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作者:肉书屋
静静望着他,等待下文。
“我最不喜你这种妇人!”楚暮云依然优雅地笑着。
花闭月也淡淡一笑,她的笑容宛如这暗夜的月华清冷淡漠,低低一笑:“既然阁下不喜欢我,为何要把我这般模样带到京城?”
他微微一叹,旋即发出微微哧笑声:“当然是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花闭月眯起眸子,二人终于说到了重点。
“不错,交易!”楚暮云悠悠举起了茶盏,在这种时刻,他选择喝茶,而非饮酒,表示他很慎重:“我需要你用这种模样,暂时成为我的未婚妻,也是以后的五皇子妃。”
“为何?”凝神一听,花闭月心中凛然。
“嗯~当然是……父皇要给我选妃,我身旁需要能应对的女人。”
“你周围美女如云,能帮你应对的聪明女人不乏其数,为何需要我这种不入流的女人?”花闭月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不胜诧异之色。楚暮云唇边勾起笑意,给她一个莫装你懂的眼神,这一切都归于天命女子的身份。两人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用装作糊涂。
“你想夺嫡不成?”她的眼中波光潋滟,仿佛藏着深重阴霾。
“不错!”楚暮云说的优雅从容。
“韬光养晦的五皇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呢!”花闭月轻笑一声,似有些模糊寂寥,却是带着不屑的淡然:“我为何要听你的呢?既然是交易,那么总有些好处不是?”
“当然是有好处啊!”听闻此言,楚暮云的人是温润如玉,观之可亲,娓娓道来:“既然你是天命女子,我的父皇永远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把你当做一颗棋子,时时处处利用你,你觉着他会轻易放过你?”
“嗯,有理!”花闭月若有所思地沉吟。
换句话说,这世间有几个天命女子?
皇帝如何会轻易放过她?
所以,楚暮云所说的,也正是她最担忧的事情。
毕竟,萧丞相是萧琛的父亲,此人对大楚帝忠心耿耿,尤其知道她身后有五个男人时,恐怕一怒之下,再也不会成为她仰仗的靠山,不会在大楚帝面前为她开脱,而京城花家也控制在皇帝的手中,楚朝的气数也彻底改变,半年后的刺杀大概也不会发生。当然,她的官员文书也在朝中某处,倘若是一日不归还,她始终都不能获取自由。
一日为官,终生为官!
虽然她借助楚国的势力除去北宫家族,但全身而退却是一个大问题。
她可不想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都脱离不了朝廷。
更不想逃离度日,毕竟,天下之大,无不是王土。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顿时却只觉得一阵目眩:“你说如何交易?”
他抿唇一笑,玉树临风的仪态中多了几分肃然,眉角逐渐升起了决然的冷峻:“人生如棋局,既然我们都在棋局中,做着一颗棋子,然而反过来,你也可以将他一军,只要你选择成为我的五皇子妃,那么父皇也只能把皇位传于我,你就是名义上的皇子妃。”
花闭月抿唇一笑,这主意虽然不错,但似乎是从虎|岤入狼口呢。
她的眸子紧紧盯着楚暮云,低低笑道:“好是好,不过……他日你成为一国之君后,可会放过我呢?”
“这就是我们的交易!”他的声音沉静如水,在半明半暗间缓缓流淌,低低道:“你要想清楚自己接下来的目的,想要做什么?该怎么做?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你的天命女子身份对父皇有用,但对我,却只是利用这一次罢了!毕竟,你这张面容是易容过的,我可以找别人来替代你,而你当然就是自由之身,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如何?”
原来如此,花闭月轻轻用手抚摸这张面具,霎时明白他的用意。
楚朝烟云绝代娇第096章第一杀手
长安城内,冬日和煦的阳光洒落,带着暖洋洋的气息。
但见青石街道上,一辆华贵的马车慢慢在大道上行驶着,惹来四周行人侧目而视,不知是哪家大富大贵的人物出游,更引来无数人艳羡嫉妒,这辆高轮楠木马车慢慢停在驿馆前,从马车内走出几个服饰华贵的男女。
屋内,驿丞喝着烫茶,舒舒服服地烤着暖炉。
听闻外面的动静,忙探出头瞧看,只消望了一眼他就抽了口冷气。
他甚少看到这么华贵的马车,在心中暗暗揣测着,猜想里面的人物绝非普通官员,毕竟,他招待的就是来来往往的高官,什么人没有见过,所以,像他这种人本就头脑机灵,八面来风。
他的目光滴溜溜在出来的几人身上打转儿,看到最先走来的两名女子是容颜绝美的女子,穿着珍珠白衫、翡翠裙,火红斗篷,越发显得娇艳明媚,叫人看着心喜。
只见她们在马车前轻轻俯身施礼道:“五爷。”
驿丞一愣:“如此美丽的女子,比那秦淮八艳差不了多少,居然只是个小小侍婢,实不知她们的主人是何等绝色风流人物?”
片刻后,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起帘子,从里面走出一位眉目英俊,温文尔雅,笑意盈盈,头戴着金丝发冠的俊美男子,两名美婢连忙上前替他解开披风,从里面露出一身麒麟华服,金丝描祥云,银线绘灵纹,手工剪裁都是极品的华衣,而男子优雅气质直逼王侯。
院内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心中很是好奇。
一个杂役道:“不知道马车里还有什么人?”
驿丞笑道:“这般高贵的男子,岂可不卧美人膝,后面的,自然是红粉佳人了。”
众人只见这贵公子与两名美婢并无暧昧,暗道肯定是带着一位心上人。
然而,能与这公子在一起的又是怎样的国色天香?众人不免伸长脖子,翘首期盼,半晌,马车帘子掀起,却见车里走出一名姿色平常的女子,虽然并未貌若无盐,却连两名婢女的一半颜色都不及,众人不禁大失所望。
然而,此女裙摆随着走路和微风拂动,身姿极是美丽。
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亦是神采奕奕,一笑一颦,举手投足,都带着高雅的风骨。
若非那张面容太过平淡,也是一位风情万种的佳人。
可惜,委实是可惜了!
此刻,侍卫目不斜视地来到屋内,手中拿着金印,面无表情道:“谁是主事的,快些把这里最好的房间给我们腾出来。”
那驿丞瞧出金印是王印,忙毕恭毕敬地把最好的客房腾了出来,那屋中本来住着名二品官员,带着两名侍妾,得知是五皇子前来,很是谄媚,几乎恨不能让五皇子永远记得他让屋子的好处,毕竟,大楚国的风向已变,这位五皇子很可能会成为楚朝未来的天子。
那驿丞见风使舵,卑躬屈膝,对众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花闭月与侍女去过恭房,而她许久未穿女装,一时有些不适。
与楚暮云在一起的两名侍婢是在中途前来,似是曾经服侍过楚暮云的老资历的侍婢,两人对花闭月并不恭敬,其中一人笑道:“月小姐大概穿不惯这些衣裙?这可是京城最好的料子?”
“月小姐,回京城后还有群芳会,小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言行!”
“什么是群芳会?”
两个侍婢交换了眼神,心中颇不以为然,一人笑道:“当然是贵族女眷与贵族少年一起吟诗作赋的宴席。”
花闭月最不喜应酬,叹道:“这可真是不适合我呢!”
两个丫鬟看她姿色寻常,路上也未见她抚琴作画,所以对她也并未放在心上,暗忖五皇子殿下如何会喜欢这种女子呢?大概只是位普通贵族罢了,于是,慢慢随着她一同往楼上走去。
当花闭月推开门扉,见楚暮云正在铜盆内净手。
两名侍女看到楚暮云后,心中一惊,连忙退了出去,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会在这女人的屋中,她们难道是弄错了什么?看了一眼楚暮云,花闭月不由挑了挑眉:“你怎在这里?”
“这是我的屋子,自然也是你的屋子。”
“为何我们要住在一起?”
楚暮云擦净双手,徐步踱离窗边,到了桌前,执壶斟酒道:“这样安排很好!何况我们在马车内不也共处一室?”
听到这句煞风景的感慨,花闭月回头狠狠瞪了楚暮云一眼:“我已答应你的条件,现在你也可以安心让我一个人住着不是?”
楚暮云悠然笑着,往日那故作优雅的姿态也收敛了起来,唇边的笑意则多了三分邪气,“这次回去不正是掩人耳目?何况不过是假夫妻,难道阁下害怕我会对你这种女人感兴趣?”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畔低笑道:“你也太自信了不是?”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际,拂起几缕发丝,使得她肌肤微痒。
花闭月瞠目,慌忙退后几步。
心中顿时有些恼怒,但很快就压制下来。
她傲然地抬起下巴,轻轻用手摸了摸面颊,故意道:“我如何敢对赫赫有名的五皇子有凯觎的心思?何况阁下的口味异于常人,不过是喜欢丑女人罢了!”
“谁说我喜欢丑女人?”楚暮云有些诧异问道。
“那阁下为何……要给我这种面容?”花闭月挑眉看着他,声音清悦似珠落玉盘:“你贵为五皇子,身旁从没有缺过绝色美女,但却从未传出任何绯闻,更没有三妻四妾,甚至连个通房也未见,若阁下常年与那些绝色女子一起,偏偏依然还是孑然一身,一则就是不能人道,二则就是欣赏眼光不同于常人。”
“说的好!还有呢?”楚暮云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阁下玉树临风,英明神武,俊美不凡,当然不是不能人道的!”
“哦?”听到她说着人道二字,楚暮云唇边笑意更深。
“五皇子既然要娶妻,那么日后面对的自然是我这张面容,既没有倾城绝色,但又需要母仪天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做出一张平淡无奇的假面具,其实你的骨子里最喜欢的女人,一定是极丑的女子!”语落,花闭月挑衅地看着楚暮云。
楚暮云凤眸微微上挑,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瞳里,好似有叠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漫漫舒卷着,撩袍落座,勾唇一笑,笑意竟有几分轻佻,恰和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同:“花小姐真是想的多了!你为何不认为我是断袖?亦或是柳下惠般的君子?”
于是,她扶额叹息,抿了抿嘴唇道:“好吧!柳下惠加断袖的五皇子,阁下为何要给我戴这种面具?”
楚暮云慎重其事道:“我这么做当然别有重要的用意。”
“重要的用意?”花闭月眯起眸子。
他忽然邪惑一笑:“我想看看你这般模样……还如何勾引男人?”
闻言,花闭月无语的与他对视,后者神情倒是十分坦然。
与此同时,天色渐暗,昏暗的屋中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个黑衣人,此人上前两步向楚暮云施礼,目光迟疑地看了一眼花闭月,又看了一眼楚暮云,只见他双眸垂敛,似是毫不在意,黑衣人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楚暮云微笑着道:“无妨,你有事就说吧,她是我未来的夫人!”
黑衣男子目光复杂地瞧了半晌花闭月,似是对楚暮云的话语表示怀疑,花闭月对他微微一笑,他立即收敛神情,又恢复了一派漠然,花闭月慢慢地坐在的椅子上,拨弄着烛火,那张平淡的容颜在烛火中微微泛红。
她当然明白楚暮云那番话,只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这男人知道什么该让她知道,什么不该让她知道,她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楚暮云会对她推心置腹。
黑衣人不再看花闭月,低低道:“殿下,有云麓国杀手的消息了!”
楚暮云嘴角一挑:“是什么?”
“对方看似没有任何帮手,一人一马向嘉峪关行来,在接近驻扎此地的军营时,将士们向他射箭,总是诡异地被他的招数给摆脱了。”
“此人在马上,仅以双脚控马,身后背着一柄巨刀,身法诡异的出奇,而后军营派出三百名精骑兵去追堵他,结果……结果……”说到这里,黑衣男子的声音忽然沙哑起来:“此人忽然拔刀,就在他一刀之下,三十人身首分离,通通都从马上跌落下来。”
“再后来,众将士就只见到刀光,漫天遍野都是雪白的光芒,那人居然消失了一般,根本看不清舞刀的人,那光芒……”黑衣人忽然间浑身颤抖,面色惨淡地说下去道:“而那刀光所到之处,就只有人马的惨叫嘶鸣,霎时尸横遍野,三百精骑兵全部覆灭,而此人一直突破各地的界限,所向披靡,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
居然能凭一己之力,对抗大楚国三百精骑兵!
此人实力不逊于高级玄术师,闻言,花闭月神色动容,不论前世今生,她还没有见识听闻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若是遇到此人,只怕自己也凶多吉少。
没想到云麓国的第一杀手居然如此厉害!
花闭月不禁心有余悸,楚暮云能否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保她周全?
她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说到这里,楚暮云伸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他的心思分外机敏镇定,依然不紧不慢地道:“你让军营要塞处不要拦阻此人,大家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再无畏牺牲了!”
“是!”黑衣人咬了咬牙,那些军营里潜伏着许多他的手下,觉着死伤这么多将士,心中委实不快。
“眼前别想着报仇!”楚暮云的嘴角牵起奇妙的弧度,琥珀色眼眸幽深不可测度:“云麓国的杀手是可以对付九品玄术师的人物,绝不容人小窥。而且,据说这第一杀手似不是一个人,应该还有很多隐藏的同伙,他们杀人也有自己的原则,所以,我们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属下明白!”
“对了,萧琛他们的事情都办妥了?”
“是,属下当日假扮萧琛公子,同时也给他留了封信笺,总之,花小姐的行踪不会透漏,萧琛,东方闵,玉流觞也会留意杀手的动向。”
花闭月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前,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目光最后落在这黑衣男子的身上,明白他就是当日假扮萧琛的男子,然而,发现他的身形与萧琛并不相同,忽然想起江湖中流传的秘术——缩骨术,居然拥有这些江湖中的奇人,五皇子楚暮云身后的势力可见一斑。
她抬眼望着窗帘,仿佛要透过这一层,看到天地间的虚空浩渺。
——
幽州城外,雪山连绵,皎洁如玉。
山峰秀丽挺拔,美玉晶莹,月光溶溶,雪峰朗朗。
一名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正策马慢慢前行,清冷绝美的仙姿幽然若梦,白马长衫,倚高而望,却显出一身的孤绝出尘之色。那男子气质冰冷,清逸绝伦处,竟已是言语所不能形容,天地间飘飘絮絮下起飞雪来。明明是圆月幽暗,却因为有男子的存在,几乎让这清幽月色一瞬间洒遍冰雪小径。
某一处忽然传来了口哨的声音,宛如空谷回声般萦绕。
远远的,忽然传来马蹄踏雪的声音,一匹骏马由远而近,马上男子勒住缰绳,正拦在林熙寒的面前,他面上浮现莫测的笑容,勾唇一笑:“林公子好久不见了!”
林熙寒目光慢慢扫过男子,见他穿着一身灰色衣衫,披着斗篷,并不显得风尘仆仆,而有种锋芒毕露的戾气,身上背着一柄巨刀,俊美的面容带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从他看到林熙寒这一刻开始,面容就流露出放肆的笑。
“是你!”林熙寒看到此人,神情淡淡。
“唉,三年不见,你居然还是那张臭脸!为何从来见到我不笑?”
“为何要笑?”林熙寒冷冷道。
“我们都曾经为杀手组织效力,三年前我们一起联手对付玄剑门的九品玄术师们,若非如此,又如何抵挡那么多厉害的人物?我们怎么也有些情谊不是?”男子看着林熙寒,对方那恍如天人的绝世风华,忍不住摩拳擦掌,眼中更是难掩炙热的光芒。
“你来大楚国究竟有何要事?”林熙寒神色漠然。
“我要杀一个人!然而这个人却突然不见了!”男子有些怅然。
“你对付的是何人?”林熙寒微微侧头,看他一眼,幽深而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波澜。
“花闭月。”灰衣男子咧嘴一笑。
林熙寒眉头微微一动,没想到三年后,两人的刺杀目标又是一样。
“对了,听闻你与这少年前些日子都在琉璃城?你可有她的动向?”
“没有。”林熙寒微微蹙眉。
灰衣男子深深蹙眉,按捺不住地摸了摸刀,低低道:“这些日子还真是无聊,听闻她要回京,我就顺路去瞧瞧,谁知碰到的都是虾兵蟹将,对了,三年来你的名声似乎大躁,大概都是些虚名,不知你的武艺是否见长?”
他说出这番话来,便是要动手的意思。
语落,也不理林熙寒是否面色有异,立刻抽出身后的巨剑。
但见刀光如水脉脉流动,刀势由缓到急,犹如冬日寒江泛起汹涌波涛,林熙寒出手相迎,用的却是手中的马鞭,明明声势极缓,可是手中招数犹如厚厚的冰层下流水奔腾,彻骨的寒气扑面而来,灰衣男子顿觉自己雷霆万钧的一刀仿佛被激流冲走一般,就在他手中的刀势略逊的时候,林熙寒的鞭子游刃而起,反攻而来,鞭中凝结狠戾,就如水中毒蛇一般。
两人招数的气劲使得周围雪堆迸开来,雪花乍飞。
灰衣男子大声笑道:“林熙寒不愧是林熙寒,天地飞雪、朔风浩荡乃是云麓国刀客一脉相承的招数,你既然能接下我的第一招,那么第二招想必也难不住你。”
“我无意与你争上下!”林熙寒面无表情地道。