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帝师红颜(全文)作者:肉书屋
就老一岁。唉,实在是你们在揭我的疮疤。明明知道我不待过什么生辰。我巴不得人人都把我的生辰给忘了才妥当,你们可倒好,每年都来提醒我我有多老。]若惜听罢,又忍不住笑了,嘴里打趣道:[皇姐姐可是想着这么大年纪了却没有个终身依傍的人,所以心里犯嘀咕了。这好办,今皇姐姐华诞的时候,小妹与皇兄提上一提,让他赶紧着给你找个人办一办。实在话,也不知皇兄是怎么想的?皇姐姐早过了嫁人的年纪,即使皇姐姐不急,整日里悠哉游哉,皇兄也应该上上心才是,怎么看皇兄的样子,倒是比你还沉得住。]刘若雪笑道:[我都二十二了,一个老姑娘,还有谁待要。倒是你,十六岁的姑娘一朵花,是该找人家了,可是因为姐姐我在前面挡住了你的路,所以你就想着速速的将我搬开为好?]说完又笑了。
若惜黑了一张脸道:[皇姐姐这样说就真是个没有良心的,把我的一片好心全当成了驴肝肺。]说罢伸出两根手指来就要赌咒发誓。
刘若雪忙把她的手拉下来,笑道:[我说两句玩笑话,也值得你急成这样。难道就只许你笑我,却不准我趣你两句。这真真是白日里没有青天了。]若惜一听这话,[扑哧]一声又笑出来,当下转怒为喜。
刘若雪见她已没了愤慨之色,就站起身来,叫进来几个小宫女,洗嗽完毕,正要习惯性地穿上平日里穿惯了的素衣,若惜却早一把夺过道:[平日穿成这样也倒罢了,今是姐姐的华诞,绝不可再穿得这样朴素了。]刘若雪道:[往年我过生辰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穿戴,也没有谁说东道西,今怎就不能了呢?]若惜道:[皇姐姐有所不知,往年给皇姐姐过生辰,只是咱们自家聚聚,至多也就是请来朝廷上的文武百官热闹热闹。今年却是有些不同了。]刘若雪笑道:[你倒是说说,今年却有什么不同了?难不成今年请来了什么三头六臂的人不成,若真那样,筵席我是决计不去了,免得在自己的生辰里还被唬上一跳。]若惜道:[却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只是今年皇姐姐的生辰正赶上各国的使臣来访,听说是皇姐姐的华诞,都说要来拜拜的。]刘若雪不笑了,皱眉道:[皇兄怎么说?他应该知道我不喜外人。]若惜道:[盛情难却,皇姐姐也该体谅才是。]刘若雪偏头想了一会道:[你说得极是。]想了想,命小宫女将去年罗丹送来的那件孔雀毛织成的斗篷从箱子底翻了出来,登时照得满室生辉。
若惜何曾见过这样金碧辉煌的斗篷,看了又看后道:[皇兄好偏心,有什么好东西都往皇姐姐这里送,把我这个妹妹撂在一边。]刘若雪笑笑道:[你若喜欢,给了你便是,我正觉着它太晃眼,总不惯穿它,所以才一直搁在箱子底压着,今日既然让你见了,可巧你又欢喜得紧,索性就让它跟了你去,也不至明珠暗投了。]若惜摆摆手道:[不是给我的东西,再好我也是不要的,妹妹我这点骨气还是有的。再则倘若让皇兄看见了,我须得费一番唇舌解说且不论,若他知道皇姐姐这样糟蹋了他的一番心意,姐姐岂不没趣?]刘若雪听罢微笑点头:[原来妹妹是这样有心计的一个人。]若惜听后笑道:[皇姐姐这样说就谦逊了,谁不知皇姐姐是怎样聪明的一个人物,只是心思总不在这上面就是了,不像小妹我想的尽是这样琐碎的事情。]刘若雪听后只是微笑并不反驳,让小宫女打点着穿戴起来,又化了一个淡妆。这也是罕见的了,素日她是从来不喜那些胭脂水粉的,总觉着麻烦,倒不如清清爽爽的一张素面,反倒让她自在,今既然日子特殊,她也就特别的装扮起来。
待打点妥当之后,她转过身来,冲着若惜笑道:[怎么样?像不像去年我们看的那只孔雀?]若惜却只是怔怔望着出了一会神,半晌方道:[我素日只以为皇姐姐穿那些素衣素裙别有韵味,却不曾想皇姐姐仔细打扮起来更是明艳照人,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我看这件斗篷也只配姐姐穿了,倘我穿了,却只怕是糟蹋了。]刘若雪微微笑:[看来你今日早上吃了不少的蜜。]刘若雪这话一说完,旁边立着的小宫女碧草已经笑出声来。
若惜面上微现薄怒。
第三十六章华诞(2)
由于皇帝特别叮嘱要给刘若雪一个惊喜,因此她这一天过得倒也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与若惜,小宫女们调笑了半日,天擦黑的时候,就有皇帝跟前的公公崔宝前来报讯说皇帝请人过去。
若惜在旁边笑道:[这下糟了,皇兄本来想给皇姐姐一个惊喜,如今却被我说破了,可怎么是好?]
刘若雪只是含笑不语。
二人相携走至大殿。此际的大殿中已然是人声鼎沸,笑声不绝。大殿更是早已装点得彩碧辉煌。地上铺着厚厚的金银丝织就而成的地毯,明晃晃的照着人的眼睛,彩绘宫灯高悬在粱上,五颜六色,衬得整个大殿都不真实起来。
两边逐个摆着紫檀木的桌子,桌旁俱都放着各式的玉瓶,玉瓶里插着新采摘的红梅,悠悠地发散着清香,闻之沁脾。桌子后面放着漆红木的椅子,椅子上放着坐颠,靠垫。椅子后面各侍立着一个侍侯酒水的太监和宫女。
皇帝此刻端坐在正面的龙椅之上,面前放着雕龙镶花的大桌,含笑望着携手进得殿中的二人。
大殿上的众大臣与使臣也皆转头向门前张望。只见两个正值花季的少女娉婷着走来,嫣然而笑,楚楚动人可比仙子。尤其是那个穿着孔雀毛织成斗篷的女子,行止轻盈,面带微笑,袅袅娜娜,不似凡殊,在孔雀毛的映衬下,光彩耀人,直让人睁不开双眼。
二人走至殿来,向皇帝拜下道:[皇上万岁!]
皇帝抬手,示意二人平身。
一旁早有小太监上前将二人安置了。皇帝却招手让刘若雪近到自己身边来,差人在自己身边设了一座,刘若雪就坐到他跟前去。
轻轻抬首间,刘若雪却看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是个穿着外族服装的男子,面容俊秀,依稀仿佛在哪里见过。
刘若雪正自想得出神,却见那人已站起身,走至殿中央,行毕礼,拱手问道:[敢问殿上这位可是天雪公主?]
此话问得极其荒诞,今日众人正是来与天雪公主拜寿,能坐上高位的除了皇帝,当然就只有寿星了。显然皇帝也觉得这样的问话委实莫名其妙些,半天没有回答。倒是旁边的刘若雪镇定地微笑道:[正是本公主。却不知这位使臣为何有此一问?]
男子道:[只因为公主长得与我的旧友一模一样,所以才……]
[公主一直在宫中长大,华清人尽皆知!]皇帝突然很无礼地打断了男子的话语,惹来男子的诧异。
一向了解皇帝甚深的刘若雪也不禁侧头去望,心道:皇兄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沉不住气?
皇帝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极力辩解稍显奇怪,因道:[天下间竟然还有与若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倒真令朕好奇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把他带了来,朕倒要瞧瞧是不是真的那么像,竟让空爵最具慧眼的靖王也错认了。]
男子道:[只可惜这位旧友六年前失踪,一直杳无音信,如今却是连生死也不知了。]
皇帝听了这句话,眼睛里有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只是消失得太快,令人难以捕捉。
[六年不见,仍令靖王爷念念不忘,看来这位朋友是真的很有些特别了。]
殿上的靖王听罢,叹息了一声,不原再提,最后只道:[的确是很特别的一个人。]
靖王归位,刘若雪的目光却久久地停留在他身上,神情显得若有所思。
皇帝见刘若雪只顾盯着靖王发呆,眼中闪过阴霍。
[不知靖王说的那与我长得肖似的人所系为谁,我实在好奇得紧。]刘若雪的声音清冽地响在殿中,宛如珠玉撞地,激起悠扬的乐响。
靖王待要上前详述,却被皇帝打岔道:[是谁都不重要,今日是你的芳辰,还是以取乐为要。]
话毕连击了三掌,掌声落,一队舞者缓缓行至殿中,行走间,宛如流水行云,流畅已极的动作娴熟而优雅。此刻虽然是冬季,她们却各个宽衣广袖,轻纱飘扬,大红的纱衣将她们的面目衬托得艳光逼人,动人之至,曼妙的身资在纱衣下若隐若现,曲线玲珑,引人遐思。大殿上的众人一时之间俱被夺去了目光。
管乐之声,悠然奏响在殿中,回旋环绕,愉悦着众人的听觉。舞者的水袖伴随着乐响如朝霞般在场中飘摇若梦,伸缩之间,惑乱众人的目光,众人击掌赞叹不绝。
紧接着,宫人们陆陆续续端上一碟碟的精致菜肴,摆上桌来。殿中顿时菜香四溢,混合着梅花的幽香,交织成一种说不出的异香,冲击着众人的嗅觉。
歌舞既罢,皇帝高举酒樽,向着殿上众人道:[近年华清国泰民安,全赖诸位臣工的勤勉及临国友邦的不吝扶持。今借小妹华诞,朕在此致谢,请诸位满饮了此杯。]
众人举杯,齐声唱诵道:[圣上英明,天佑华清。]
皇帝一仰脖,饮尽杯中酒,殿中诸人亦一饮而尽。
刘若雪酒量浅,只饮了半杯,放下酒樽的瞬间,她瞥到空爵靖王打量的眸光,觉察到她的注视,靖王低头掩饰过去。刘若雪淡薄一笑,不以为意,心中却泛起浪潮。
若惜突然举着酒樽,面如新月,浅笑盈盈地行来,走至龙案前道:[今皇姐姐千秋,小妹敬皇姐姐,请黄姐姐满饮。]案旁的小太监早已伶俐地将酒撙倒满,刘若雪笑着举起,一饮而尽,但喝得太猛,一时岔了气,又微微咳嗽起来,惹得若惜娇笑不迭。
若惜继续低声在皇帝耳边道:[皇姐姐貌美,却早已过了待嫁之龄,今百官使节俱都在席,皇兄何不为皇姐姐择一佳婿。]
此语声虽不大,但近在跟前的皇帝和刘若雪却听得真切分明。皇帝当下色变,面庞变得凶狠,竟连目光也变得沁寒入骨。若惜当下打了个冷颤,心中惊疑,滚起滔天巨浪。刘若雪听后,却不去观察皇帝面色,只在心中暗自叫苦,因此也就错过了皇帝眼中的狠唳。
若惜原本只想为刘若雪找一桩美满姻缘,却不曾料想当事人不上心,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开罪了皇帝,因此心内也就有些讪讪的,只是望着皇帝冷酷的目光却又不知如何下台,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晌无语之后,皇帝收敛了一下怒气,方道:[你皇姐的婚事就不劳动你费心了,看来是你自己想嫁了,所以才假托着你皇姐的名义。不如今我便在大殿上为你择一佳偶,你看着谁欢喜,只管说了来,我定与你张罗。]
若惜一听这话,脸顿时皱巴巴地,眼睛描着刘若雪的方向,可惜此刻刘若雪正不待见二人之面,对皇帝是因为尴尬,对若惜则是因为气恼,只闷着头不语,片刻后,又将目光投向殿中,总不看二人就是。
若惜没了救星,脸上愁苦之色更甚,皇帝看她那副窘样,也就不想再与她为难,遂道:[罢了,你下去吧。]
若惜一听了这话,忙不迭地走下去,只回头嗔怪地望了刘若雪两眼。
大殿之上的诸人只把眼睛放在歌舞优伶及酒菜上,并没有太在意御案前的那段小插曲。筵席进行了一半,许多大臣起身向寿星敬酒,一向酒量浅的刘若雪难辞盛情,少不得灌了许多黄汤下腹,筵席未散,刘若雪却已经醉意深厚,腹内翻搅。
皇帝见她面色不好,因此唤人上前将她扶到最近的养心殿内歇息。
酒过三旬,殿中诸人却性质愈渐浓厚,皇帝却显得有点坐立不安,心中惦记着刘若雪,刚才见她捂着肚子,显然是很难受的了。终于在刘若雪离开半个时辰后,他起身道:[诸位只管尽兴,朕有点乏了。]话毕迈步便离开。
殿中众人见两位主角都走了,还有什么兴头,胡乱地又灌了些酒,诸臣这才意兴阑珊地去了。
第三十七章华诞(3)
皇帝回到养心殿时,早有宫女打起了帘子。皇帝走进殿中,随口而问:[公主呢?]
小宫女嗫懦着道:[在暖阁里躺着呢。]。
皇帝问:[醒酒汤什么的可喂下了?]一面问一面径自走向里屋。
小宫女颤颤微微道:[已伺候着公主喝下了。]言语谨慎小心,深恐有什么岔子,让皇帝寻了去。
皇帝此刻的神情却显得漫不经心,并不意与小宫女为难,一径进了里屋。暖阁中已然摆放了两个火炉,火炉里放着香料,徐徐飘散着香气。宫灯柔和地光芒洒落在暖阁中,把一切都晕染得朦胧动人。粉蓝的纱帐垂在床外,诱人一探。
皇帝拉开纱帐,就看见刘若雪脸朝里侧身躺着,安静异常。皇帝近前将刘若雪的身子搬过来,却见她红霞飞面,由额至颈,皆像抹了粉红胭脂般,瑰丽动人。两截藕臂裸露在广袖外,白皙如玉,莹润富有光泽。睫毛如蝶翅,栖息在眼角。
突然,刘若雪一个转身,脸颊磨蹭着被褥,片刻又不耐燥热,将被褥踢在一边。皇帝无奈而温柔地笑:这么大个人,熟睡时,却似孩童一般。
皇帝拉起被子,本来想与她盖上,但看着那张因吃酒而绯红,愈显娇俏,动人心弦的娇颜时,手不自禁地就抚上去。起先,他的手只是轻轻抚摩她的双颊,慢慢地又抚摩她娇俏的鼻翼,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他嫣红的唇瓣上,流连不去。
他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摩挲抚弄,直到那嫣红的嘴唇里逸出一声呻吟,他才警觉自己的造次,右手触电般缩回,待一切回归平静之后,他的手又情不自禁地抚上那具柔软的娇躯。
这一次,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腰上,轻轻挑开她腰上脆弱的玉带,剥开裹在她身上一层层厚重的衣物。他感觉自己像个正在打开宝盒的孩子,欣喜着也期待着。
当女子的身上只剩一件里衣时,他的手顿住了,他想剥开那最后的一层阻挡之物,可是他却又害怕会冲破某种禁忌,就像伊甸圆里的亚当因为偷吃了禁果而陷入万劫不复。他的手指开始颤抖,终至无力。
半晌过后,他又开始一件件与她穿上,动作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品小心翼翼。那是他自当上皇帝以来很少表现出的小心。
最后,皇帝将被子轻轻地覆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却再也不敢回头望第二眼。因为只消一眼,他就会彻底瓦解,他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明白。
出得暖阁,早有随身的太监崔宝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皇帝交代了宫女们好好伺候着,便面无表情地出了养心殿,一径往芝兰殿而去。
芝兰殿
[你说什么,圣上往这边来了,可看清了没有?]正当圣宠的兰贵妃问着底下的小太监。
[奴才看得真真的,圣上带着内侍总管崔宝,正一径往这里来呢。这会子大概已经到前门了。]
兰贵妃忙问身边的小宫女:[本宫这身宫装可还使得。]
今日她上身穿着镂金襄花的大红缎袄,下身着粉红撒花的百绉裙,头上戴着攒珠累丝金凤。加之她身量苗条,玲珑有致,肌肤雪白,艳服浓妆竟然不显得庸俗,反添妖艳媚惑之感。
小宫女伶俐道:[使得使得,娘娘穿什么都使得。娘娘貌美,衣服穿在娘娘身上,只是个陪衬罢了。]
兰贵妃娇笑:[你嘴上的功夫倒是愈发精湛了。]
很快地外面就有人高声传诵着[圣上嫁到]。兰贵妃又再三地往自己身上看了又看,方才有点满意起来。近来皇帝来芝兰殿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正疑惑着呢。好不容易盼得今日的降临,她自然希望展现自己最动人的一面。
皇帝抵达大殿的时候,兰贵妃早已娉婷着站在殿中央,见到皇帝,稳重拜下,皇帝上前扶起她,一径走回暖阁。这一夜,颇撩人心。
第三十八章要嫁人了(1)
次日,天已然放晴,刘若雪酒醒,谴退了跟随的小宫女,独自徜徉在雪地里,每一脚都踩得珍重。茫茫雪地中,金碧辉煌的殿宇被白雪覆盖着,偶有神秘露出的一角,眩惑人心。
红日高挂,投射出温和的光芒,晕染着大地上的万千事物,一时间,如梦如幻。
北风阵阵,扬起树及房顶上的白雪,仿佛水晶的碎片在天地间纷纷洒落。刘若雪纵身,在苍茫的天地中飞起,宛如飘摇在天涯的雪莲花瓣,乌黑秀发,掠过她淡漠高贵的脸,神秘美好的气韵淡淡吐露,行云流水般一一使来的动作,轻盈动人,妩媚不可方物。
远处的一棵梅树下,一个穿着穿着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带的男子静静站立,怔怔望着,却已是神魂不属。
[靖王爷,可算是找着你了。圣上正等着呢,快走吧。]一个小太监喘着气跑过来,虽是冬日,脸上却有汗渍。
男子回过神,却脱口问了句[什么?]一瞬间又察觉自己的失言,因此快速道,[走吧。]临走的时候却又不时回头去望,那个女子依旧在舞蹈着,似乎诸事皆不放于心中,无忧地让他有些艳羡。
※※当日晌午,刘若雪正在歇午觉,小宫女碧草突然来报说若惜公主来访。刘若雪掀开被褥,随便地挽了挽头发,笑:[这个若惜,怎么就一点也不消停呢?]正这样说着,若惜已打帘子进来道:[大老远的,就听到皇姐姐在念我呢。]刘若雪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也不怕你那双尖耳朵听了去。]若惜不满地嘟了嘟嘴,略现小女儿情态道:[皇姐姐就知道打趣我。今本来还有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要与皇姐姐说去,看如今皇姐姐对待小妹的样子,我倒是又不想说了。]刘若雪深知若惜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因此拿话激她道:[你爱说,我还不爱听呢?也不知道又是什么家常里短的事,你又拿出来显摆了。]若惜不依道:[皇姐姐这次说岔了,小妹今日说的可是干系着皇姐姐终身的大事情。]刘若雪惊诧,心里有丝不详,嘴里却淡问:[是什么大事,我看是你夸大其词了吧。]若惜却[呵]一声笑出来道:[你知道空爵的靖王爷吗?听皇兄跟前服侍的人说今日他向我华清提亲来了,至于提亲的对象却正是皇姐姐你。]刘若雪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
若惜却继续喋喋不休道:[那靖王,虽然已经三十了,但是却尚未娶亲,又是个王爷,且模样又生得俊,是个秀丽人物,皇姐姐若是嫁给了她,也算是好福气了。]刘若雪力持镇定道:[皇兄怎么说?]若惜嘴快道:[皇兄当然是巴不得的亲事了,咱华清历年与空爵不睦,如今正可借着这桩亲事与空爵化干止戈,好过日后的兵戎。况且你和靖王两人本来就是梦幻情侣,靖王历来冷情,偏偏只瞅上了姐姐,日后的恩爱,可想而知。皇兄焉有不成全之理?]刘若雪越听越惊,她一向随心随性惯了,受不得拘束,早就立定今生不嫁之念,如今却偏偏……至可叹的却是要远嫁他国。
空爵与华清决不可能因为一桩婚事就停罢干戈,这一点别人不知道,她却看得通透明白。自古以来,两国联姻,平息战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两国都不欲开战,为了稳固关系才会有此一事。但如今,空爵兵强马壮,虎视华清,如何肯放下轻易到嘴的肥肉。
刘若雪想着,不禁叹出声来。若惜却被她这一声叹得莫名其妙,因问:[皇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还是皇姐不喜欢靖王,若真是那样,也没什么,皇兄还没有一口答应,只说要来和皇姐商量呢。]若惜小心察看刘若雪神色,却是越看越急。
刘若雪只觉得满心疲倦,倦怠说话,因此就不说。若惜却以为她着了恼,却不知自己说的哪句话开罪了她。
第三十九章要嫁人了(2)
养心殿里,皇帝的手中无意识地反复翻阅着一本书,封面上题着《世说》二字。世说,人生行到水穷处,万事皆休。可是在未行到水穷处的时候,却又当如何呢?他突然将书投掷在案上,烦躁地站起身来。
崔宝托着茶盘进来,端上刚刚泡好的普洱,皇帝端起,抿了一小口,却突然道:[没有菊花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