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坐下，Abel的目光在两人间一转，便道：“哟，在一起了？”
不愧是和罗岩自同一个酒吧出来的人，连语气都格外相像。
温辰意和向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他们在MASS见面时的情景，比起尴尬，更多的却是感慨。
温辰意摸了摸鼻尖，指向一旁的音响，露出满脸受不了的表情，对Abel说：“先别说我们了，这首歌能切吗？”
Abel笑嘻嘻地道：“你得问老板，这是他的随机歌单。”
真的有人把《新年好》放歌单里吗？温辰意心想。
“演出？”向泽朝空空如也的舞台轻抬下巴。
MASS的舞台重修过，比他们当年大了一倍，待遇也天差地别。舞台上还添了架子鼓，旁边放着一架施坦威三角琴——温辰意那时候可从来没碰过这水平的琴。
“有的，不过还没来，应该快啦，再忍忍嘛。”
“你看你们堂堂一家酒吧，跟超市放一样的歌，好意思吗？”
Abel兴许也觉得温辰意说得有道理，离开没多久，果然切了歌——只不过是他和向泽的合唱曲。
行吧，总比满屋子喜迎新春的气氛好。温辰意撇了撇嘴，向泽带着安抚轻轻摸了摸他的发尾。
他们没坐多久，舞台旁便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四个年轻人从休息间走出来，其中一个抱着一把贝斯。他们走上舞台，熟练地给自己的乐器调音，音响里播放的音乐渐渐地停了下来。
乐队主场是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她站在立麦前，不断地轻轻抿唇，神色还有些紧张。
“你以前，也这么紧张吗？”向泽问。
“每次都会紧张啊。”温辰意撑着头笑，示意向泽看舞台上开始演奏的贝斯手，“哎，觉不觉得他的风格跟你以前有点像？”
向泽微微皱眉：“不一样。”
温辰意点头：“唔……刚认真听了一下，确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向泽凑到温辰意身旁，趁着黑暗的遮挡快速地亲了亲他的脸，低声说：“想听的话，我回去练。”
温辰意眼睛一亮：“好。”
乐队的演出一般持续到深夜，温辰意和向泽一直坐在座位上听，仿佛从这支年轻的乐队里看到了当年的他们。桌面上的酒瓶子越来越多，东倒西歪地堆在一角，温辰意靠在向泽肩上，用带着醉意的语气评价着主唱和钢琴手刚才的表现。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便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温辰意拿出一看，全是方景给他发的照片，连微博模板都准备好了。
温辰意忽然想起橘子的要求，连忙坐直身子，迷瞪着眼发微博，发之前还确认过，自己上的是大号。
可惜的是，他记得检查账号，却又忘了检查图片。
温辰意打着哈欠，把照片直接发了出去，待他刷出自己的新微博时，立马浑身发凉，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他不小心按了一张当初拍的repo图，照片上全都是向泽的周边，还有几张明信片的背面，明晃晃写的开头都是他的小号ID。
他当机立断地删掉微博，发了一条新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大号微博上有一千多万的粉丝，连点个赞都能被第一时间发现，更不用说一条存活了超过十秒的微博。
温辰意在今天之前都没想过，发错图这种事，他竟然能干三次。一而再再而三，第三次，他终于把乌龙闹到了大号上。
自己今天哪来的勇气追问向泽的？温辰意简直欲哭无泪。他一头扎进向泽怀里，低声念叨：“完了完了……”
他猜，现在跟他一起疯掉的可能还有方景和华海的公关团队。
……以及他的粉丝。
第三十七章
“用户92979是谁啊？”
“什么？？？七九太太真的是温温的小号？？？？？”
“我日我哭了，纵横墙头多年我居然搞到了真的。”
“温辰意小号”的热搜不出十五分钟就带着崭新的“沸”爬上了榜首，“用户92979”紧随其后。假如温辰意现在登上小号，还能看见私信箱被自己的小姐妹们塞满的盛况，然而他根本不敢，他的手机从刚才开始便不停震动作响，短信和电话纷至沓来，每一串铃声都像是死亡讯号。
方景的电话终于挤了进来。温辰意听见那个特别设置的来电铃声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朝向泽投去求救的信号。
向泽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道：“没事的，接吧。”
温辰意犹豫着接通电话，方景的咆哮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听筒，震得他耳朵发疼：“温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