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生硬,显然是酝酿了一夜的台词。安愿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抵是因为胃里太空,没来得及吃点什么,就开始了这段对话。兰晓的笑容很讥讽,安愿忽然明白,她跟她一直以来都不是朋友,谁说友情就没有逢场作戏呢。
挺直了脊背,安愿没看她,只是低头重新拿起了勺子:“你知道啊。”
“对啊,我知道啊。”兰晓点点头,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她:“可是安愿,你瞧不起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未必瞧得起你。”
安愿把白粥送到嘴边,张口咽下去。
兰晓接着道:“刚开学的时候你知道了我在梦死唱歌,说要每天接我。我还真以为你有那么好心,会一点花拳绣腿,就想保护别人。可是,你给荆复洲点烟我看见了,你们站在宿舍楼下面说话我也看见了。安愿,骨子里咱们是一样的,你又高级到哪里去了呢?”
是啊,是这样的吧,在所有人眼里,安愿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最最普通庸俗的拜金女。
“你们到哪一步了呢?”兰晓用手肘撑着桌子,浅笑着看她:“安愿,你的野心太大了,要玩脱的。没有男人喜欢一直陪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你还指着在窑子里找个男人嫁了?”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安愿低头,又喝了一口粥。窑子这样的词放在鼓楼,真的一点都不为过。昔日里软弱善良的兰晓,换了衣服和发型,就可以咄咄逼人,这也是窑子逼你学会的生存法则么。
可偏偏,兰晓每句话都是对的。
安愿神情淡漠,只顾喝自己的粥。身后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兰晓上一秒还讥讽的嘴脸忽然一变,声音带着女人特有的温柔甜软:“你回来了?”
白粥落进胃里,周身的温暖便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安愿的锋芒,她顺着兰晓的声音回头,直勾勾的望向荆复洲。
“才起?”荆复洲在安愿身边坐下,兰晓已经麻利的起身去添碗:“我给你也盛一碗吧,今早的粥熬得真是不错,安愿都说好喝。”
荆复洲玩味的低下头,安愿举到嘴边的勺子顿了顿,没做声。
他心情忽然变得不错,兰晓把碗端到他面前,他破天荒的拿起了勺子。以往荆复洲是不吃早饭的,兰晓脸上的笑意顿了顿,又在自己的位子上重新坐下。
荆复洲回来之后,兰晓又回到那个温纯无害的样子了。安愿看她在笑着跟荆复洲说话,虽然后者并不怎么搭理。这画面真是奇怪,安愿实在不懂,是什么促使他们三个如此和谐的坐在一起。
餐厅的灯是暖光,荆复洲这样的棱角在灯光下也变得柔和了。安愿吃饭的时候听见他让兰晓先回去,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换了种语气,低头看她:“一会儿跟着阿洋去化妆室,下午跟我去一个地方。”
安愿一愣:“什么?”
“酬劳还按之前的来。”荆复洲没回答她,他知道她听得真切。
可是前几天,他分明已经将她解雇了。安愿迟疑了一下,没有摸清他的脾气,只好轻轻点头:“嗯。”
“今天这么乖?真不像你。”对她的温顺有些不习惯,荆复洲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起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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