象征性地缠了几道纱布,伤口很多地方腐烂了,引得蚊虫阵阵,在屋内乱飞。
我用飞爪一卷,将大部分飞虫驱赶到外面去,可惜身上没有药,不能给安托斯治伤。真是该死的,当初就不该相信那个女人,以为她不管怎么样。还是喜欢安托斯的,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为了钱才会嫁给安托斯,我怎么会那么傻,将我的朋友交给她!就算安托斯不同意跟我走,也不该听他的……
不过还好,他还活着。这样就好。
接下来的2个小时,我出去买了药,为安托斯包扎伤口,安眼睛。飞坦一直安静地呆在旁边,也不开口,也不动,只是看着我动作。我猜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于是索性不去理他,只是一心完成我的承诺。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唯独有一点比较悲剧。因为这对眼睛并非是安托斯本来的那对,而且已经被取出一次,自此以后它都永远只能保持火红眼的状态,再也无法像酷拉皮卡那样自由变色了。
在这个过程中,安托斯一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半句抱怨或者感谢的话。他只是无神地躺在那里,随便我怎么样,整个人就像一具失了窍的躯壳。恢复视力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摇摇晃晃地走到前厅,抱起了他妻子的尸体。
房间内满是刺鼻的血腥气。零点书屋roushuwu安托斯的身体还很衰弱,很快连人带尸体摔倒在地。他半跪在妻子面前,抱住了她的身体,整个人一动不动。
我突然有些不忍看他。虽然杀他妻子的人并不是我,但那毕竟是在我的默许之下的,我承认,当看到自己同伴奄奄一息地躺在仓库里时,我确实很有杀掉那女人的冲动。
但我忽视了安托斯的心情。霎那间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刻的我,是否就是上一刻的飞坦呢?
“不管她怎么样对我,我始终爱她。”安托斯回头看我,他红色的眼眸里流出了血一般殷红的泪水。
“谢谢你,西莉亚。”他静静说道,“不过,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对不起。”
安托斯……
离开小镇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些混混沌沌的。天边的云灰蒙蒙一片,让人看了心里发慌。
我抱着半截用枯布包裹的人手,闷头不吭声地在前面走,飞坦依旧跟条影子似的在我身后。
他倒是想跟到什么时候!
这只蜘蛛不是最沉不住气遇事就暴躁的么,现在怎么一声不吭地在这里跟了这么久,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倒是先有些沉不住气了,天渐渐黑了下来。待到来到一个僻静些的街角时,我终于忍不住,转过了头。
飞坦好整以暇地停住脚步,金色眸子盯住了我,也不动,也不说话,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我抓紧了怀里的手骨,刚要开口,飞坦却顿了一下,接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只手机。
粉色的。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那个破手机还没有扔掉么……
飞坦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就在同一时刻,我也将用旅行者背囊具现化出来的偷听耳塞塞进了耳朵里。
现在的我,已经不惧怕透支背囊能力了。如果死了,能力也就没有用了不是么。我甚至在昨天就将傀儡戒指扔给了背囊做抵押,用以换得最后几次再多使用的机会。
耳塞里响起了一个男子低沉醇厚的声线,混合着杂乱的爆炸声,枪炮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凄厉惨叫。
是库洛洛,蜘蛛头,死神的领路者。
他说,“按计划进行,飞坦。”
面罩小矮子挂断了电话。
“你听这个没有用的。”他说,“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也并不介意告诉你。”
“那么承蒙您贵口。”我抬头望他,同时亮出了手中的飞爪。这个动作已经被我用到像吸血鬼看见小姑娘就露牙一样熟练,在这一刻我意识到,飞爪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它就像是我加长的手臂,是我的保护者,也是我进攻的伙伴。
“团长要我杀掉你。”飞坦道,“并且在这之后,还要将两件宝物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呵,是么?果然打的好主意,不愧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于是说,尊敬的刽子手先生,你在杀掉了我一个伙伴之后,又打算带走我另外一个伙伴的生命吗?
“想要你的伙伴活命,就来打败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杀掉我吗?”飞坦扬起了右手,手掌上亮起紫莹莹的念力气团。我突然感觉到风声一变,立即横过飞爪抵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飞坦的第一爪被我用链子拦了下来。
“来干一场,麦小米。”飞坦又一爪横扫过来,削断了急速后退的我的半缕头发。淡淡的血腥气从我脸侧蔓延而出,萦绕在附近的空气里。
“正合我意。”我淡淡一笑,几个后跃跟飞坦拉开了一段距离,接着便从怀里摸出一张黑色卡片,轻轻叫了声,“ga。”
一只菠萝头的黑色大炸弹迅速出现在我手上。
“你……竟然带出了g?iisnd里面的游戏卡片!”飞坦脸色一沉,“那个游戏里面并没有什么可以强力攻击的卡片,你似乎打错了主意。”
“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一定就是在贪婪之岛带出来的?”
我冷笑一声,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另外一张卡片,很快便化为了一只白色的菠萝头大炸弹,落在我掌心里。我两手一合,硬生生将两只炸弹糅杂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黑白交融的怪异炸弹团。
这两只炸弹,的确都是我当初从贪婪之岛里面带出来的,是两个s级变化弹,都只能针对某一目标进行击爆破坏。它们中的一个只能破坏拥有流动生命的生物,一旦遇到无生命体便会消失掉;另外一个则只对没有生命存在的物体具有破坏力。我从得到它们的那天起,便一直有利用旅行者背囊改造它们的打算,但因为需要用的灵魂力量太多,犹豫了很久。直到这一刻,才真正付诸实际。
这只黑白色炸弹,有着一个新的名字。我把它叫做,同归于尽爆破弹。
“目标锁定,西莉亚?科尔曼嘉特,飞坦。破坏程度,粉身碎骨。我愿承受双倍之痛苦,死后灵魂不得安息,谨以此祭献过往之灵,请将噩运赐予我的敌人。”
我看到对面的飞坦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惊疑神色,下一秒我手中的符咒已经拍在了炸弹上面。黑白交映的耀光刹那间萦满了我的视野,一切都不见了。
恍惚间,我听到有个声音说,笨蛋。
那个声音轻轻软软的,就像我正在缓缓上浮的躯体。白色的光照映在我的身上,像是浸泡在了最清润的温泉之中。
是的,我是个笨蛋呢。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一直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噗,没完结呢,==咳咳,怕被揍的作者声明一下。
〖猎人〗这变态横溢的世界
变态x他们x我们
回到废墟的时候,基地外面在下雨。零点书屋roushuwu
带着一身阴潮的雨气,飞坦推开了木门,旅团里的人都在,或坐或站,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向他望去。飞坦默不作声地走到一块巨石上坐下,轻咳了一声,捂嘴的手掌拿开之后,掌心上一片刺眼的殷红。
“咦,居然受伤了?”芬克斯嗖地从石头上方跳了下来,“你们在路上被人袭击了吗?对了,你的女人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
“她死了。”飞坦冷冷道,说话间他又咳了一口血出来,颜色红中带黑,看起来分外}人?br/amp;gt;
“怎么搞的飞坦,好像伤到了内脏啊。”侠客有些惊讶,“你还是休息一下,真没想到那个女孩居然会有这么强,难道她真的是锁链杀手?”
“不,她不是。零点书屋roushuwu否则我也不会同意飞坦跟她单独出去。”库洛洛微微摇头,“飞坦,说一说你们离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她先去了一间民室,用奇怪的工具把火红眼安在了她一个瞎子朋友的眼眶里。那个人并不懂念,我有探查过。后来她不晓得用什么方法知道了团长给我的电话内容,然后还带出了一款游戏里面的古怪炸弹,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咳,”飞坦擦了一把嘴角边的血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神情,“我的念能力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但也受了不轻的伤。她受到的爆击力是我的两倍,又没有防御,整个人当场就成了碎片。”
她甚至没有做半丝防御。那种决然的模样,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却同样让人铭心刻骨。
〖猎人〗这变态横溢的世界变态x思念x我在那里
天上有光。亮亮的,很刺眼。
我感觉有东西正缓缓地飘落在我的身上,冰冰凉凉的,一沾到皮肤就化成了一滩冰水。
视野内迅速黑了下来,我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同时身周一片冰寒,整个人都好像坠入了冰窟之内。
我屈了一下手指,又动了一下脚趾。
神经并没有断裂掉。我,还活着,怎么可能!
骤然睁大眼睛,眼前赫然是一轮银白色的圆月。纷纷扬扬的雪花由天飘落,我看到层层环绕的黑云,一圈一圈地螺旋密布,霸道地占据着深蓝色的夜空,却盖不住银盘般的明月。
明明在下着雪,天上却有着月亮呢。不过,现在好像是九月份?难道我被炸弹一崩,莫名地就穿越去了南极?还是说,这里附近谁有冤情连老天都震撼了?
身体并没有撕心裂骨的痛楚。但是同样的,我也没有办法调动气缠在身体周围防御严寒。事实上,我现在并没有死,而是可以瞪大眼睛在这边看月亮,这本身便说明了一个问题。
一个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但是却又不敢直面的现实。
我试着抬起一条胳膊,果不其然,手臂上的半截袖子,是再熟悉不过的蓝绿色宽肥紧口袖。劣质的布料,熟悉的触感,于是说,这不是我穿了好几年的那件破校服子么?
一个鲤鱼打挺翻滚起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泥坑里,衣服下面都冻住了,身上又只穿了件薄薄的校服,难怪会这么冷。
试着在泥坑里照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又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我抱着肩膀四处张望了几下,发现这里是由家到学校的一条小路路边,虽然一年多不在这里,我毕竟还是认得回家的路的。
刚要迈步跑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地上有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链子,细腻的金属材质看起来眼熟的很。过去一把抓起来,这竟然是我之前用来跟飞坦对打的那只飞爪,链子上沾着泥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我试着将飞爪拿在手里,瞄准了不远处一棵树上的叶子,挥手之间,那片树叶准确无误地到了我爪中,绿色的叶片由根截断,叶脉都无损分毫。
看来我的技术还是如过去一样娴熟,这也从侧面证明,那个世界,并非是我的一场梦境。其实我也并没有要拿它当梦境的想法啦,在那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遇到了那么多的人,几乎比我一辈子经历的还要多。我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回到这边来,要知道刚才,我真的以为我死了。
确实死了。死掉的是西莉亚,而活着的,是麦小米。我将不必再背负那个身体所承担的一切,即使是飞坦,也已经无所谓了。
猎人与我,从此再无关联。
随手扔掉了叶子,我才迈了一步,突然发现不对。
刚才天空飘着雪,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寒冬腊月,但是树上的叶子却还是绿的!这是哪门子的植物学逻辑?难道是作者终于被我气得脑袋抽风了吗?
再一扬头,刚才还纷纷扬扬的雪花现在已经半丝都没了,天上一月亮带着一帮星星瞪大眼睛看着我,连风都换了个方向,改成从南边吹过来了。
看来我真的见鬼了。
揣起锁链一路往家小跑,乡下没有路灯,不过今晚有月亮,光线倒也不暗。当我跑到家附近的玉米地的时候,一个黑影骤然间钻出,一把捂住我的嘴就往玉米地里拖!
如果放在一年前,我说不定会吓得发抖连叫也不敢叫出声,但在被那一帮变态折腾了一年之后,我心脏的负荷度已经到了一个常人所不能及的高度。说时迟那时快,我嗖地扬起手刀向后一劈,紧接着伸脚往后面一踩,不用我挣脱,身后那只自己主动放开了我,并在同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抱住左脚便是一阵乱蹦。
额,这声音好像有点儿耳熟,应该是我穿越前认识的什么人。我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位尖叫声很像叫︱床的男孩原来是我们村里支书的儿子刘二斗。
村支书同志是个非常谦虚的人,他曾说过天下文才共十斗,咱不贪多,唯二斗足矣,于是给儿子起名刘二斗。结果事实证明这名字里有个字很多余,他儿子二是够二了,至于文才别说二斗,二粒都没有,于是我们私下都叫他刘很二。
不过话说在这么个满是星星的有月亮的夜晚,刘很二莫名出现把我往玉米地里拉,这是个什么状况?敢情我一穿回来就正好撞见刘很二在犯二了?
“嘿嘿,麦小米,你就别装了,咱已经听到消息了,你家老子要把你许给张老六家的那个傻子,你肯定很不甘心?”
啊,好像的确有这么个事,记得一年前我就是因为这个大半夜地从家里跑出来的。不过,我嫁不嫁傻子关你刘二什么事?还是说你打算要替我嫁那个家伙?
“反正张小六也是个傻子,你与其跟了他,还不如把第一次给我。要知道哥哥可是想了你有好久了,乖乖听话,哥哥让你爽上天!”
刘很二说着,手脚已经不老实地往我衣服上摸去。大文学roushuwu我被他的话雷得全身哆嗦了几秒,紧接着一拳头挥出。
“砰!”
刘很二瞬间化为了闪烁的流星,消失在广阔的茫茫玉米地里。
我收回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地上还很湿,小水坑什么的到处都是,但借着月光也很容易躲开。只是这副身体感觉略微有些重,行动起来没有猎人世界里面那个轻巧,大概是没有经过锻炼的缘故。不过因为我晓得一些轻身的办法,倒也不太在意。
在我记忆里即使是跑步也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不到十分钟就走完了。难道我离开了这么久,地球的土地已经缩水得这么厉害了吗?
很快,家外面的篱笆便映入了眼帘。两间低矮的小土屋一点都没变,里面亮着昏黄的光,应该是商店里卖的那种便宜的大灯泡。
家里的鸡还在园子里面逛,看到我就扑啦啦飞回窝里去了。脚边有什么东西蹭了我一下,原来是母亲养的那只大猫,黑色的毛上沾了不少土,大睁着一对闪亮的绿眼睛冲我喵喵叫。
我心里一动,抬手将猫咪抱了起来。我其实一直都不算是很喜欢猫的,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抱它。当这只大黑猫落到我怀里之后,我突然深深地意识到,——这猫该减肥了!
真够沉的!你家同类大黑猫我也抱过,貌似都没你这么沉啊啊啊!
…………
那个,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大家可以无视我,最近刚刚穿回来,脑袋不太好使。
推开破旧的木门,我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屋内的父母,哥哥似乎听到了开门声,从侧屋里探出脑袋看看,冲我咧嘴一笑,欢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