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轻咳了一声,赛娅收了手。
报信的冬雪也赶来了。
乾隆眯着眼,听完冬雪和赛娅的一番说辞,让高无庸派人先将令妃送回延禧宫,尔泰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令妃走后,乾隆的声音一下子冷冽了许多,“把人带到御书房来。再传召五阿哥、还珠格格、宝柱和腊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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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永琪额上、脸上不停地往外渗着汗,划过脸庞滴落到地板上,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
小燕子一脸的茫然,尔泰怎么可能去调戏那个凶巴巴的赛娅公主!
赛娅说完经过后,就走到宝柱身后,难得小媳妇似的扯了扯他宝蓝色的长衫。
宝柱微不可觉地轻点了下头,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赛娅放了心,清朝的女子重名节,她只是不小心被摸了下手,应该不要紧吧。
乾隆看着低眉顺目跪在地上的尔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几步越过了御案,抬脚就往尔泰的胸口狠狠一踹。
“福尔泰!你好大的胆子!”
尔泰直挺挺地受了这一脚,嘴边溢出一丝猩红的血,这时候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只能不停地用力磕着头,头触地的声音越来越响。
小燕子看不过去了,想要开口为尔泰求情,被永琪拉住了。
直到上好白瓷铺成的地板见了红,永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阿玛,尔泰他只是情不自禁……”
乾隆怒极反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冷的,看着永琪的目光也锐利了许多,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情不自禁?”乾隆的声音像是飘在高高的天空中,听起来格外的不真实,“朕就成全了你们的‘情不自禁’!”
……
这一天圣旨下了好几道,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等果毅公讷亲之子宝柱忠诚勇武,骁勇善骑,谕旨授封为贝子,加封御前一等侍卫,赐西藏公主塞雅为妻,择日完婚,因其为家中独子,特许留住京师。
福尔泰冲撞圣驾,以下犯上,被革除阿哥伴读一职,廷杖一百,终身不得入仕。
还珠格格天真活泼,恭顺婉和(?),赐配大学士福伦长子、御前侍卫福尔康为妻,择日完婚。
左都御史观保之女索绰罗氏天资敏慧,恭顺温婉,赐配五阿哥永琪为侧福晋,择日完婚。
……
当天晚上,乾隆抱着软软香香的令妃,可着劲儿地亲亲。
乔果瞅一眼某人光滑干净的下巴,倒也不挣扎,要是被亲的痒了,就对准一个地儿张嘴,把乾隆还算□的鼻子咬得通红通红的。
乾隆乐得脸都笑成了一团儿,“朕这一招好吧!让他们都回家抱着明媒正娶的妻子‘情不自禁’去!”
乔果看着对方的红鼻子,觉得总算报了以往老是被刮鼻子的仇,心底甜滋滋的。
乾隆见令妃沉默,以为她对福尔泰的处罚有所不满,便试探性地问道:“令妃,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处置福尔泰?”
乔果右手食指轻点下颚,想了想坏姐姐曾经对付色狼的方法,才认真地道:“用花盆鞋踢他小jj。”
花盆鞋和高跟鞋应该差不多吧?
“小鸡鸡?”乾隆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乔果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好伸手抓住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解释说,“就是这个……咦,怎么变大了?”
乾隆猛一吸气,只觉得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那一点上,被那双柔软的小手包裹着,说不出的舒服。
“还变硬了……硬了?”乔果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手
38、第三十七章真相与判决
,直接蹿进了锦被里,连头一并盖住了。
乾隆哪里肯就此罢休,邪邪一笑,“令妃,让朕也‘情不自禁’一下吧!”说完将手伸进了锦被。
乔果坚决反对:“不行!”
乾隆看着自己带着牙印的右手,想了想,决定用哀兵政策,只听他凑过头去,因为□被挑起的渴望,那带着几分痛苦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恳切,“爱妃,朕好难受……”
乔果怯怯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烛光下精致的小脸闪过一丝挣扎的表情。
乾隆眼前一亮,有戏!
谁知乔果为难地吐出了俩字儿,“葵水……”又缩着脑袋钻被窝里去了。
乾隆一听,这才想起翻牌子时高无庸提醒过自己的,他本来并没带多少绮念,只是心情好,就来了延禧宫。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朝气蓬勃的小弟弟,乾隆突然有种泪奔而去的冲动。
盛满凉水的浴桶中,某皇帝低叹了一句:“还好是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抱歉因为电脑送修而造成的长期停更,作者躺倒任抽打。
小燕子脱口而出的一句“你这个刁蛮恶毒的公主,抢走了尔康还不算,还要对宝柱下毒手吗?!”被腊梅冬雪完完整整地复述出来,乾隆最近是对小燕子犯憷了,干脆指了婚,自以为成全了小燕子。
永琪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现在还小,所以乾隆先指了侧福晋。
老乾不是不能找女人,只是他已经翻了令妃的牌子,若是半夜从延禧宫去了别的宫殿,或者在延禧宫直接传召其他嫔妃侍寝,会对令妃造成不好的影响,宫里人又趋炎附势攀高踩低,老乾当然舍不得果果受委屈了。另外,某皇帝高傲的自尊心又让他不能打飞机,只能……嗯哼,你们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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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鱼死网将破
“娘娘,别伤心了。跳跳只是……嗯,去它该去的地方了。”
腊梅一进房间,扫了一眼桌子上一口未动的芙蓉糕,轻叹了一口气,自从昨天池塘里那尾娘娘最喜欢的锦鲤翻了鱼肚白之后,娘娘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冬雪在一旁轻摇团扇,盈满担忧的眸子望向趴在窗台上耷拉着脑袋的令妃,“是啊,娘娘,鱼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仿若炎炎夏日突然刮来了一阵瑟瑟寒风,腊梅瞥了冬雪一样,默默地抬起右手,擦了擦左手手臂。
乔果歪了下脑袋,依然盯着窗外,精致的小脸上有一丝恍惚的神情,“我很好。”
冬雪一点都不信,娘娘的声音恹恹的,听起来跟中暑了似的。她想了想,把手中的团扇递给腊梅,走到桌边将那碟点心往令妃的方向推了推,玉碟和木桌发出微微刺耳的摩擦声。
乔果扭过头来,打起精神来道:“冬雪,我不饿。”
冬雪被那双乌木般的黑瞳一看,顿时没了言语,心下又有些不解,不过是一条鲤鱼,娘娘未免太多愁善感了。
乔果还是拿起了一块芙蓉糕,尝了尝,味道还是那么甜,为什么他觉得没有以前好吃了。
突然一下子扑到了腊梅的怀里,吸了吸鼻子,“腊梅……”
语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又不仅仅是难过。
腊梅一手掂着团扇,一手轻拂着令妃的背,似乎明白了什么。
延禧宫有好些锦鲤,跳跳不是最漂亮的一尾,却是最活泼的一尾,时不时地跃出水面,身上遍布着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发亮,那一刹那,线条优美、鱼尾弯起的弧度也很可爱,尾部略带几点恰到好处的橙红,让人心生喜欢。
有一回在池边的牡丹亭躲雨,绵绵的雨点在粼粼的碧波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跳跳居然也没偷懒,出水,甩尾,入水,一如既往,调皮的,执拗的,追逐着近似飞翔的欢乐。
前天乔果心情很好,向宫女讨了一小袋鱼食,倚着牡丹亭的红木栏杆,一粒粒地往池子里扔,为美食所惑的鱼儿蹦跶得可欢了。
乔果不经意间抛出的一粒,正巧砸中了刚跃出水面的跳跳的脑袋。
水面平静了好半天,乔果有些失望地撅起了嘴。
突然,近岸处跃起一条金色的鲤鱼,跳得很高,小巧的带点橙红的鱼尾在半空中来回摆了三次,方才姿态优雅地落了水,溅起水花若干。
这个高度……乔果张大了嘴,随即拍着栏杆大笑,“跳跳你破纪录了!”
想起鲤鱼刚刚扭屁屁的架势,乔果一边乐,一边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鱼食,抛入池中,以兹鼓励。
……
半晌,乔果从腊梅怀里钻了出来,眼圈有些红,眼神却清亮了许多,如剔透的琉璃。
“腊梅,跳跳给撑死了,都是我的错。”
腊梅不说话,温柔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乔果似是对腊梅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不满,嘟了嘟嘴,拉起腊梅的衣袖就往外跑,差点让门槛被绊倒了。
“娘娘,这是拉奴婢去哪?”腊梅喘得有点急。
“老师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乔果停住了脚步,偏头思考了一会,又拉着腊梅往回走。“差点忘了,准备一块牌子,把‘银子’也拿来,我要亲自动手!”
腊梅挑了挑眉,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突发奇想要给跳跳做个牌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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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
永琪的神色很不好,黑眼圈很深,似乎很久没睡好了,一想到自己的指婚,小燕子的指婚,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心如刀割。
尔康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似乎在想着对策,三天前接圣旨时福家的混乱还历历在目。
福伦之妻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跑去看挨了廷杖奄奄一息的尔泰,一路跌了好几跤。
福伦跪着接过了两道圣旨,喊了下人打赏了传旨的太监,拧着眉思考现下福家的情况,罚了尔泰却又给尔康指了格格,也不知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尔康似乎没回过神来,恍惚中说了句:“皇上知道紫薇的身份了吗?所以赐婚了?”
可是紫薇恭顺婉和是真,那天真活泼,怎么说都是形容小燕子的吧!
福伦一听,气得给了尔康一个大耳刮子,尔康还算俊俏的脸上立马多了一个五指印。
“亲弟弟还趴在竹席上生死不明,却只想着紫薇,你心里还有没有你弟弟?!”
还好传旨的太监走了,不然……
福伦打了个哆嗦,抬起手来又是几下重拳过去,“孽子!你是要拉着福家上下跟你一块儿陪葬吗?!”
“砰——”的一声脆响,把尔康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永琪右手握拳狠狠捶了下桌子,下定了决心道:“尔康,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手下意识地抚上嘴角的淤青,尔康龇了下牙,“五阿哥,你有什么主意?”
永琪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吐出了俩字儿,“诈死!”
“啊?”尔康大惊。
“先把小燕子和紫薇金锁偷偷带出宫,再放把火烧了淑芳斋,找几个相似的女尸替着。还珠格格没了,你和小燕子的指婚就不作数了。其他的,咱们再从长计议。”一想到那个飞来横祸般的侧福晋,永琪忍不住又皱了皱眉。
尔康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深思了一会,道:“不妥。”
“不妥?”永琪拔高了音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尔康,声音冷了下来,“你该不会真想娶小燕子吧?”
“我爱的是紫薇!”尔康怒极反笑,“你不觉得你的计划有太多纰漏了吗?如果这样做了,又有什么后果?小燕子出了宫自然逍遥快活,紫薇呢,她为了认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不知道!”
永琪抿着唇,沉声道:“等事情过去了,我去求弘昼王叔,让他收了紫薇和小燕子做义女。”
尔康沉默了,如果紫薇真成了和亲王的义女,那么他和紫薇就有希望了。
永琪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门,又扫了一眼窗外,才谨慎地说:“我手上有一些人,计划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他五岁那年,皇阿玛就赐了一个暗卫给他,曾经救过他好几次。
后来长大了,和掌理宫务的令妃交好了,自己也偷偷养了一批功夫不错的暗卫,皇阿玛是知道并且默许的。
储位之争,动辄要人命,这些灰色力量都是非常重要的筹码。
永琪在心底叹了口气,为了小燕子,顾不得那么多了。
尔康惊讶地张着嘴,鼻孔也不自觉地放大了,“尔泰几乎天天和你在一起,他怎么不知道?”
永琪瞥了他一眼,这么容易被人知道的话,那个位子想都不要想了。“你以为坤宁宫是那么好探的吗?”
尔康吞了口唾沫,道:“赛威赛广也是?”
永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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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
近处的池塘,波光潋滟,偶有一两尾锦鲤跃出水面,溅起几朵莹莹的水花。
岸上,大朵大朵的娇艳的牡丹花迎风摇曳,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
乔果和赛娅正在亭中喝茶聊天。
话题一转到宝柱,赛娅立刻嘟起了嘴,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乔果咬了一口糯米团子,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宝柱欺负你了?”
想起自家总是沉默着却很可靠的侍卫,又打量了下赛娅,大红的衣裳和它的主人一样,活泼而张扬,还有腰间隐隐可见的金色软鞭。
乔果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要也是你欺负他呀。”
赛娅托着腮,蹙着眉,露出了少女轻愁的表情。
这位西藏来的姐姐是不是被竹叶青给苦到了?
乔果抬手将盛着点心的玉碟往对面推了推,今天的糯米团子很甜,就是有点儿黏牙。
赛娅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苦恼,“令妃娘娘,我都好些天没见宝柱了,为什么你们大清婚前不能见面呢?”
“这个问题有点难,我要想一想。”
乔果轻托着茶杯,思考了好一会儿。
等回过神来,赛娅已经站了起来,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牡丹的叶子玩。
乔果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赛娅吓了一跳,手反射性地触上了腰间的软鞭,一见是令妃才放下了手。
“娘娘,想出答案了吗?”
结合姐姐谈恋爱时的表现和电视剧的一些情节,乔果点了点头,一副专家的口吻说道:“俗话说‘小别胜新婚’,男女双方婚前不见面,让你们既小别又新婚不是喜上加喜么?”
跟在身边的腊梅嘴角抽了抽,娘娘,您这“俗话”哪里听来的?
赛娅中文不好,听得一头雾水,只得虚心请教,“什么?”
“这都不知道?”乔果高高地昂着头,一副“你真笨”的样子,赛娅手下一使力,又扯下几片叶子。
“就是分开几天,会让宝柱更想你,再见到你就会更开心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赛娅一听,心里跟抹了蜜似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了。
乔果见她展了颜,乌瞳里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
“喂,赛娅,你把我的花弄秃了。”
“啊?”赛娅低头一看,确实有一朵牡丹被自己重点“关照”了,但是——“还有一片叶子呢!”
这时一阵暖风袭来,连最后的那一片绿叶,也飘飘摇地落地了。
赛娅愣住了。
乔果薄薄的唇线勾出甜甜的弧,像是偷腥的猫儿一般,俏皮地道:“秃、了、哟。”
言下之意是有损失,要赔偿。
赛娅的眼睫轻眨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两手叠到背后,一脸认真地说:“风吹的。”
乔果扁扁嘴,一双水漾的杏眼直直地望着她,“你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赛娅额头悄悄滑下一滴冷汗,最近令妃娘娘特别爱敲她竹杠,还说什么“喜欢你就要欺负你”,她都被骗去多少嫁妆了呀。
不行,打死不能承认!
赛娅的眼神飘忽着,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问道:“咦,那是什么?”
赛娅飞快地跑了过去,只见池塘边新竖了一块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四个大字。一笔一划虽然看上去稚嫩和笨拙,雕工很不均匀,却能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好半天认出了内容,赛娅半张着嘴,囧了。
——禁止投喂。
乔果慢慢踱了过去,伸出手来,在木牌上轻轻摩挲着,然后,微微地笑了。
这一幕在动物园里很常见,乔果一度想要把香蕉扔进猴山,看看那些活蹦乱跳的小猴子,是不是吃香蕉不吐香蕉皮的。
作者有话要说:暗卫……我狗血了xd。
某过觉得暗卫并不是吃喝拉撒都在树上、屋顶上的,还一直没有呼吸没有存在感什么的,起码清朝人的功夫没这么好。所以他们应该是有固定职位的,比如打扫庭院、修缮屋顶、在别宫卧底等等,总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