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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9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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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实初看着我的神色,小心地道:“霍都王子还有一句话,他说希望他的儿子能弥补他一生的遗憾,请娘娘成全。”

我合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方挤出一句话来:“让他替他的小王子向皇上求亲吧。”说罢,温热的泪滴一颗颗滚落。?

第四十章、大结局(上)

三月末正是绿意葱茏桃李缤纷的时节,我却是大病一场,日日只在宫里养病。我躺在榻上,身上压了两床鹅绒锦被,犹自浑身冰冷。温实初日日在清河王府,实在分不出身来,玄凌便点了柳太医每日过来请脉,谁知吃了三五剂药并不见起色,玄凌一怒将这柳太医逐出了太医院,依旧命温实初为我调理身子。温实初只得两处奔忙,十分辛劳。

清的毒渐渐解了,玄凌大喜,重赏了温实初,又命温实初领了太医院院使一职。温实初本是个敦厚老实之人,无意间却行了这欺君之事,心里百般的不自在,再三辞了,玄凌只是不肯,也只得暂且受了。

这日温实初过来请脉,见我精神好些,方才说了自己无功受赏之事。我叹了口气,道:“六王爷解了毒原也是你的功劳,受了这份赏也不过份。”温实初坐在榻边,低头不语。半日方道:“微臣有句不当说的话,帝姬出生后便与娘娘数载骨r分离,娘娘好不容易回了宫,却又将帝姬许配番邦。且不说帝姬委屈,便是娘娘心里也是苦楚不堪。娘娘的病可不是为这个起的?如今这事皇上还没应允下来,只怕也是恐怕娘娘在病中添了气恼。如今六王爷的毒也解了,娘娘便是不应允,想来皇上也不会强把帝姬许配给赫赫。”我默默听着,嗽了几声,叹道:“终究是要有帝姬和亲的,不是胧月便是淑和、温仪。对温仪那孩子……本宫到底是忍不下心来。淑和虽大几岁,可是嫁给这霍都王子,年岁差的太远些,而且只怕拂了霍都的心意,霍都也难善待于她。”说着顿了顿,方长叹一声,道:“此事原也是本宫允了的,如何能够反悔?”

温实初叹道:“微臣只是不忍看着娘娘如此自苦罢了。”我幽幽地叹了一声,合了眼不再言语。温实初默默退了出去,我听着他的脚步去得远了,心底里越发酸痛起来,禁不住又滚下泪来。

玄凌日日来看我,见我的精神渐渐好了,笑道:“温实初的方子到底好些。那柳安的药吃了也不见什么效果。”我坐起身,品儿忙取了靠垫服侍我靠好,我拢拢头发道:“温大人的药一向是不错的。”玄凌道:“可不是,六弟的毒也给他解了,更别说你这风寒小症了。”我故作诧异,道:“温大人找到那解毒的药材了?”玄凌笑道:“温实初也是个有运气的,朕问他用什么药材解了毒,他也说不清楚。说是用几味解毒的药材配伍熬制的汤药起了作用,还说不清楚是怎么解的毒。虽是误打误撞地解了毒,到底还是他的功劳。朕重重赏了他。”我笑道:“正该如此呢,说到底也是六王福泽深厚,才能躲过这一劫。”玄凌点点头,笑道:“若论头功,该是嬛嬛的,若没有嬛嬛讨来那解药,温实初只怕也配不出解毒之药。”我心头一涩,笑笑道:“六王为皇上血洒沙场,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嬛嬛能尽一分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正说着佩儿端了药进来,行了礼道:“温大人叮嘱这药要热热地吃下去才好,奴婢先服侍娘娘吃药吧。”玄凌回身接过药碗,道:“你们都出去候着吧。”佩儿忙带着殿内服侍的宫女内监退了出去。

玄凌亲自来喂我吃药,我再三不肯却又拗不过他去,只得由他去了。吃了药,玄凌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只是拣些前朝后宫的琐事来说。我知他是为了绾绾和亲一事,心下酸涩,便道:“那赫赫王子与淑和的亲事可是订下来了?”玄凌怔了怔,道:“那王子又不娶帝姬了。”我看着玄凌,玄凌蹙了眉道:“他又上了表替他的小王子求亲,求娶淑妃的长女,请求十年后完婚。”我叹道:“皇上准了么?”玄凌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病中,朕没跟你商量怎能准了他。绾绾是朕最宠爱的帝姬,朕如何舍得。”我深深叹了口气,道:“赫赫地域辽阔草场肥美,纵然大周国力日强也不能一举灭之。如今一战打得赫赫臣服,赫赫虽请降却不能永保边境太平。惟有公主下降才是恩威并施的长久之计。臣妾便是不舍绾绾远嫁又能如何?终究是要有帝姬和亲的。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吧。”一语未落已是潸然泪下。玄凌亦默然无语。

数日后玄凌准了赫赫的降表,赐了大量金银绢帛以示抚慰。又赐下一纸婚书,将胧月帝姬许配给赫赫可汗嫡长孙蒙迦王子为妻,十年后正式迎娶。赫赫兵败,不意得此厚恩,愈发感恩戴徳,誓与大周永世交好,再无二心。

过了月余,霍都王子上表,称父汗病重,请求返回赫赫,以防王庭兵变。愿将蒙迦王子送入京来,学习中原礼仪。玄凌欣然应允。果然六月初蒙迦王子便进京了。玄凌在麒麟殿设宴款待,只见这蒙迦虽只有九岁依旧满面稚气,却举止有度。与霍都一般的眉眼,只是尚未长成之故,脸显得略圆些。

我心中由不得生出几分喜爱来,许嫁绾绾以来心头的压抑伤感也不觉淡了许多。玄凌更是欢喜,除了给了许多赏赐,又择了霁月轩给他居住。

时日如梭,不觉又近岁末。这日我正在东侧殿坐着,翻看着御膳房总管小林子呈上来御膳房预备下的除夕家宴的菜品单子,蒙迦和绾绾手拉着手跑了进来。我命他们过来在火盆边坐了,道:“这大冷天的,又在疯跑什么,仔细冻着了。”绾绾腻在我怀里撒娇,道:“母妃,绾绾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我怜爱地摩挲着绾绾白皙的仿佛吹弹得破的小脸,道:“为什么想长大啊?”绾绾仰起小脸看着我,眼睛兴奋地发亮,道:“蒙迦哥哥说骑马可好玩了,说等绾绾长大了才能教绾绾骑马。蒙迦哥哥说他家有好多马呢。”我轻轻叹口气,道:“等你长到你温仪姐姐那么大,母妃就给你一匹小红马,让你蒙迦哥哥教你骑马,好么?”绾绾兴奋地点头,我心中却酸楚起来,绾绾终究是要长大的。我抬头看看蒙迦,蒙迦正带着明朗的笑容看着绾绾。

绾绾倚在我怀里,小声道:“母妃,绾绾今天去霁月轩,那边可冷了,让蒙迦哥哥住到咱们这边来吧,反正空那么多屋子呢。”我不觉好笑起来,看着蒙迦道:“蒙迦愿意过来住么?”蒙迦汉话已说得极好,站起来大声道:“母妃,蒙迦不冷。不过绾绾说予漓哥哥不喜欢和她玩,要蒙迦住过来陪她。蒙迦听绾绾的。”

正说着,小宫女翠雨掀起大红毡帘子,予漓进来了。予漓请了安,便向着蒙迦兴奋道:“你要搬过来住吗?那以后可以一同去上书房了。”蒙迦说:“母妃还没有应允。”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蒙迦,这孩子性子明朗热情,却不急不躁。又肯迁就绾绾任性的小性子,倒真是难得。进宫没多久就和宫里的几位皇子帝姬都相处甚好,连予漓这个内向的孩子跟他也有说不完的话,别看予漓大他四岁,却总是围着他转。

正在沉思,绾绾撒着娇摇我的胳膊,说:“好不好嘛,母妃,让蒙迦哥哥住在这边吧。”我回过神来,看看绾绾满是期待的大眼睛正看着我,心头一软,便笑道:“明儿就让蒙迦住过来吧,母妃一会命人给蒙迦收拾一间屋子,可好?”绾绾使劲地点头。我便道:“这会子母妃还有正经事情,你和哥哥们出去玩吧。”绾绾答应着拉了予漓蒙迦的手,心满意足地跑了。

去年的除夕家宴因太后大丧一切从简,今年满了丧期。又因为这一年诸事顺遂,宫中又连逢喜事。玄凌心情大好,吩咐了要好好热闹一番。尚未到小年,便为这家宴已经忙了好几日了。筵席上献艺的歌舞,杂耍俱已预备妥当,只剩这筵席上的菜品尚需我过目。我看了看没什么不妥,便吩咐小林子自去安排备料了。

这一年宫中当真喜事连连,除了婉愔诞下皇子外,娴贵人、柔贵人先后有孕晋了嫔位,便是失宠已久的恬容华竟也偶然承幸怀了龙种,便又晋了婕妤。玄凌除了颁诏追封了薨逝的几位嫔妃外,又在婉愔生下皇子后晋她为夫人。愉常在娇憨可人也得了几分宠爱,晋了贵人。熙贵人虽性子尖刻些,却极会殷勤讨好,又擅歌舞,玄凌也颇宠她,晋了良媛。只有那宁常在一味的端庄矜持,虽容颜姣好,却显得木讷了些,只封了美人。

后宫中虽仍有争风吃醋之事,只不过是几位新入宫的宫嫔斗得热闹些。入宫多年又早失了宠爱的嫔妃们大多是冷眼看着,至多说几句不咸不淡的风凉话罢了。玄凌仍是在朱雀宫中留宿的日子居多,婉愔的长宁宫每月也要去个三五日。别人尚可,那熙良媛渐渐便有些怨言了。虽不敢对我有丝毫不敬,却在旁人处时常指桑骂槐,奚落婉愔怀孕生子也不肯保重身子,犹自缠着皇上。

这话很快便传入了婉愔耳中,婉愔气冲冲来朱雀宫,向我道:“姐姐,这新晋的宫嫔不过是个良媛便要欺到头上来了,本不想与她计较,可她偏偏欺人太甚。”我正在窗下百~万\小!说,便搁下书,笑道:“婉儿沉不住气了,这样行事不知深浅的人自有她受苦的时候。何须你自己去做什么?哪犯得着和她一般见识?”

婉愔嘟了嘴,道:“婉儿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如今敢这样对婉儿,日后只怕连姐姐也不放在眼里了。”我摇摇头,笑道:“略施小惩倒也无妨,给点教训便罢了。”

没两日玄凌便吩咐,熙良媛言语无状降为选侍。我心知有异,便笑道:“熙妹妹做错了什么,一下降了好几级?”玄凌摇头道:“这吴氏刻薄得很,朕昨日去延禧宫,亲耳听到她在宫里抱怨,嫌朕冷落了她,说朕每日被你缠在朱雀宫里。最可恨的是她竟说只要有你在,宫中所有的嫔妃都永无出头之日。”

我不禁失笑,道:“熙妹妹莫不是疯了,怎么如此言语无状。”玄凌蹙眉道:“这样的性子竟然入了宫,真不晓得吴廉是怎么教女儿的。”我想了想,问道:“皇上做什么去延禧宫?”玄凌道:“紫嫣病了,祺婕妤请朕过去看看。谁知道朕竟然生着一肚子气回来了。早知道紫嫣只是受了点凉,朕便不去了。也是祺婕妤多事,劝朕去看看这吴氏,偏走到窗下便听到她胡言乱语。朕训斥了她一顿便回来了。”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这来龙去脉,便笑道:“皇上消消气,这吴氏年少轻狂,让她自去反省吧。何必跟她生气。”

隔了一日,我便唤了婉愔来,婉愔不等我问,便笑道:“这下子那吴氏可是要长记性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整治那吴氏作什么扯上我。你做了什么手脚?”婉愔笑道:“也没什么,皇上这几日夜夜宿在朱雀宫。婉儿只是放个假消息给她,说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她每日欢欢喜喜地梳妆了等着鸾凤春恩车来接她,日日落空,等了几天自然怨气冲天了,以她的性子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姐姐可要饶我这一回,婉儿知道,只有她对姐姐出言不逊,才能惹怒皇上。”我哭笑不得,道:“真是好计策,祺婕妤必定是以紫嫣病了为名哄皇上去延禧宫的,只是怎么那么巧,偏偏在她胡言乱语的时候皇上便过去了?”婉愔眨眨眼睛,笑道:“这样的刻薄之人,你当她的贴身侍女肯忠于她么?只是在恰当的时候挑唆几句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宫里头都知道这吴氏是因为背地里对淑妃出言不逊,才被降级的。这也是帮姐姐立威啊。”

我低了头看着手上几根黄金护甲上的祖母绿宝石发出的幽幽的绿荧荧的光芒,轻笑道:“婉儿心思缜密,下手又狠又准,滴水不漏。姐姐真是佩服你,小小年纪便这般厉害。”婉愔上前拉了我的手,笑道:“好姐姐,婉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我笑笑道:“并没有什么错,婉儿想多了呢。”婉愔却是心下不安,再三告罪,见我并无不悦,方才告退去了。

转眼便是除夕了,家宴设在重华殿。各位王爷皆携了家眷前来赴宴。清和玉隐也来了。清身体早已复原,依旧是那样温润如玉,俊朗丰神。玉隐坐在身侧亲自把酒布菜,浅笑盈盈。后宫嫔妃不论是否得宠,也不论位份尊卑纷纷奉诏而来。宽敞的重华殿彩灯高悬,灿如白昼。席间丝竹悠扬,歌舞杂耍精彩纷呈。各位王爷纷纷敬酒,无不开怀畅饮。有猜拳行令的,有高声谈笑的,热闹无比。众皇子、帝姬和各位王爷的公子、千金坐在一处,叽叽喳喳嬉笑玩闹。妃嫔们也是莺声燕语,娇滴滴的上前轮番敬酒。满眼晃的都是华服霓裳、金玉珠翠。衣袂过处,香风阵阵,我并不曾饮几杯酒,却被闹得头晕起来。便向玄凌道:“嬛嬛越发吃不得酒了,只几杯就头晕起来。出去透透气便回来。”玄凌嘱我披了紫貂大氅再出去,不要受了凉。我答应着扶了槿汐去了。

出了大殿,顿觉得心里清爽起来。我扶了槿汐慢慢地走着,回廊上、树上悬着各式宫灯,处处是过年的气氛。槿汐笑道:“这家宴到底是娘娘筹划得好些,往年真不及今年热闹呢。”我淡淡一笑,道:“不说真是忘了那思过轩中还关着一位皇后呢。一会你吩咐他们给皇后送些酒菜过去,到底是过年呢。还有那去锦宫也送些过去。”槿汐答应着,随我沿着小径慢慢走着。不远处便是太y池,便向着太y池边的亭子去了。太y池上积着雪,虽没有月色,借着岸上的灯火犹可看到湖面上一片银光。我凭栏而立,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重华殿中远远地传出喧哗笑闹声。一队值夜的羽林军挑着灯笼从太y池边的细石子路上走过,脚步声伴着那一串灯火渐行渐远。风很大,吹在脸上冰凉刺骨。我向槿汐道:“这里太冷,你的衣裳单薄些,不要站在风口子上了。”槿汐答应着向后退了些,捡了个避风的地方站着。我怔怔出了半日神,裹紧大氅轻轻叹了口气。却听身后一个声音说:“天这样冷,娘娘立在这里仔细着了风。”我心头一跳,却笑道:“六王又逃席出来了。”说着回过身来,正是玄清。

第四十章、大结局(下)

清静静地看着我,暗夜里那对墨玉般的眸子跳动着异样的光彩,那熟悉的轮廓在这清冷的夜色里越发显得柔和起来。我默默望着他,心里一片恍惚。依稀是那个雪夜,更深人静,只为着我的一句戏言,他携了我的手去寻那山中的野腊梅。天那样冷,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一步步小心地走过那些积了雪的石阶……

恍惚间,却听他轻唤:“嬛儿……”低回缠绵如呓语。我的心由不得乱跳起来,忙侧头去看槿汐,槿汐竟不知去了哪里。

清深深地看着我,低语:“谢谢你保全涵儿和岚儿。只是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我只道是你待他余情未了……你可知我这些日子熬得多苦?”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王爷的身子可大安了?”清怔了怔,炽热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看着我道:“嬛儿,私下里说句话也要如此生分吗?”我幽幽叹了口气,回身望着泛着银光的湖面,道:“少些牵挂岂不更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清静默良久,叹道:“他待你好么?”我轻轻一笑,道:“很好。”清笑了,笑容带着几分凄凉,道:“失去了才晓得珍惜。他到底是皇帝,便是失去了,也可失而复得。我恨不能掏了心肝给你,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回到他的身边。便是想就这样看着你,和你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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