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复洲觉得自己看不懂她。
就在前几天,周凛告诉他,安愿的手机里没有任何通话记录,短信来往若是细查倒不是不行,只怕是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距离下一次走货只有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这么做不划算,与其想抓出另外一个人,倒不如在这段时间看紧了安愿,便不会横生枝节。
上次走货失败令荆复洲损失惨重,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危险。周凛的话没有错,但是安愿那样狡诈的女人,荆复洲依旧觉得不放心。就像此时他们面对面的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他还是看不透,她细长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想说什么?”安愿放下筷子,歪着头看他。他的目光太赤.裸,她无法再视而不见。
荆复洲端着碗,被她问的愣了一下,像是课堂上突然被老师提问的学生,有些无措。很快的,他的表情调整回来,夹了块肉放到她碗里:“几天没出门了吧,今晚带你出去走走。”
陵川到了晚上气温依旧,快进入八月,出门离开空调仿佛一脚踏进蒸笼里。安愿穿了件无袖的裙子,荆复洲将衬衫挽起到手肘处,这样她环着他胳膊的时候,便有肌肤之间细腻的触感。随着脚下的走动,安愿的胳膊若有似无的摩擦着荆复洲的汗毛,她就是有办法在任何时候把他撩的心猿意马。
又或许对着她,荆复洲向来是没有定力的。
他们出来的时间不算早,陵川是座不夜城。入夜之后,繁华才刚刚拉开序幕。广场上尤其热闹,树影下看不清的男女身影交织缠绵,伴随着或近或远的歌声,缭绕着勾的人口干舌燥。昔日安愿曾跟随乐队一起唱过歌的地方,现在早已换了一批人,大抵也是学生,抱着吉他,目光灼灼,是属于青春的热烈张扬。荆复洲知道安愿喜欢这样的场合,他们在人群中站下,台上的男生正跟观众报幕,说自己接下来要唱什么歌,并且热情的欢迎观众上来合唱。
安愿的手从荆复洲的胳膊上滑下去,滑到下面跟他十指交扣。这个动作完成的自然流畅,好像他们真的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夫妻。
台上的男生染着一头黄发,抱着吉他唱歌的时候眼神锋芒毕露,像极了曾经的许骏。安愿忽而有些恍惚,把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开,这才听清了他唱的是什么。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爱人。想当年我离家时她已十八,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卷长发……”
安愿的身子僵了僵,眼前忽然出现程祈的脸。他走的时候她也是十八岁,还有几天就是她的十九岁生日。她走的太久太远了,险些忘了,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手被荆复洲的大掌包裹,她转过头,看见他认真的侧脸,他也在听歌。
他听见:“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渔村,妈祖庙里烧香的人们……”
恍然的,荆复洲想起那个颠沛流离的自己,周围七彩霓虹瞬间被折射的如同梦境。
女人听歌,听的是自己对爱情的悼念与追寻;男人听歌,听的是过往情怀的崩塌与放弃。唯一相同的是,世人都自私,短短一首歌里的世态炎凉,皆是从自己角度出发去看。他们的身体挨在一起,近到连心跳都能够感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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