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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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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满不在乎,脸上还挂了一丝讽刺:“那你不是还给了我一张机括图吗?那个时候你好像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中原人。”

扎西又一次走到我身後,拉满弓弦,瞄准了那个男人。

眼泪夺眶而出:“我再给你画机括图,你别让我杀人,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身後的男人终於离开,临走时只是冷冷甩下一句话:没用的女人。

是,在他眼里,我是没用的女人。可是我有我的底线,我可以为了自己的安全委曲求全,可是我不能去杀人,杀我的同类。

那天扎西虽然不悦,但过了几天还是带上我出发围猎去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到了一处水草丰美的草原,就圈起来,然後安营扎寨休息整顿,围猎几天後结束,各自带著猎物回去。

首先,这块地方不是圣都附近一望无际的草原,而是有草有树,逃跑的时候最起码有个躲避的地方;其次,大家在这里都是搭帐篷,没有g墙阻隔,要逃跑更便利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无论如何,一定要一举成功!

刚到围场,七月就高兴得满坡跑:“可敦您知道吗?我们家以前住过这里,这水草特别好,牛羊长得也壮,漫山遍野还长满了麻麻草,可以换钱。”

“麻麻草是什麽东西?”我好奇。

“麻麻草算是一种药吧,人嚼一片叶子最就能麻一整天,要是吃下一株,最起码能晕一晚上呢。”

电光石火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心脏。未免七月看出端倪,我很小心地隐藏情绪,装作一般感兴趣地问:“是昏迷一晚上吗?能有那麽厉害?”

七月没有察觉出什麽一样,还是笑得灿烂:“可不是吗?就是巫医也会用这个,人受了伤就喂一株,昏迷一晚上,上也包扎好了,还少受罪。”

我拉著七月的手:“我想找找那个东西,我不信有你说的那麽神,要是一株草就能解决,我们中原神医费尽心思发明什麽麻沸散呢?”

七月不懂麻沸散,但是倒有突厥女儿的自豪感,一听我比较,就拉著我一定要带我找到麻麻草。我们在草坡上找了一下午,终於找到三四株。

思虑很久,觉得还是等过几天他们围猎结束了,守备松懈时就可以跑路了。

於是我一直忍著,第一天,扎西猎了几头鹿,几只羊,一只豹子。已经是成绩斐然了,不过他并不满意,第二天猎了几只大猎物,甚至还有一只熊,可是他似乎依然不满意。

第三天,他看著自己s中的两只狐狸,终於微笑了。

这次的任务圆满结束,晚上,他进了我的营帐。

“回去就叫最好的裁缝给你做一件大氅,白狐皮,我保证你会是突厥最漂亮的女人。”扎西似乎很高兴。

心弦好似被拨动了一下,微微颤动,但是很快就恢复平静。

我抱著酒壶,替他斟酒,这壶酒里有麻麻草的汁y,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迷倒他。

看他仰头喝下去,兴高采烈,情绪还是很高:“你也陪我喝一杯吧……”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凝重。

我有些害怕,看著他:“你……你怎麽了?”

“我的嘴很麻……”扎西皱著眉,抚自己的嘴,眼睛渐渐合上,又强撑著睁开。

“兴许是喝酒太急了,你再吃点东西垫一下。”我递过去一盘点心,这盘点心是麻麻草的叶子切碎了做的,再加一把柴,我就不信你不晕。

他才尝了两口,果然重重地栽倒。

帐篷外有守卫问:“可汗,有什麽事吗?”

决不能让他们察觉!我急中生智,嘴里呻吟著:“可汗别这麽急嘛……嗯……哦……”

门外两个守卫顿时口干舌燥,心里也想得不行。一个人干脆小声说:“不然咱们走远点,搅了大汗的兴致可就惨了。”

那一个听著里面热辣辣的声音,也是心情激荡,恨不得赶紧找个女人抱,两人不谋而合,悄悄走了。

我在里面呻吟了一阵,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终於松了口气。

起身收拾了一包干粮,这是我最近装食欲旺盛,动不动就叫加餐的结果。又收拾出一些碎银和元宝,这是我拿首饰和七月换的,表面上是在接济她。迅速换好一身干脆利落的骑装,悄悄溜出了帐篷。

☆、83两国交战

今天大家兴致都很高,积攒了很多猎物,升起了篝火烧烤庆祝,现在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有些哨兵耐不住寂寞,也都偷偷喝了几杯,正是逃跑的好时候。

去马场里牵了一匹马,品种只能算是中上,太过优秀的马容易引起怀疑,草原上的人都爱马,这样也不好隐藏。干粮被我系在腰後,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从外面看几乎察觉不出来。

走过几处帐篷,围场最外层有一圈栅栏,有几个卫兵把守,只要出了这里,茫茫草原要藏个人可是容易得很。走到门口,卫兵果然拦住了我:“干什麽的!这麽晚出去做什麽!”

心里虽然紧张,脸上还是一派坦然,亮出手里的令牌:“我是可敦的侍女,奉命回营去拿些东西。”

卫兵一听我是可敦的侍女,语气都缓和了很多,有一个侍卫长模样的人还是问我:“什麽东西要这麽晚还去拿?”

我有些不耐烦:“女人用的东西。可敦是汉人,脸皮薄,她都不好意思对大汗说的话,难道你要听?”

侍卫长干咳了几下,示意手下人放行。我骑上马便飞奔而去,等到确定已经看不见围场,又转移方向,往南边飞奔。

南,向南,就是中原了。

深夜,一个黑影出现在大汗的营帐外,拿出匕首,划开了营帐。在看到里面昏迷中的扎西後,他皱了皱眉,干脆走进了营帐。

那个黑影就是连夜,他日夜奔波马不停蹄地到了圣都,听说扎西带著可敦出巡围猎,又跟著一路过来,总算趁守备懈怠潜进来,却依然没有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扎西是深度昏迷,很有可能是被清影迷晕的。她一定是准备好了要逃跑的。

清儿,我的清儿,你到底在哪里?一定吃了很多苦,你下一步又要往哪去?想到清影在外逃亡,而自己只差了那麽一步,连夜的心脏似乎被人紧紧攥住,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找遍了营帐也没有看到清影,确认她已经逃出围场,连夜回到他藏身的地方,下令暗卫倾巢出动,混淆突厥人的视线,帮清影争取逃跑的机会。

清儿,我们一定会相逢的,一定会!

在马上狂奔了一整晚,感觉腰腿都快要裂开了。找到一个小镇,跟当地人换了一匹马,我坐在马背上开始慢慢走。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是突厥的南部,听当地人说,只要再往南走两三天,就可以到达天启北境了。

但是我不能全速前进,首先是身体吃不消,其次越往南走城镇越多,在这里飞速驰骋会被人怀疑,暴露行迹。

就这样一边休整一边走,走了两天,忽然就觉得镇上气氛越来越诡异。茶肆酒楼里遍布著紧张的气息,原本悠闲的节奏已经被打乱。就在我准备出城的那一天,街道上的人已经少了一半,到城门口,就发现有重兵把守。

悄悄退到一边,觉得自己似乎是漏掉了重要的信息。於是我又回到客栈,跟掌柜打探情况。

“听说天启要和咱们开战了,天启的皇帝点兵四十万驻守在北镇,咱们这里离交界又近,所以管得严。听说都不让出城,南下的路也给堵了。”

我有些诧异,突厥兵强马壮,但是北地贫瘠,所以时常到中原掠夺。天启从来都是做好抵抗,不会攻打进来。因为天启虽然富庶,面对突厥的骑兵,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怎麽会打起来?打仗总得有个由头吧?”

掌柜直摇头:“这个理由可真是奇怪,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是谁,我们老百姓就不知道了。”

为了一个女人,四十万大军压境。难道是……为了我?

不管是为了谁,现在形势紧迫是真的,扎西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但是现在两国交战在即,他也未必顾得上我。但是我在突厥境内多待一天就多一分风险,实在不能尝试。

南北两国开战,西南中立,我是不是应该再往西走,直接入川蜀之地呢?

果然,向西行的驿道就相对宽松很多,小心谨慎地一路走到西界,又有惊无险地到了川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回头望的时候,心里却又被揪了起来。

上官……我已经逃出突厥了,他却还要举一国之力与其较量,我是不是该透露一个信息给他呢?

连夜……连夜如果还活著,我就不恨他。

连夜,上官……

终於逃离了突厥,却又突然间满腹惆怅。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小镇,走进一家客栈。掏出瘪瘪的钱包,原本要住店的话就改了:“请问老板,你们这里招人吗?”

老板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是哪里人?”

我看有戏,赶紧回答:“我生活在天启和突厥交界,两国打起来了,我就逃出来了。”

老板说:“你一个姑娘家跑出来,怎麽不想著找亲人呢?”

“我家里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了。我想起川蜀还有个远房舅舅,就过来投奔了,结果人还没找著,钱都花光了。”我摆出一副可怜人的模样:“老板你行行好,就雇我吧。”

老板想了想,终於答应了:“我这里正好缺个干杂货的,你要不嫌累就先留下,我这里人多嘴杂,兴许还能帮你找到你舅舅。”

我心里一阵感动:“谢谢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老板摆摆手,叫我进後厨先歇会儿。小夥计人也很好,还帮我沏了杯茉莉花茶。

喝完茶,我有些困倦,慢慢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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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站在地图前,看著两国的版图。

扎西果然不愿意交出清影,两国交战势在必行,原本放在突厥内部的眼线被察觉出来,已经自杀了。现在他g本就不知道清影的情况。

她还好吧?扎西有没有亏待她?突厥人野蛮无礼,她怎麽受得了?

回来吧,清儿,为什麽你一直要逃呢?

上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84似是故人来

夜幕降临,西南境内一片繁华安逸,丝毫没有突厥和天启的战争气氛。樊城规模最大的青楼灯火通明,一片莺声燕语,浅语呢喃。

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的妈妈看著眼前的女孩,纤弱清秀,干净美好。

旁边笑得肥r都在抖的男人正是清影投宿的客栈的老板:“花娘,这货怎麽样?”

花娘心里高兴,脸上还是冷笑:“已经不是黄花姑娘了,连个开苞的银子都赚不到。你看她的手,我估计也不像是会弹琴的,妈妈我还得从头教,哼,太不值了。”

老板信心十足:“妈妈,你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听说公子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对面香绮楼的头牌不就是对了公子的脾气了吗?我看这姑娘长得和那花魁可是有七八分像了,你剥干净了献给公子,你这万芳楼可就赚大了!”

花娘见被老板说穿心事,也不再装:“是,她长得跟流香那个贱人是有四五分像,可是谁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命,投了公子的缘呢?要是惹怒了公子,那我可别在樊城混了,这是一场赌,我可说不清她到底值多少。”

老板伸出三g胖胖的手指头:“三千两,包您一定赚。”

花娘又看了床上的清影一眼,心里盘算了盘算:“两千二百两,多一个子儿不给。”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兑了银子,乐颠颠走了。

花娘看著清影:“你要是入了公子的眼,是你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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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脑昏沈沈,浓郁的香味熏得我头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豔豔的幔帐。

这显然不是我住得客栈,我床边还趴著一个小丫头,她睡得很轻,立刻就醒过来,看见我睁著眼,马上就跑到门口喊:“妈妈,妈妈,小姐醒过来了。”

妈妈?小姐?这样的房间,这样的称呼,难道是?

我正怀疑著,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而入,衣服够华丽,露著白花花的x脯,她脸上画著浓妆,一脸的风尘气。她推门的瞬间,我看见门外站著几个高大强壮的男人。

看见她,我已经很确认自己身在何方了。

“哟,怎麽这麽平静,该不会是被孙胖子给药傻了吧?”那女人皱了皱眉,走过来。

“我被孙掌柜卖给你了?”我坐起来,看著她问。

“哟,倒是聪明。”

“这里是青楼?”我再问。

“嗯,没错。”女人看著我,很感兴趣。

我低下头,商人重利,不赚到钱她不可能愿意放我走,逃出来时只带了些散碎银子,现在更是花得没剩多少,自己是赎不了自己了。要逃跑,外面那几个大汉看著不像是吃素的,但我可不愿意出卖身体给她赚钱,想来想去,可能有个办法。

“你是想让我卖艺还是卖身?”

花娘吓了一跳,还没有哪个良家女子一见她就说这些话,这个女孩倒是有趣得很:“姑娘,你要是卖艺能名冠樊城,我倒是肯让你当个清倌。你是会抚琴还是会跳舞啊?”

这一下真是难住我了,我从小到大就是疯玩,不会跳舞也不会乐器,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唱歌都看简谱……唱歌?

“我会唱歌!”

花娘冷笑:“我们万芳楼,是个姑娘就会唱曲儿。”

我四处张望,说:“我看这个屋子,比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也不差,万芳楼一定是个风雅之所。豔俗的小曲儿能勾搭几个暴发户,但是名流士绅,有几个能看上呢?”

花娘若有所思,一会儿又笑:“我这儿风雅的姑娘也有,你有什麽特长?”

就凭我来自二十一世纪,还是ktv麦霸!

“我的歌没有人会唱,只有我。”算了,作为最倒霉穿越女,就算不太相信这个穿越定律,也得先稳住这个老女人再说。

“姑娘,我三十八了,从来没翻过船。我今儿信你一次,不过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心里没底还敢信的人。”女人走近,看著我:“你很聪明,但是别想著逃走,我有的是主意把烈女逼成荡妇。”

後来我知道那个女人叫花娘,二十年前也是樊城的名妓,现在成了老板娘。

十天後,我在万芳楼登台。

夜幕降临,客人们陆陆续续进来。花娘凭借自己二十多年的人脉和威望,请来了樊城半数以上的名流士绅。不得不说,她的赌注实在够大。

大厅经过改造,引流水进来,中间挖出一个水池,水池中间又有一个岛台,上面是个两米高的迷你凉亭,亭子四周是轻纱围绕,若隐若现。四周窗户打开,西南秋季微凉的风吹过,纱帐飘飞。流水是城郊的温泉水,蒸腾出徐徐的雾气,如仙境一般。

曼妙的音乐响起,一段古筝开场,旋律优美,给人光彩流动的感觉。纱帐中似乎有一个白衣身影,黑发如缎,只留?娜背影。在场的男人一个个都暗自吞了吞口水。

“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

静静看著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慵懒的女声响起,那温柔却有穿透力的歌声像一个熨斗,所有人身上的细胞似乎都被打开了,被熨帖得浑身舒畅,说不出的美好。

“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帘幔吹动,人影随风舞动,衣裙飘飞,如人间仙子,清丽不可方物。

全场的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花娘站在唯一的雅间里,看著身旁面容俊美的男子。他似乎很高兴,嘴角一直含著微笑。

要是能入他的眼,要是能入他的眼。

花娘似乎看见金山银山在向自己招手。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轻纱浮动,女孩转过身,脸上虽然覆著面纱,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脸庞。清丽干净,见惯了红玫瑰,在迷雾之间乍见这样清纯佳人,也是在勾去了不少人的魂魄。

花娘看见公子笑容僵住,似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两只原本勾魂的桃花眼此刻狠狠地瞪著,似乎在极力辨认什麽。

不安瞬间侵袭著花娘,她的心像打鼓一般:会有什麽问题?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只不过是入不入公子的眼的问题,为什麽公子这个表现?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公子的手似乎都在颤抖著,看著远处的女孩,她跳的舞实在称不上高超,可是胜在意境。流水上飘落火红的枫叶,白色与红色相应交错,如云里雾里,美得不似是现实。

“难道是我在做梦?”公子喃喃自语。

花娘咬咬牙,凑上去问:“公子可还满意?”

公子猛然抬头:“她叫什麽?”

这样子,看来是彻底被姑娘征服了,花娘得意:“香浮,暗香浮动,是不是很有……”

公子很不耐烦打断她,抓住她的手腕:“我问你她本名!”

花娘看著公子狰狞的样子,身子一下子软了,嘴唇都在颤抖:“这……这我不知道……”

公子看著眼前的女孩,攥紧拳头,冲出雅间,直接落在岛台上。

场内一阵骚乱,我惊讶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他扯下我的面纱,把我搂在怀里:“是你!真的是你!”

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他,也许他是我这个身体原来认识的人。可是,他长得……长得好像上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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