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哪里错了?
她怎么偏偏就想不透?
“不戒师叔平生有一原则,一日只杀一人,只救一人,只喝一壶酒,只吃一块肉,只念一本经。”长孙憬焕被小和尚推进房里,声音轻浅的说道。
“杀一人?救一人?”叶无澜缓缓松开抓在不戒袖边的手,不懂的摇了摇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
她是不是受刺激太严重了?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总要去怨恨身边出现的人?任何一种理由都能让她憎恨,其实最应该恨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没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她凭什么要去怪别人。
不由的,她落落失笑,低下头,哽咽着小声说:“对不起……”
不戒给她重新包扎好,转头看了她一眼,挑起又粗又浓的眉毛,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两个月之内,需得静养,别再想那些事,养好伤要紧。”
说罢,叹息着转身向外走。
叶无澜抬眼见不戒师叔要走,张了张嘴,还是想问他为什么不救她爹,可却怎么也再问不出口,眼睁睁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只能忍下心里的不甘,无力的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没用。
叶无澜,枉你还是个二十一世纪人,在这种落后又古老的时代里,居然还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闭眼宁神了片刻,感觉到身上一暖,睁开眼,见是长孙憬焕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她有些失神的望着眼前惊为天人的脸,募地蹙起眉,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将头转向了里边。
长孙憬焕收回手,淡看着她逃避的样子。
“看样子,岳将军这个父亲,当的很是称职。”他忽然一笑,温柔的目光静望着她毫无血色的侧脸:“才不过半年,你这丫头就已经对他的感情这么深厚。”
“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半年前得到了什么,现在又失去了什么。”叶无澜吸了吸鼻子,难过的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哦?”长孙憬焕温柔的笑看着她:“我原以为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却原来真真是与岳家有了感情。”
叶无澜骤然转头瞪着他,却见他笑意万千,深邃的黑眸中带着隽永无比的温柔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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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杀鸡儆猴
一个月后——
月夜朦胧,娇小的身影躲过护国寺中众人的视线,脚如踏云一般瞬间疾飞而去。
“小小年纪,竟学得失传两百余年的上乘武学玄罡夺魄,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实在是个习武的奇才。那日一招狂风扫落叶只欠内力,恐怕她再过个三五年,内力更加深厚,那些杀手必然在她一招之下即倒,毫无转圜的余地。今日她这轻功梯云纵,恐怕当今这世上能追得上她的不过十人。”
白色的身影缓步走出,淡淡看向寺外的月光:“师叔如此一说,怕是话中有话?”
“此女日后若为你所用,殿下必是如虎添翼,若是为他人所用……”不戒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笑着摇了摇头:“你自行斟酌罢。峤”
长孙憬焕静默不语,唇角微扬:“师叔近日可曾卜卦?”
不戒顿了顿,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伫立于风中纤尘不染的身影,月光之下,如仙谪一般俊美如铸的脸上满是奇异的浅笑。
“不曾卜过。泊”
“是么?”
长孙憬焕笑了笑,淡淡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葫芦:“即便卦象异常,说又何访。”
“嘿嘿,殿下明知故问。”不戒仰头喝了一口酒,抬手用力抹了一把嘴。
长孙憬焕略略点头,唇边笑意不变:“多说无益,我虽自知天命,可我,不信命。”
不信命?
不戒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低头笑笑,转而又仰头大笑,连笑数声,摇着手中的酒葫芦一晃一晃的悠然大步走开。
不信命!这三个字在二十五年前他还没出家的时候就曾说过。
可最终还是逃不过……
黑夜中的九原城,万籁俱寂。
叶无澜腹上的伤其实还没好完全,但已能下床走动七八天了,她一路疾奔,本想直接回将军府一探情况,却在经过赵家赌坊时停下。
有一段时间她白天在教书先生的课堂上睡觉,晚上就出来四处走动,与赵家赌坊里常来常往的几人都混的极为熟埝,只不过她那段时间都没有表明身份,一直以男装示人,跟赵小侯爷称兄道弟,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她是岳将军的小女儿。
平日夜里这个时间赵家赌坊必定是最热闹的地方,怎么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来过,这里竟然……
叶无澜怔怔的看着那赌坊摇摇欲坠的招牌上挂满的灰尘,刚要走进去,忽然听见路边睡醒的乞丐懒洋洋的开了口:“啧,还真是新鲜呐!以前赵家赌坊来来往往的人众多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小的丫头大半夜的跑这里凑热闹,现在赌坊关门了,你一个翅膀还没长硬的小丫头跑来这里干什么?”
那是乞丐小虾,以前夜里总是喜欢用着白天要来的几个破铜钱进去玩两把,有时候能多赢回几个铜板够他第二天的馒头钱,有时间输光了,就直接罢手不玩了,叶无澜跟他关系还不错,只是现在半夜四周没有灯火,她又没穿男装,小虾认不出她也不奇怪。
“赌坊为什么会关门?”她转身走向靠坐在路边的小虾。
只见小虾伸了个懒腰,咂了咂嘴,瞥了一眼眼前憔悴干瘦的小姑娘,没来由的一笑:“切,你这小姑娘半夜不在家里赖着爹娘,跑出来瞎溜达什么?这都过了子时了,你也不怕鬼来抓你。”
“我问你赌坊为什么会关门?发生什么事了?赵小侯爷去哪了?”
“去去去,哪来的小毛孩儿!瞎问什么……”
叶无澜知道自己是太着急了,想了想,忙从自己怀里掏了掏,却忽然一顿,本来她身上一直带着很多东西,一些随身的轻便的能换钱的首饰,还有不少她攒下来的银票,她记得,她身上还有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是那时她还在雪谷里的时候,在喻飞白那小子身上扒下来强占的,当时觉得那玉佩是个好东西,后来因为喻飞白衣服的事,她更觉得那玉佩不会是简单的物件,一直小心的藏在身上,可怎么不见了?
她蹙了蹙眉,来不急想那么多,直接摘下自己手指上一枚小巧玲珑的戒指,扔到小虾怀里。
小虾惊愕的看着怀中的戒指,连忙翻坐起身拾了起来,对着月光看了看,又用衣袖擦了擦,知道是个好东西,顿时转头看向叶无澜:“真没看出来,竟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姑娘!这么晚了,你也不怕被人抢去?”
“别废话,把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全都回答一遍。”叶无澜的目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得,看在这东西的份儿上,我就跟你说说。其实是一个月前宫里出了些事情,听说岳大将军与大皇子长孙缚密谋叛变,大皇子被收监入狱,整座王府与兵权被控制,岳将军更是在逃跑的路上被大内侍卫所擒,听说岳将军的脑袋都被砍下来啦!”
叶无澜缓缓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小虾。
大皇子叛变?她听说过,大皇子长孙缚已经足有三十一岁,是众皇子中年龄最长,且最愚钝,生性好色贪婪,又胆小怕事,虽然手中有兵权,但也被他几个皇弟暗中收买瓜分了不少,太后现在没法给长孙憬焕冠罪,又得给岳迁之事找个理由,就直接挑了软柿子捏,一边铲除了岳家势力,一边也灭了一个天天在自己面前吃喝玩乐的眼中钉。
看不出来那李太后行事小心翼翼,却极有分寸,恐怕如果当时岳迁没死,她事后还有其他方式摆平一切,她的后路可不少啊,的确是个十足精明危险的女人,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夺了大权。
“你还听说了什么?”她问。
“听说岳家满门被抄,岳将军的人头直接被送往岳家,岳夫人看见后一病不起,之后宫里就传了旨,抄了岳家,不过咱们太后仁慈,封了岳府,将岳家上下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但却没有杀岳家人,估计是太后念在岳将军为苍宏效忠多年的份上,没对他们赶尽杀绝吧,真没想到太后这么仁义。”
屁!她这是装出来的!给百姓一个假像!借此彻底平息百姓中的怨言!
直接把她爹的人头送回岳家,那对岳家上下会是怎样的打击?!
她够狠!够毒!够j!
“那赌坊为什么会关门?”
“哎,我也是在赵小侯爷府上出事后才知道的,原来侯爷府与岳将军府一直来往密切,太后把许多跟岳府来往过的府邸都给查封了,赵小侯爷家的还算轻的,只是全府的人被关在府里,应该再过两个月就能放出来,这不,因为赵小侯爷出不了府,赌场前阵子有人闹事,慢慢的人都散了,就直接关门了……”
叶无澜转头,看向紧闭的赌坊大门,沉默无言。
“哎,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对这些事这么好奇?你是谁家的姑娘?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啊?!”小虾忽然往前一倾,仔细的看看她的脸。
叶无澜猛地站起身,躲开他的视线。
恐怕现在任谁见了岳家人都会像见到瘟神一样的躲开,太后杀鸡警猴,做的彻底,虽然没多杀一人,却直接让岳家人无路可走,无山可靠,任何人都不敢接纳岳家人,任何人都不敢再与岳家人往来,明着是放了岳家一家,实际,却是让他们自己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而她李太后,却因此买到一个仁义的好名声。
“哎?你……”
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到小虾怀里,没有回头去看他惊愕的眼睛都快掉下来的表情,背着他冷冷的说:“拿着这些银子好好过日子,别再没日没夜的在街边瞎混。”
小虾双手颤抖的看着手中的银票,又看看上边的红印,确定是可以到钱桩换钱的银票,确定是真的一百两银票,等他回过神来时,眼前的小姑娘早已不知所踪。
“财、财神……”他猛地跪起身,呆呆的捧着手里的银票,匆匆站起身,把银票塞进怀里,像是怕被抢一样,转身匆忙的跑开。
第110章:任由打骂
叶无澜是一路走回到岳家门前的,直到双脚停在岳府门口,抬起眼,便看见硕大的红漆大门上交叉贴着两条白森森的封条。
写着岳府二字的牌匾早已被摘掉,落在角落里,被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个抄家的官兵踩的断成了好几截。
红漆柱下染了大片的血,那是谁的血?
门前两座雄伟的石狮,安静的伫立在两侧,高大的青砖红瓦墙阻隔了她所有的目光。
满地的落叶和着凌乱的碎布,墙角的血和碎裂的瓷器瓦片峥。
不过一个月而己,岳将军府从鼎盛到荒芜。
叶无澜无力的站在原地,直到双腿不受控制的缓缓跪坐在地上,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脑子里一片空白。
“听质子殿下说,你叫澜儿?忽”
“如此精明睿智的目光,不卑不亢的态度,倒还真是与我有几分相像,不错,好孩子!过来,让爹好好看看你。”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爹?”
“澜儿跟住些,莫要走丢了。”
“你若是喜欢,爹的兵器库中有许多上好的武器给你选,这些普通的铁器,又重又不灵活,且容易生锈。”
“爹才刚把你找回来,不想你再丢了,知道么?”
“对,这是小女……岳无澜,在小女中排行第三。”
……
双手不知不觉的爬向自己的背,摘下一直系在背上的孤月剑,紧紧握在手中,最终,将剑压入怀里,俯下身去再也控制不住的抽泣,无助的跪在地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抖的身体在满地染血的落叶中仿佛一个孤独的再一次被抛弃的孩子。
“爹……”
天空一阵雷鸣轰响,转瞬间大雨倾盆。
这雨不知究竟下了多久,从深夜下到黎明,从黎明下到白天,从白天下到午时,从午时下到傍晚。
大雨下了整天,依然没有停,因为雨太大,街上根本没有几个路过的行人,只有岳府门前蜷缩着跪在那里的一团小小身影,一直一动不动的还在那里,跪了一天,哭了一天。
“爹……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你……爹……”
“娘,东西我拿着吧,这雨下的这么大,要不明天再来?”远处,岳经为紧紧跟在身后的两个妹妹举着伞,转头担心的看着独自撑伞缓步走向岳府的上官惠仪:“娘,您身体要紧。”
募地,上官惠仪的脚步停下,无神的双眼落在跪在岳府门前的那团身影上。
岳经朝那方看去,目光一颤:“澜儿?”
下一瞬,他迅速转身挡在上官惠仪面前,目光央求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女人:“娘,我们回去。”
这一个月来,整座岳府上下都说是叶无澜克死了岳将军,说她母亲余氏曾经就是个不祥之人,没想到余氏的女儿居然害得岳家没落,害得岳将军冤死
这一个月,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上官惠仪在梦中惊醒,口中惊叫着要掐死叶无澜这个煞星……
“娘!”上官惠仪站在原地不动,仿佛看不见眼前的儿子,只看得见远处蜷缩在地上的那道身影。岳经拧眉,上前扶住上官惠仪,却被她轻轻甩了开。
“娘,是无澜那个臭丫头!”岳书涵娇嫩的声音里满是怨愤:“娘!她居然还有脸在咱们府门口!”
“书涵,闭嘴!”岳经骤然瞪她一眼。
“本来就是!”岳书涵转头看了身旁的昭蕊一眼,昭蕊连忙点头。
“娘,这雨下的太大了,您一病就是一个月,才刚刚好了些,我扶您回去。”岳经欲扶着上官惠仪离开,却被她避让了开:“娘?!”
上官惠仪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走过去,岳经见无法阻拦,只好转身快步走向蜷缩在地上的叶无澜,见她浑身已经湿透,像是被雨水淋了一整天一样,不禁伸出手去扶她:“澜儿?”
叶无澜在昏沉中仿佛听见岳经的声音,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不由的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哥?”
“真的是你。”岳经心疼的叹了口气,见她脸色白的吓人,不禁轻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雨这么大,你小小年纪,这身体怎么……”
骤然,叶无澜脸上传来一道响亮的耳光。
岳经的声音嘎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却是愣在那里没有反映的叶无澜,猛地抬头看向身旁的上官惠仪:“娘!你冲动了!”
“我冲动什么?”上官惠仪冷笑,双目冰冷的看着缓缓转过脸来看向自己的那个小野种:“你难道不知道是她害死了你爹?害得我岳府上下惨遭驱赶?”
“澜儿还是个孩子,您不能听信府中下人的传言,她只是一个孩子,她不会害人!娘!您糊涂了!”岳经感觉到叶无澜浑身冰冷的仿佛死人一般,忙抬手抚去她脸上的雨水,却见她失神的望着上官惠仪,仿佛没有反映,不由担心的轻轻摇晃她:“澜儿?你怎么了?”
“经儿,你闪开!”
“娘!”
“你给我闪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哥哥!你干吗总是护着她!我跟昭蕊才是你亲妹妹!”
“书涵,你闭嘴,还嫌不够乱吗?!”岳经向来和善的脸上顿时风云变色,横了一眼不懂事的两个妹妹,随即抬手握住叶无澜的肩膀:“澜儿?你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啪——”赫然,上官惠仪狠狠给了岳经一个耳光。
岳经怔住,抬眼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母亲。
“经儿,我再说最后一次,你,让开!”上官惠仪冷眼看着被他扶着的叶无澜。
“这一个月,我说过很多次,爹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她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娘!您太偏激了!纵使你再恨当年余氏霸占了爹所有的感情,你也不该在爹死后,这样报复澜儿,她是无辜的!真正的凶手是太后,不是她这个孩子!”
“是么?”上官惠仪冷笑:“自从她到了岳府之后,我们岳府上下什么时候太平过?她这个小灾星,我容忍她够久了!现在你爹都被她克死了,我教训她几下怎么了?经儿,我是你亲娘,我身后的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小野种违背你`娘吗?!”
“娘!你听我说……”岳经将一动不动的叶无澜搂进怀里,感觉她浑身一点正常人的温度都没有,仿佛怀里的只是一具睁着眼睛的尸体,更是将她抱紧了许多,犹豫了片刻,忽然开口:“爹的死是有苦衷的,他有他的……”
“你给我闭嘴!!!”上官惠仪赫然扔下手中的伞,指着他怀里一动不动双眼空洞的孩子:“经儿,难道你忘记你爹的人头被送到府里的那一幕吗?你爹他死不瞑目!他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我们!!!”
“你忘了吗?!!!”
“我没忘,可这一切和澜儿无关!”
“你把她放开!”上官惠仪骤然用力推开岳经,抬手在叶无澜脸上狠狠又煽了两耳光,最后索性抬脚在她身上用力踹去:“你这个克星!!!该死的野种!!!害得我岳家沦落至此!全都是因为你——”
叶无澜才刚刚能下床几天,又淋了一天一夜的雨,早已没了知觉,这一会儿,仿佛连痛也感觉不到。
只是双眼睁着,一眨也不眨,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的孤月剑,对于身上的拳打脚踢一点感觉都没有,嘴角流出的血瞬间被雨水冲散。
“娘!”岳经看不下去,可他也知道上官惠仪憋了这一个多月,现在若不让她发泄,她一定会痛苦至死。
可澜儿是无辜的!
打从质子被接回苍宏的那一天,他就知道爹早晚会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局,爹早在死前就将所有的责任交到了他手里,他要保全娘亲和两个妹妹,要照顾她们,他有他该有的责任,有些话不能说,可眼见叶无澜虚弱的倒在地上,仿佛机械的紧紧抱着爹送给她的剑,无知无觉的任由拳打脚踢,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第111章:仇恨之心
直到上官惠仪踢的累了,她忽然看向叶无澜怀里的剑:“这是岳家的剑,你不配用!”
骤然,她俯身拔出叶无澜怀里的剑,举起剑就往她身上刺去。
“娘!不要——”岳经满眼震惊。
“呵。”岳经猛地站起身握住上官惠仪的手腕,却同时听得倒在地上的叶无澜微弱的冷笑出声。
“呵呵……”叶无澜的眼珠转了转,缓缓转头看着那个居高临下举着剑满眼杀意的女人,微微张了张嘴,声音虽虚弱,却在磅礴的雨帘中字字如刀:“岳夫人,你忍气吞声二十余年,终于在你的丈夫死了之后,开始露出真面目了么?崂”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