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他,甚至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呼唤一个除了荆冉之外的女人。安愿闻声回头,天黑了,晚风也吹起来了,她的刘海乱糟糟的,让他看不清她的眼神。
“荆老板还有什么事?”她的声音隔着风传过来,是她特有的沙哑。明亮的女孩不该有这么一副嗓子,可他此刻却觉得性感的要死:“过来。”
她便再度朝着他走来。
他其实想问她,就跟他问所有女人的时候一样,你想去鼓楼吗?梦死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鼓楼,那是她们梦想的归宿。可是等安愿走近了,她凝视着他,原本的话语忽然堵在喉咙口说不出,让荆复洲有些狼狈,随口扯了句不相干的话:“……安愿,你的小提琴太旧了。”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安愿伸手把头发整理好,笑的有点莫名。
荆复洲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硬着头皮接着道:“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他的话让前面的阿洋微微惊讶的看了过来,那道惊讶的眼神落进了安愿眼里,让她稍稍安下了心。叹了口气,她暧昧的笑笑:“荆老板,你要追我吗?”
她知道他会否定,那是他还不肯放下的,属于男人的自负。在荆复洲否定的前一秒,安愿截住了他的话:“我听说你有一个地方,叫鼓楼,里面养了很多女人。荆老板是想把我也那样养在那里吗?”
她竟说出了他最开始的想法,只是说的人换成了她,他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拆穿,这句话就变得很龌龊。荆复洲定定的看她,半晌点头:“我没有心思追女人,也不会暧昧,那些对我来说都太耽误时间。但我也不会强迫谁,你自己决定。下次见面告诉我。”
安愿没说话,面前的车窗被摇上了,隔绝了男人的脸。
事情比她预想中要快,却也比她预想中,要失控了。
这个周末,安愿来到梦死上班。因为一副好嗓子和清冷的气质,已经有固定的观众来看她。这些观众大多是男人,有的是别人的丈夫,有的还是别人的父亲。他们在年轻女孩身上找到了虚伪的青春活力,他们把大把的钞票塞到女孩的胸衣里去。
安愿站在台上,台下鱼龙混杂犹如一幅人生图景,狼狈而荒谬。
“最好,有生一日都爱下去,但谁人能将恋爱,当做终生兴趣……”
这段时间以来,荆复洲对安愿最深刻的认知,便是知道她喜欢梅艳芳。不论是初次上台时她唱的那首《似是故人来》,还是此刻这首本该男女对唱的《相爱很难》,都被她唱出了自己的味道。她今天穿了件旗袍,好像真的就回到了九几年的老香港,莺歌燕舞的欢场,而她是等待救赎的,堕落的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荆复洲的眼神不再专注于她高开叉旗袍下的腿,而是专注于她的脸。她唱歌的时候偶尔会闭眼,睫毛微微抖动,有光影被她剪切。复古的口红颜色,烫的微卷的头发,她这次是从那些老旧海报上走下来的。
他在等她,等她心里的那个答案。
而她双手握住麦克风,眼睛越过人群,落在荆复洲身上。遥遥相望,她唱道:“也许相爱很难,就难在其实对方,各有各寄望怎么办。要单恋都难,受太大的礼会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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