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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清穿) 第1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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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突然消失了,四周顿时燃起熊熊的火焰,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好热,好热!“谁来救救我?”她站在火焰中间,空洞的眸中写满了惊慌与恐惧。这是什么地方?她要离开!

“你是谁?”是谁在说话,谁在问?为什么要问这个?“我是谁?我是谁……”她突然抱住头,阵阵剧痛让她无法忍受,更无法想任何问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腕上却传来一阵冰凉,带来一股熟悉的茶香,渐渐抚平了心头的激动。她摘下碧玉佛珠细细抚摸着,烈焰消失了,而前方出来了一个亮点。她握紧佛珠,慢慢走了过去……

涟汐费力地睁开眼,屋内一片昏黄,应已是傍晚了。浑身像是散架后又重新组装了一遍似的,没有哪一处不疼,特别是膝盖,像是有人拿着针在一下一下地戳。

伸手准备拿下额上不再凉的帕子,涟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紧紧握着。而这微微的一动,已让倚在床头的人醒了过来,立刻端来一旁的温水,喂嗓子如火烧般的涟汐喝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涟汐靠在软垫上,任他轻柔拭着自己的脸,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的语调直叫人心怜。

“都这样了还不让我来?还不让告诉我?你都昏睡三天了,一直在发烧,现在还有哪不舒服吗?”四阿哥抚过涟汐仍苍白着的脸庞,理理她凌乱的发丝,抑不住手的颤抖,目光一直凝在她脸上。那清澈的眸中又亮了起来,呼吸也不再微弱得快要消失,唇边还有一丝笑。太好了,太好了,他好高兴,在焦虑与疼痛中浸了三天的心终于解脱了出来。眉心的倦色舒展开来,总算醒了,总算安心了。

“没有了,我没事。”涟汐微一斜身,靠在了他的肩上。说是不让他知道,不想让他担心,可如果他真的不来,自己恐怕不会好受。没有他,谁来把自己带离炙烤?没有他,谁来让自己依靠?没有他,不知自己能否承受……

“皇阿玛还在气头上,十三弟他……”四阿哥没有说下去,却忽的握紧了拳,偏过头去。“我不会放过……”

这一句音极低,涟汐还是听清了。她身子一僵,莫非……?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早该想到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要得到,就必须踩倒别人,可是,会不会太残酷了。

“汐儿,看着你跪在那,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对十三弟也是,我……”涟汐抬手捂住他的嘴,却很快无力地落下被他重新握住手中。涟汐慢慢撑起身子,平视着他,眼中是一片平静,含着丝丝入定的认真。

“我不要你做出什么选择,胤禛,不要因为我而改变你做的决定。我都明白,十三也会明白的,所以,”涟汐慢慢抽出自己的手,用坚定的语气掩住了其他任何的情绪,“这些天你不要来这了,做该做的事吧,我没事,你走吧。”

时间在这一刻凝住了,他与她对视着,那么深切,那么专注,仿佛是想触到对方最真挚的灵魂。就像是过了一万年之久,他把她紧紧拥入怀中,紧得好似要把她凝在骨中,融在心里。他已表达不出他的心情,欣喜、感动,抑或是其他。

“我明白你想要的。”她伸手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推开他,“走吧,好好把路走下去。”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步子很快,好似一旦停下就再也迈不出一步。如此关头,他确实不能来。涟汐的受罚,恐怕是迁怒多于逾举。涟汐与十三的关系太好了,而他也是。他知道什么都不能说,所以他没说,他知道不该来,却终是忍不住来了。他本想说抱歉,她却都明白。涟汐啊涟汐,你可知,上天待我,甚厚。

四阿哥走后不久,涟汐便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肺都快要裂开似的。她下床想倒点水,可是膝上传来刺骨的疼痛,顿时脸上一片惨白,整个人滚到了地上。

来不及察看膝上到底如何,涟汐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喉头一阵腥甜,再拿开手时,掌心嫣红一片。

小春推门进来时,涟汐正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唤了两声,小春走过去一看,顿时一声惊呼,然后迅速把涟汐扶回床上,准备出门找医正。

涟汐已回过神来,忙叫住小春,又喝了点水,才慢慢止了咳。“刚才咳太狠了,没事的。”

小春皱着脸回到床边,拿出药涂到涟汐膝上。膝盖青紫一片,有些惨不忍睹,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跪久了。御医在涟汐刚昏迷时就来过了,说是风寒严重,要好好调养,而这吐血之症,未曾提及。小春拿帕子给涟汐擦着手,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涟汐柔声安慰着,心里却是一片空白。咳血,自己怎么会咳血?难道真如傅先生所说体弱难行,不能长久?涟汐一边宽慰着自己没什么,一边却生出满心的恐惧。看看掌心,却又迅速握紧,眼前一直浮现着那抹血红,像是要把人吞噬般的耀眼。涟汐喝下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在梦中,又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有遍地的献血。只是,再没有人把自己拉出这炼狱般的煎熬了。

小春去找了佟侍卫,佟侍卫把他叔公写的手记翻了个遍,找出张药方。拿给医正看过后才送了过来。小春按着这副芥穗、紫苏、赤芍、丹参的方子煎了药给涟汐喝下,倒真的再没有咳血了,这才略略放心。

膝上的伤一好,涟汐就开始当值了。而这风寒,白日不碍事,夜里却咳得厉害,一直吃着药。努力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学过的瑜伽,涟汐制定了自己的健身计划,如此年轻,可不能让病缠住了。

御书房内,大阿哥奏言相面人张明德曾相八阿哥后必大贵,又言今钦诛太子不必出自皇父之手,话中意思不言而喻。康熙眉心冰冷,命大阿哥将张明德拿交刑部审问。

然而没过几日,三阿哥密奏大阿哥利用蒙古喇嘛巴汉格隆魇镇魅废太子,康熙立刻命人去直郡王府锁拿喇嘛三人,并搜出镇魇物十余件。康熙震怒,下令革去大阿哥王爵,幽禁于其府内,并撤回所属佐领。

原本就觉太子神有癫狂,而今证实后,康熙更时有忧怅之色。朝上仍一直在议立太子之事,群臣多中意八阿哥。然康熙斥责八阿哥借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一事,到处妄博虚名,又因张明德一案多有怒骂。

今日朝堂之上,康熙询问众位大臣立太子之事。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皆出面保奏立八阿哥为太子。康熙听后大怒,喝斥八阿哥私结党羽,谋害二阿哥,且闻张明德狂言竟不奏闻,柔j性成,妄蓄大志,今其事旨已败露,要削其爵位,即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九阿哥与十四阿哥立即上前为八阿哥求情,但被康熙斥之两人攀借八阿哥,心存梁山义气。十四阿哥跪地发誓,八阿哥无此心,愿已死保之。康熙盛怒,竟拔了侍卫的佩刀欲诛十四阿哥。五阿哥扑上前去跪抱劝止,其他皇子皆叩首恳求,这才收了刀。康熙打了九阿哥一个耳光,又命诸皇子将十四阿哥责打二十大板,然后将两人逐出,而后革去八阿哥贝勒之位,为闲散宗室,禁于府内。而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著凌迟处死,相干人等一律降职查办。

康熙何以对八阿哥如此厌恶?各人心中或许都已有看法。而立太子一事,愈发扑朔迷离了。康熙到底心有何意,又会有谁猜得出?

涟汐守在永和宫外等到了来请安的伊晴。伊晴还是何以前一样扑过来热切地拥抱,但涟汐看出了她眉眼的丝丝憔悴,还有忧虑。

“十四现在怎么样了?”涟汐握着伊晴的手,有些心疼这样不再纯粹快乐的她。

“伤势不重,歇几天就没事了,只是,”提到十四,涟汐的笑脸再也撑不下去了,“打击太大了。”

“他还说,”伊晴抬眼看向涟汐,眸中是一片复杂,似愤怒,似不解,又似询问。“皇阿玛要杀他时,扑上去抱住皇阿玛的是五哥,而他的好四哥,竟可以那样无动于衷。”

涟汐猛退一步,心中千思万绪,却渐渐转为一股浓浓的悲伤。这兄弟二人,还是选了不同的路。

“这是他们的事,我们别管了。”伊晴勉强笑笑,重新握了涟汐的手。涟汐也扯出一个笑脸,却一时无语。两人沉默片刻,伊晴便匆匆走了。

看着远去的红色身影,涟汐的目光渐渐变得忧伤。两人之间,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从前的快乐,或许真的,远了。

涟汐端着茶走进殿内,竟看到十三正跪在下面,未见清减,容貌风采依旧。康熙本训斥着,态度却越来越缓和。十三叩头谨记教诲,然后飞快地看了涟汐一眼。

涟汐匆匆退了出去,在院中半焦急半欣喜地等着。来回走了十几趟,院门终于开了。看着那熟悉的温柔又开怀的笑容,涟汐再也忍不住,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十三也紧紧回抱着她,嗅着她发上的清香,好一会儿才记起后面还有一个人。扶着涟汐的肩到近前,他又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没事了,都没事了。”

涟汐的嘴角也弯出一个月牙般的弧度,露出这些天来最美最真实的一个笑容。两人对视着,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担忧与喜悦。一直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两人的四阿哥不得已轻咳出声,三人这才走到屋里坐下。

“病好了吗?还有哪不舒服吗?”十三已知道了涟汐的受罚,他心疼,却也丝丝欣喜。他不会说“谢谢”,他知道这没有必要。看着涟汐向四阿哥投去“谁要你多嘴”的目光,而四阿哥回了一个“不关我的事”的耸肩,他笑了,从心底真正释然地笑了。不再不甘,不再迷茫,不再忧伤,这一刻,他真正轻松了。

“改天再让御医来给你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

“嗯。”涟汐点点头。她没有说咳血的事,不愿让他们担心。不过还是应该让御医看看,这段时间太忙一直耽搁了。“你呢?应该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么年轻力壮,潇洒倜傥的。”十三随口说着,不愿多提。“就是闷了点,不过可以和惜惜玩,倒也不错。”

这话有几分真假,涟汐还是听得出来的。被幽禁不是一件小事,于身于心只怕都是不小的打击。那锁拿呢?那样一个雅致的君子,那样玉秀般的人,又会怎样?又是一种如何揪心的情形?涟汐犹豫片刻,还是有些不理智地开口问了,“不知八阿哥现在怎么样了,皇上那么生气,八阿哥会不会有事?”

四阿哥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眸中的光犀利起来。见涟汐仍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冷哼一声就那样走了出去。十三也变了脸色,却没有跟着出去。他凑到涟汐近前,之前的戏谑之色早已消失,脸上尽是严肃。

“你怎么会提起八哥?你难道还没看清吗?”十三不由带了气,语气也重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次我被绑八哥出了多少力?你知不知道八哥到底做了什么?八哥对我们怎样,你根本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们对八哥,亦是如此!”

“汐儿,有很多事或许真的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明白,四哥和八哥,绝不是一路的。”这些无论如何都不该说出的话,十三还是说了。深深地看了涟汐一眼后,十三转身走了。

“我怎么会不明白……”涟汐呆呆地坐了下去。她或许真的不知道这些事里到底有多少暗刃,但她又如何不明白他们不同的路。只是,她不忍心啊,八阿哥于她有情,她真的没办法不管不顾。

可是,她还是错了,八阿哥的事,她不该问,更不该管。她忘了这是宫里,这是皇子间的争斗,步步都是复杂,而她,或许太天真了。

也不迟疑,涟汐起身跑了出去。应该不会已出宫了,那会在哪儿呢?涟汐顿了顿脚步,向养心殿奔去,果然,有一个人正立在树下。

明明听到脚步声却也不转过身,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涟汐走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轻轻贴到他的背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她。涟汐紧紧手臂,继续说着,“我只是于他有愧,并没有什么意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涟汐轻轻蹭着他的后背,一边软软地道着歉。磨了一回,他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她向前一步靠在了他怀中,他伸手抱住她,却仍不发一言。

“不要生气了嘛,我没有对八阿哥上心,我心里只你一人啊。”涟汐耳根子都是红的,不过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比较有用。

“哎。”终于听得他的一声低叹,他紧紧手臂,然后松开平视着她。“有些话,我只会说一次。”

涟汐微微一怔,询问式地看向他。

“汐儿,你太纯净了,你根本不适合生活在这宫中。这这里,有很多事你是永远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有多肮脏,有多残忍,我不想你知道这些。但是,你必须明白,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是必须做的,而你做出的选择,也是路的选择。”

涟汐的眸中闪过一丝细小的忧伤,更多的却是平静。他说的很对,她选择了他,也就是选择了要走的路,她恐怕是忘了,他不仅仅是温柔的胤禛,他更是大清的四皇子,更是最终的胜利者。而能与他站在一个层面的,也都不是普通人。

“汐儿,不是怕我。”看到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恐惧与脆弱,他又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她是他的,她是要和他一起走下去的人,她不能怕他,绝对不能。

“我快喘不过气了。”虽说这怀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这次跟钳子似的。涟汐推推他,却反被抱得更紧,不由摇头一笑。刚才心里确实有过一瞬的恐惧,但很快就平静了。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未认真想过。她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平平静静,快快乐乐,却忽略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候,历史的步子不曾听停过,以后,还会有什么风浪?

“我都明白。”涟汐拍拍他的背,然后轻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没有怕你,相信我,嗯?”

“嗯。”他点点头,终于微展笑容。她拉了他的手,十指交握,然后踮着脚凑到他耳边。“有些事你不说我也明白,你想要什么,他们想要什么,我都明白,你只要记住,无论怎样,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四阿哥浑身一僵,既而又重新淡淡笑了。枝头的一片枯叶悠悠地飘了起来,冬天,似乎已经到了。

康熙的气消了,九阿哥和十四被好好训了一通后也就没事了,至于八阿哥,康熙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是吩咐不再锁拿,圈在府中闭门思过。

九阿哥府上传来不算太大的喜讯,侧福晋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格格。筱烟抱进宫时涟汐去看过,软软的小宝贝别提有多可爱。可筱烟却目有忧色,虽也满是初为人母的喜悦,涟汐试探地问了几句,大概猜出因为是个女儿。再问下去筱烟就直摇头了,一句也不肯多说。看着她这幅样子,涟汐倒真有些来了气。

“筱烟,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你总在担心还没发生的事,你总是看不到眼前的幸福,你忽略了太多重要的东西,即使以后会悲伤又如何?至少此时我们是幸福的,就够了。你有多久没真正开心地笑了?你的笑容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真正开心而笑的,筱烟,要活得痛快啊。”

筱烟有些呆呆地看着涟汐,似乎还没想明白她的话。筱烟本是聪慧女子,怎这般茫然?是不是因为太在乎、太爱而看不清了呢?

九阿哥又一如既往地来接她,还逗弄着怀中连牙都没长的小婴儿让她叫“阿玛”,筱烟含笑看了涟汐一眼,一家三口就这样走了。涟汐摇头笑笑,继续望着已是昏黄的天际。

冬日依旧寒冷,涟汐更多时候都是坐在炭盆旁,抱着球球发呆。手脚没被冻得僵冷时,就会练练字,临摹着四阿哥曾写下的一笔一划。是什么时候,有一个人握着她的手,写下“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也不恼她的推拒。涟汐多少有些不忍,却也没有多想。这一场风波,所有人都会没事,不是吗?

转眼又是新年,康熙召见废太子,把所有人赶到殿外,父子俩独处数个时辰。而后两眼通红的废太子被送回上驷院侧。康熙以手撑头,良久无语。四阿哥又为废太子保奏,康熙挥挥手让他退下,看不出任何情绪。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如何忍心?四阿哥这一局,应是走对了。

第四十三章惑劫

除夕家宴,明眼人却都可以看出康熙的不快,只得更加小心翼翼,让这顿本就不算轻松的盛宴更加紧张了。

留下小春照看着,涟汐退到了殿外。风还算温柔,夜色也不错。涟汐往安静处走了走,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又是一年了,总结一下过去一年的得失,再想想新的一年的打算,却没有什么感觉。这似乎已是很久前的做法了,总结后往往还会有一顿大餐和一个红红的压岁包。不是中秋,更胜中秋,这也是团圆佳节,哪能不思乡?

“哎。”涟汐幽幽叹了一声,心里又升起熟悉的伤感。心乡已有,故乡仍不在,终难两全。不过比什么都没有好多了,不是吗?

“涟汐姑娘。”一声轻唤,是早已不复青稚而日渐秀美的四福晋凝月,眉间却仍是一抹挥之不去的羞涩。

“是福晋啊。”涟汐起身行个礼,四处看看,却没见着有跟着的丫头。“福晋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天寒风大,可别冻着了。”

“说说话可好?”凝月冲她一笑,坐到了台阶上,“就坐这吧。”

涟汐也坐了下去,心下有些不解。她和凝月不算陌生,但也没有很多的接触。

“爷的事,我们都清楚。”凝月一开口,涟汐倒是一怔。事?什么事?而这我们,又是指谁?

“涟汐姑娘你是爷心尖上的人,不是我们可以比的。”凝月语气温婉,浅浅的酒窝一直浮现在脸上。涟汐微微皱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从未见过爷对一个人像对你这般上心,涟汐姑娘,你为何不嫁到府中省了这相思之苦呢?”

嫁到府中?涟汐苦笑,她受得了金丝笼中鸟儿一般的日子吗?她受得了这么多女子共事一夫吗?即使她可以接受前一条,但她绝不能想象共事一夫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做不到。她现在可以逃避,可以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可若真嫁了,恐怕她的心会日夜处于煎熬中。她放不下这一点,也看不开这一点,她唯独不能为他做这一点,所以,嫁到他府中,终是不可能的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爷喜欢你却不要你,不过这也不是我该管的。”凝月似乎也没想着涟汐会回答,低下头淡淡地说。听得话中的些许落寞,涟汐一顿,更加不明白凝月找她说话的意思了。

“爷是个寂寞的人,心里也有很多说不出的苦,能有涟汐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陪在爷身边,是爷的幸运,也是我们的幸运。”凝月握住了涟汐的手,目光中一片真切。“我也不知为何自己要说这些,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涟汐姑娘,你不介意吧。”

“能与福晋做朋友,也是涟汐的幸运。”涟汐也笑了,不过仔细想想,她和凝月的关系,或许,十分奇怪吧。

给小春讲了几个故事逗笑一阵,屋外的烟火就放了起来,新年,到了。

宫里一片热闹,却有一个脑袋上冒火的人在光秃一片的御花园里来回转圈。刚好路过的涟汐瞅见了,走过去拦住十四,却惊讶地发现他脸上有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是涟汐啊。”十四尴尬笑笑,忙侧过脸去。“这个,天气不错,我随便逛逛。”

“十四爷,你这脸上,是晴福晋送你的新年礼物吧。”涟汐忍着笑,不用猜也知道谁有那么大胆敢下这个手。

“很明显吗?”十四急忙四处看看,用手捂住了脸,火又冒了起来,眉头拧得紧紧的。“太过分了,敢打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居然打我……还好没给额娘看到。”

“你没还手吧。”答案应该很明显,涟汐虽这样问,但一点也不担心。

“当然没有。”话脱口而出,十四干笑两声,继续垮着张俊脸。又忽的转向涟汐,表情激动,“涟汐你来评评理,明明是她欺负小岚,明明是她的错,干嘛要打我?”

小岚?十四的那个侧福晋?涟汐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你确定是晴晴的错,是晴晴在欺负她?”

“那还有假,晴晴都快把小岚推到地上打了。小岚脸都肿了,还一直在哭,我上去扯开她们,刚说了晴晴一句,她就给了我一下……”十四忿忿不平,揉着脸直撇嘴,虽又气又恼,但也不是真的怒火中烧,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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